第十二章、十丈红尘美人笑，不见美人真面目（4）
西元地貌多崇山峻岭，道路曲折蜿蜒，隔着这山望那山，易守不易攻。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青山绿水出美人，西元向来是刁民与美人并存，因此西元陆骑彪悍，甲兵骁勇，大金曾经几次挑事，都被西元击退了。而美人们酿的酒也如这里的人一样，一口下去能将人肺腑烧穿。
至于苍梧和乌孙，两国本是一国，后来分裂成南北两个，游牧习性，也有城邦。由于两国存在一些特殊的风俗习惯，例如父死子可娶母之类的，因此被其他几国视为蛮夷。
最后说大梁。
从地利上看，大梁朝占据了一块极好的位置，境内有高山也有平原，水土怡人四季分明。大梁的开国皇帝勇猛非凡，在大梁的前一百年，君臣一心，举国上进，开辟了其他几国都为之眼红的盛世。
不过，大梁如今的皇帝却沉迷于美色，荒淫无度，朝纲全凭几位忠肝义胆的老臣竭心尽力。但老臣们亦战战兢兢，唯恐在自己手中折了老祖宗传下来的基业，成了千古罪人。毕竟，不是谁都有东燕太上皇那份气魄的。
又因大梁四面皆与他国接壤，真是头上有恶龙，脚下有蛇虫，左边有猛虎，右边有鹰隼，胳肢窝那里还有跳蚤。所谓远有外患内有近忧，说的就是大梁了。
而余小哥的本尊就是大梁人，且还不是一般的大梁人。
想到位于大梁京都的那个家，余小哥面色不禁一沉。
余三叔见对面似是想明白了，又怕对面没想到自己想的，便接着提点：“虽然我们下山之后径直来了西元，但你可听到过大梁那边的消息？”
“听说兴都那边遭遇了几十年难遇的干旱。”余小哥接话道。
他们刚进入西元的时候碰到过从大梁那边逃难过来的流民，当时余小哥还觉得朝廷能按下去，毕竟这种事情以往也发生过不少。但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这次的情况可能比以往要麻烦。
“我之所以让你留下，一来你入山这么多年，还没有在父母跟前尽过孝道，正好趁这个机会跟家人团聚。”余三叔苦口婆心地说，“二来大梁的局势你也知道，你父亲这些年来如履薄冰，你留下来可以见机行事，暗中相助你父亲。”
话说到这份上，道理再透彻不过了。但余小哥还想再挣扎一下：“那三叔你和我一起去吗？”
“我还有些旧人要会，此番就不去了，日后得了空自会去寻你。”余三叔嘴上说得轻巧，心里却五味杂陈。
这小祸害当年选他做师父就没安好心，十二年来，他既当师父又当爹，还当娘。好不容易养大了，该放飞了，心中是既骄傲又担忧。这担忧还有两重：第一重，他怕自己徒弟被人欺负；第二重，他担心自己的徒弟去欺负别人。
但转念一想，他这徒儿向来知道分寸，虽然有时候也会做些惊人之举，但总的来说并不爱多事……
罢罢罢，马好不好，跑起来才知道。鸟能飞多高，飞了才知道，大不了他在暗处多兜一点就是了。
余小哥也十分不舍：“三叔的话我明白，只是这一分别，就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何处才能再见到三叔了！”
“我不用你挂怀，你照顾好自己就好。还有，许多话虽然跟你说过，但这里还是要多啰嗦两句。”余三叔操不尽老妈子的心，“你且记着，行走江湖也好，身居高堂也罢，只要身为凡人，就有牵绊。遇到事情不要意气行事，应当三思而行；遇到挫折也不要气馁，应当叩问内心，我到底想要什么。逞一时勇敢容易，要一直保持清醒很难，做人做事留三分余地，将来才好回转。”
“我记下了。”余小哥嘴上很老实地应了，心里却想，定是自己这些年太皮了，才把她师父从方外之人折腾成了个婆婆妈妈的性子。
“另外，我当年行走江湖的时候，因为年轻气盛结了几个仇家。虽然几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但你也要小心。”
那些人名余小哥本尊在山里就听过了，当即点头应道：“三叔放心，我省得！”
“还有，你这一身武功虽然得天独厚，但也要知道江湖辈有人才出，为人要谦虚谨慎，莫恃才傲物，以免为盛名所累。”余三叔殷殷叮咛，大有要把这半生的牵挂都交代完的趋势，“你的性情我清楚，面上看着淡泊，内心其实很执着，只要你认为是你该做的便会一力承担，即使山穷水尽也不会放弃。我倒是不怎么担心你闯祸，只担心你能不能明白‘拿得起’与‘放得下’这六个字。”
余小哥简直要给他叔说哭了：“三叔……”
而余三叔理了理自己的内心，发现能说出来的都说了，说不出来的也没必要说了，心情居然变轻松了：“明日午后我们就在城外分别吧。”
余小哥有些惊讶：“这么着急？”
“昨夜我去见了一位老友，我们约好一起去江湖上转转。”余三叔也不隐瞒，把安排简单说了，又语重心长地交代道，“后面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
窗户外面的夜空里，不知哪里燃起了焰火，照亮了半个夜空，像是在祝谁前程似锦。
