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巡夜司
“醒醒，醒醒……”
迷糊中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许铭翻了个身摆了摆手：“别闹，再睡会儿……”
“睡个屁啊，该我们巡夜了！快起来！”
那人推得更重了。
“巡夜？巡什么夜？”
许铭啪的坐起来，脑子终于从迷糊变得清楚了起来，他看向身边的人，是一个年轻人，穿着衙役的官服，只是这官服上，绣着一个“夜”字。
“你傻了吧？今天是咱们第一次巡夜啊！”
年轻官差就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许铭说道：“赶紧穿上衣服，我去取刀，快点，不然要迟到了！”
“哦哦……”
看着对方转身离去，许铭这才开始打量身处的地方，房间里有两张床铺，简陋的木质桌椅柜子，几盏油灯将这个不大的房间照得很是亮堂。
他低头看了看，床边放着跟那个年轻官差一样的差服，刚想抬头，脖子上传来疼痛。
“疼疼疼……不是做梦！”
许铭眨了眨眼，他记得秦壮给了自己脖子一下，现在既然还疼，那说明之前的记忆并不是假的，那自己怎么变成了官差？
“你怎么还没穿衣服啊！快点啊！迟到了可是要挨骂的！”
年轻官差拿着两把官刀走进来，看见许铭一脸迷茫的坐在床上没什么动作，立刻急了起来：“是不是昨晚喝迷糊了？赶紧的！”
“好好好……”
许铭反应过来，连忙穿上刚刚好、不大不小的差服，别好腰牌走过去，接过对方手里的刀说道。
“那个……你叫啥来着？”
许铭跟着对方一边走一边说道。
“李风啊，是不是昨晚送你回来的时候磕到脑袋了？”
李风加快脚步，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就说嘛，不能喝别喝了，睡了整整一天就算了，还把人给喝傻了！”
“你知道我叫啥不？”
许铭眨了眨眼跟上他的脚步问道。
“许铭啊……别说了，快到了！”
李风明显有些紧张，许铭也就不再说话了，跟着他拐过几个走廊，一队人出现在眼前。
约莫有十几个人排队站好，身上都穿着自己一样的差服，后背绣着一个夜字。
两人连忙跑过去，在队伍最后面排队站好。
他们刚刚站定，对面的房间里就有着一个戴着官帽，身上同样穿着巡夜服的中年男人走出来看着他们。
中年男人脸上有着一道食指粗细的伤疤，从鬓角一直延伸到下巴，看起来有些吓人，也让整个队伍为之一振。
“今天是你们加入巡夜司的第一天！马上你们就要去进行你们的第一次巡夜，长安城晚上的安宁，就是我们最大的成果！”
“记住，无论遇到什么事，要捍卫我们巡夜司的尊严！”
“出发！”
中年男人大手一挥，整个队伍异口同声的齐齐大喝一声，向外走去，很快十几人就走出大门。
许铭回头看了一眼，大门上的牌匾上写着三个鎏金大字“巡夜司”。
“走啊，看啥啊！”
李风发现许铭在大门前发呆，后退几步拉上他往前走去。
十几人很快分成两人小队，各自分散往自己的分配到的街道走去。
“我们要去哪？”
许铭看着夜晚有些萧瑟的街道问道。
“咱们运气不好，分到了南城永阳坊和归义坊。”
李风边走边摇头说道，“南城本来最近就不太安生，永阳坊还在西南角，那里住的人都没有几个，真是倒霉。”
“南城？长安城还分南北城？”
许铭好奇问道，作为实打实的山里土著，他第一次出远门就是来长安，还没来得及在城里看看，就击鼓进了闻鼓司，刚出闻鼓司就进了大牢，仔细想来，自己对这座天下第一的雄城竟然是半点都不了解。
“当然分。”
李风瞥了他一眼笑了笑说道：“忘了你是从南方过来的了，你也挺不容易的，千里迢迢来长安进行巡夜使考核，还给你考上了。”
“我考个屁！”
许铭摸了摸鼻子心里骂道，老子就是被人打了一下就晕过去了，醒过来就成了巡夜使。
“长安城南北纵横十三道，东西九道，这就是城里二十二条主街。”
李风作为土生土长的长安人，颇为得意的说道：“东南西各有三个城门，不过只有主城门白天才会打开，其他的城门平时都不会开的。东西最南边的城门被兴平大街贯通，我们一般都以这条街来分南北城。”
