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城外的一片空地上，有一颗三人高的橡树，和一座两层高的木屋，木屋前长了一些不知名的野花，这就是薇尔的家，也是谢尔曾经的住处。奥维在花丛中认出了一小簇被精心打理，只有一片花瓣的白色小花，羽兰。他听安洁丽娜说过，每到初冬，这些单薄得好似羽毛一般的花瓣会飘散在天空之中，把种植它们的人的思念带向远方。
奥维安静的向前走着，最终，他来到木屋面前，敲了敲门。
他是来看望薇尔的。
“我和艾华斯最近都很忙，你还算机灵，代我们去看一下薇尔吧。记住，谢尔的事，要慎重的说，他们两个...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守夜人看过薇尔的信封后，交给奥维这样一个任务，可奥维并不知道该怎么做。很少人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冷静下来，唯一的骨肉至亲多年不见，生死未知，突然得到ta的消息，又怎么能冷静下来？
正当奥维思考的时候，门被打开了，探出来一张苍白的脸，其上的一对微红的眼眶引起了奥维的注意。
“奥维？”
“是守夜人先生和艾华斯先生让我来探望你的。明明你的伤还没好却还要开门，有点内疚的感觉。”奥维移开了视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没办法嘛，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别愣着了，进来坐坐吧。”薇尔那略显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给奥维让开了进去的路。
屋子里面并不宽敞，但是很简洁。当奥维坐下时，他发现自己坐的椅子正对着墙角的一副盔甲，一副满是伤痕的盔甲。
“那是我爸爸留下来的，他在我小的时候触犯了禁律，被流放了。”薇尔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伤。
“对不起。我...”奥维攥紧了拳头，生怕薇尔情绪会失控。
“没办法的事，毕竟，你什么都不知道呢。”薇尔冲奥维笑了笑，随即说道：“差不多到中午了，要留在这里吃饭吗？”
“嗯。”
其实我多少是知道的。
但奥维没有勇气说出去。眼前的这个人实在是太善良了，他不肯去做伤害她的事，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性。
当薇尔去厨房料理时，奥维才开始仔细的观察这个房间。这间屋子里的摆设简洁到了简陋的地步，一张桌子，三张椅子，两盏油灯，一个小书架，在加上角落处的盔甲，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而当他探头偷窥薇尔做菜的时候，他却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景象。修道院的厨房对于奥维来说已经是接近于圣地的场所了，可薇尔的厨房更加惊人――厨房的工具繁杂到了吓人的地步，从小到大，形状各异的十几种刀具，烤炉，平底锅，还有很多奥维没见过的东西。奥维呆呆地站在那里，停止了思考。
“怎么了？”薇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转过身来，只看见奥维呆站在那里，眼神不断的在那些新奇的烹饪器具间游走。
“这些，到底是什么？”
“你是说这些厨具吗？”
“有好多都是没见过的...啊不好意思，我好像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只是看看而已，不过，你要是敢碰的话...”说到这里，薇尔的眼中迸出一道凶光，吓得奥维直挺挺的立在那里，然后奥维安静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那个眼神当真是恐怖至极，最好不要乱懂薇尔的厨具。
带着这样的想法，奥维全身的肌肉就那样紧绷着，直到一股香味传过来，让他的口水不自觉的流下来。
“饭做好了。”
薇尔端上来的饭菜很简单，只有面包和肉汤，在奥维看来，这有些简陋。可肉汤的肉香和面包的麦香纠缠在一起，形成了那股勾起奥维食欲的奇妙香气。