都说穷山恶水出刁民，青山绿水出美人，西元向来是刁民与美人并存，因此西元陆骑彪悍，甲兵骁勇，大金曾经几次挑事，都被西元击退了。而美人们酿的酒也如这里的人一样，一口下去能将人肺腑烧穿。
至于苍梧和乌孙，两国本是一国，后来分裂成南北两个，游牧习性，也有城邦。由于两国存在一些特殊的风俗习惯，例如父死子可娶母之类的，因此被其他几国视为蛮夷。
最后说大梁。
从地利上看，大梁朝占据了一块极好的位置，境内有高山也有平原，水土怡人四季分明。大梁的开国皇帝勇猛非凡，在大梁的前一百年，君臣一心，举国上进，开辟了其他几国都为之眼红的盛世。
不过，大梁如今的皇帝却沉迷于美色，荒淫无度，朝纲全凭几位忠肝义胆的老臣竭心尽力。但老臣们亦战战兢兢，唯恐在自己手中折了老祖宗传下来的基业，成了千古罪人。毕竟，不是谁都有东燕太上皇那份气魄的。
又因大梁四面皆与他国接壤，真是头上有恶龙，脚下有蛇虫，左边有猛虎，右边有鹰隼，胳肢窝那里还有跳蚤。所谓远有外患内有近忧，说的就是大梁了。
而余小哥的本尊就是大梁人，且还不是一般的大梁人。
想到位于大梁京都的那个家，余小哥面色不禁一沉。
余三叔见对面似是想明白了，又怕对面没想到自己想的，便接着提点：“虽然我们下山之后径直来了西元，但你可听到过大梁那边的消息？”
“听说兴都那边遭遇了几十年难遇的干旱。”余小哥接话道。
他们刚进入西元的时候碰到过从大梁那边逃难过来的流民，当时余小哥还觉得朝廷能按下去，毕竟这种事情以往也发生过不少。但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这次的情况可能比以往要麻烦。
“我之所以让你留下，一来你入山这么多年，还没有在父母跟前尽过孝道，正好趁这个机会跟家人团聚。”余三叔苦口婆心地说，“二来大梁的局势你也知道，你父亲这些年来如履薄冰，你留下来可以见机行事，暗中相助你父亲。”
话说到这份上，道理再透彻不过了。但余小哥还想再挣扎一下：“那三叔你和我一起去吗？”
“我还有些旧人要会，此番就不去了，日后得了空自会去寻你。”余三叔嘴上说得轻巧，心里却五味杂陈。
这小祸害当年选他做师父就没安好心，十二年来，他既当师父又当爹，还当娘。好不容易养大了，该放飞了，心中是既骄傲又担忧。这担忧还有两重：第一重，他怕自己徒弟被人欺负；第二重，他担心自己的徒弟去欺负别人。
但转念一想，他这徒儿向来知道分寸，虽然有时候也会做些惊人之举，但总的来说并不爱多事……
罢罢罢，马好不好，跑起来才知道。鸟能飞多高，飞了才知道，大不了他在暗处多兜一点就是了。
余小哥也十分不舍：“三叔的话我明白，只是这一分别，就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何处才能再见到三叔了！”
“我不用你挂怀，你照顾好自己就好。还有，许多话虽然跟你说过，但这里还是要多啰嗦两句。”余三叔操不尽老妈子的心，“你且记着，行走江湖也好，身居高堂也罢，只要身为凡人，就有牵绊。遇到事情不要意气行事，应当三思而行；遇到挫折也不要气馁，应当叩问内心，我到底想要什么。逞一时勇敢容易，要一直保持清醒很难，做人做事留三分余地，将来才好回转。”
“我记下了。”余小哥嘴上很老实地应了，心里却想，定是自己这些年太皮了，才把她师父从方外之人折腾成了个婆婆妈妈的性子。
“另外，我当年行走江湖的时候，因为年轻气盛结了几个仇家。虽然几十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但你也要小心。”
那些人名余小哥本尊在山里就听过了，当即点头应道：“三叔放心，我省得！”
“还有，你这一身武功虽然得天独厚，但也要知道江湖辈有人才出，为人要谦虚谨慎，莫恃才傲物，以免为盛名所累。”余三叔殷殷叮咛，大有要把这半生的牵挂都交代完的趋势，“你的性情我清楚，面上看着淡泊，内心其实很执着，只要你认为是你该做的便会一力承担，即使山穷水尽也不会放弃。我倒是不怎么担心你闯祸，只担心你能不能明白‘拿得起’与‘放得下’这六个字。”
余小哥简直要给他叔说哭了：“三叔……”
而余三叔理了理自己的内心，发现能说出来的都说了，说不出来的也没必要说了，心情居然变轻松了：“明日午后我们就在城外分别吧。”
余小哥有些惊讶：“这么着急？”
“昨夜我去见了一位老友，我们约好一起去江湖上转转。”余三叔也不隐瞒，把安排简单说了，又语重心长地交代道，“后面的路就要你自己走了。”
窗户外面的夜空里，不知哪里燃起了焰火，照亮了半个夜空，像是在祝谁前程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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