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绝处逢生
历经千辛万苦，他们终于进入了齐国境内，悬着的心却并不能因此有所松懈，因为更大的危险正在等待着他们。
在古庙里休息了一宿。翌日，晨光微熹，郡主打开古庙的门正要出去，突然大惊失色，慢慢向后退。
谁曾想，竟然一个大早会与来刺杀她的杀手撞了个满怀！
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一袭黑衣，提着利剑，缓缓向她逼近。
一场噩梦即将降临。
杀手周身不知何时已泛起层层肃杀之气，拔出剑，一双凌厉的眼睛锁定在眼前这个玲珑少女身上。她望着那双可怕的眼睛，屏住了呼吸，步步后退。
杀手一脸狞笑，一道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指少女眉心。
生死存亡之际，少女被人一把推开。
这一剑，刺空。
当刺客正要刺出第二剑时，突然察觉耳畔有风，一回头，一个坚实的拳头正向着他的太阳穴飞来。旋即用他的大手挡住了飞来的拳头，握住，用力一甩，将那偷袭之人狠狠地扔在屋里的桌上。桌子受不住这猛烈的撞击，被击成两半，那人也顺势跌落在地，发出如雷鸣一般的声响。
一旁的郡主这才回过神来，那人正是泽佑。郡主立即上前扶他，却被她制止。
“那日，在树林，伏击你们的可是他？”泽佑问她。
郡主那日虽躲在远处，但那人的容貌，她还依稀记得。
“是。”
泽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怒视着那名黑衣刺客，想到杀害自己未过门的妻子的凶手此刻就在眼前，心中的怒火便到了嗓子眼儿，恨不得立即将其撕碎。也不管实力是否悬殊，他一跃而起，向那人脸上又是一拳，可又被躲开，反而被刺客一掌击中了腹部，重重地摔在墙上。猛烈的撞击，墙上随即出现了几道裂痕。
少年扑倒在地，不停地咯血。
杀手“嘿嘿”地咧开了嘴，像是杀红了眼的兽类，对于他而言，这黄口小儿简直就是蚍蜉撼树。泽佑倒在地上，抱着肚子，这一掌内力深厚，只觉腹部一阵剧痛，好像五脏六腑都要炸裂一般，浑身的骨头快要散了架，疼得直打滚，一时间已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他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告诉自己，他会死，会和季桃一样，成为他人的替死鬼。但是他不能死，他尚未为季桃报仇，他还要带着季桃的心愿回乡，可此刻的他，毫无还手的余力，与俎上鱼肉并无分别。
郡主退到墙角，藏在身后的匕首已经就位。
刺客的那把利剑高高举起，冷冷泛着寒光。
“不要——”
泽佑永远也忘不了那种临死的绝望，以至于日后噩梦惊醒，发现自己还好生活着，他都会忍不住喜极而泣。
那一瞬的绝望却没有与意料中的剑刃一起落下来。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背着光，那个疯狂的人仿佛不可置信般瞪大了眼，在泽佑面前缓缓倒下去，他的背后，少女紧紧握住手里带血的匕首站在那里，剑刃在光下闪着金色的寒意。
泽佑一脸震惊的看着她：没想到她竟然出手相助。
尚未来得及解释，又有两名杀手冲进了院子。少女迅速冲出屋子，正面迎敌。这次，她不再躲藏。
既然追了一路，也着实辛苦，不如陪他们玩玩。
少女望着面前的两只恶狠狠的野兽，轻蔑一笑。空气中，涌现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
短暂的对视后，其中一名杀手率先展开招式，向她发起进攻。一眨眼，眼前的少女已不见人影，刺客立即停下。只见一个身影从他身边闪过，回头看，身后的同伴瞪大双眼，手中的剑尚未出鞘，人却扑通一声跪地，头顶上插着的那把利刃已入九分，血从发际间流淌下来，而后，头顶的匕首又被猛的拔出，鲜血混着脑浆一并喷出，这个人轰然扑倒在地。其后，少女只留一背影，娇柔妩媚，却让人望而生畏。她甩了甩匕首上的血，缓缓转过身来，望着那个惊慌失措的刺客，眼神里散发着严冬般刺骨的寒意。
先出其不意，除其后援，断其后路，的确是个好章法。
刺客见状，握着利剑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他接到的命令是在她进宫前处理掉她，本以为目标不过是个柔弱的小姑娘，竟没想到是名武功高手，招式还如此霸道。
