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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破解密室之谜

    “不好意思打扰了!”

    问讯室内依稀还传出嗡嗡的声响,虽听不清对话内容,但可以明确的是问讯工作还在进行着。吴岛在门口犹豫了几分钟后,还是选择敲门而入。

    她大步径直走向奎恩老板,连正在接受问讯的人是谁都不关心。

    “我好像知道密室是怎么形成的了!”吴岛弯腰在奎恩老板耳际低语道,音量只足够让他一个人听见,可字里行间的激动还是难以掩饰。

    吴岛已经做好了奎恩老板无法相信的心理准备,在心里打好了长篇腹稿,组织语言准备说服他,只是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奎恩老板只说了一句话——

    “汝做好准备,于大堂静候。”

    说完,奎恩老板还瞥了一眼吴岛的脚丫子。

    惊讶之余,吴岛一低头才发现,刚才急着跑出房间,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针织衫、牛仔裤,脚上甚至还穿着居家拖鞋,如此出门去,怕不是还没走到冥想屋就要被冻晕扛回来了。

    奎恩老板的话像是一颗强有力的定心丸,吴岛的大脑虽然还保持着高度亢奋,但明显恢复了一些理智。她回到房间穿好防寒衣物后,根据自己的猜想,准备了一些可能会用到的试验道具。一切收拾妥当,便按照奎恩老板指示,在一楼大堂耐心等候着。

    兴奋与紧张使得等待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吴岛迫不及待想要证明自己关于密室的猜想正确与否。从小,看侦探动漫和悬疑小说的时候,她最喜欢的部分就是犯罪手法被破解还原的那一刻,总让人觉得神清气爽。现在这事若能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定是加倍的畅快。

    吴岛一边在脑海中胡思乱想着,一边不停地来回踱步,每隔半分钟就抬头看一眼楼梯的方向,眼巴巴期盼着下一秒奎恩老板那一本正经的身影就能出现在眼前。

    十五分钟后,她终于如愿。

    “走罢,吾已取得冥想屋钥匙。”奎恩老板出马果然不同凡响。

    只是,吴岛回头望去,身后竟空无一人。那些“马仔巫师”怎么没有跟着?昨天被监视了一天,现如今重获自由,倒让人有些不适应了。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吴岛转身推开了厚实的大门,和奎恩老板一同闯进了纯白的天地间,也抛开了这些杂念。

    “会长大人,真的不需要我们跟着吗?!”

    几个“马仔巫师”围着陷在手扶椅中的成会长,满心不解。但最受重用的钮泽力并不在其中,不知到哪儿去了。

    “不必。”

    “可是他们......”

    其中一个体型较为矮胖的“马仔巫师”还想说些什么,可成会长手一挥,他便识趣地闭上了嘴。

    “我有些累了,你们也回房休息吧。”

    “是。”

    虽然不明白成会长在想些什么,还失去了一个表现的机会,但他们明白,一旦成会长做出决定,就绝不应该提出质疑,只有照做才是正确的选择。于是几人恭敬地退出办公室,轻轻带上门。

    已经两天没合眼的成会长依然睡意全无,他用右手食指轻轻敲击着雕花扶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由于五件冥想屋不论结构还是设施全部一模一样,所以奎恩老板打开了无人居住的2号房,以供吴岛试验所用。

    进入2号房后,吴岛并没有急着向奎恩老板解释,反而是先行拿出了精准的量尺,对门锁、铸铁门等和机关相关的实物进行了测量,然后根据准确数据对先前就在“黑色手册”上绘制出的机关草稿图进行进一步的完善。

    奎恩老板也没有出言催促,只是在冥想屋里观察着,不知自己在思考些什么。

    在机关图完善后,吴岛才将提前准备好的道具一一拿出,开始准备着手试验,同时向奎恩老板陈述自己的想法。

    “今天早晨我拉开房间窗帘的时候发现,玻璃窗上结成了冰花,中学的时候曾经学过,这是由于寒冷的冬天,室内温度较高的水蒸气遇到冰冷的玻璃时,直接从气态变成了固态,形成了小冰晶,从而形成冰花。当我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三个案发现场的铸铁门内壁上一个不寻常的地方。”

    “你看。”吴岛停下手头的事情,从“黑色手册”中调取出一张照片。

    奎恩老板定睛一瞧,只见照片里那铸铁门之上,确实分布着许多薄且长、并如蚯蚓一般向下曲折延伸的冰条,在昏暗的情况下恐怕都不会被发现。

    “这些明显是无色透明液体顺着铁门往下滴流,遇冷后凝结而成的。但奇怪的是,好端端的一度门上为何会渗水?又为何在三个发生命案的冥想屋都出现了这些凝结的小水流,并且分布的范围刚好是在门锁下方?”