“面包和肉汤都是我自己做的，尝尝看。”看到奥维的样子，薇尔自豪得双手叉腰，脸上露出笑容。
“唔！好吃！”奥维用面包蘸了蘸肉汤，咬下一口之后，第一次发出如此惊叹。
“哼哼哼，我在厨艺这方面可是很有自信的。”薇尔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仿佛再有人夸她一下就能飞上天去。
“我本来以为巴勒夫人做的饭菜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没想到还有同等级的食物，这真是太棒了！”
薇尔听到奥维的话，头几乎都要扬到天上去了。可是，她突然就愣住了。
同等级？只是同等级！？而不是超越！！看来我的努力还是不够！
带着这样的心情和对厨艺的执着，薇尔走到奥维的面前，大声说道
“奥维！告诉我！那位巴勒夫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要去拜访她！”
“呃...你为什么去拜访她？”
“为了不让自己的厨艺输给任何人！”
对于薇尔来说，一个和自己同等级的厨师有可能意味着一种与肉汤和面包无关的高超的烹饪技术。
想要让自己的厨艺不输给任何人，只有面包和肉汤是不够的！
在这个想法的驱使下，薇尔想要了解巴勒夫人的住址。
“塔林城的贵族？”
“嗯。虽然我也不知道她具体住在哪里，不过夫人说了，只要给塔林城的士兵报上她的名号，士兵就会带我们去那边。”
“这种人为什么会来一个偏僻的修道院给你们做饭呢？”
“听神父说，她是修道院的资助人。修道院的一大半砖瓦都是她出资购买的。而且夫人经常会来修道院看望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说她是整个修道院的孩子的母亲也不为过，我觉得我们和夫人已经是密不可分的大家庭了。”奥维回想到巴勒夫人的脸时，似乎也回想起曾经的那些时光。
“这样啊...”
“薇尔，我......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这件事......”奥维终于下定决心要告知薇尔关于她的父亲的事了。
“什么？”
“那天晚上，关于齐纳士兵们的袭击......他们的领导者，是你的父亲。”
“......我知道。”
“什么！？”听到薇尔的话语，奥维有些诧异，紧接着，愤怒在一瞬间占据了他的头脑。他攥紧了拳头，身体微微的颤抖。
“薇尔小姐是一个好人，她不会知情不报的。你还记得那个信封吗？信封里面可是大有文章。”
G的话语在奥维的脑海中响起，同时，金色的纹路在奥维的手上浮现，随之而来的，是奥维情绪的平复。
“那天的那封信，是我在那天回家之后发现的。爸爸在信里嘱咐我在那天晚上要好好待在家里。在被流放之后，他从来没有给我寄过信...”薇尔沉默了。
“所以，你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想要通知艾华斯先生他们做好准备。”奥维接过了话头。
“我...我不想城里的任何人受到伤害。从这里到艾华斯先生的府邸，这一条路上的人家全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我不想......”说到这里，薇尔轻轻的抽泣，而奥维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也想爸爸回到我的身边...可...可他要伤害看着我长大的人们......艾琳奶奶，汤普森叔叔，梅莉姐姐......他们...他们全都死了！是我的爸爸害死了他们！是爸爸害死了他们！”
薇尔跪坐在地上，哭喊起来。
至亲之人被至亲之人伤害，这对于薇尔来说是难以承受的伤痛。自那天之后，她就一直在克制自己，现在，奥维的话像是一个引子，让她不再克制，开始宣泄自己的感情。
……
哭也是一件很耗体力的事，熟睡的薇尔就是最有力的佐证。
坐在床边的奥维沉默着，他的眼神似乎有些黯淡。
“怎么了？”G不知何时盘踞在了奥维的肩膀上，呈现出一个球的形状。
“谢谢你帮我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说这种没头没尾的话…让你感到困扰的并不是这个吧。”
“呃......”