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不俱生，亦不惧死。目睹了同伴的死，他不敢再掉以轻心，重整旗鼓，将浑身内力汇于手中的剑，剑指少女，飞身而去。
少女亦手持匕首，向他奔去。
屋里的泽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捂着腹部，伏在门边，静观屋外激战。
二人缠斗在一起，少女数次向其着要害处刺去，却被刺客用剑挡住。几个回合后，刺客一掌将少女推开，少女手中的匕首也被甩到一边。
缠斗的二人再度分开。少女单膝跪地，一手捂着受了一掌的右肩，喉咙里一股子腥味涌了上来，她强忍着，很快用袖子抹去嘴角渗出的血迹。在敌人面前暴露自己的伤势，将会是致命的。还好，那一掌在他临危之下发出，只用了三成功力，如若他用了十成，此刻的她可能已魂归九幽了。刺客收起招式，观察着对手受了自己一掌后的状态，脸上却不知何时已被匕首划开了一道口子，下意识得用手指触碰，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少女见对方有所松懈，想趁机去捡回摔落在一旁地上的匕首。而那人识破了少女的动机，连忙出手制止。只见少女一个跟斗，抢在他之前拾起匕首，立刻展开招式，迎接战斗。
只见两人高举利刃，飞跃而起。“刷刷”，两个身影闪过。
二人背对彼此，保持着俯冲的姿势定在那里，一时难辨胜负。而后，少女收起招式，起身回顾。那刺客五官皱在一处，只觉腰间一阵刺痛，伤口瞬间炸裂开，鲜血直往外流。少女手中的匕首上淌着血，滴滴溅落在地。那刺客刚一转身，便觉后颈发凉。锁喉一划，鲜血如泉涌嘭出。刺客仰面倒地抽搐。少女转身，旋即又在那人心口补上一刀。黑衣杀手口吐鲜血，气绝而亡。
三名刺客在一盏茶功夫纷纷倒下，而少女也受了些微内伤。
泽佑强撑着身体，惊讶地望着她，眼前的这个少女让他觉得很是陌生，已不是一路走来他所认识的那个柔弱胆怯的郡主。
他冷冷地说：“你……你会武功……”这似是在质问，但更多的，是诧异。
郡主静静地站在他面前，调整气息，点点头。
万物阴阳，她亦有两面。刺客，她儿时的梦想，一个她极力隐瞒的第二重身份。只因多年前，一个人，一句话，她收起了作为一名杀手绝不离身的利刃，转而成为人前高贵端庄、倾城柔弱的皇族贵女，但即使如此，那一身的武艺却没有因时间而被淡忘。她的父王是陈国的五皇子，来到齐国做质子期间，也承担起了监管在齐国境内所有谍报杀手的责任。父王曾在暗中训练她，她是父王身边隐藏得最深、最尖锐的一把利刃。父王生前曾一再叮嘱，她陈国刺客的身份绝不可暴露，不到逼不得已，决不可出手。这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的保护，可在该出手的时候依然选择隐藏，不一定是件好事。父王暴毙后，留下遗嘱，在郡主尚未成年以前，在齐国境内的陈国暗探皆由王妃代为管理。只是不知为何，消息走漏，陈国暗探组织为人出卖，几处暗中联络地点被端，质子府也面临灭顶之灾。
“你当时为什么不救她？你离她这么近？”泽佑质问她。
郡主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要活着，有什么错？！”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为人所知，定会面临两难境地，可局面已然如此，已无法挽回。
少年按捺已久的怒火，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朝她怒吼：“你的命是命，季桃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郡主愣在那里。这一路，因她而死的无辜性命已经太多太多，愧疚之意如波涛渐起，她低下她高贵的头，抽泣着：“对……不起……”
少年瞥过头去，试图平复自己的失控的情绪，眼眶里闪烁着泪光。
“对不起……对不起……”她哭着，在少年面前跪下。这一跪，不仅是为死去的季桃道歉，也是为那些因她妄死的人致歉。
少年仰起头，深深吐了一口气，冷冰冰地说道：“一句对不起，她就能活过来吗？不能，那道歉又有什么用？”缓了缓，继续道：“我会继续送你回去，但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兄弟的嘱托。”说罢，捂着伤口，颤颤巍巍地从少女身边走开了。
他们之间的这道裂痕，从今往后，便再难修复。
