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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二十三章 永恒的记忆

    祁正平甚至都不明白钟博现在到底在讲些什么,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鬼故事”?祁正平甚至都不觉得这个故事有多么的恐怖,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他实在是不理解那些同为巡防小队队员的人究竟是如何忍受住如此尴尬的故事的?

    而且钟博和其他在听故事的人似乎都已经到了一种渐入佳境的状态,他们甚至已经完全无视了一旁的祁正平,而面对如此尴尬且无聊的故事,祁正平这边却彻底失去了自己的耐心,反正他自己一个人行动起来也比较方便,所幸他直接离开了这个团体独自的去搜寻蒙罡小队的踪迹。

    “真是无聊的一群人!”祁正平独自走在中环街的街道上,抬起头便看见了那一群林立在自己眼前的高楼大厦,虽然它们都已经伴随着夜晚归于了沉寂,但是祁正平这边却依旧可以感受到它们曾经所带来的繁华和光芒。

    祁正平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但是那股寒冷却依旧无情的从他的身旁吹打而过,无形之中慢慢卷起的那道寒冷的冰封一角恍惚之间仿佛凝结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冰霜,祁正平虽然看不见那股寒冷,但是他却隐约听到了在自己耳边响起的清脆的破碎声。

    祁正平暗自骂了一下今夜的鬼天气,他甚至都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环境变得这么寒冷,难不成第一区的空气每天晚上都是这么寒冷的吗?祁正平这边努力地摩挲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想要努力地恢复一些自身所丢失的热量,失去了智慧V型的定位功能,他现在就好像一只无头苍蝇一般只会四处乱窜。

    现在回去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因为他可不想在钟博他们的面前丢尽自己的脸面。祁正平依旧想要凭借自己的努力找到蒙罡他们的小队的下落。

    “这鬼天气!鬼故事?难不成他们真的会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鬼吗?”

    祁正平可没有那么幼稚的想法,他一直都相信所谓的科学,毕竟那些所谓的牛鬼蛇神都只不过是一些故事的传说罢了,所以故事始终都是故事,永远都不可能在现实之中发生。那些幼稚的人居然还会相信如此幼稚的故事,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如何想的。

    而祁正平这边的背影却被拉得十分的长,似乎他自己的影子正在努力地拉着他那渐行渐远的身体,眼前的那团黑暗似乎越来越浓郁,祁正平看上去似乎佝偻着自己的身影,努力地想要在寒冷中抬起头来,但是直到最后他才明白自己根本做不到如此简单的动作。

    ……

    而此时钟博似乎早已经遗忘了消失不见的祁正平,刚才的故事已经来到了第一个高潮点。

    “你是在为我画画吗?”

    那是画家第一次与那个舞女面对面的站在一起,或许是因为人群之中那个一直手拿着画板的人吸引住了女人的目光,亦或者是画家的神技瞬间吸引住了舞女的目光,她似乎一眼便喜欢上了画家所创造出来的艺术品,画纸上的她在翩跹之中如同一朵盛开的白莲花一般,即便是一张死物,但是舞女却依旧可以感受到来自于画纸上的灵动感,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起舞一般,掠动着无形的影子再一次翩跹而起。

    “喜欢吗?”

    “恩,你的画真的很美。”

    画家受到过无数次类似的表扬,但是除了眼前的女人,他几乎都拒绝了所有人的表扬。因为几乎所有人都是因为自己的名声而表扬了自己,而不是真正的因为自己的画而赞扬了自己,所以对于画家而言,那些人都只不过是一些不懂得艺术的小白罢了,所以他不需要不懂得欣赏的人的赞扬。

    画家将自己手中的那幅画送给了面前的女人,这也是他第一次将自己的画送给一个陌生人。仅仅只是因为眼前的这个女人让他抓住了自己的灵感。这对于一个从事与艺术创作的画家来说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喜欢的话……这幅画就送给你了。”

    女人一脸不可思议的接过了自己的画,然后她便和画家认识了。然后二人便从认识到相知,女人几乎每天都会给画家独自献上自己的舞蹈,仿佛整个世界上只有他们二人能够真正的了解彼此并且懂得欣赏彼此。

    所以到最后的相恋完全的是没有任何悬念,这也是画家第一次知道了自己一直画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他希望自己爱人的舞蹈能够永远的留在画纸上,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甚至成为这个世界上的“数据”。

    数据可以在世界上永远的保留下来,泛黄的纸张终有一天会彻底的消失,但是那些数据却不会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它们会永远的留在这个世界上,永远的成为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

    这已经不知道是画家坐在这里画画的第几个年头了,曾经年轻俊朗的男人如今却增添了一丝徒劳的沧桑感,甚至肉眼可见的憔悴正在不断地蚕食着他的身体,恍惚之间他伸出手看了看天空上的那颗太阳,然后他那颤抖的手慢慢地在那已经泛黄且不知道更换了多少次的画纸上点上了一笔。

    啪嗒!