“我好歹也是你的一部分，你没法瞒着我。”金色的圆球上凹出三个印迹，看起来像是在表达不满的情绪。
“这次的事，因我而起，对吗？”
“是。”
“因为我，所以才死了这么多人，是吗？”
“是。”
“......值得吗，为了我一个人而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
“值得。”
“如果我一开始就被他们抓住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人要承受痛苦了？”
“那会有引发更加严重的后果。你的力量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如果你落入任人摆布的境地，我想你会制造出更多的悲剧。”
“可我现在就在制造悲剧了...”奥维低下头，让阴影笼罩他的眼睛。“在杀那些士兵的时候，我想的是，只要杀掉他们，我就能活下来，城里面的人也能活下来，可当我知道薇尔和那个穿着黑甲的男人的关系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了，不论是谁，都是有家人的，我杀死的那些士兵，街上的每一具尸体，背后可能都有人期盼他们有一天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那么，你会为你死在孤儿院里的朋友们报仇吗？”
“会。”
“你会向谁复仇？”
“当然是黑甲军团的士兵们！”
“可就如你所说，有人在期盼着他们的归来。如果有一天你获得了复仇的机会，你会怎么做？”
“我应该杀了他们报仇，可这样做又真的正确吗......我该怎么做？”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
艾华斯手里抓着一封信，脸色非常难看。
“那小子居然敢威胁我们坎特尔人！当初你们就不该放逐他的，应该按照法律把他直接处死才对！”首都在坎特尔的常驻官员指着艾华斯的鼻子，破口大骂。
“注意你的语气，克鲁斯。”守夜人双手抱胸，平静的看向窗外。士兵和平民正在重建一座被火烧焦了的商铺。“就算你是首都指定的人，你的级别也在艾华斯之下。他是城主。”
“哼！如果你们当初把事情做绝，边境怎么可能会被搞成这个样子！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谢尔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你是在议会里勾心斗角的人，应当排除的人自然是毫不手软，但我做不到。”艾华斯抬起头来，双眼紧盯着克鲁斯。“这次我会亲自处理谢尔的。”
“你们好自为之！老子可不想帮你们再擦一次屁股！md，当年我就不该保你们......”克鲁斯挠了挠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门外的奥维看着这个满口粗鄙之语的人从艾华斯临时征用的房间里走出来，显得有些紧张。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这个高瘦的中年人大发雷霆。能从艾华斯的房间里大发雷霆还能完好无损地走出来的人肯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艾华斯先生，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奥维对守夜人还是有些偏见。如果他听信自己的话，坎特尔城就不会被毁成这个样子。
“你看看吧。”艾华斯把信件递了过去。
“不把我交出去的话就攻打这里？这是怎么一回事......”奥维有些惊，他没想过自己是这么重要的存在。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意思。说实话，我们已经决定把你交出去了。从进到这个房间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逃不出去了。给你看这封信件仅仅是艾华斯的个人意见。”守夜人的眼里看不到丝毫的愧疚。
艾华斯的眼中则是流露出一点点的无奈，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我知道了。”
“把奥维身上的东西都拿走，关起来。”
为了不让双方交战，制造更多的悲剧，这样是正确的吧。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不甘心？
为什么？
不多时，奥维就被收监到一个宅子的地窖里。
奥维坐在角落里，身体蜷缩着。
“你其实很不愿意被交出去吧。”G的声音在奥维的脑海中响起。平和的声音好像微风，静静的拂过奥维的内心。
“嗯。”
“说实在的，我也不想。我说过的，如果你落到了谢尔他们手上，会引发更严重的后果。但是，既然你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我也只能顺从你的意志。”G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无奈。
“我相信你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我能有什么办法？如果只有艾华斯和守夜人也就算了，但是那个管家，我之前居然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那我到底是为什么才接受你的力量啊！”脑海中的奥维对着G大喊。
“这还不是你的问题？如果你能提早一年接受我，我们都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此时G的声音就像是一盘冷水，让奥维冷静了下来。
“......对不起。”
“你没有必要跟我道歉，你只是…比较谨慎。我会教你如何去感知魔力还有操控魔力流动，这样你多少能有点自保的力量，至于自保以外的事，就由你自己决定吧。”
“......谢谢。”
“你在谢什么呢？我只不过是你的一部分而已。”
这一刻的自己，真的太过无力了。
但是自己就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不再是一个无力的人了......