泽佑走后，她才将那口血吐出。她瘫坐在地，哭得不能自已，她埋怨自己，要是当时自己再勇敢一点，结局就会不一样了。郡主回头，仰望着屋里那尊善目慈眉的佛像。那尊佛像平静地看着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好像再大的动静都是那般镇定自若。她在佛祖面前跪下，发愿：若自己能逃过此劫，愿从此行善积德，为逝者祈福。
在古庙里休息了一宿。翌日，晨光微熹，郡主打开古庙的门正要出去，突然大惊失色，慢慢向后退。
谁曾想，竟然一个大早会与来刺杀她的杀手撞了个满怀！
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一袭黑衣，提着利剑，缓缓向她逼近。
一场噩梦即将降临。
杀手周身不知何时已泛起层层肃杀之气，拔出剑，一双凌厉的眼睛锁定在眼前这个玲珑少女身上。她望着那双可怕的眼睛，屏住了呼吸，步步后退。
杀手一脸狞笑，一道白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指少女眉心。
生死存亡之际，少女被人一把推开。
这一剑，刺空。
当刺客正要刺出第二剑时，突然察觉耳畔有风，一回头，一个坚实的拳头正向着他的太阳穴飞来。旋即用他的大手挡住了飞来的拳头，握住，用力一甩，将那偷袭之人狠狠地扔在屋里的桌上。桌子受不住这猛烈的撞击，被击成两半，那人也顺势跌落在地，发出如雷鸣一般的声响。
一旁的郡主这才回过神来，那人正是泽佑。郡主立即上前扶他，却被她制止。
“那日，在树林，伏击你们的可是他？”泽佑问她。
郡主那日虽躲在远处，但那人的容貌，她还依稀记得。
“是。”
泽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怒视着那名黑衣刺客，想到杀害自己未过门的妻子的凶手此刻就在眼前，心中的怒火便到了嗓子眼儿，恨不得立即将其撕碎。也不管实力是否悬殊，他一跃而起，向那人脸上又是一拳，可又被躲开，反而被刺客一掌击中了腹部，重重地摔在墙上。猛烈的撞击，墙上随即出现了几道裂痕。
少年扑倒在地，不停地咯血。
杀手“嘿嘿”地咧开了嘴，像是杀红了眼的兽类，对于他而言，这黄口小儿简直就是蚍蜉撼树。泽佑倒在地上，抱着肚子，这一掌内力深厚，只觉腹部一阵剧痛，好像五脏六腑都要炸裂一般，浑身的骨头快要散了架，疼得直打滚，一时间已没有力气再站起来。他脑中只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告诉自己，他会死，会和季桃一样，成为他人的替死鬼。但是他不能死，他尚未为季桃报仇，他还要带着季桃的心愿回乡，可此刻的他，毫无还手的余力，与俎上鱼肉并无分别。
郡主退到墙角，藏在身后的匕首已经就位。
刺客的那把利剑高高举起，冷冷泛着寒光。
“不要——”
泽佑永远也忘不了那种临死的绝望，以至于日后噩梦惊醒，发现自己还好生活着，他都会忍不住喜极而泣。
那一瞬的绝望却没有与意料中的剑刃一起落下来。他小心翼翼地睁开眼。
背着光，那个疯狂的人仿佛不可置信般瞪大了眼，在泽佑面前缓缓倒下去，他的背后，少女紧紧握住手里带血的匕首站在那里，剑刃在光下闪着金色的寒意。
泽佑一脸震惊的看着她：没想到她竟然出手相助。
尚未来得及解释，又有两名杀手冲进了院子。少女迅速冲出屋子，正面迎敌。这次，她不再躲藏。
既然追了一路，也着实辛苦，不如陪他们玩玩。
少女望着面前的两只恶狠狠的野兽，轻蔑一笑。空气中，涌现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气。
短暂的对视后，其中一名杀手率先展开招式，向她发起进攻。一眨眼，眼前的少女已不见人影，刺客立即停下。只见一个身影从他身边闪过，回头看，身后的同伴瞪大双眼，手中的剑尚未出鞘，人却扑通一声跪地，头顶上插着的那把利刃已入九分，血从发际间流淌下来，而后，头顶的匕首又被猛的拔出，鲜血混着脑浆一并喷出，这个人轰然扑倒在地。其后，少女只留一背影，娇柔妩媚，却让人望而生畏。她甩了甩匕首上的血，缓缓转过身来，望着那个惊慌失措的刺客，眼神里散发着严冬般刺骨的寒意。
先出其不意，除其后援，断其后路，的确是个好章法。
刺客见状，握着利剑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他接到的命令是在她进宫前处理掉她，本以为目标不过是个柔弱的小姑娘，竟没想到是名武功高手，招式还如此霸道。
从黑暗中走出来的人，不俱生，亦不惧死。目睹了同伴的死，他不敢再掉以轻心，重整旗鼓，将浑身内力汇于手中的剑，剑指少女，飞身而去。
少女亦手持匕首，向他奔去。
屋里的泽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捂着腹部，伏在门边，静观屋外激战。
