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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官盐都去哪儿了

    “妈妈,妈妈!你看这是我捕到的虾!”五岁的翔太兴匆匆地从外头跑进家门,手里还提着一个小网兜,网兜里是四五只活蹦乱跳的小河虾。

    “你慢点,别摔着了。我们翔太最棒了!以后肯定是比爸爸还厉害的捕虾能手。”正在炉灶前做饭的妈妈笑眯眯地转过头,弯下腰帮满头大汗的翔太擦了擦额头。

    “你这个臭小子,想超过我还早着呢。”一阵爽朗的笑骂声传来,一个不算太高大、但却精壮干练的成年树蛙兽人走了进来,那自然是祥太的爸爸。

    “你们两个快去洗洗手,准备开饭了。”妈妈说着往桌上摆好餐具,端上了食物。

    虽然吃的又是水煮白面和炒青菜,但翔太却觉得很开心,他最喜欢的就是每天吃饭的时候了,他和爸爸不论说什么,妈妈总是笑着听着。

    可是突然,眼前的食物全都消失了,屋外一瞬间狂风暴雨。慌张的翔太看向妈妈,却发现妈妈的表情有些吓人,那双笑起来便像月牙儿一样弯弯的眼睛,现在只是圆圆地干瞪着前方。

    “妈妈?”翔太轻声呼喊了几声,妈妈没有反应,他跑到妈妈身边只是轻轻一碰,妈妈竟然像一尊僵硬的木像径直倒在了地上。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小小的翔太没办法搬动妈妈,他哭喊着,四处张望,却找不到方才还坐在餐桌旁的爸爸。

    “爸爸你去哪儿了!你快来看看妈妈,妈妈她摔倒了!”翔太坐在一动不动的妈妈身边泣不成声,他不明白突然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一定是爸爸!他满怀期待地回过头,可在他眼前却是个骨瘦如柴、浑身酒气的中年男子。翔太不敢相信这是爸爸,可这人的眉眼却分明与爸爸那般相似。

    “...爸爸?”翔太怯生生地问。

    眼前那人并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盯着翔太,过了一会突然癫狂大笑起来,他面目狰狞地举起手中的木拐狠狠往翔太身上抽打,同时歇斯底里地喊叫着,仿佛要发泄出心中所有的恨意。

    “让你们瞧不起我!你们凭什么瞧不起我?!”

    “隆卫你不得好死!要不是你逼的,我们也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我要一把火烧了这吸人血的官盐坊!我每天累得像狗一样,一受伤你们就像丢垃圾一样把我踢开!!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是你们!!都是你们害死了我的妻子!!你们不得好死!!!!”

    ......

    一桶透心凉的水从头浇下,翔太一个激灵,从每日都纠缠着他的噩梦中惊醒过来。

    翔太有些晃神,缓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处。看样子在他昏迷的时候,已经被带回了这一年来再熟悉不过的利海官盐坊。此时他正坐在昨日亲自收拾布置的临时审讯室里,对面则坐着那五名役使。

    “蛙人翔太,关于官盐盗窃案你有什么要主动交代的吗?你应该明白,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已经从六塔村村长隆卫那里了解清楚了翔太的身份,森古便跳过了身份介绍环节,直入主题。

    “呵呵,翔太吗,自从我爸死后,已经一年多没有人这么叫过我了。”翔太感慨着,但从他的脸上却并没有看到太多悲伤的神色。

    见役使们并没有搭话,只是直勾勾看着他,他才如梦初醒一般说:“关于官盐盗窃案吗?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昨晚我是受坊主丹利的指使去的六塔村,他让我把一个小盒子放到村长家书房的抽屉里,我只是一个小厮,哪里敢拒绝坊主的命令,只得去了。”

    森古:“坊主丹利是什么时候给你下达这个命令的?”

    翔太:“昨天他被押回这里以后,我去给他送饭的时候他说的。”

    森古:“我们已经和看守丹利的圣会武士确认过了,昨天除了他们根本没有人接触过丹利,连饭都是你们送到门口由圣会武士拿进房间的。”

    虽然谎言被拆穿,可是翔太却毫不在乎的模样,他摸摸鼻子,打了个哈欠,“这样啊,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你们给我下的麻醉药搞得我脑子乱糟糟的,记不清了。”

    雷白白看翔太这副样子气得牙痒痒,要不是奎恩在这儿坐镇,估计暴脾气的雷霸王早就把他拖起来揍一顿了。

    森古:“那六号仓库北面通风口下留下了许多你的手印与脚印,你又要怎么解释呢?”

