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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亡命逃脱

    张青令听完,低着脑袋问:“所以,跟我岂不是没关系?”

    莫婉儿笑了笑,“是啊,要怪就怪你命不好。”

    他埋怨:“张隋都已经死了,他还要怎么样,那些事又不是我做的…”

    “就算是死了,造成的伤害是永远无法弥补的。”

    莫婉儿站在他面前,转悠了一会儿,念叨:“这阵子估计莫叔也快回来了,你就等着跟白十七团聚吧。”

    故事听完,他缓过来不少气力,低头嘴角泛起一抹坏笑。

    自己可是贼啊,世界上最难不倒贼的就是锁!

    原来,铁链尽头的锁早已被张青令打开了,只是一直没人注意到。

    他暗想,黑火教主去找白十七,今天没看见祝北身影,应该也是随着去了。

    面对莫婉儿,这铁链哪还能栓得住他。

    “对不住了!”

    张青令铁链一甩,哗啦一声将莫婉儿拍昏在地,挣脱铁链后,他一脚踹开门口黑袍,摸黑就逃。

    血水混杂着冰水一滴滴顺着身上往下淌,他顾不上疼痛,穿过牢房,外面十几个黑袍看见他逃出来,纷纷拔刀砍去。

    他身上冰麻,手脚有些不利索,夺过一把刀舍命与这群黑袍厮杀。

    瞅准那黑袍出刀的间隙顺着头就劈下去,摇晃之时,刃从腰间过,那人瞬间倒地。

    他迅速转身挥着刀又砍在一黑袍脖子上,十几个黑袍围堵着他,场面十分混乱。

    大概死伤了一半的黑袍,他钻出人群,侧身一边砍着身旁的守卫,一边逃窜,身后跟着几个已经受伤的黑袍紧追不舍。

    他抓起长廊上的火把一跳一丈高,一棍打在身旁黑袍头上,直直敲晕,什么也顾不上,捡起剑顺手将火把向后扔去。

    刹那,身后燃起一层火焰,黑袍们的哀嚎声在身后接连不断。

    周围连火带烟,身旁石板被劈得稀碎,散落一地的石块,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穿过一道又一道石门,一路斩杀无数。

    大堂内的人听到喧哗,接连跑出来。

    其中有个领头是个彪形大汉,他未着黑袍,身披赤色铠甲,足足高出张青令一个半头,身材魁梧,剑招极重。

    很快,本就虚弱的张青令更加吃不消,只能倚仗着自己身法快,勉强能躲过几剑,几招后,他明显处于下风,领头一剑劈向胸膛。

    “轰”一声,他撞倒在石墙上,灰头土脸地爬起身,彷佛五脏六腑都在体内燃烧一般。

    顾不上疼痛,他借着众人被灰尘呛到的间隙,转身就逃。

    迷了眼的功夫,张青令已经不见人影。

    “快追!”

    领头赤甲带着一群黑袍四处搜寻着他的身影。

    张青令没跑多远,突然发现一个装雕塑的屋子,偌大屋子里只靠两个火把照明,光线十分暗。

    他连滚带爬地坐到一旁的黑暗中,这时仔细一瞧,这哪里是雕塑,这是一群活人!

    不过,这些人似乎听不到外面的嘈杂一样,对闯进来的人也是充耳不闻,个个紧闭双眼盘着腿打坐,一动不动。

    张青令吓了一跳,不过看他们没对自己构成威胁,也就没仔细再看,瘫坐在角落里扯下布条,为自己简单包扎一番,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他疼出一身冷汗,寂静的石屋里只听得见他痛苦的闷哼。

    没敢停留太久,他穿过这些教众的房间,刚迈出屋,就有一群黑袍看见了他。

    “他在那!”

    回头一看,百十来号的人黑压压一片向自己追过来,他赶忙逃窜,一步不敢停,好在身法轻快,不一会儿就拉开了与这群黑袍的距离。

    石门口幽幽的清冷,这里的两个守卫听见脚步声,两人手腕一转剑上生花,锋利的剑气斩来,张青令招架不住,双脚发软倒了下去。

    守卫放松警惕,刚走到近前,他猛然睁眼,抽刀斩下,那人惨叫一声一命呜呼。

    他双手握刀,死死盯住眼前最后一个拦住自己的人。

    黑袍弓腰抽刀撩向双腿,他起身跳开挡住刀。

    两把刀碰撞的声音清脆的回荡在长廊里,身后的嘈杂声音越来越近,他预感到那群领头和黑袍马上就快赶到。

    他咬紧牙关,发了疯般毫无章法地乱砍。

    守卫招架不住,看他疯魔的样子也心生畏惧,很快就被抓住破绽,刀被击落在地,紧接着就被捅穿胸膛,栽倒在血泊之中。

    张青令踢翻了守卫,拔出满是鲜血的刀头也不回的爬上楼梯,终于钻出了地牢。

    他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精疲力尽地摔倒在地。

    “姐,你可千万要没事啊…”

    他弯腰举起刀缓缓插在地上,低着头缓了些气力。

    大概跑了几里路,迷迷糊糊地看见远处一张惨白的脸格外显眼,身旁还跟着一个黑袍,他仔细一看,二人正是教主和祝北!