有了这股力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奥维安静的向前走着，最终，他来到木屋面前，敲了敲门。
他是来看望薇尔的。
“我和艾华斯最近都很忙，你还算机灵，代我们去看一下薇尔吧。记住，谢尔的事，要慎重的说，他们两个...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了。”
守夜人看过薇尔的信封后，交给奥维这样一个任务，可奥维并不知道该怎么做。很少人可以在这种情况下冷静下来，唯一的骨肉至亲多年不见，生死未知，突然得到ta的消息，又怎么能冷静下来？
正当奥维思考的时候，门被打开了，探出来一张苍白的脸，其上的一对微红的眼眶引起了奥维的注意。
“奥维？”
“是守夜人先生和艾华斯先生让我来探望你的。明明你的伤还没好却还要开门，有点内疚的感觉。”奥维移开了视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没办法嘛，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别愣着了，进来坐坐吧。”薇尔那略显苍白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给奥维让开了进去的路。
屋子里面并不宽敞，但是很简洁。当奥维坐下时，他发现自己坐的椅子正对着墙角的一副盔甲，一副满是伤痕的盔甲。
“那是我爸爸留下来的，他在我小的时候触犯了禁律，被流放了。”薇尔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伤。
“对不起。我...”奥维攥紧了拳头，生怕薇尔情绪会失控。
“没办法的事，毕竟，你什么都不知道呢。”薇尔冲奥维笑了笑，随即说道：“差不多到中午了，要留在这里吃饭吗？”
“嗯。”
其实我多少是知道的。
但奥维没有勇气说出去。眼前的这个人实在是太善良了，他不肯去做伤害她的事，哪怕只有一丝可能性。
当薇尔去厨房料理时，奥维才开始仔细的观察这个房间。这间屋子里的摆设简洁到了简陋的地步，一张桌子，三张椅子，两盏油灯，一个小书架，在加上角落处的盔甲，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而当他探头偷窥薇尔做菜的时候，他却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景象。修道院的厨房对于奥维来说已经是接近于圣地的场所了，可薇尔的厨房更加惊人――厨房的工具繁杂到了吓人的地步，从小到大，形状各异的十几种刀具，烤炉，平底锅，还有很多奥维没见过的东西。奥维呆呆地站在那里，停止了思考。
“怎么了？”薇尔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转过身来，只看见奥维呆站在那里，眼神不断的在那些新奇的烹饪器具间游走。
“这些，到底是什么？”
“你是说这些厨具吗？”
“有好多都是没见过的...啊不好意思，我好像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只是看看而已，不过，你要是敢碰的话...”说到这里，薇尔的眼中迸出一道凶光，吓得奥维直挺挺的立在那里，然后奥维安静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那个眼神当真是恐怖至极，最好不要乱懂薇尔的厨具。
带着这样的想法，奥维全身的肌肉就那样紧绷着，直到一股香味传过来，让他的口水不自觉的流下来。
“饭做好了。”
薇尔端上来的饭菜很简单，只有面包和肉汤，在奥维看来，这有些简陋。可肉汤的肉香和面包的麦香纠缠在一起，形成了那股勾起奥维食欲的奇妙香气。
“面包和肉汤都是我自己做的，尝尝看。”看到奥维的样子，薇尔自豪得双手叉腰，脸上露出笑容。
“唔！好吃！”奥维用面包蘸了蘸肉汤，咬下一口之后，第一次发出如此惊叹。
