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葳蕤
忽然而至的黑暗让他的想起家里那只名为桉的黑猫。它时常趴在他的椅子上用那对缩成针尖大小的瞳孔盯着他，用舌头舔爪子，摆出进攻姿态，散布在空气里的如芒在背的氛围。
这很糟糕，他经常性地会囤积各种动物，据说是得了一种名为动物囤积症的心理疾病。动物在他家里越积越多，也越来越不服从管教。它们联合起来占据阁楼，把他赶到房子外面……
黑暗带给他的感觉就是如此，就像那些动物盯着他，伸出利爪，虎视眈眈。
他以前喜欢黑暗，喜欢狭窄，尤其爱一种名为鼹鼠的动物。但当他梦见一个名为罗烟的男人以及另一个怪物人，梦见他在一个名为阿达尔的小镇的遭遇后，他就对这种幽闭空间产生了无与伦比的恐惧。
血腥味在地洞中弥散，那是他们自己制定的游戏。
一具新鲜尸体摆在面前，名为杜明的男人刚用一块石头将他砸死。
他们被投放在地洞里，不知道该求死还是求活。杜明毫无理由地暴杀一人，把尸体摆在身旁。
毋庸置疑，此前二十多天的经历已让他们的心理变态，哪怕做出再无可理解的事也不意外。
他们从进洞起，就已不再算作人这个物种，而由人转到非人的阶段之短，甚至洛存志还没能从猫瞳的幻想中回过神。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亦如猫瞳的幻想一样，他们互相残杀，他们彼此分食，他们征服与被征服。幻想的最后——每一次的梦境最终画面，精准地定格在相同的一帧：所有人都死于内斗，信徒们匍匐在祭坛四周，上方放着他们的残躯。
罗烟所经历完整的梦境大致如此，其中满溢着痛苦与恶意，邪恶的意志充塞梦境，企图污染，使人异化。
另一边，朱家祖祠。
镇上总计一千零三十七人全员齐聚前方广场，祖祠后面是小学，一众人三五成群叽叽喳喳的将镇子吵上天。
他们在等集安城的信息，日近正午，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回来了。至于那位大人来了之后，面对颗粒无收的境地不知会作何感想。
虽说的确是坑害了他，不过当时谁能知道它会开花呢。如此一来，他们只得绑在一条船上一路走到黑了。
还有济村那边，既无收成，之前的想法必须追回，再将树根异变的消息带过去。
“族老！！！”
“他们回来了？城里来的是谁？”
“没有，没人来！城没了！”
朱大有愣了一下，“城没了是什么意思？”
那人抹了把额头的汗，面色惊恐。
“今早我听人说集安城反常地起了一场大雾，不过一柱香时间，城就没了！”
“这话说的，好好的一座城，说没就没了？再说了尘季怎么可能会起雾……”
有一反驳的人下意识自顾自说，然而随即见那人脸色不似玩笑，场面依然严峻，终于回过神，话语渐弱，闭了嘴。
“消息可靠？”
“上午到城外远远看了一眼，原本城池所在的位置，只剩里河了。我不敢再往前走，城里人也都不见了！
而且，而且那雾似乎还在往镇子这边蔓延，恐怕要不了十天半个月……”
“这究竟是怎么了……怪事一件接一件。
这两天有没有去过集安城的人，叫过来，问！”
很快一些去城里买过东西的人被带过来，但令人失望的是，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这些人说的话不外乎是城消失前城内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征兆。
“建阳他们呢，不是说前天晚上送人到城里的医院去了？医院好啊，什么苗头都是先从医院查出来的，里面说不定有些异兆。”
“那个投机倒把的？别提了，他半路把东西抢了，人丢在路边，压根没去城里！倒被他好运逃过一劫，不然那疯子指定能在城里拖上个三五天。”
“行了，你再找几个人，去集安城，别进去，就在旁边等着，这么大的事，国府肯定会派人调查。看见人来你们就去求援，一定带人到镇上来看看，镇上的事恐怕还没完。
还有，早上我还听见一些人提起瘟疫，镇上发了瘟疫？什么瘟？”
从早上到中午，仓促的时间让很多消息都挤在小部分亲历的人之间，不得流通。类似的引人恐慌的消息很多，大部分是捕风捉影，小部分则确有其事。
