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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翌日,艾华斯的临时办公室

    “首都那边有新命令下来了,你看看吧。”克鲁斯把纸条递给艾华斯,脸上写满了无奈。

    华斯有种不详的预感,但他除了打开纸条,别无他法。

    “密信?”艾华斯感到更加不安,到底是什么命令会让首都那边以密信的方式传过来?他按照记忆中的解码方式转译密信,然后得到了一条消息。

    “在三个残月周期内把奥维送到首都?开什么玩笑!!”艾华斯咆哮起来,他的面容因为愤怒而显得扭曲。(残月周期:七天。)

    “你在这里大吼大叫的有什么用!你现在能杀到首都把剑抵在执政厅厅长和皇帝的脖子上让他们修改命令吗?看清楚些你这个蠢蛋!这是皇室提出,由帝国议会和执政厅审批通过并拟写的命令!更别说齐纳人要冒着打破协议的风险来威胁你把他交出去!”克鲁斯一把夺过纸条,把印在背后的联合印章亮了出来。他的话语透露出一个信息:两国的高层都非常重视奥维。

    “你懂什么?我和守夜人的努力全白费了……就因为上面那群人的一纸命令!”艾华斯颓废的坐在椅子上,话语中满是对这条命令感到不满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明明只要让奥维做诱饵,把谢尔收拾掉,事情就结束了,现在呢?因为上面的一纸命令,我连动都不敢动!你看到了吗?他们指名道姓要把奥维送到首都,是送!现在我怎么敢拿奥维来当诱饵?如果让那群人有一星半点儿的不满意,坎特尔可能将永无出头之日!”

    “你以为我不懂吗?你以为我不知道振兴坎特尔这个边境小城有多难吗?你别忘了我也是坎特尔人。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要么把奥维送走,你们和谢尔打一场,要么你把奥维送去当诱饵,让上面那群人把你这个子爵撤掉,给坎特尔换一个只想走个过场的新城主。你知道该怎么选的。”说完,克鲁斯就离开了。

    “是啊,我知道的。”

    艾华斯屈服了。

    ......

    “你记住魔力在体内流淌的感觉了吗?”

    “嗯。”

    “再来一遍,我要确认你不会出错。现在开始,让魔力运转到指定位置。”

    奥维沉浸了下来,默默感受着,心脏中那一股庞大的能量开始缓缓流动,化作一股股热流,流向四肢百骸。

    “然后,释放。”

    一点微光出现在奥维的指尖上,然后光芒逐渐散开,消融在空气之中。

    “很好。”G从奥维的手指上冒了出来。“到时候就按着这个感觉去做,保证能有让人大吃一惊的效果。”

    “但是这个真的会有用吗,只有这一点微弱的光芒是对付不了谢尔那种人的吧。”奥维的语气中充满了不解。

    “这一点光芒确实没什么作用,但到了正式要用的时候我会加入一点属于我的魔力进去,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额,总感觉我们像是在商量什么坏事.......你确定这真的有用吧?”

    “相信我,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存在可以抵抗‘那个’的力量。”G猥琐一笑,然后藏了起来。

    “总感觉G刚才的表情很糟糕.......有人来了?”

    脚步声从关押奥维的地窖外传来,越来越近,然后,咔嗒,地窖的门被打开了。蜡烛的微光映出一个张陌生的脸庞。他走到奥维的面前,说道:“奥维·G·莱茵,城主的命令下来了,跟我走吧。”

    “我要到哪儿去?”奥维有些不安的问道。

    “去城主那儿。”陌生男人满不在乎的说道。

    “额,我是说,城主要我到哪儿去?”

    “到了城主面前你当面问他不就好了?我只是个士兵,怎么可能知道哪些大人物的事情。”

    奥维没要从这名士兵的嘴里套出来什么东西,他开始害怕了;虽然早就决定了要毫无抵抗的把自己交出去,换得坎特尔城的平安,但他总觉得会出什么差错。还没来得及继续思考,他就被带出地窖,用绳子绑住了双手,押向一个未知的地方。

    ......

    “薇尔·艾尔利亚。”

    “到!”

    艾华斯背对着薇尔,从薇尔五岁开始到现在,九年了,艾华斯只在给薇尔发放女仆证书时叫过她的全名。艾华斯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和这个等同于自己孙女的女孩道别。

    “我叫你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您请说,先生。”

    “不用这么拘谨,这不是工作时间。”

    “好的,艾华斯爷爷。”这几日来满脸阴霾的少女,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可这一丝笑容很快就变成了惊愕。

    “薇尔,我已经安排好了马车,送你去首都上学,你才十四岁,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女仆的工作上。”

    “不,我要继续留在这里等父亲回来。”

    “你必须走!”艾华斯动怒了。

    “为什么?我不能理解,艾华斯爷爷,这是为什么?”

