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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四个嫌疑人

    副坊主力突在办公室内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抓耳挠腮、坐立难安,等了半个多时辰,才等到役使们回来。

    “役使大人们,询问室已经按照你们的要求布置好了。不知道你们在仓库有找到什么线索吗?”力突立马迎上前,试图探听调查情况。

    “略有所获。”奎恩依旧高冷。

    “那就好那就好。”力突搓了搓手,这才发现少了两个人,“怎么少了两名役使大人呢?”

    少的便是雷白白和阿利两个人。

    “他们还有其他工作安排,刚刚离开官盐坊了。”森古见奎恩不愿透露细节,便打了个马虎眼,并未明说。

    “怎么不吃一点东西再走呢!哎!知道你们不愿耽搁时间,我就差人准备了一点海鲜粥,役使大人们先垫垫肚子再继续查案。”

    吴岛一看,前头的桌上摆着一口大砂锅,袅袅的热气带着鲜香不断飘出,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不敢擅自做出任何举动。

    奎恩掏出怀表一看,早已过午时,几人还粒米未进,于是他没再拒绝,率吴岛和森古入座。三人一顿风卷残云,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砂锅就见了底,搞得副坊主惴惴不安地暗想着,是不是没准备够量的食物。

    饱餐一顿后自是没理由再拖延,三人向副坊主了解了四个嫌疑人的基本情况后,便来到了蛙人小厮准备好的房间。一张长桌后头摆着三把椅子,前面几步远的地方面对面摆着一张单独的椅子,倒有点临时审讯室的意思了。

    C位自然是留给奎恩的,吴岛和森古入分别坐在他的两侧。趁着嫌疑人还没进来,吴岛将黑色手册放在桌下,打开了录音功能。

    这时,第一个嫌疑人已经进来了。

    “姓名,年龄,身份。”板起脸来的森古看上去是有些凶狠,再加上两米多的大个子,着实有些慎人。

    “我叫秋秋,牧羊犬兽人,二十九岁,从小就在利海长大,是这里的安保。”约莫有一米八大个的秋秋,在森古面前宛若一个没长开的初中生。

    吴岛仔细端详了秋秋的模样,不得不说,这是她进入异世界以来见过最英俊的兽人了。浓眉大眼、身材健硕,是放在人类世界参加选秀都能成团出道的程度。

    森古:“十二日晚到十三日清晨,官盐失窃的那个夜间你在哪里?都做了些什么?”

    秋秋:“那天我一直在家里休息睡觉,没有干什么。”

    森古:“有人能证明吗?”

    秋秋:“...没有。我父母都去世了,家里就我一个人。”

    森古:“那他们为什么把你作为嫌疑人了?总不能是因为你在家睡觉吧。”

    这个问题一出,秋秋的表情明显局促了起来,眼神也有些闪躲,两只手下意识地在腿上摩擦着,迟疑了一会才回答,“那天本来是轮到我值班的,但我突然身体不太舒服,所以就跟另一个同事换班了。”

    森古:“哪里不舒服了?”

    秋秋:“就是肚子,肚子不太舒服,可能是吃坏肚子了。”

    森古:“跟你换班的同事怎么说你那天是头疼脑热着凉了所以才换班的?”

    “...肚子吃坏了,可能就有点发炎,对,肠胃炎,然后也就有点头疼脑热,这也是常有的事情对吧?役使大人,你们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偷盐!”此时,秋秋神色更为慌乱了,他一会摸了摸鼻头,一会又拉了拉衣角,说的话也明显失去逻辑、难以自洽。

    秋秋说完,奎恩和森古并不吭声,只是面无表情地直勾勾盯着秋秋。果然不论哪个世界,审讯技巧都是一致的。根据吴岛多年的刑侦剧追剧经验得知,这是为了给乱了阵脚的询问对象施加更大的心理压力,于是她也学着两人的模样,虽然施加的威压应该可以忽略不计。

    奎恩用食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每一声都像敲击在秋秋脆弱的心弦上,他头顶冒出的汗水一颗一颗顺着鬓边滴落。

    令秋秋窒息的沉默延续了五分钟,奎恩终于开口了:“现是汝最后的坦白之机,若是待吾等调查明晰,汝将再无自白机会。”

    “我...我...”堂堂一个八尺男儿,竟一副急得快要哭的样子,“我真的没有偷官盐!我真的没有!你们相信我!大人你们一定要查清楚!不是我!”

