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线
三，
当她每次逃课，翻出学校。两天都会见不到她，再见到她时，脸上总是有淤青，她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怎么说，把头埋在臂弯里，继续装睡。
那一天，真的是很平常的一天，李瑶一点都没有预感到过，他因为昨天晚上熬夜打游戏，到学校里一直在补觉，他是被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吵醒的。
“啊啊啊，杀人了———”
他睁开眼就看到，她拿着美工刀，地上跪着一个女生正捂着嘴巴，鲜血从指缝里流出，盯着地面眼泪一直流。
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全部都离她远远的，害怕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只怪物。
这时刚醒来的李瑶，就坐在她后面不远处，呆头呆脑的。
她看了他一眼，美工刀上有着血迹。
李瑶看着美工刀，又看看她，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看着她，并不害怕她，她的眼睛里灰暗，麻木。
当李瑶一直盯着她看时，她感到不自然，躲开了他的眼神接触。
她扔下刀，跑了出去，没人敢拦着她。
这时才有人上前，叫老师的找老师，七手八脚围着受伤的女生，在周围人七嘴八舌的嗡嗡的议论中，李瑶才知道了大致过程。
受伤的女生一直跟她不对付，这次课间几个人聚在一起谈论，都是关于她的传言，明里暗里的都指向她。笑得肆无忌怛。
似乎是一直闷在心里的所有情绪都爆发了，她抄起盒子里的美工刀冲向她，大叫着，暴怒着，我撕烂你的嘴，看你还怎么造谣我。
最后女孩被送往医院，嘴角处缝了三针，女孩的父母来到学校发了一通脾气，警察也来了，找人做了笔录。
李瑶是同桌，先找的他。
其他人笑，他一直都在睡觉，他知道个屁。
警察去找别人了。
李瑶才没心情做笔录，看着班级里还在乱，秃头的班主任忙的焦头烂额，根本顾不得关班级，李瑶就悄悄走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翻墙逃学，他随便找了一个栏杆翻了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常翻得那个围栏。
明明只是一墙之隔，出去了，他却觉得外面好空旷，自己都未发觉的一直憋着的一口气从胸膛中缓缓吐出。阳光暖暖，从远处吹来的风都是温柔的。
他才知道，原来一直在选项里，不只有忍耐一个选项，有的，还有逃避。
明明从围栏里翻出来了，但似乎又没真正翻出来，隐约还在被一座更大的无形的围栏笼罩着。
走在大街上，他不知道要去哪了，最后想想还是回家了。
到了家里，悄悄的进屋，妈妈还没醒，打着呼噜。
倒在沙发上，原本想打开手机，玩会游戏，但一直都在走神。
索性丢开手机，出神的盯着屋顶的灯，她现在在哪，怎么样了呢。
心里一直想着，最后坐不住了，拿上一个外套，又悄悄的溜出家门。
她会在哪呢，想着，想着，那种感觉又出来了，像是有一根线连接上了她。
朦朦胧胧的，好像大致知道了她的位置，李瑶心里一乐。
看着一个方向，抓住那根朦胧的线，放开脚步的跑起来。
当李瑶气喘吁吁的爬上一座山时，李瑶已经累得不想动了，这一下午的运动量能赶上他半年。
自己是为啥来这来的，擦擦热汗，颤颤巍巍又转过了一个转角。
在暮色中，她坐在一处没有设置防护栏杆平台上，一只脚悬空在平台之外，另一腿弯曲，胳膊肘搭在膝盖出处，半边脸埋在臂膀中，看着夕阳，夕阳把她和周围的草地映的火红一片。
李瑶看到后心提到了嗓子眼。平台之外是百米高的悬崖，这妮子不要命了。
这里位置偏僻，早就偏离了正常的爬山路线，真一不小心掉下悬崖，尸体别人都很难发现。
他着急的不自觉的向前迈出一步，没想到踩断了脚下一根腐朽的树枝
她猛地听到了声响，像受惊的兔子站了起来。
当看到是李瑶，吃惊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警觉的看向他的身后。
李瑶抹着额头上的汗看出了她的心思，让出了后面，摇摇头说，只有我一个人，没有警察。
她的眼神闪闪烁烁，半响，垂下眼帘，又坐回了原来的地方，不说话，只盯着远处看。像是把李瑶当成了空气。
李瑶犹犹豫豫，慢慢的坐到了她旁边不远处。李瑶看到她微微一颤但又没有说什么。
李瑶学着她的样子靠近悬崖，但向下一看，真高啊，下面是茂密的树林，脖子一紧，又把脚向后缩回了一点。