“听说是从那个疯子身上传出来的……”
“疯子？我怎么没听说过，什么症状？”朱迁在一旁皱起眉头。财富上的差距让一些乡间趣闻压根传不到他耳中。
“就那个十分恶心，把自己眼珠抠出来的，趴在床上奇形怪状扭成花的家伙。
朱良孩子，都知道吧，今早在家里发了疯，有些相像。那疯子在他家待过，不过只是个例，说不好是不是瘟疫。”
听见这话，朱迁内心一动，刚想开口询问，一人打断。
“还有一例。”搭篱笆的男人插嘴，苦笑道：“我女儿，虽然她本来脑子就不好，但我肯定这次跟以前的都不一样。”
“征兆呢，两例都一样？！！”
交头接耳。
“一样！”
结论给出，顿时人心惶惶，不自觉的加大了说话的音量，这表明瘟疫的说法似乎不是空穴来风，他们每个人都有可能染上疯病！
离朱大有这群人远一些的起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消息借着一张张嘴传开，顿时像是引爆了炸弹，围绕着祖祠的几个街口瞬间化为菜市场，人声嘈杂。
这时想让他们安静下来显然不可能，故朱大有没有理会镇民的喧嚣，继续问，“还有什么。”他必须尽快弄清楚镇子的全貌，谁都能慌他不能。不过一夜时间，乱糟糟一片！
“小西山那边的林子塌了一角，地面有个渔网大小的洞，几百米深，能听见水声，估计是连着镇子水井的暗河。”
这算小事，毕竟只要不过去，暂时不会对镇民产生危害。
“族老，或许你们都没发现，但我觉得，咱们镇上的地面是不是向上凸了很多。”发声的这位是镇子在此地落户后出生的第一代。靠着朱眼果逐渐积累的财富，这一代走出去很多人，她是少数留在镇上的。
“有点儿，但这是为什么？”地面是否大面积凸起很容易就能鉴别，但这意味着什么却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该不会是地裂？听说在南海的某些小岛，会经常性地分裂，征兆就是从岛上的峡谷处地面首先隆起。”
“此外还有……”
一则则或大或小的好事坏事从四面八方传向朱大有，叫他油然生出一种茶楼听报的感受。他此前从未想过，一个小小的镇子，半天半夜的时间里居然能报道出如此多的事情，更为荒诞滑稽的是，报里讲的还都是他们自己的新闻消息！
这很糟糕，他经常性地会囤积各种动物，据说是得了一种名为动物囤积症的心理疾病。动物在他家里越积越多，也越来越不服从管教。它们联合起来占据阁楼，把他赶到房子外面……
黑暗带给他的感觉就是如此，就像那些动物盯着他，伸出利爪，虎视眈眈。
他以前喜欢黑暗，喜欢狭窄，尤其爱一种名为鼹鼠的动物。但当他梦见一个名为罗烟的男人以及另一个怪物人，梦见他在一个名为阿达尔的小镇的遭遇后，他就对这种幽闭空间产生了无与伦比的恐惧。
血腥味在地洞中弥散，那是他们自己制定的游戏。
一具新鲜尸体摆在面前，名为杜明的男人刚用一块石头将他砸死。
他们被投放在地洞里，不知道该求死还是求活。杜明毫无理由地暴杀一人，把尸体摆在身旁。
毋庸置疑，此前二十多天的经历已让他们的心理变态，哪怕做出再无可理解的事也不意外。
他们从进洞起，就已不再算作人这个物种，而由人转到非人的阶段之短，甚至洛存志还没能从猫瞳的幻想中回过神。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亦如猫瞳的幻想一样，他们互相残杀，他们彼此分食，他们征服与被征服。幻想的最后——每一次的梦境最终画面，精准地定格在相同的一帧：所有人都死于内斗，信徒们匍匐在祭坛四周，上方放着他们的残躯。
罗烟所经历完整的梦境大致如此，其中满溢着痛苦与恶意，邪恶的意志充塞梦境，企图污染，使人异化。
另一边，朱家祖祠。
镇上总计一千零三十七人全员齐聚前方广场，祖祠后面是小学，一众人三五成群叽叽喳喳的将镇子吵上天。
他们在等集安城的信息，日近正午，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回来了。至于那位大人来了之后，面对颗粒无收的境地不知会作何感想。
虽说的确是坑害了他，不过当时谁能知道它会开花呢。如此一来，他们只得绑在一条船上一路走到黑了。
还有济村那边，既无收成，之前的想法必须追回，再将树根异变的消息带过去。