    “这时,我又联想起我们从四号房带回来的一个不起眼的证物——卡在大门门缝里的一小节棉线,当时我们并没有过多注意它,权当是从死者或其他人身上掉落的线头罢了,可是若将此证物和奇怪的凝结小水流结合在一起,便可以设置一个让凶手在走出冥想屋后还能将大门反锁的密室机关。”

    听闻吴岛的话,奎恩老板轻轻挑眉,“冰?”

    “对!你也想到了吗?根据我的设想,凶手可以在离开冥想屋前,先放置一块冰以压住锁盒上的圆形按钮,然后在横杆顶端用活结绑上一根长长的棉线,并通过铸铁门与地面之间的缝隙将棉线牵到门外,从外部关上门。随后,凶手只要从外面通过棉线牵引横杆落下,用力一扯将棉线收走,再使用任意热源加温导热性很强的铸铁门,致使门内锁盒上的冰块融化为水,从而神不知鬼不觉地制造出密室。”

    吴岛语速很快地说着,但手上的活儿也没有停下。

    她从包里拿出不知何时搜集来的一袋小石子和一个小秤,试验着能够将圆心按钮按压下的最小重量是多少,再以此推算出冰块合适的长宽高。

    “通过水流落下的宽度测量出冰块的长度应该是7厘米左右;锁盒的宽度为4厘米,为了保证融化过程中不会因为重心不稳而坠落,那么冰块的宽度不可超过锁盒......”

    “有了!切割一块长7厘米、宽4厘米、高9.5厘米的冰块应该就可以了。”

    作为一个文科生,吴岛努力搜刮大脑中残存的数学记忆,终于算出了最终的答案,完全比让她画一幅简笔画还艰难。

    “不过哪里搞这么大块的冰......”但随即,她又陷入了新的思考,来之前确实没有预料到需要这么大块的冰,难不成还得现在回办公楼装桶水等着结冰吗?!

    “冰由吾设法解决,汝先备好其他。”说着,奎恩老板便径直离开。

    虽不知奎恩老板有何方法,但是吴岛完全相信姜还是老的辣,交给他解决就一定能解决,自己只管把心放回肚子里,确保奎恩老板回来其他一切准备就绪即可。

    吴岛先是在门锁的横杆顶部绑好一根2米长的棉线,多次试验后选择了一种最容易扯开的活结;随后,她拿出了从办公楼里带来的抹布、铁丝、木棍和煤油,仿照着从小在生存节目里看到的那样,做了一根简易版火把,以供稍后加热铸铁门使用。

    手工是吴岛极为擅长的,做完这些她并不觉得辛苦,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当她在收拾满地的杂物和工具时才发现,奎恩老板竟然没有带上量尺。

    吴岛暗想不妙,要是尺寸不对岂不白跑一趟。于是她赶忙抄起量尺,作势就要出去寻找奎恩老板,而几乎就在这时,试图寻找的人却正好回来了。

    奎恩老板提着一个不知从哪里搞了个大麻袋,看上去沉甸甸的,以至于他毛发稀疏的灰绿色头顶都渗出了点点汗珠,将麻袋轻轻放下,隐约还能听见清脆的碰击声。奎恩老板带好厚布手套,从麻袋里陆续取出了四块一模一样的冰,整齐码放在地面。

    用量尺测量了其中一块后,吴岛瞠目结舌,完全无法想象在没有尺子的情况下,奎恩老板是怎么做到分毫不差的。

    “老板不愧是老板,太绝了!人间测量仪!行走的标尺!”

