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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莲花少年

    他轻轻挑了挑丰盈的绯唇,纤盛若蝶翅的睫轻颤,一双眸中透尽荒凉:“一直以来,贱民不过是殿下您的一个棋子罢了,这一次,便是想要置贱民于死地吧。”

    我缓缓舒开了眉头,有些呆滞,脑海中又浮现出了那个场景。

    他穿着素白的囚服被钉在十字木架上,因长期身陷囹圄以至于弱不胜衣。那双本来漂亮的桃花眸中充满着血丝,带着恸绝看向坐在高台上不可一世的自己。

    纯白的玉琼一片一片掉落,也是在那时候,他的目光染上了刺骨的寒意,好似地狱而来的索命恶鬼。

    而虞匀泪,在行刑时默默的合上双眼覆上红绫。

    那颗心在那一刻好似被人重重敲了一棍,我知道,那是她心痛不忍的感觉。

    最后的记忆染上了红色。

    我蹙着眉把剑扔下,青铜剑落在地上,落得一声闷响。

    我记得孟檀当时在考古学家挖到我这把青铜只跟我说过一段关于广霖帝和摄政王虞清怨的历史。

    而这段波折无果的爱恋却被深藏,以至于后世鲜少有人会知晓曾有一个风华绝代的少年曾这样悲哀而又绝望的爱过广霖帝。

    心脏很痛,不是来自于我的痛。可是痛中似乎又有些麻木。

    我眸色微动,尽力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试图驱走现在心中的阴霾。

    我提着那把沉重青铜剑,将剑收入剑鞘后把它放在了茶几旁,抬头看着他精致到极致的侧颜道:“明日我还会过来,而今天晚上的事情你可以再仔细琢磨琢磨,反正来日方长...”

    “我慢慢跟你耗。”

    说完这句话后我便看似毫不留恋地拂袖走出上等厢房,但是在下楼梯的拐角我还是用余光瞥了一眼,他就站在门口,那双本来便潋滟十分的桃花眸中的不解与不舍,无奈与恸绝交杂。

    我不禁感叹虞匀泪的凶残。

    这么好看的美男,也真的下得去手做那些混账事。

    收回目光之后我便扬长而去。

    下至二楼的时候就碰到虞匀泪记忆中的管事,他见到我便哈腰点头的过来要恭送着我离开。

    二楼的走廊远远飘来的脂粉味不是很浓,但我也不是很喜欢,我蹙了蹙眉,随后跟旁边谄媚而来的管事说:“你们这里的人好生照顾秦羡,若是他再被人碰一根手指,我便把这儿夷为平地。”

    管家似乎愣了愣,看着我片刻后便立刻点头哈腰的奉承道:“您的人哪个不要命的敢动啊。”

    我颔首,管事把我送到门口行了个跪礼,我匆匆看上一眼窑子的牌匾便径直离去了。

    欲香阁。

    我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找上我来时的马车,由于停在楼前的马车很多,所以一时半会儿我有点分不清楚。

    我在现世就是个近视眼,百米开外分不清人畜的那种,这不巧了么,刚好虞匀泪也是,但是明显程度比我要轻很多。

    于是仍旧摆脱不了近视的我来回绕了好几圈,一转头才发现角落中正有一驾比其他马车看起来做工更为精致的马车,而那旁边正站着一个身姿挺拔,仿若荷花一般清骨凌凌的面具少年。他似乎注意到了我,所以当他的目光老远的落在我的身上时,就拱拳行跪礼,头颅微垂,嗓音冷冽:“殿下。”

    我怔愣了一瞬间,本来只是想看个美男而已,没想到就这样误打误撞还找着马车了。

    想起来他喊我殿下,我就蹙着眉微微颔首致意,立即走上前去,随后自己扶着门框靠着前身的肌肉记忆翻身上了马车,看着就要去前面待着的傅蝉笙我立即伸出手拦住他,等到他不解的看向我,我才昂头示意了一下,蹙着眉说:“上马车。”

    在新接收的记忆中,之前虞匀泪都会让傅蝉笙守在前面马车夫身旁,防止半途出问题。但是我纯粹觉得过了。

    再说,我现在需要很多这个世界和原主的信息,秦羡那边肯定是问不了的。

    他估计只有对虞匀泪满脑子的仇恨,所以只能先问傅蝉笙。

    尽管我不知道他脑子里这时在想些什么,但是傅蝉笙还是听我的命令上来。

    我本来还怕他上不来于是把手送去准备帮他一把,没想到人家腿长,根本用不着我。

    于是我不着痕迹的收回了手。

    等到车夫驾车载着我们离去,开始感受到颠簸后,我才有些心情掀开车帘看着周边的景色。

    月华如练,空巷声寂。

    我在心中酝酿了一会儿想说的话后,才缓缓抬眸问他:“傅蝉笙,我身边有没有一个叫孟檀的人,孟竹的孟,檀香的檀。”

    片刻后,我见傅蝉笙犹豫的摇头:“并无。”紧接着他又说道:“不过,上次殿下寿宴上的家眷名册中,到有个右丞相之女韩孟檀。也许殿下可以找找看。”

    我听见他的话,顿时想起来了,祎朝不仅有虞匀泪这个女皇帝,当时虞匀泪身边还有个国朝第一女宰相。

    具体是谁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我却有强烈预感,估计就是孟檀。

    这家伙运气就没比我差过。

    我苦笑,没准儿就是她呢。

    据我所知,孟檀她爹是考古学家,她妈是文物修复师,孟檀又是专磕历史学的,主业游戏文案策划,除了她哥孟槐是一个法医。

    遇到穿越这茬子事儿,找个学历史的在身边开个挂它不香么?要是孟檀还正好穿越成那个女宰相,那就是香上加香,真香!