    昨夜在翔太昏迷之时,役使们已经检查确认过,他的手指、脚趾上都有明显的吸盘,而那些吸盘的大小与六号仓库内发现的奇怪圆形印记完全吻合。

    听到此话,翔太稍稍愣了一下,看样子他并不知道自己在仓库里留下了痕迹。但只是几秒钟,他便又恢复了轻松的神态。

    “就算是我留下的印记也不能证明什么吧?说不定是我去擦通风口的时候留下的。如果真是我偷的官盐,那盐在哪里呢?160袋官盐可不是那么容易藏起来的。”

    翔太如此嚣张的态度让吴岛很不快,她明白翔太就是仗着他们没能找到赃物才这般有恃无恐。所以目前的当务之急就是搞清楚他的整个作案手法,找出那被盗走的官盐放在哪儿了。

    森古他们还在与翔太你来我往打着心理战,吴岛却陷入了沉思,她将开始调查至今的所有细节捋了一遍。

    之所以让他们意识到有一个幕后黑手存在,便是因为一切都太过巧合。从各个没有嫌疑的嫌疑人,到匿名举报信,再到轻而易举就搜查出来的关键性证据,都是一个早就设计好的局。

    如果说翔太陷害的目标一直都是坊主丹利和六塔村村长一家,那么一开始的那几名嫌疑人自然不是用来打掩护的烟雾弹,除了不确定因素流浪汉黑水以外的那三个人,大概率就是助他实现计划的工具人。

    他们在翔太的作案手法中都起到什么作用呢?吴岛按照时间顺序,在脑海里演绎了一遍安保秋秋、海产商人列夫、厨娘丽苏大婶三个人的行动后,一个猜想突然冒了出来。

    吴岛急于验证自己的想法,趁着审问的间隙向奎恩耳语了几句,没想到不仅得到了奎恩的首肯,还喜提雷白白和阿利两个帮手的协助。

    “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雷白白巴不得翔太那张令人不爽的脸快点从眼前消失,跟着吴岛出来调查验证正和她的心意,于是一出来就积极地问道。

    “我先找一下副坊主。”求证心切的吴岛语速和步伐都比平时快了不少。

    三人在办公区域绕了一圈,看到了坐在办公室里昏昏欲睡的副坊主。

    “啊,几位役使大人,有什么吩咐吗?”听到有人呼喊自己的名字,副坊主瞬间清醒了过来。

    “之前审讯海产商人列夫的时候,他说因为自己被当成嫌疑人,所以运输海产的鹿车被你们扣押了是吗?”吴岛问。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役使们突然提到了这个,但副坊主还是如实回答:“是啊,鹿车当时确实被我们扣下来了。”

    “那他的鹿车现在在哪里?”

    “还在我们这儿呢。虽然列夫现在不是嫌疑人了,可是担心后面还有需要找他问话作证,所以暂时没有让他回家,鹿车也就还没归还。只不过他那车臭鱼烂虾味儿实在太冲了,根本没办法放在官盐坊附近,我就让安保把车先拉去海边一处闲置的仓库里停着了。”

    “能麻烦副坊主派一个安保带我们去吗!”听到肯定的答复,吴岛的语气中似乎有一丝激动。

    闻言副坊主立马应下,唤来了一名当班的安保,带着他们三和被吴岛匆匆喊来的海产商人朝海边的仓库出发。

    “役使妹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稀里糊涂就被带出门的列夫看出吴岛是此行的主导人,便向她问道。

    “去看你的鹿车。”吴岛应道。

    “怎么突然要去看我的鹿车了?虽然说我的大水缸鹿车确实十分独特,许多人都想要好奇参观,但是我得提醒一下各位役使小弟小妹们,那些死掉的海产发出的臭味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要去看鹿车的话,你们恐怕得做好心理准备。”