    自己现在的力气只够勉强活着的,如果这时对上祝北和教主必死无疑,来不及多想,他一头扎入身旁的河里。

    祝北听见水花声猛然看去,不可置信地说:“教主,那个白衣服是张青令?”

    “不会,没人救他不可能逃出来。”

    教主话音刚落,远处就追出来一群人。

    抬眸间,两人反应过来,刚才落水的就是张青令。

    祝北急忙冲着黑袍喊:“他在水里,抓回来!”

    看着这群人纷纷跳入河里,面具后的教主气得按耐不住地低声咒骂了一句。

    “该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青令从水面钻出来,四下无人,他爬上岸边狼狈不堪。

    日落西山,余晖散落天地,一个身影摇摇晃晃从山头走来,张青令白衣血色,他踏着夕阳铺开的路,拄着破刀大喘着气,世界闪烁,风吹得他头发散乱,白府大门在眼前一步一晃,夕阳在他疲惫的眼中映出橘红色的光芒。

    “终于回家了啊…”

    一把沾满血迹的破刀掉落在地,他缓缓闭上了眼。

    白府的大门敞开着,很快就有人看见张青令晕倒在大门外。

    几个门人连忙嚷着:“张青令回来了!”

    何林子一听这话,从屋内连忙走出来接过张青令。

    “小子,小子,你可要撑住。”

    他耷拉着脑袋,嘴里嘟囔着:“何老头,我姐呢…”

    “她没事,放心吧。”

    白十七自从醒了,就没停过担心,黑火教主狡猾又狠毒,张青令被关起来生死未卜,这次教主回去了会不会把气都撒在他身上。

    她越想越着急,听到门外传来张青令回来的消息,顾不上自己虚弱,急忙下床就往外走。

    刚出门,撞见何林子和门人扶着奄奄一息的张青令,看着他浑身湿透一身血迹的样子像极了幻境中的人。

    往日不安分的张青令如今伤痕累累,浑身冰凉。

    白十七头脑发昏,心中难以忍受的痛,她嘴唇微微颤动着,假意背过身,不自觉地红了眼圈。

    漫漫黑夜褪去,白昼如期而至,当阳光穿云而出时,昏迷的张青令终于睁开眼。

    “张兄,你终于醒了,可吓死人了。”

    他面色苍白,醒来就看见刘佰正和何林子围着自己,激动地撑起身问:“正子,我姐她在哪儿?”

    刘佰正扶他坐起身,“昨天受了伤,没什么事,朱兄一直照顾她呢。”

    他忽然倒下身,如释重负地松口气。

    “那就好…”

    何林子打量着他,哼哼着说:“小子,你这伤好得可够快的,昨天我看你还浑身是血,今天就好了大半。”

    “以前补药喝得多,等我好了,给你们也煮些。”

    入夜,张青令叫刘佰正弄了些下酒菜,打算在屋内小酌一番,忽然,一声响动,白十七推门进来了。

    两人吓得放下酒杯,齐刷刷地站起身。

    白十七平静地说:“看我干什么,坐。”

    张青令低着头,偷着撇了她一眼,小心翼翼地问:“你不生我气了?”

    “快被你气死了。”

    白十七瞪他一眼,话锋一转,无奈地言:“不过…你这次能活着就行了。”

    三人在屋内喝了几轮,张青令酒量甚微,不过几杯下肚,面色赤红,醉意朦胧地看着白十七。

    “姐,如果他们真的拿我做要挟,你会救我吗?”

    白十七毫不在意地说:“废话,他们要杀我,你是无辜的。”

    “没…没别的了?

    “不然呢?”

    他没再继续问下去,只是一个劲儿地喝着酒,等白十七走了,他才敢跟刘佰正开口。

    “这次好险,差点就回不来了!”

    “都怪白向阳,收我为徒,又不肯教我东西。他对白十七怎么就那么好,跟我就知道唠叨。”

    他有些醉了,跟刘佰正抱怨起来在内心憋了很久的话。

    刘佰正听了纳闷,疑惑地问:“以你的性子,按理来说,应该会直接离开你师父吧,怎么没走?”

    他站起身,大手一挥。

    “那是!要不是因为白十七,我早就不跟白向阳这老东西了。”

    刘佰正听得一头雾水,“因为白十七,为什么?”

    他喝得迷糊,倒在刘佰正身上说:“不知道,反正有点喜欢她。”

    刘佰正扶他坐在床边,无趣地小声念叨:“真搞不懂你,怎么喜欢那么多人。”

    听到这话,他一把甩开刘佰正的手,站起身,在屋内拎着酒壶转悠起来,嘴里念念有词。

    “才不是,有的喜欢是你看她长得漂亮,有的是你不忍心伤害她,还有的是你想一直照顾她,哪怕是付出生命,这很不一样的…”

    刘佰正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笑着好奇地问:“那你有多喜欢她?”

    “我不知道。”

    夜晚的凉风吹散了白日的惆怅,冷清的月光照在赤袍上,她站在亮着灯的窗前,将两人的窃语听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