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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尤金赌坊

    一推开厚实的木门,一阵嘈杂的声浪就迎面袭来。

    “大!大!大!”

    “我押小!”

    “哈哈哈哈!王炸!来来来给我!”

    “再来!今天运气真差,玛德。”

    ......

    在第斯卡王国,赌坊并没有被明令禁止,官方暧昧不明的态度助长了赌博行业的发展,赌坊自然是在王国各处都开枝散叶。

    尤金赌坊比想象中更大更热闹,装潢虽然较为简陋,但种类花样之多,完全不输大城市。在没什么娱乐项目的利海城,赌坊就是很多人休闲玩乐、寻求刺激的最佳去处,也有许多人在这里做着一夜暴富、咸鱼翻身的美梦。

    红衣飘逸的雷白白和抱着大南瓜的阿利并没有引起赌徒们的关注,每个人都全身心投入在自己的世界里,或狂喜或恼怒,人生百态仿佛都凝聚在此地。

    雷白白在各个赌台之间穿梭,兴致勃勃地帮人出谋划策,但完全没有要坐下的意思。如此转悠了十几分钟,她带着阿利走向了通往二楼的楼梯口。

    “站住。”两个把守在楼梯口的兽人壮汉拦住了他们。

    “楼上不能去吗?”雷白白故意装傻问道。

    在刚才看似漫无目的的晃荡中,她早已用余光摸清了尤金赌坊的布局。一楼这些赌台不过是供散户玩乐的,二楼肯定设有专供贵宾使用的包间,而赌坊老板的办公室大概率也在楼上,那才是她的目标所在。

    “美女,二楼可不是你想上去就能上去的。”壮汉甲冷冷地回答。

    “那可以劳烦你们通报一下你们老板吗?我有事找他。”

    雷白白说完嫣然一笑,拦路的壮汉甲和壮汉乙一时有点恍惚,但保镖打手的专业素养还是让他们稳住了心神,冷酷地拒绝了。

    “既然软的不吃...”雷白白的笑容一瞬消失,露出了雷霸王的真面目,一秒将壮汉甲乙翻倒在地,“那就吃硬的吧。”

    看看雷白白霸气走上楼的背影,再看看吃痛倒、大声呼喊救兵的两个壮汉,阿利一个头两个大。现在说不认识她还来得及吗?他欲哭无泪地想着,双脚却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

    二楼的装潢明显比一楼讲究得多,铺着酒红地毯的走廊两侧分布着十间贵宾室,每间贵宾室的雕花木门上都用烫金字标注着包厢号。而走廊尽头那个没有编号、双开大门的气派房间,自然是赌坊老板的办公室。

    两人刚走上二楼,就被另外五个壮汉团团围住。

    “各位大哥,我们不是来砸场子的,只是想见一见你们老板,麻烦通报一声好吗?”雷白白举起双手,表明自己并无恶意。抱着南瓜的阿利也赶紧空出一只手举高,虽然他看上去根本毫无威胁。

    五个壮汉并不吭声,也没动手,只是冷冷地盯着两人。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如此过了两分钟,从赌坊老板办公室里走出一个身型能与森古媲美的巨型鳄鱼兽人壮汉,估计是壮汉们的头头。他没有多言,只是示意喽啰们散开,随后将雷白白和阿利带进了办公室。

    “尤老大,我把他们带进来了。”鳄鱼壮汉说完就毕恭毕敬地垂手站在一旁,雷白白和阿利顺着他说话的方向看去,只看到一个坐在茶桌前、安逸地泡着功夫茶的棕皮地精。在他身后的墙上挂着一大副山水画,画上提写了四个飘逸的大字,运旺时盛。

    “听说你们要找我,我好像跟你们不认识吧。”棕皮地精微微抬眼,从两人脸上瞥过。

    只是一个眼神,阿利就觉得自己背后一紧,仿佛被看透了一般。但混迹江湖多年的雷白白自是见多了这样的场景,她不仅面不改色,甚至还大剌剌地走上前,在棕皮地精对面坐下。阿利感觉到在她坐下的那一刻,身后的壮汉们都亮出了刀刃。

    “尤老板的茶很是清香啊,不知道能不能讨杯茶水喝。”雷白白笑嘻嘻地说。

    尤金老板呵呵一笑,似乎并无被冒犯之感。他递给雷白白一个青玉茶杯,和颜悦色地看着对方一饮而尽,才开口道:“堂堂役使光临我们赌坊,怕不是讨杯茶这么简单吧。”