    可惜三名役使完全不为所动。

    森古喊来了一直在门外待命的副坊主,让他先将情绪激动的秋秋带到隔壁休息,唤来下一个人。

    很快,第二个嫌疑人入座。

    森古:“姓名,年龄,身份。”

    “俺叫列夫,是一名精灵,刚过四十七岁生辰,来自高岗大陆西北地区的寒边镇,是做海产生意的,俺们那旮旯天寒地冻,没有海产可以吃,俺就来南方海滨城市收购海产回去卖掉。”

    这位名为列夫的海产商人身穿镶着金边的袍子,嘴里还有一颗若隐若现的金牙,看来他倒卖海产的生意赚得不错。

    森古:“是精灵的话,那你的天赋法术是什么?”

    “哎呀哎呀,俺第一次见到威风凛凛的役使,一紧张都忘了。”列夫虽说着紧张,但却一副神色自若的模样,“俺能用法术放热,但是因为水平太低啦,所以放的热度有限,一杯水都烧不沸腾呢,呵呵呵。不过天生我材必有用嘛,这天赋刚好可以用来给俺的海水大缸调节水温,保证运回去的海产不被冻死。”

    森古:“官盐失窃的那个夜里你在官盐坊东面围墙外的小巷子干什么?”

    列夫:“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利海收海产,那天晚上跟一个渔民约好了,在那里交易海产嘞。”

    森古:“凌晨1:00在一个距离海边有一定距离的巷子里交易海产,并且你还足足等了三个小时,这合理吗?据我了解最后也没有交易成功吧。”

    列夫:“俺也觉得不合理呀!可是这趟都没收购到什么好东西,俺这不是想着至少得赚回路费吧,既然有渔民联系俺了,俺就决定再来收一波看看。没想到遇到个耍人的骗子哎!没等到就不甘心嘛,老想着是不是人家有事耽搁了,等到凌晨四点实在熬不住才只得走了嘛。”

    森古:“那联系你的渔民是谁?”

    列夫:“俺也不认识呀,他托一个行脚商人给俺带的话,只说了时间地点。要是让俺知道这骗子是谁,早就去找他算账了!揍他个落花流水!”

    多年四处行商、摸爬滚打的经历让列夫面对役使们依然镇定自若,不论什么问题都对答如流。

    “我可以问他两个问题吗?”吴岛悄声在奎恩耳际问道。

    奎恩看向她的眼神里似乎有些许诧异,但点了点头准许了。

    吴岛:“你是在什么地方被安保们抓回来的?”

    列夫似乎对突然提问的精灵女孩役使有些好奇,眼睛滴溜溜转着打量了一番才开口道:“被挨千刀的骗子耍了以后,俺就去了离利海约半天路程的南敖渔村啦,打算再收点海产挽回损失,安保们隔天就是在那里找到了俺。”

    吴岛:“当天南敖渔村是什么天气?”

    “呵呵呵,妹娃子您这是什么问题嘛。”列夫许是见吴岛的模样稚气、年纪尚轻,于是态度一时怠慢轻佻了不少。

    “回答她的问题。”

    森古拍桌一瞪,列夫才赶忙正襟危坐,回答道:“俺刚到南敖渔村就赶上了台风天气,那个天啊,风雨交加怪吓人的。俺好不容易收到一点台风前刚捕捞上来的鱼虾,也不知道为啥,这些鱼虾没过一个时辰都死了,还没来得及处理那些臭鱼烂虾就被带到这里来了,俺那拉着海水大缸的鹿车也被扣住了。哎,要不说俺这趟购倒霉的呢,真是亏大发了,亏大发了。”

    “行了,副坊主,带下一个人吧。”森古又喊来副坊主换人。

    第三名嫌疑人是个中年大婶,从进门起就吓得浑身打颤,丝毫不敢抬头看向役使们。

    森古:“姓名,年龄,身份。”

    大婶哆哆嗦嗦地说道:“我...我叫,叫丽苏,是是,是一个...雉鸡兽人,那个那个我...我今年五十三岁,前年...啊不是不是,是大...大前年开始,来来来这个,这个官盐坊做饭,就是就是,做...做厨娘。”

    丽苏大婶说得磕磕绊绊的,听得吴岛很是难受,恨不得给她开个两倍速。

    森古:“有人在十三日清早7时许看到你抱着一个麻袋神色慌张地从官盐坊跑出去,有这回事吗?”

    丽苏大婶:“我...我...我拿的是,是一包米...一包米...我前一天买的一包米,那...那天早晨要做早,做早饭,发...发现米长虫,长虫子了,我...我就急着,急着要去跟,去跟米店...跟那老板理论。”

    森古:“利海的米店也不多吧,需要我们挨个去问问,究竟哪个米店老板在十三日见过你吗?”

