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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蛊仙人笑

    顾明溪欲待多言,殷不离已拱手挡住去路,道:“在下这就引各位下山。”

    段空桐也拉着他道:“走吧,张老怪虽然性格孤僻了点,但不是会滥杀无辜的人。”

    顾明溪只得心事重重的随着他们去了,陆依依见他忆起往事,本是心疼,但也不知如何开解,只是拉着他的袖脚。

    好长时间一行人都只顾着走路,俱无话说。

    终是段空桐嫌着气闷,便去引穆连山说话,道:“小子,不知我是你的福星,还是你是我的孽障,这巴巴的又救了你一次。你便认我做祖宗也是够了。”

    谁知穆连山尽然不理他,只是看着前边的顾明溪的背影。

    段空桐见顾明溪和陆依依亦是神色郁郁,只得去跟殷不离搭话,道:“小子,你们师门这几年都跑哪去了,我找你们师傅找了好久都找不到。”

    殷不离看了顾明溪等一眼,似乎心有忌讳,但仍是答道:“我师傅这几年都没出过这崆峒山,只是在神仙洞府里参修便了。”

    段空桐笑道:“我看这天下就要乱将起来,你师傅是还不出山吗?”

    殷不离道:“我师傅说了,黄龙未至,行止不宜。”

    段空桐笑骂道:“什么神神叨叨的东西,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殷不离咧嘴一笑,道:“确实不明白,师傅的话,我能懂得三分已经不错了。”

    段空桐嘿然笑道:“你这小子倒不谦虚,张老怪虽然打我不过,但他那脑子里装的那些先天玄术、五斗移星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却是当世无匹,你居然能听懂他三成玄机,难怪他舍得破戒收你做关门弟子。”

    殷不离听他这么说,心里高兴,也奉承道:“我们师兄几个本在饮月池边坐化了快半年,今日才第一遭见着师傅,便教我下山来迎你们,想来是遇着贵客了。”

    段空桐道:“这又是吹神仙牛皮了,我明明是跟着那漠北蛮子上来的,你师傅又怎生晓得了。”

    殷不离笑道:“我若不引,有这周天八卦迷阵,你们如何能找得到饮月池,前辈且回头看看,还找得到来路么?”

    段空桐一行人这才发现,也不见殷不离如何带着他们东错西拐,似乎是一条直路走下来的,回头看时却似乎一点都瞧不出来路的模样了。

    顾明溪突然想起一事,向殷不离道:“殷少侠,那林中有一位故人尸首,可当如何是好?”

    殷不离经今夜一战,本对顾明溪是佩服至极的,适才只因他顶撞师傅,才不想主动与他搭话,此时听他这么一说,赶忙回道:“少侠二字不敢当,顾兄此位故人是何模样,故于何处?天明我便让人去看看。”

    顾明溪道:“饮月池离位之外大概两里地,有一株百年古松,比周围的松树都要高些,我把俞兄弟的故身置于枝干上的。”接着把俞轻书的形貌衣着讲了一遍。

    殷不离心里叹道果然厉害,这周天阵是师傅当年亲自设下的,寻常人走不到百米便不知身在何处,竞给他看出了端倪,答道:“那好,我们山腰处有一别苑,顾兄且将息一晚,等天明我便差人去查探,定不辱命。”

    顾明溪拱手道:“只是怕夜深鸟兽俱出,坏了俞兄弟故身。”

    殷不离笑道:“顾兄多虑了,这饮月池周围三里,向来是人兽不近的,顾兄大可放心。”

    顾明溪方才便觉得奇怪,这林子里除了风声叶响,着实安静的非同寻常,此时方知必定是这周天八卦阵有甚奇异之处,当下便不再多言,道:“那便有劳殷少侠了。”心中计较,将陆依依和穆连山安顿好后,便下山去遗履轩安葬刘行舟等人,顺带仔细查探一番。

    一行人没走上几步,只见得山下隐隐有火光,殷不离皱了皱眉,一声呼啸,片刻便有一个黑衣蒙面人拱手站在身后。

    殷不离对那蒙面人道:“这十七队行事如何这般拖沓,此刻还没烧干净,等到下半夜东南风起好引火烧山不成?”

    那蒙面人回道:“禀六爷,那客栈里情势诡异,是以队长专程去请了三爷下去查看。”

    顾明溪等人听他这么说,都惊道:“是遗履轩失火吗?”

    殷不离不答,对那蒙面人道:“有什么诡异了。”

    那蒙面人看看顾明溪等人,欲待凑过来对殷不离耳语,殷不离不耐烦的避了开去,道:“这几位都是朋友,但说无妨。”

    那蒙面人才将之前客栈里众人微笑端坐的死状说了。殷不离皱眉道:“师傅和我离去后,还有旁人去摆弄过尸首?”

    顾明溪插话道:“在下之前也前去查探,确是如此。”

    殷不离一惊,仔细看了看顾明溪,见他不似有中毒之状,才道:“顾兄既然进过那客栈而未曾中毒,想是有奇物傍身之故了。”

    顾明溪惊道:“那客栈里的人都是中毒而死的么?”

    殷不离点点头,道:“这五蛊仙人笑能惊动得我师傅下山,何其厉害!此毒无色无味,中者多则一炷香的功夫便神智迷离,不分敌我逢人便杀,再撑得过一炷香功夫便要经脉爆裂而死,极尽痛苦,近身者亦皆易为其所染。怪的是这奇毒数十年来只道是绝迹了,如何此刻突然又重现江湖?”

    顾明溪道:“如此说来尊师却是施救而来的?”

    殷不离叹道:“那是自然,我师傅三十年未开杀戒了,近年更是得道在即。今日之事,为救这位小兄弟姓命,却不知道损了多少道基…”说着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穆连山一眼,见他虽然年纪幼小,但似乎心有所感,眼神黯淡了一刻,就不再接着话头往下说,而是说道:“中此毒者,不便掩埋,否则方圆三丈内寸草不生,若给虎狼翻将出来,亦是祸端,只得一把火烧了干净。只是现下看来,我随师傅上山来之后,便教人去收拾妥当,就这点时间当儿,居然有人进过客栈,还把尸首都摆得规规矩矩,这倒实在是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