    早在他们刚进来时,尤金老板就已经瞥见两人腰间悬挂的役使身份牌了。

    “尤老板真是明察秋毫,什么都瞒不过您。”雷白白也不再打太极,实话实说,“我叫雷白白,那个抱着南瓜的傻孩子叫阿利,我们确实是役使。今天来这儿是想找尤老板打听一些事儿。”

    “哦?还有役使大人们不知道的事?要是连你们都不知道的话,那我这个整天只知道泡茶养鱼的老头子就更不知道了,呵呵。”

    “尤老板真会说笑,这话哄哄别人就算了,我可不信。您就算不出门也照样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吧,就算一只鸽子飞出利海城都逃不过您的眼。”

    虽然知道这番话是雷白白的谄媚之言,但漂亮的年轻小姑娘说出来的好听话,总归让人格外受用。尤金老板听了身心舒畅,只觉得耳根子一软,语气也松动了不少。

    “那你说说,你想打听什么事?”

    “我想知道最近有没有人通过黑市出手一大批食盐。”

    能做上赌场老板的人并非等闲之辈,尤金老板自然是早早猜到了雷白白想问什么,所以听罢他毫不吃惊,反倒是悠哉悠哉地重新沏了一壶茶,给雷白白也添满茶水,才慢悠悠地开口。

    “雷小友,你这可是陷我于进退两难之地啊。若是知而不言,那是对远道而来的你们不义;若是泄露机密,那是对江湖弟兄们不忠。你说我该如何选择?”

    雷白白也早就做好了准备,等的就是尤老板这句推脱。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难题。”

    “洗耳恭听。”尤老板饶有兴趣地等待雷白白的回答。

    “既然来到这儿,遇事自然要以赌坊的规矩解决,我今天就和尤老板赌一把。输赢全看时运和技艺,不论结果如何,我们都能有个合理的说辞与交代。”

    “好!好!好!”尤老板万万没想到,竟会有人在他的地盘提出这般要求,许久没有遇到如此有趣的年轻人了,尤老板哈哈大笑,连说了三个好以后才继续道来,“但赌博自是要有等价的赌注吧。如果我输了,我自然回答你方才的问题。如果我赢了呢,你们给我什么?”

    雷白白闻言站起身来,走到阿利身边,猛地一拍他的后背,震得他手里的大南瓜差点飞了出去,“如果尤老板您赢了,我就把这个他交给你了,任凭处置。”

    这下,阿利手里还没拿稳的大南瓜,是真的掉了。

    看着正手忙脚乱捡南瓜的精灵男孩,尤老板对这个赌注不太满意,他转而看向雷白白,“如果我赢了,那你来我的手下做事,怎么样?”

    雷白白认真思考了几秒,点头答应了。

    “够爽快!“尤老板满意地跳下茶座,带着雷白白换到了另一边的赌台上,”玩什么你来挑。”

    赌坊老板的专用赌台自然是和楼下散户们的简陋木桌不同,赌台的每个角落都是精雕细琢的纹路,铮亮的暗红色烤漆和亮瞎眼的金边相映衬,显得奢华大气。

    “我听说如今海滨城市都流行一种叫海王牌的新项目,要不我们就玩这个吧。”

    “雷小友你确定?海王牌可是从我们这儿开始流行的,要是输了可别怪我欺负你,呵呵。”听到雷白白的选择,尤老板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就玩这个,不改了。”

    “行,上牌。”

    只见一直在旁侧待命的鳄鱼壮汉从柜子上拿下一个檀木箱,将里面同样是檀木制成的海王牌悉数取出,手法熟练地洗了三遍后,整齐码放成五摞。

    “雷小友你先请。”

    雷白白没有推辞,率先从第一摞抽走了三张牌。她面朝自己翻开,一张电鳗、一张刺毒水母和一张食人鲑。

    海王牌,顾名思义,就是关于海中之王的牌。整套牌里有六种花色,分别对应着六种海洋生物,从弱到强分别是食人鲑、刀蟹、刺毒水母、电鳗、鲸鲨和巨骨龙鱼。一对一时,强大的实力自然能获得压倒性的胜利,但要时刻警惕,弱者也能靠数量逆风翻盘。

    四轮抽牌之后,雷白白手里一共有五张食人鲑、三张刺毒水母、两张电鳗、两张鲸鲨。虽然没能抽到最高阶的巨骨龙鱼,但作为开局还算可以。

    如果说抽牌全靠运气,那从此时开始,才是牌技和心理战的较量。

    第五轮,雷白白抽取一张刀蟹,打出了一张电鳗;尤老板抽取一张牌,打出一张鲸鲨。

    第六轮,雷白白抽取一张刺毒水母,打出一张鲸鲨;尤老板抽取一张牌,未出牌。

    第七轮,雷白白抽取一张食人鲑,i打出一张电鳗;尤老板抽取一张牌,打出一张鲸鲨。

    第八轮,雷白白抽取一张刀蟹,未出牌;尤老板抽取一张牌,打出另一张鲸鲨。

    ......