“哼哼哼，我在厨艺这方面可是很有自信的。”薇尔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仿佛再有人夸她一下就能飞上天去。
“我本来以为巴勒夫人做的饭菜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没想到还有同等级的食物，这真是太棒了！”
薇尔听到奥维的话，头几乎都要扬到天上去了。可是，她突然就愣住了。
同等级？只是同等级！？而不是超越！！看来我的努力还是不够！
带着这样的心情和对厨艺的执着，薇尔走到奥维的面前，大声说道
“奥维！告诉我！那位巴勒夫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要去拜访她！”
“呃...你为什么去拜访她？”
“为了不让自己的厨艺输给任何人！”
对于薇尔来说，一个和自己同等级的厨师有可能意味着一种与肉汤和面包无关的高超的烹饪技术。
想要让自己的厨艺不输给任何人，只有面包和肉汤是不够的！
在这个想法的驱使下，薇尔想要了解巴勒夫人的住址。
“塔林城的贵族？”
“嗯。虽然我也不知道她具体住在哪里，不过夫人说了，只要给塔林城的士兵报上她的名号，士兵就会带我们去那边。”
“这种人为什么会来一个偏僻的修道院给你们做饭呢？”
“听神父说，她是修道院的资助人。修道院的一大半砖瓦都是她出资购买的。而且夫人经常会来修道院看望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说她是整个修道院的孩子的母亲也不为过，我觉得我们和夫人已经是密不可分的大家庭了。”奥维回想到巴勒夫人的脸时，似乎也回想起曾经的那些时光。
“这样啊...”
“薇尔，我......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这件事......”奥维终于下定决心要告知薇尔关于她的父亲的事了。
“什么？”
“那天晚上，关于齐纳士兵们的袭击......他们的领导者，是你的父亲。”
“......我知道。”
“什么！？”听到薇尔的话语，奥维有些诧异，紧接着，愤怒在一瞬间占据了他的头脑。他攥紧了拳头，身体微微的颤抖。
“薇尔小姐是一个好人，她不会知情不报的。你还记得那个信封吗？信封里面可是大有文章。”
G的话语在奥维的脑海中响起，同时，金色的纹路在奥维的手上浮现，随之而来的，是奥维情绪的平复。
“那天的那封信，是我在那天回家之后发现的。爸爸在信里嘱咐我在那天晚上要好好待在家里。在被流放之后，他从来没有给我寄过信...”薇尔沉默了。
“所以，你隐约察觉到了什么，想要通知艾华斯先生他们做好准备。”奥维接过了话头。
“我...我不想城里的任何人受到伤害。从这里到艾华斯先生的府邸，这一条路上的人家全都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我不想......”说到这里，薇尔轻轻的抽泣，而奥维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也想爸爸回到我的身边...可...可他要伤害看着我长大的人们......艾琳奶奶，汤普森叔叔，梅莉姐姐......他们...他们全都死了！是我的爸爸害死了他们！是爸爸害死了他们！”
薇尔跪坐在地上，哭喊起来。
至亲之人被至亲之人伤害，这对于薇尔来说是难以承受的伤痛。自那天之后，她就一直在克制自己，现在，奥维的话像是一个引子，让她不再克制，开始宣泄自己的感情。
……
哭也是一件很耗体力的事，熟睡的薇尔就是最有力的佐证。
坐在床边的奥维沉默着，他的眼神似乎有些黯淡。
“怎么了？”G不知何时盘踞在了奥维的肩膀上，呈现出一个球的形状。
“谢谢你帮我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说这种没头没尾的话…让你感到困扰的并不是这个吧。”
“呃......”