“真怂”不懈的话从她鼻音中哼出。
“什么？”李瑶没听清。
她又不说话了，抱着腿将头埋在臂膀，太阳下落，将天边染成黄色的晚霞。
她总是这样，把头深深的埋在臂膀里，用双臂筑起城墙，似乎这样就可以躲避所有的伤痕。
我没错，不是我的错。
是她一直背地里造谣我，她骂我是荡妇。
我就用刀子撕烂她的嘴，让她再也不能说话，她们知道什么，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她们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到现在的。
她情绪激动起来，李瑶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听着。她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久，骂这个，骂那个，骂他那个赌**亲，骂那个变态的秃头班主任。
直到她累了，骂不动了，夜晚降临了，只静静的无声的哭，她慢慢的斜过来，用微小的几乎听不到的恳求的声音说：“就让我靠一会，一会就好。”
李瑶没有躲避，浑身僵硬，一动不动，她似乎感觉到了夜晚的冷，又贴紧了一点。
李瑶挣扎了一下，拿出了从今为止最大的勇气，撩开外套，轻轻将她抱入怀中，用外套裹着她。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靠着他的胸膛，李瑶嗅着鼻尖的清香，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加快。
抱着她，李瑶才感觉到她真的好瘦好轻，像一片羽毛。
不知道过了多久，细细簌簌，她似乎是安定下来情绪了，起来时，她的头发划过鼻尖，他忍不住想打喷嚏，越想忍越忍不住。
阿嚏，阿嚏，阿嚏……他打了一连串的喷嚏。
打完后他才发觉，真冷啊，山上到了晚上，降温很大。
李瑶也站起来，腿都麻了，快走不动路了。
正打算拉上拉链，发现她穿的很单薄。没犹豫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将帽兜给她拉上。熟练的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要回家吗？
……
有去处吗？
没……
要不要先来我家躲一躲。我妈晚上上班，我爸……过世了。
我家就我一个人…阿，不是，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没有别的意思。
“嗯”
你同意了？
“嗯”
那…那我们走吧。
当两人回到李瑶家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
李瑶蹑手蹑脚的打开门，万幸，没人在家，妈妈已经出去工作了。
窗帘拉上，灯打开，饭桌上是妈妈做好的饭菜。
她看着桌上已经凉透的饭菜，轻轻说道。
你真幸福阿，还有人为你做饭。
当两人吃上热好的饭菜时，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两人都不顾形象的大块堕落。
很普通的饭菜，但现在两人吃的都很香。
吃饱后的幸福感，能让人把不快的记忆暂时丢在脑后。
很久都没有正常吃一顿饭菜了。她抚摸着小腹，吃的太快，不时的打个小嗝。
看看李瑶，有点不好意思。
很难想象面前的这样一个害羞的人，是平时学校那个脾气暴躁，倔强的人。
你家里人不做饭吗？
她不自觉地将脚搭在椅子上，双手环着膝盖，下巴顶在膝盖上，喃喃的说到。
我妈出车祸后，我爸就开始消沉起来，他开始酗酒，后来又染上赌瘾。
后来他的赌瘾越来越大，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我已经不认识他了，他绝不是我父亲。
我每次逃学，学校都给他打电话，我身上的伤就是他打的。
现在学校里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不知道回去会怎么样。
李瑶默默听着，那之后你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如果没发生这样的事就好了，如果我能再忍耐一下。
当我成年后我就抛开一切，我走的远远的，找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从新开始。
但现在我不知道怎么办，警察已经开始找我了吧。