“族老！！！”
“他们回来了？城里来的是谁？”
“没有，没人来！城没了！”
朱大有愣了一下，“城没了是什么意思？”
那人抹了把额头的汗，面色惊恐。
“今早我听人说集安城反常地起了一场大雾，不过一柱香时间，城就没了！”
“这话说的，好好的一座城，说没就没了？再说了尘季怎么可能会起雾……”
有一反驳的人下意识自顾自说，然而随即见那人脸色不似玩笑，场面依然严峻，终于回过神，话语渐弱，闭了嘴。
“消息可靠？”
“上午到城外远远看了一眼，原本城池所在的位置，只剩里河了。我不敢再往前走，城里人也都不见了！
而且，而且那雾似乎还在往镇子这边蔓延，恐怕要不了十天半个月……”
“这究竟是怎么了……怪事一件接一件。
这两天有没有去过集安城的人，叫过来，问！”
很快一些去城里买过东西的人被带过来，但令人失望的是，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这些人说的话不外乎是城消失前城内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征兆。
“建阳他们呢，不是说前天晚上送人到城里的医院去了？医院好啊，什么苗头都是先从医院查出来的，里面说不定有些异兆。”
“那个投机倒把的？别提了，他半路把东西抢了，人丢在路边，压根没去城里！倒被他好运逃过一劫，不然那疯子指定能在城里拖上个三五天。”
“行了，你再找几个人，去集安城，别进去，就在旁边等着，这么大的事，国府肯定会派人调查。看见人来你们就去求援，一定带人到镇上来看看，镇上的事恐怕还没完。
还有，早上我还听见一些人提起瘟疫，镇上发了瘟疫？什么瘟？”
从早上到中午，仓促的时间让很多消息都挤在小部分亲历的人之间，不得流通。类似的引人恐慌的消息很多，大部分是捕风捉影，小部分则确有其事。
“听说是从那个疯子身上传出来的……”
“疯子？我怎么没听说过，什么症状？”朱迁在一旁皱起眉头。财富上的差距让一些乡间趣闻压根传不到他耳中。
“就那个十分恶心，把自己眼珠抠出来的，趴在床上奇形怪状扭成花的家伙。
朱良孩子，都知道吧，今早在家里发了疯，有些相像。那疯子在他家待过，不过只是个例，说不好是不是瘟疫。”
听见这话，朱迁内心一动，刚想开口询问，一人打断。
“还有一例。”搭篱笆的男人插嘴，苦笑道：“我女儿，虽然她本来脑子就不好，但我肯定这次跟以前的都不一样。”
“征兆呢，两例都一样？！！”
交头接耳。
“一样！”
结论给出，顿时人心惶惶，不自觉的加大了说话的音量，这表明瘟疫的说法似乎不是空穴来风，他们每个人都有可能染上疯病！
离朱大有这群人远一些的起初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消息借着一张张嘴传开，顿时像是引爆了炸弹，围绕着祖祠的几个街口瞬间化为菜市场，人声嘈杂。
这时想让他们安静下来显然不可能，故朱大有没有理会镇民的喧嚣，继续问，“还有什么。”他必须尽快弄清楚镇子的全貌，谁都能慌他不能。不过一夜时间，乱糟糟一片！
“小西山那边的林子塌了一角，地面有个渔网大小的洞，几百米深，能听见水声，估计是连着镇子水井的暗河。”
这算小事，毕竟只要不过去，暂时不会对镇民产生危害。
“族老，或许你们都没发现，但我觉得，咱们镇上的地面是不是向上凸了很多。”发声的这位是镇子在此地落户后出生的第一代。靠着朱眼果逐渐积累的财富，这一代走出去很多人，她是少数留在镇上的。
“有点儿，但这是为什么？”地面是否大面积凸起很容易就能鉴别，但这意味着什么却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该不会是地裂？听说在南海的某些小岛，会经常性地分裂，征兆就是从岛上的峡谷处地面首先隆起。”
“此外还有……”
一则则或大或小的好事坏事从四面八方传向朱大有，叫他油然生出一种茶楼听报的感受。他此前从未想过，一个小小的镇子，半天半夜的时间里居然能报道出如此多的事情，更为荒诞滑稽的是，报里讲的还都是他们自己的新闻消息！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