    画笔掉在了地上。画家却没有再一次捡起它,不是因为他不在珍视自己的技能,而是因为他实在是失去了再次捡起画笔的力气。他现在只能感受到内心的心力交瘁,甚至连弯下腰捡起自己的画笔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已经无法完成。

    曾经的他自诩看到过这个世界上所有的风景,但是现在他却连一点点的风景都无法看到,曾经门庭若市的街巷如今只剩下了他一个人,曾经那些了解他的人都为了躲避战乱而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新来的人则认为他只是一个喜欢自言自语的疯子罢了。

    “给疯子,这是今天的午餐!”

    隔壁的邻家看到孤独一人的疯子无人照顾,于是便将自己的食物好心地施舍给了他,但是画家只是低下头默默地看了一眼,然后他那副孱弱的身体慢慢地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画笔,然后他便走进了自己的屋子内。

    “你管那个疯子做什么!”

    “都是乡里乡亲的,互相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对了,你们认识他吗?我看他好像从一开始就住在这里这里了。”

    街巷的大大小小的妇女们便开始聚集在一起讨论起那个“疯子”画家起来。因为所有人都开始认为他只是一个疯子,似乎都已经忘记了他之前的才华横溢。据说他是有妻子的,但是却没有自己的孩子。

    “听说他的妻子在新婚的那天晚上就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

    “不知道,据说当天夜里那个疯子就把自己的妻子给埋了,我还亲眼看见他的手就那样托着自己妻子的尸体走到了后山……”

    “妈耶,难不成那天晚上我听到的哭泣声……”

    “呸呸呸!你就不能想一些好的事情?说不定是那个疯子有什么传染病,害的人家姑娘突然就死了!现在人也疯了,每天他就会坐在外面呆呆的看着天空,手里面还总是拿着一块儿画板!”

    “画板?他不会真的把自己当做一个画家了吧?”

    “切,一个疯子而已,何必那么在意呢!”

    “……”

    画家轻轻地关上了自己的房门,他似乎已经彻底的断绝了和外人的来往,现在他所居住的房子依旧是自己之前所居住的那间房子,但是屋内的一些陈设早已经变了一副模样,能够售卖的画基本上都已经被画家彻底的售卖了出去,然后唯一留下的那幅画是他第一次给自己的妻子所画的那幅画。

    她曾经说过自己最喜欢的便是这幅画,因为这幅画承载了他们之间的记忆和爱情,画家坐在那副话的面前,伸出手默默地抚摸着那幅画的每一个角落,地上已经有数不清被随意丢弃的画纸,因为他再也无法还原自己曾经的神迹。

    “记忆……你的记忆真的在画的里面吗?”

    画家愿意去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事情的,所以他一直都没有丢下那幅画,泛黄的边缘被他一笔一划的慢慢地填补完成,尽管这样但是这幅画依旧会有消亡的那一天,他知道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所以他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画家拿起一张早已经泛黄的画纸,曾经他最讨厌的便是这种泛黄的画纸,因为那会影响一副画原本的色彩浓度,严重的话甚至还会影响整幅画的美感,所以他一般都会选取最为完美的画纸。

    但是现在他却默默地接受了那样泛黄的画纸,她将那泛黄的画纸贴在那幅画的一边,随即整个屋子内便开始吹挂起了呼呼的冷风,明明已经是炎炎夏日,但是屋子内的温度却十分的寒冷。

    但是画家这边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寒冷,如今他的眼中只剩下了自己的妻子,他相信自己妻子的记忆就留存在这副画中。

    “记忆……画纸一定可以留存你的记忆的吧?”

    画家慢慢地将自己的身体贴向了那幅画,他希望自己可以感受到来自画中的记忆波动,希望可以借此找到自己妻子的记忆和生命。他希望自己妻子的记忆会永远的留存在那其中,所以他愿意去相信那个奇迹。

    啪!

    故事突然之间戛然而止,钟博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意味深长的笑容。

    尤其是当他看到其余的人脸上都流露出那样意犹未尽的表情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这个故事应该讲述的不差。

    “这就结束了?”

    “明明还没有讲完!”

    “后面怎么样了?”

    钟博看着他们脸上的好奇,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那本略微有了丝丝泛黄迹象的书本,上面赫然写着《肇临杀厄》——曼陀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