我不想再面对任何人了。
你收留我，警察也会很快就找上门来的吧。
我呆在你家，只会牵连你。她苦笑。
谢谢你今晚收留我，明天我就离开。看着她的“通情达理”，李瑶心里很难过。
……
当她每次逃课，翻出学校。两天都会见不到她，再见到她时，脸上总是有淤青，她也不管其他人怎么看，怎么说，把头埋在臂弯里，继续装睡。
那一天，真的是很平常的一天，李瑶一点都没有预感到过，他因为昨天晚上熬夜打游戏，到学校里一直在补觉，他是被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吵醒的。
“啊啊啊，杀人了———”
他睁开眼就看到，她拿着美工刀，地上跪着一个女生正捂着嘴巴，鲜血从指缝里流出，盯着地面眼泪一直流。
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全部都离她远远的，害怕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只怪物。
这时刚醒来的李瑶，就坐在她后面不远处，呆头呆脑的。
她看了他一眼，美工刀上有着血迹。
李瑶看着美工刀，又看看她，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就看着她，并不害怕她，她的眼睛里灰暗，麻木。
当李瑶一直盯着她看时，她感到不自然，躲开了他的眼神接触。
她扔下刀，跑了出去，没人敢拦着她。
这时才有人上前，叫老师的找老师，七手八脚围着受伤的女生，在周围人七嘴八舌的嗡嗡的议论中，李瑶才知道了大致过程。
受伤的女生一直跟她不对付，这次课间几个人聚在一起谈论，都是关于她的传言，明里暗里的都指向她。笑得肆无忌怛。
似乎是一直闷在心里的所有情绪都爆发了，她抄起盒子里的美工刀冲向她，大叫着，暴怒着，我撕烂你的嘴，看你还怎么造谣我。
最后女孩被送往医院，嘴角处缝了三针，女孩的父母来到学校发了一通脾气，警察也来了，找人做了笔录。
李瑶是同桌，先找的他。
其他人笑，他一直都在睡觉，他知道个屁。
警察去找别人了。
李瑶才没心情做笔录，看着班级里还在乱，秃头的班主任忙的焦头烂额，根本顾不得关班级，李瑶就悄悄走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翻墙逃学，他随便找了一个栏杆翻了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常翻得那个围栏。
明明只是一墙之隔，出去了，他却觉得外面好空旷，自己都未发觉的一直憋着的一口气从胸膛中缓缓吐出。阳光暖暖，从远处吹来的风都是温柔的。
他才知道，原来一直在选项里，不只有忍耐一个选项，有的，还有逃避。
明明从围栏里翻出来了，但似乎又没真正翻出来，隐约还在被一座更大的无形的围栏笼罩着。
走在大街上，他不知道要去哪了，最后想想还是回家了。
到了家里，悄悄的进屋，妈妈还没醒，打着呼噜。
倒在沙发上，原本想打开手机，玩会游戏，但一直都在走神。
索性丢开手机，出神的盯着屋顶的灯，她现在在哪，怎么样了呢。
心里一直想着，最后坐不住了，拿上一个外套，又悄悄的溜出家门。
她会在哪呢，想着，想着，那种感觉又出来了，像是有一根线连接上了她。
朦朦胧胧的，好像大致知道了她的位置，李瑶心里一乐。
看着一个方向，抓住那根朦胧的线，放开脚步的跑起来。
当李瑶气喘吁吁的爬上一座山时，李瑶已经累得不想动了，这一下午的运动量能赶上他半年。
自己是为啥来这来的，擦擦热汗，颤颤巍巍又转过了一个转角。
在暮色中，她坐在一处没有设置防护栏杆平台上，一只脚悬空在平台之外，另一腿弯曲，胳膊肘搭在膝盖出处，半边脸埋在臂膀中，看着夕阳，夕阳把她和周围的草地映的火红一片。
李瑶看到后心提到了嗓子眼。平台之外是百米高的悬崖，这妮子不要命了。
这里位置偏僻，早就偏离了正常的爬山路线，真一不小心掉下悬崖，尸体别人都很难发现。
他着急的不自觉的向前迈出一步，没想到踩断了脚下一根腐朽的树枝
她猛地听到了声响，像受惊的兔子站了起来。
当看到是李瑶，吃惊的说不出话来，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警觉的看向他的身后。
李瑶抹着额头上的汗看出了她的心思，让出了后面，摇摇头说，只有我一个人，没有警察。
她的眼神闪闪烁烁，半响，垂下眼帘，又坐回了原来的地方，不说话，只盯着远处看。像是把李瑶当成了空气。
李瑶犹犹豫豫，慢慢的坐到了她旁边不远处。李瑶看到她微微一颤但又没有说什么。
李瑶学着她的样子靠近悬崖，但向下一看，真高啊，下面是茂密的树林，脖子一紧，又把脚向后缩回了一点。