二人缠斗在一起，少女数次向其着要害处刺去，却被刺客用剑挡住。几个回合后，刺客一掌将少女推开，少女手中的匕首也被甩到一边。
缠斗的二人再度分开。少女单膝跪地，一手捂着受了一掌的右肩，喉咙里一股子腥味涌了上来，她强忍着，很快用袖子抹去嘴角渗出的血迹。在敌人面前暴露自己的伤势，将会是致命的。还好，那一掌在他临危之下发出，只用了三成功力，如若他用了十成，此刻的她可能已魂归九幽了。刺客收起招式，观察着对手受了自己一掌后的状态，脸上却不知何时已被匕首划开了一道口子，下意识得用手指触碰，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少女见对方有所松懈，想趁机去捡回摔落在一旁地上的匕首。而那人识破了少女的动机，连忙出手制止。只见少女一个跟斗，抢在他之前拾起匕首，立刻展开招式，迎接战斗。
只见两人高举利刃，飞跃而起。“刷刷”，两个身影闪过。
二人背对彼此，保持着俯冲的姿势定在那里，一时难辨胜负。而后，少女收起招式，起身回顾。那刺客五官皱在一处，只觉腰间一阵刺痛，伤口瞬间炸裂开，鲜血直往外流。少女手中的匕首上淌着血，滴滴溅落在地。那刺客刚一转身，便觉后颈发凉。锁喉一划，鲜血如泉涌嘭出。刺客仰面倒地抽搐。少女转身，旋即又在那人心口补上一刀。黑衣杀手口吐鲜血，气绝而亡。
三名刺客在一盏茶功夫纷纷倒下，而少女也受了些微内伤。
泽佑强撑着身体，惊讶地望着她，眼前的这个少女让他觉得很是陌生，已不是一路走来他所认识的那个柔弱胆怯的郡主。
他冷冷地说：“你……你会武功……”这似是在质问，但更多的，是诧异。
郡主静静地站在他面前，调整气息，点点头。
万物阴阳，她亦有两面。刺客，她儿时的梦想，一个她极力隐瞒的第二重身份。只因多年前，一个人，一句话，她收起了作为一名杀手绝不离身的利刃，转而成为人前高贵端庄、倾城柔弱的皇族贵女，但即使如此，那一身的武艺却没有因时间而被淡忘。她的父王是陈国的五皇子，来到齐国做质子期间，也承担起了监管在齐国境内所有谍报杀手的责任。父王曾在暗中训练她，她是父王身边隐藏得最深、最尖锐的一把利刃。父王生前曾一再叮嘱，她陈国刺客的身份绝不可暴露，不到逼不得已，决不可出手。这是一个父亲对自己女儿的保护，可在该出手的时候依然选择隐藏，不一定是件好事。父王暴毙后，留下遗嘱，在郡主尚未成年以前，在齐国境内的陈国暗探皆由王妃代为管理。只是不知为何，消息走漏，陈国暗探组织为人出卖，几处暗中联络地点被端，质子府也面临灭顶之灾。
“你当时为什么不救她？你离她这么近？”泽佑质问她。
郡主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要活着，有什么错？！”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若是为人所知，定会面临两难境地，可局面已然如此，已无法挽回。
少年按捺已久的怒火，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朝她怒吼：“你的命是命，季桃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郡主愣在那里。这一路，因她而死的无辜性命已经太多太多，愧疚之意如波涛渐起，她低下她高贵的头，抽泣着：“对……不起……”
少年瞥过头去，试图平复自己的失控的情绪，眼眶里闪烁着泪光。
“对不起……对不起……”她哭着，在少年面前跪下。这一跪，不仅是为死去的季桃道歉，也是为那些因她妄死的人致歉。
少年仰起头，深深吐了一口气，冷冰冰地说道：“一句对不起，她就能活过来吗？不能，那道歉又有什么用？”缓了缓，继续道：“我会继续送你回去，但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兄弟的嘱托。”说罢，捂着伤口，颤颤巍巍地从少女身边走开了。
他们之间的这道裂痕，从今往后，便再难修复。
泽佑走后，她才将那口血吐出。她瘫坐在地，哭得不能自已，她埋怨自己，要是当时自己再勇敢一点，结局就会不一样了。郡主回头，仰望着屋里那尊善目慈眉的佛像。那尊佛像平静地看着这间屋子里发生的一切，好像再大的动静都是那般镇定自若。她在佛祖面前跪下，发愿：若自己能逃过此劫，愿从此行善积德，为逝者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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