    在吴岛发自内心的彩虹屁和奎恩老板大大的白眼中,准备了许久的试验也终于可以正式开始。

    吴岛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冰,放置于锁盒上方,受到了重压的圆形按钮果然成功沉下,翘起挡板、露出锁孔。紧接着,吴岛走到门外,轻轻关上铸铁门,而奎恩老板则留在屋内观察全程。她在门前蹲下,牵引着手中的棉线拉动横杆,很快便感觉到手中一轻,门内发出咔嚓的声响,是锁头成功嵌入锁孔中了。

    “YES!”

    完成这一步,密室其实已经按照吴岛的设想形成了,而接下去的步骤也是销毁机关留下的证据。

    吴岛用力拽了两下,才把棉线收了回来。然后用打火机点燃先前做好的简陋火把,在目测差不多是门锁背面的位置,开始烘烤加温。约莫过了六七分钟,一直在屋内的奎恩老板轻敲铁门三下——这是他们约定好的暗号,说明冰块已经完全融化。

    于是乎,吴岛熄灭火把,难掩兴奋的心情,在门外一边搓手一边等待着,等待降温后,铸铁门内侧能否出现和三个犯罪现场一样的痕迹。

    只要最后一步再得到验证,那这个猜想就彻底成功了!

    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吴岛望向不远处如同冰雪城堡一般的北境拉贡,心中突地燃起了无限的斗志与信心。她已经不再是那个“误入”异世界、时常陷入迷茫慌乱的吴岛了,如今已经渐渐明白该如何发挥自己的长处,和犯罪分子斗智斗勇......

    “你告诉我,这些都是什么??!!”几乎是怒吼出这句质问的话之后,成会长将手中的一沓报纸“啪”的一下用力丢在钮泽力身上。

    钮泽力深深埋着头,不敢吱声。在追随成会长的这么多年里,他从未见过成会长如此震怒过。

    散落在地上的那些报纸,都是所属于不同报社的,有《北境时报》、《圣巫会之声》、《雪鹰每日快讯》等等,但这些平时竞争激烈报纸,今日刊登的头条却出奇一致,全部都写着:北境拉贡发生惊天命案,三名巫师竟成亡命冰雕?!

    文章里不仅披露了大量案件细节,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竟然还配有完美还原犯罪现场的插图。

    “描写的内容和实际情况一字不差,肯定是我们内部有人泄露出去的。”

    “您一下指令我就立马把拉贡里所有人都集中起来了!一个不差!全部都关在这栋楼里,而且24小时都有人在门口守着,没有人能偷溜出去!”

    钮泽力努力澄清着自己并未怠慢工作,生怕会受到严重的惩戒与责罚,但此刻的成会长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明白,此刻最重要的并非追责,而是找出泄露的来源,并且遏制住舆论的蔓延。

    “被关起来的人出不去,那看守他们的人呢?”

    “您是怀疑......”

    “你立刻去联系这些报社,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让他们撤下这些新闻,并且在今天的晚报中重新发布一篇澄清文稿,就说这些都只是恶作剧,并没有巫师真的被害。然后必须重新调查一遍在案发之后是否有人曾经离开过或者和外界通信过,任何人都不能洗清嫌疑,任何一个可能都不能放过,清楚吗?”

    “清楚了!我马上去办!!”

    钮泽力说着就要往外跑,但刚转身,却又被成会长叫住了。

    “阿力啊,这次如果,如果处理不好,恐怕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了。”

    在钮泽力眼中的成会长向来都是意气风发,永远不会有他解决不了的难题,可是此刻,他眼前的这个人,却第一次流露出了无力与脆弱,这让钮泽力这个钢铁直男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不会的成会长,不会的!我现在就去把那个害群之马揪出来,让一切都恢复正轨!您相信......”

    钮泽力立下的誓言还未说完,办公室的门突然被强力破开!

    “什么人?!”钮泽力瞬间转过身呈现守护成会长的姿态,还未看清来人,就瞬间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下一秒已经被一阵怪风卷到半空。

    在头晕目眩中,他隐隐约约看见,是一名身形修长的男子,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而最令人瞩目的是他那遮盖住半张脸庞的金纹面具,以及那与面具相得益彰的、如瀑布般倾下的金色长发。

    男子在办公室中央站定,才慵懒地开了口——

    “成会长,我想你应该有事需要向总会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