“有啥区别？”
许铭问道。
“区别大了。”
李风正了正腰间的官刀，继续说道：“北城富裕，南城都是些穷人，而且很多地方都没有人住了，就剩些破楼。”
“那有什么好巡逻的？”
许铭撇了撇嘴。
“当然有，有不少家伙就窝在那些地方等着犯罪呢！”
“靠，还有危险！？”
许铭停住脚步，想掉头就走。
“你干嘛去！？”
李风怔了怔，连忙拉着他说道：“你不要命了，玩忽职守在咱们巡夜司可是大忌，轻则发配充军的！”
“我日！”
许铭瞪了瞪眼，转回身来边走边骂道：“臭不要脸的老头子，臭不要脸的毛子！”
“什么意思？”
李风有些疑惑的跟上他。
“没事，那是西市吧？”
许铭指着不远处的坊墙问道。
“对，那里就是我们长安城里最繁华的西市，每天不知道有多少胡商去那里。”
李风点点头：“你去过？”
“我说怎么那么多外国小娘们。”
许铭摸了摸鼻子，他当然去过，几天前他就是拎着人头穿过这道最繁华的坊市敲响了登闻鼓。
“走走走，带你去丰邑坊看看，那里可是咱们西边青楼最多的坊市！”
李风眼中闪过兴奋说道：“他娘的，等再熬几年咱们资历老了，分到丰邑坊那边，那才叫一个舒服！”
宵禁以后街道上几乎无人行走，除了各坊市大门上悬挂着的大红灯笼之外，宽阔的街道上显得有些萧瑟，两人走了不久，许铭突然停住脚步，看着一座坊市大门旁布告栏上张贴的通告。
“怎么了？”
李风有些诧异的看向许铭，发现他死死盯着通告栏上的一张通告，也有些疑惑的靠过去，看清之后才恍然笑了起来。
“击鼓鸣冤者许明纵火入狱，自尽身亡……”
“你睡了一天不知道也对。”
李风笑着说道：“今天城里可是被这消息给惊得不轻，我听咱们司里老人说，这家伙大概率是在牢里被那些家族里的人给弄死了。”
“啧啧……真是可惜，好像也不可惜，一个山里的穷小子换了十几个京城少爷的命，真厉害……”
“皇上都下令严查死因了，不过都说是自尽了，应该也查不出来什么。”
“哎，对啊，这家伙名字好像跟你叫法一样，哈哈……”
“行了。”
许铭默默看了一会儿转身向前走去，“走吧。”
两人继续向前走去，布告栏前只留下那微不可闻的喃喃。
“这就是死……”
迷糊中感觉到有人在推自己，许铭翻了个身摆了摆手：“别闹，再睡会儿……”
“睡个屁啊，该我们巡夜了！快起来！”
那人推得更重了。
“巡夜？巡什么夜？”
许铭啪的坐起来，脑子终于从迷糊变得清楚了起来，他看向身边的人，是一个年轻人，穿着衙役的官服，只是这官服上，绣着一个“夜”字。
“你傻了吧？今天是咱们第一次巡夜啊！”
年轻官差就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许铭说道：“赶紧穿上衣服，我去取刀，快点，不然要迟到了！”
“哦哦……”
看着对方转身离去，许铭这才开始打量身处的地方，房间里有两张床铺，简陋的木质桌椅柜子，几盏油灯将这个不大的房间照得很是亮堂。
他低头看了看，床边放着跟那个年轻官差一样的差服，刚想抬头，脖子上传来疼痛。
“疼疼疼……不是做梦！”
许铭眨了眨眼，他记得秦壮给了自己脖子一下，现在既然还疼，那说明之前的记忆并不是假的，那自己怎么变成了官差？
“你怎么还没穿衣服啊！快点啊！迟到了可是要挨骂的！”
年轻官差拿着两把官刀走进来，看见许铭一脸迷茫的坐在床上没什么动作，立刻急了起来：“是不是昨晚喝迷糊了？赶紧的！”
“好好好……”
许铭反应过来，连忙穿上刚刚好、不大不小的差服，别好腰牌走过去，接过对方手里的刀说道。
“那个……你叫啥来着？”
许铭跟着对方一边走一边说道。
“李风啊，是不是昨晚送你回来的时候磕到脑袋了？”
李风加快脚步，一边走一边说道：“我就说嘛，不能喝别喝了，睡了整整一天就算了，还把人给喝傻了！”
“你知道我叫啥不？”
许铭眨了眨眼跟上他的脚步问道。
“许铭啊……别说了，快到了！”
李风明显有些紧张，许铭也就不再说话了，跟着他拐过几个走廊，一队人出现在眼前。
约莫有十几个人排队站好，身上都穿着自己一样的差服，后背绣着一个夜字。
两人连忙跑过去，在队伍最后面排队站好。
他们刚刚站定，对面的房间里就有着一个戴着官帽，身上同样穿着巡夜服的中年男人走出来看着他们。