    十三轮,雷白白抽取一张刀蟹,未出牌;尤老板抽取一张牌,打出一张鲸鲨。

    此时尤老板手里只剩下三张牌,而雷白白手里还有十几二十张牌。

    看着雷白白愁眉苦脸的样子,尤老板有些好笑。本以为她底气十足地选择了海王牌,应该有些基础,没想到出牌毫无章法,乱打一气。而且从自己摸到的一堆好牌来看,今天雷白白的运气实在不咋地。

    看来自己很快就能将一员猛将纳入麾下了,尤老板已经提前感受到胜利的愉悦。

    十四轮,雷白白抽取一张食人鲑,打出八张刀蟹;尤老板抽取一张牌,打出一张巨骨龙鱼。

    十五轮,雷白白抽取一张鲸鲨,打出十五张食人鲑;尤老板抽取一张牌,未出牌。

    这是个什么打法??和无数人打过海王牌的尤老板大跌眼镜,从没见过有人敢揣着这么多小牌在手里。已经在上一轮把王牌打出去的他,突然有点心烦意乱。

    十六轮,雷白白抽取一张巨骨龙鱼,打出一张巨骨龙鱼;尤老板抽取一张牌,未出牌。

    十七轮,雷白白抽取一张电鳗,打出两张电鳗,率先打光手里的牌,取得胜利。

    尤老板看着手里最后一张打不出去的鲸鲨,难以置信。

    “嘿嘿,看来今天幸运之神站在我这边了。”雷白白完全无视了尤老板因难以接受挫败而从眼里喷出的怒火,贱兮兮地说。

    好在尤老板并非言而无信之人,愿赌服输。他沉默了几分钟,不得不接受这个乱拳打死老师傅的结局,只是满脸还写着不痛快。

    但尤老板和满屋子的壮汉都没有注意到,那个不起眼的精灵男孩终于放下了一直藏在大南瓜下施法的右手,而在尤老板身后的金钱树上,几棵不起眼的小草也凭空消失了。

    “尤老板,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雷白白见对方脸色恢复了一些,才开口问道。

    “官盐失窃案发生后我确实密切关注着黑市的动向,但直至今日都无人出手。更离奇的是,这几日不论海运或是陆运,都没有人运送过如此大宗的货物离开利海。”尤老板并无隐瞒,据实相告。

    这个消息对官盐失窃案的破获来说非常重要!可以说明官盐极为可能还在利海城内。雷白白诚挚地向尤老板道了谢,便迫不及待要回去告知大家伙这件事。

    尤老板并未多加阻拦,只是当雷白白和阿利走到房门口时,尤老板又喊住了她。

    “雷小友,你让我想起了一名多年前在翻海城相识的故人。”

    听到尤老板的话,雷白白脚步一滞,她咬了咬后槽牙,而后回过头冷冷地说:“我便是我自己,绝不会与他人相似。”

    说罢,带着阿利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尤金赌坊。

    出来后,两人一言不发地走了十几分钟的路,确定无人跟上,才松了一口气。雷白白更是表演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变脸,一改方才冷酷的表情,满脸兴奋。

    “怪不得老奎让我带上你!没想到你这么擅长出老千啊!”

    “那怎么能是我擅长呢!不是你逼着我干的吗?!”阿利涨红了脸,激动地说。

    雷白白拍了拍阿利的肩膀,以示安慰,“哎呀你看,人都是靠逼出来的,不逼你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本领吧。”

    阿利不想搭理雷白白的歪理邪说,大步朝着官盐坊走去。

    在进入尤金赌坊前五分钟。

    雷白白:“阿利,老奎跟我说过你可以和植物交流吗?”

    阿利:“可以这么说。植物也有生命,它们同样会有自己的表达方式,只是一般人没办法接收到而已。”

    雷白白:“那植物如果看到别人的牌是什么,也能够告诉你吗?”

    阿利:“牌?什么牌?”

    雷白白:“等会我们去找赌坊老板,万一需要靠赌博解决问题,我就想办法让他跟我玩一场海王牌。到时候你让植物大哥们帮我看看他的牌呗。”

    阿利:“啊?什么?这不是出老千吗!而且我就算知道了也没办法告诉你啊。”

    雷白白:“可以啊可以啊!你到时候再变几根不显眼的草,如果是食人鲑,你就这样这样,如果是刀蟹,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