“真怂”不懈的话从她鼻音中哼出。
“什么？”李瑶没听清。
她又不说话了，抱着腿将头埋在臂膀，太阳下落，将天边染成黄色的晚霞。
她总是这样，把头深深的埋在臂膀里，用双臂筑起城墙，似乎这样就可以躲避所有的伤痕。
我没错，不是我的错。
是她一直背地里造谣我，她骂我是荡妇。
我就用刀子撕烂她的嘴，让她再也不能说话，她们知道什么，她们什么都不知道，她们都不知道我是怎么过到现在的。
她情绪激动起来，李瑶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听着。她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久，骂这个，骂那个，骂他那个赌**亲，骂那个变态的秃头班主任。
直到她累了，骂不动了，夜晚降临了，只静静的无声的哭，她慢慢的斜过来，用微小的几乎听不到的恳求的声音说：“就让我靠一会，一会就好。”
李瑶没有躲避，浑身僵硬，一动不动，她似乎感觉到了夜晚的冷，又贴紧了一点。
李瑶挣扎了一下，拿出了从今为止最大的勇气，撩开外套，轻轻将她抱入怀中，用外套裹着她。
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靠着他的胸膛，李瑶嗅着鼻尖的清香，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加快。
抱着她，李瑶才感觉到她真的好瘦好轻，像一片羽毛。
不知道过了多久，细细簌簌，她似乎是安定下来情绪了，起来时，她的头发划过鼻尖，他忍不住想打喷嚏，越想忍越忍不住。
阿嚏，阿嚏，阿嚏……他打了一连串的喷嚏。
打完后他才发觉，真冷啊，山上到了晚上，降温很大。
李瑶也站起来，腿都麻了，快走不动路了。
正打算拉上拉链，发现她穿的很单薄。没犹豫脱下外套给她披上，将帽兜给她拉上。熟练的好像他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要回家吗？
……
有去处吗？
没……
要不要先来我家躲一躲。我妈晚上上班，我爸……过世了。
我家就我一个人…阿，不是，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没有别的意思。
“嗯”
你同意了？
“嗯”
那…那我们走吧。
当两人回到李瑶家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
李瑶蹑手蹑脚的打开门，万幸，没人在家，妈妈已经出去工作了。
窗帘拉上，灯打开，饭桌上是妈妈做好的饭菜。
她看着桌上已经凉透的饭菜，轻轻说道。
你真幸福阿，还有人为你做饭。
当两人吃上热好的饭菜时，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两人都不顾形象的大块堕落。
很普通的饭菜，但现在两人吃的都很香。
吃饱后的幸福感，能让人把不快的记忆暂时丢在脑后。
很久都没有正常吃一顿饭菜了。她抚摸着小腹，吃的太快，不时的打个小嗝。
看看李瑶，有点不好意思。
很难想象面前的这样一个害羞的人，是平时学校那个脾气暴躁，倔强的人。
你家里人不做饭吗？
她不自觉地将脚搭在椅子上，双手环着膝盖，下巴顶在膝盖上，喃喃的说到。
我妈出车祸后，我爸就开始消沉起来，他开始酗酒，后来又染上赌瘾。
后来他的赌瘾越来越大，脾气也越来越暴躁。
我已经不认识他了，他绝不是我父亲。
我每次逃学，学校都给他打电话，我身上的伤就是他打的。
现在学校里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不知道回去会怎么样。
李瑶默默听着，那之后你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如果没发生这样的事就好了，如果我能再忍耐一下。
当我成年后我就抛开一切，我走的远远的，找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从新开始。
但现在我不知道怎么办，警察已经开始找我了吧。
我不想再面对任何人了。
你收留我，警察也会很快就找上门来的吧。
我呆在你家，只会牵连你。她苦笑。
谢谢你今晚收留我，明天我就离开。看着她的“通情达理”，李瑶心里很难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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