中年男人脸上有着一道食指粗细的伤疤，从鬓角一直延伸到下巴，看起来有些吓人，也让整个队伍为之一振。
“今天是你们加入巡夜司的第一天！马上你们就要去进行你们的第一次巡夜，长安城晚上的安宁，就是我们最大的成果！”
“记住，无论遇到什么事，要捍卫我们巡夜司的尊严！”
“出发！”
中年男人大手一挥，整个队伍异口同声的齐齐大喝一声，向外走去，很快十几人就走出大门。
许铭回头看了一眼，大门上的牌匾上写着三个鎏金大字“巡夜司”。
“走啊，看啥啊！”
李风发现许铭在大门前发呆，后退几步拉上他往前走去。
十几人很快分成两人小队，各自分散往自己的分配到的街道走去。
“我们要去哪？”
许铭看着夜晚有些萧瑟的街道问道。
“咱们运气不好，分到了南城永阳坊和归义坊。”
李风边走边摇头说道，“南城本来最近就不太安生，永阳坊还在西南角，那里住的人都没有几个，真是倒霉。”
“南城？长安城还分南北城？”
许铭好奇问道，作为实打实的山里土著，他第一次出远门就是来长安，还没来得及在城里看看，就击鼓进了闻鼓司，刚出闻鼓司就进了大牢，仔细想来，自己对这座天下第一的雄城竟然是半点都不了解。
“当然分。”
李风瞥了他一眼笑了笑说道：“忘了你是从南方过来的了，你也挺不容易的，千里迢迢来长安进行巡夜使考核，还给你考上了。”
“我考个屁！”
许铭摸了摸鼻子心里骂道，老子就是被人打了一下就晕过去了，醒过来就成了巡夜使。
“长安城南北纵横十三道，东西九道，这就是城里二十二条主街。”
李风作为土生土长的长安人，颇为得意的说道：“东南西各有三个城门，不过只有主城门白天才会打开，其他的城门平时都不会开的。东西最南边的城门被兴平大街贯通，我们一般都以这条街来分南北城。”
“有啥区别？”
许铭问道。
“区别大了。”
李风正了正腰间的官刀，继续说道：“北城富裕，南城都是些穷人，而且很多地方都没有人住了，就剩些破楼。”
“那有什么好巡逻的？”
许铭撇了撇嘴。
“当然有，有不少家伙就窝在那些地方等着犯罪呢！”
“靠，还有危险！？”
许铭停住脚步，想掉头就走。
“你干嘛去！？”
李风怔了怔，连忙拉着他说道：“你不要命了，玩忽职守在咱们巡夜司可是大忌，轻则发配充军的！”
“我日！”
许铭瞪了瞪眼，转回身来边走边骂道：“臭不要脸的老头子，臭不要脸的毛子！”
“什么意思？”
李风有些疑惑的跟上他。
“没事，那是西市吧？”
许铭指着不远处的坊墙问道。
“对，那里就是我们长安城里最繁华的西市，每天不知道有多少胡商去那里。”
李风点点头：“你去过？”
“我说怎么那么多外国小娘们。”
许铭摸了摸鼻子，他当然去过，几天前他就是拎着人头穿过这道最繁华的坊市敲响了登闻鼓。
“走走走，带你去丰邑坊看看，那里可是咱们西边青楼最多的坊市！”
李风眼中闪过兴奋说道：“他娘的，等再熬几年咱们资历老了，分到丰邑坊那边，那才叫一个舒服！”
宵禁以后街道上几乎无人行走，除了各坊市大门上悬挂着的大红灯笼之外，宽阔的街道上显得有些萧瑟，两人走了不久，许铭突然停住脚步，看着一座坊市大门旁布告栏上张贴的通告。
“怎么了？”
李风有些诧异的看向许铭，发现他死死盯着通告栏上的一张通告，也有些疑惑的靠过去，看清之后才恍然笑了起来。
“击鼓鸣冤者许明纵火入狱，自尽身亡……”
“你睡了一天不知道也对。”
李风笑着说道：“今天城里可是被这消息给惊得不轻，我听咱们司里老人说，这家伙大概率是在牢里被那些家族里的人给弄死了。”
“啧啧……真是可惜，好像也不可惜，一个山里的穷小子换了十几个京城少爷的命，真厉害……”
“皇上都下令严查死因了，不过都说是自尽了，应该也查不出来什么。”
“哎，对啊，这家伙名字好像跟你叫法一样，哈哈……”
“行了。”
许铭默默看了一会儿转身向前走去，“走吧。”
两人继续向前走去，布告栏前只留下那微不可闻的喃喃。
“这就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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