    “明儿个宣韩小姐进东宫一趟。”说着,我向他靠了靠,歪着头笑着看着他继续道:“记得亲自对她说一句…嗯…”

    好不容易穿一次越,不整活实在难受。

    我抬头认真想了想那些网上曾流传过只有国人晓得的暗号,笑容更甚道:“爱你孤身走暗巷。”我抬眸轻笑着看傅蝉笙,却发现他一直在盯着我,但似乎在神游,我一怔:“傅蝉笙。”我轻轻的唤着他的名字。他这才刚反应过来我已经说完话了,便拱手道:“遵。”

    他的眸十分漆黑,很亮,如同黑曜石一般,睫毛似乎也很长,和秦羡的差不多。

    我现在脑子里现在并没有关于傅蝉笙具体模样的记忆,便有些好奇傅蝉笙面具之下是何等容颜。

    应该也很好看吧。

    虞匀泪若是曾把秦羡留在身边,便证明她的审美还不赖。

    我这样想着,好奇心就越来越浓烈。

    “咳…傅蝉笙,摘下面具。”我清咳了一声,满脸期待的用命令的口吻道。

    傅蝉笙犹豫了一会儿,虽然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奇怪,但还是十分遵从我的命令摘下了面具。

    “你别动。”

    月光照着他的脸,我因为近视站起来离他近了些,也许是他觉得离的太近想要转头,却被我硬生生的扳回来。

    我瞳孔又圆了。

    净若清荷尘不染,色如白云美若仙。

    我回过神来十分仔细端详着傅蝉笙的面容。

    标准的三庭五眼,剑眉配上那一双平静无澜的瑞凤眼,睫如羽,面部轮廓柔和,挺拔线条流畅的鼻子,绾色薄厚适中的唇。

    英气却带着强烈的少年感。

    莲花少年我可以!!

    这往现代随便一放那不就是粉丝几千万了么。

    不过他似乎是有些觉得不妥继续挪动,我正想坐回自己的位置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我没稳住往他那边倾斜,最终还是自己用手扶住车身,我下意识低头一看才知,他应该是因为双手都绑着匕首,所以刚才没有扶着我。

    而且,他腰间竟然还有萧?这癖好,还挺优雅。

    我立即坐到自己位子上,刚整顿好衣裳,突然响起那如环佩相撞一般清脆的少年音。

    “您今日是和秦公子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了么?”

    我闻言一愣,迅速整理好了情绪。

    他看出来了?

    难道是因为我的憨憨之气已经掩盖不住了??

    “怎么,你这意思是想让本宫不愉快?”我坐直了身子,面无表情的反问。

    傅蝉笙眸若深潭,又盯了我一会儿,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终于回到了东宫。

    丹楹刻桷,渊蜎蠖伏,地广几亩无从得知。

    反正我在现代两辈子也赚不了那么多钱来整这,顶多修个茅厕。

    我回了自己的寝殿才发现有两个样貌娇俏的丫鬟早在门口等着。

    虽然是双胞胎姐妹,但是两个人的气质很明显就不一样。

    一个看着就清冷,一个看着就活泼。

    两人注意到了我毫不遮掩的看她们的目光,妹妹支画是乍然红了脸,而气质清冷的姊姊支眉则是出声对我提醒道:“殿下,温水已备好。”

    害羞啥,我又多看了一眼支画之后才微微颔首收回了目光,后脚跟着她们一起去了寝殿。

    衣裳褪尽,当我刚抬起腿一脚迈进浴桶中,没站稳,还好我机敏直接趁着稳不住的空隙钻了进去。要不然就不是呛了几口洗澡水这么简单了,可能要呛死。

    看见支画悬在半空中欲要扶我的手缩回去,我回头对她赧然一笑,谁知道我这一笑也把她又整害羞了,不过一张小脸红扑扑的,还挺可爱。

    “支眉支画,你们俩多大了?”我好奇的询问。

    水雾缭绕,支眉支画的两双柔荑为我按摩简直就是天堂级别的享受。这里面洗澡用的就不像是水,像泥,还充斥着玫瑰花的味道。

    我搜寻着关于澡桶里面这些泥一样的东西的记忆,才知道前身竟然用几百多玫瑰晒干磨成粉与水搅拌洗澡。

    果然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

    “二十有一。”支眉边回答我边垂眉为我搓澡。

    跟我现实中的年龄一样大吗,我抬抬眉。

    只可惜还是比我早生了几千年,交流的鸿沟应该挺难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