    听到森古的话,丽苏大婶浑身抖得更厉害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森古:“你知道盗窃官盐的罪行有多严重吗?轻则发配远疆,重则判处死刑。你难道宁可被判重刑也不说实话吗?!”

    丽苏大婶第一次抬眼看向役使们,眼里充满了恐惧,她情绪激动地大喊着:“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不行,我不能被发配边疆,我我我也不能死!我要是走了,我的图图怎么办!我的图图!”

    “那你就说实话!你抱走的麻袋里到底装了什么?!”森古继续抬高音量质问道。

    丽苏大婶恐惧地在三名役使脸上来回扫视,几秒后她低下头,掩面而泣,“我说,我说,我,我抱着的是柴火,只是柴火而已。我没有偷盐,我只是想拿点柴火。”

    没想到竟然只是柴火,吴岛听到答案后有些愕然。但细想便也明白,一个胆子如此之小的雉鸡大婶,怎么可能敢偷贵重之物呢?

    “大人我真的没有偷盐,大人明察啊!而且,我偷的柴火也是假的!你们能不能不要抓我!我拿走的那包里面装的根本不是柴火,是一堆滥竽充数的竹条。早知道拿走一包竹条还会被当成偷盐贼,打死我也不拿啊,大人!”丽苏大婶此时倒是口齿清晰流利了起来。

    “嗯,竹条?”吴岛突然想起勘察现场时阿利发现的那些碎屑,也是竹子纤维,不知道两者之间是否有关系,她扭头看向奎恩,奎恩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若是只偷盗这一次假柴火,汝为何不在副坊主问话之时就坦白,只怕汝并非初犯吧?”奎恩并不轻易开口,但一旦开口就直击要害。

    丽苏大婶听见奎恩的话,明白自己做过的事再也瞒不住了,她瘫在椅子上,颓唐地抽泣着。

    “汝偷走的竹条还在否?”

    丽苏大婶不知道这地精役使为何问起这件事,只是点了点头,“拿回家后我烧了几段,可这竹条烟实在太大了,熏得不行,剩下的便丢在一边没有动了。”

    “限汝一盏茶的时间内将剩余的竹条取来,若此物对破获官盐失窃案有所帮助,吾自会考虑替汝求情几句。”奎恩此话一出,丽苏大婶的眼里重新燃起了希望。

    “我立马就去!我马上就去拿来!”说着,大婶就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

    “诶诶诶!你干嘛!!”守在门外的副坊主大吃一惊。

    “无妨,让她去吧。”

    见奎恩发话了,不明就里的副坊主也只能放行。方才两腿发软的丽苏大婶,此时一溜烟就跑没影儿了。

    最后一个嫌疑人,是一名邋里邋遢的流浪汉。

    “姓名,年...”

    森古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低头靠在椅背上的流浪汉发出阵阵呼噜声。居然在睡觉?!

    “醒醒!”森古大力拍桌,再气沉丹田一喊,流浪汉才缓缓抬起头,打了个哈欠。

    他睡眼惺忪地看了看眼前三名役使,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吴岛身上,而后自顾自傻笑起来:“嘿嘿嘿,我这梦做得可真美,居然还有个这么俊的精灵小妞,嘿嘿嘿,出现在我梦里的小妞就是我的了,嘿嘿嘿。”

    受到冒犯的吴岛皱了皱眉。护犊子的男妈妈森古更是不能忍,挽起袖子就是一副要教训流浪汉的架势。

    “莫与疯癫之人计较。”奎恩一句话稍稍按下了两人的怒气。

    森古平息了一下情绪,重新开始询问。

    “姓名,年龄,身份。”

    流浪汉:“嘿嘿嘿,我叫啥呀?我记得我叫黑水!黑豹子的黑,脑子进水的水,嘿嘿嘿。”

    森古:“十三日凌晨五点多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在官盐坊外的巷子里?”

    流浪汉:“官盐坊,官盐坊,啊,对了对了,我可不告诉你,那里有个软绵绵的巷子,特别好睡觉,软绵绵的巷子,舒服!嘿嘿嘿。”

    森古:“十二日晚到十三日凌晨之间你在哪里?在做什么?”

    流浪汉:“我还要再喝,我要喝翠花酿!好喝,好喝。翠花酿!再给我三卡币,我要再买两斤翠花酿。”

    森古又问了几个问题,但流浪汉依旧是疯疯癫癫、答非所问,就只是来来回回重复着这几句不知何意的话。

    森古无奈地摇了摇头,见奎恩和吴岛没有其他问题要补充了,便让副坊主将人带走。

    至此,役使们对四名嫌疑人的询问,算是暂告一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