    摆脱了嫌疑的列夫在三个年轻役使面前倚老卖老了起来,并没有将他们当作一回事的样子。只想快点查案的三个役使也懒得与他计较,跟着安保快步向前走。

    海边的仓库搭建在煮盐场边上,距离官盐坊并不远,不到十分钟的脚程便走到了。

    经安保介绍,煮盐场边上一共有两三个这样的仓库,早先是用来存储一些煮盐工具和材料的,现在基本已经闲置了下来。列夫的鹿车就停放在最靠近道路的那个仓库里。

    海边的仓库自然是比官盐坊内的储盐仓库小了许多,约莫就两个人类世界车库的大小,样子也磕碜许多,铁皮质的简陋外壳在海风的侵蚀下早已锈迹斑斑。

    随着一阵刺耳的金属刮擦声,仓库的门打开了,而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蛋白质腐坏的恶臭。

    “这也太臭了吧。”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闻到的那一刻还是无法抵挡生理反应。原本看到垃圾车都要退避三尺的吴岛,现在为了求证猜想,给自己狂做心理建设,才硬着头皮站在原地没有逃走。

    仓库里光线较暗,味道也过于浓厚,于是安保和列夫合力将车拉了出来。在阳光下,吴岛他们三人终于看清了这辆让列夫引以为傲的大水缸鹿车是什么样。

    在前头拉车的鹿寄养在了官盐坊的鹿棚里,他们看到的只有车身主体部分。

    这辆特制的水缸运输车比之前吴岛搭乘过的鹿车都要更大一些,装有六个车轮的底盘上,装载着一个巨大的无顶水缸,水缸的外围用坚实的木板加固保护着。

    吴岛看着眼前的车身,在心里暗暗想着,这车不仅气味和垃圾车不相上下,连造型也都如出一辙。

    “列夫老板,你平时都是怎么换水和清理的呢?”吴岛一边观察一边问列夫。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个水箱其实并不是平行于地面的,我当初特意设置了一个往后倾斜的坡度,需要换水和清理的时候,把水缸尾部底端的排水口打开,水缸里的脏水和杂物就会顺利排出了。”列夫说着便引导各位看向排水口。

    “正常情况下你都是直接将这些排到海里吗?”吴岛继续问道。

    “当然...当然是不会都这样了,像这次的臭鱼烂虾肯定要去垃圾场或者臭水沟处理呀,不能破坏大海的环境卫生嘛,呵呵呵。”列夫一开始的改口大家都听见了,明显他就是不论废水多脏都会直接排进海里的那种人。

    “今天不能直接排掉,我们要找的关键性证据可能沉在水底了。”吴岛十分严肃地说。

    “这,这不用直接排放的,那得清理到什么时候啊?!”顿时列夫觉得眼前一黑,可役使们并没有给他选择的余地。

    安保就近取来了一些能派上用场的工具后,五个人先是用铲子、铁叉将浮在水面上的臭鱼烂虾捞起来、叉干净,而后又用大水桶、汲水器等,慢慢将臭烘烘的水弄出来。

    不知道干了多久,水面才降到剩下最后五分之一,五个人只觉得自己已经和这些死掉的海产已经臭成一体,恨不得马上回去痛快洗个澡。

    “水都快干了也没看到有什么东西啊,役使妹子你们要找的证据到底是什么?”累得直不起腰的列夫语气中带着一丝抱怨。

    同样又累又臭的吴岛没有搭理他,只是继续用手里的铁盆舀水。就在脏水马上见底的时候,吴岛终于看到了她要找的东西。

    只见在水缸的底部,有厚厚一层细沙石一般的颗粒物。

    “咦?这些是什么?这次装的海水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沙石。”列夫有些奇怪,卖了十几二十年水产,还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情况。

    吴岛已经顾不得脏臭的问题,直接伸手抓了一把缸底的细颗粒,仔细端详后顿时万般激动、喜形于色。

    “这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官盐!”

    雷白白和阿利听到这话也无比兴奋,方才的疲惫和嫌恶之情瞬间一扫而空。唯独车主列夫此时却笑不出来。

    “役使大人们!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水缸里会有盐!你们要相信我啊!!”没想到在自己车上的水缸里有这么多没有完全溶解的官盐,列夫生怕自己又被当成犯罪嫌疑人抓起来。

    “我知道不是你。”猜想得到验证的吴岛此时两眼闪耀着亮光,她已经知道翔太是怎么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