“我好歹也是你的一部分，你没法瞒着我。”金色的圆球上凹出三个印迹，看起来像是在表达不满的情绪。
“这次的事，因我而起，对吗？”
“是。”
“因为我，所以才死了这么多人，是吗？”
“是。”
“......值得吗，为了我一个人而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
“值得。”
“如果我一开始就被他们抓住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人要承受痛苦了？”
“那会有引发更加严重的后果。你的力量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如果你落入任人摆布的境地，我想你会制造出更多的悲剧。”
“可我现在就在制造悲剧了...”奥维低下头，让阴影笼罩他的眼睛。“在杀那些士兵的时候，我想的是，只要杀掉他们，我就能活下来，城里面的人也能活下来，可当我知道薇尔和那个穿着黑甲的男人的关系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了，不论是谁，都是有家人的，我杀死的那些士兵，街上的每一具尸体，背后可能都有人期盼他们有一天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那么，你会为你死在孤儿院里的朋友们报仇吗？”
“会。”
“你会向谁复仇？”
“当然是黑甲军团的士兵们！”
“可就如你所说，有人在期盼着他们的归来。如果有一天你获得了复仇的机会，你会怎么做？”
“我应该杀了他们报仇，可这样做又真的正确吗......我该怎么做？”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
艾华斯手里抓着一封信，脸色非常难看。
“那小子居然敢威胁我们坎特尔人！当初你们就不该放逐他的，应该按照法律把他直接处死才对！”首都在坎特尔的常驻官员指着艾华斯的鼻子，破口大骂。
“注意你的语气，克鲁斯。”守夜人双手抱胸，平静的看向窗外。士兵和平民正在重建一座被火烧焦了的商铺。“就算你是首都指定的人，你的级别也在艾华斯之下。他是城主。”
“哼！如果你们当初把事情做绝，边境怎么可能会被搞成这个样子！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谢尔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你是在议会里勾心斗角的人，应当排除的人自然是毫不手软，但我做不到。”艾华斯抬起头来，双眼紧盯着克鲁斯。“这次我会亲自处理谢尔的。”
“你们好自为之！老子可不想帮你们再擦一次屁股！md，当年我就不该保你们......”克鲁斯挠了挠自己所剩无几的头发，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门外的奥维看着这个满口粗鄙之语的人从艾华斯临时征用的房间里走出来，显得有些紧张。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才会让这个高瘦的中年人大发雷霆。能从艾华斯的房间里大发雷霆还能完好无损地走出来的人肯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艾华斯先生，您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奥维对守夜人还是有些偏见。如果他听信自己的话，坎特尔城就不会被毁成这个样子。
“你看看吧。”艾华斯把信件递了过去。
“不把我交出去的话就攻打这里？这是怎么一回事......”奥维有些惊，他没想过自己是这么重要的存在。
“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意思。说实话，我们已经决定把你交出去了。从进到这个房间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逃不出去了。给你看这封信件仅仅是艾华斯的个人意见。”守夜人的眼里看不到丝毫的愧疚。
艾华斯的眼中则是流露出一点点的无奈，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我知道了。”
“把奥维身上的东西都拿走，关起来。”
为了不让双方交战，制造更多的悲剧，这样是正确的吧。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觉得不甘心？
为什么？
不多时，奥维就被收监到一个宅子的地窖里。
奥维坐在角落里，身体蜷缩着。
“你其实很不愿意被交出去吧。”G的声音在奥维的脑海中响起。平和的声音好像微风，静静的拂过奥维的内心。
“嗯。”
“说实在的，我也不想。我说过的，如果你落到了谢尔他们手上，会引发更严重的后果。但是，既然你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我也只能顺从你的意志。”G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无奈。
“我相信你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我能有什么办法？如果只有艾华斯和守夜人也就算了，但是那个管家，我之前居然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
“那我到底是为什么才接受你的力量啊！”脑海中的奥维对着G大喊。
“这还不是你的问题？如果你能提早一年接受我，我们都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此时G的声音就像是一盘冷水，让奥维冷静了下来。
“......对不起。”
“你没有必要跟我道歉，你只是…比较谨慎。我会教你如何去感知魔力还有操控魔力流动，这样你多少能有点自保的力量，至于自保以外的事，就由你自己决定吧。”
“......谢谢。”
“你在谢什么呢？我只不过是你的一部分而已。”
这一刻的自己，真的太过无力了。
但是自己就要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不再是一个无力的人了......
有了这股力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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