    “我不能说。”

    “为什么?”

    “说和不说,我的决定都不会有任何改变;无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结果如何,你在这座城里都不会好过。你就把这当作是长辈的一点私心吧。艾丽萨,你把薇尔的行李和佩剑拿来吧。”

    “是,老爷。”门外的女扑提着一箱行李和一把稍显朴素的长剑走进了房间,并把它交到艾华斯的手上。

    “什么时候...”

    “这把剑是你13岁生日的时候我送你的,现在是你要用上它的时候了。”

    “我非得离开不可吗?”薇尔确信了,艾华斯是铁了心要她离开这座城市,但她仍不愿放弃,希望能从艾华斯这里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艾丽萨,带她去管家那里吧。”

    “是,老爷。”

    薇尔终究是没有从艾华斯这里得到答复。

    在薇尔走出房间的时候,奥维也正好呗被送到房间门口,他看着薇尔那失落的神情,想要问些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就被身后的士兵推了进去。

    “奥维·G·莱茵,你应该知道你接下来要去哪儿,多的我也不说了,希望你不会到干扰我们的行动。”艾华斯看着奥维,严肃的说道。

    “嗯......你真的是要把我送到谢尔那边吗?”奥维感觉很奇怪,他从艾华斯的眼中看不到即将解决谢尔这个大麻烦的从容和喜悦,那双眼睛里充满了灰暗的情绪。

    “怎么?如果我不是送你去死,你还会不高兴?就算我有其他打算,我也不会告诉你。士兵,带他去指定的地方。”艾华斯看了奥维一眼,然后挥挥手,士兵自觉地给奥维带上头套,把他了带出去。

    ......

    当奥维和薇尔在同一辆马车上面对面时,他们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这不对劲,G,薇尔怎么在这里?”先发出声音的是奥维,他想把G叫出来,企图从G的身上得到答案

    “这不是送我去首都的马车吗?怎么......”薇尔看到奥维的时候,她的思维陷入了混乱。

    “从看到马车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你是要被送上战场的人,怎么可能会用马车送你过去?”G在这个时候冒了出来“看来是有什么东西迫使艾华斯和守夜人改变了原先把你交出去的决定”

    “等等,这个球我好像见过?它怎么会说话?送上战场?交出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薇尔的思维越发混乱,她根本不知道她的父亲对艾华斯的威胁,也不知道首都对奥维的态度。

    “现在怎么办?我们就这样被这辆马车带到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这样也好,我们是被送上一辆看着还不错的马车,而不是一辆板车,肯定不会被丢到荒郊野岭等死。当然,如果你还有别的打算......”

    “等等,你们能不能先告诉我,这个球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薇尔打断了G,急切的问道,然而她的思维已经乱成了一团麻,最先脱口而出的竟然是这样一句对现状没有任何帮助的话。

    “额......嗯......”

    G居然被别人看到了......薇尔会告诉别人我身上有一只恶魔吗?知道这件事的人会排斥我,把我当作异类吗?奥维这样想着,他开始害怕起来。

    “我可是知道你在想什么的奥维,你怎么还觉得我是恶魔?你好小姑娘,你可以叫我G,是个...嗯...好东西。”G先是抱怨了一句,然后就和薇尔打起招呼来。

    “恶魔?您这样的圆球生物.......看着也不像恶魔呀?”薇尔看着眼前这团液体,疑惑的说道,这和她印象中的恶魔可是大不一样的。“先不管这个了,今天艾华斯先生把我叫过来,让我离开这里,他说,‘无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结果如何,你在这座城里都不会好过。’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些什么吗?”

    “薇尔,你这几天在家养伤,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三天前,在奥维探望你之后,艾华斯和守夜人收到了你父亲寄来的信件,说是交出奥维,否则他就会带人攻打坎特尔。鉴于上次他们入侵坎特尔的经历,虽然这座城市有个相当好用的大型防护魔法阵,但是在艾华斯和守夜人察觉之前,这个魔法阵是不会启动的,艾华斯他们担心你的父亲会给坎特尔造成更大的损失,于是他们决定交出奥维,希望可以让你的父亲打消攻打坎特尔的念头。虽然我不知道艾华斯为什么改变了主意,但你的父亲会攻打坎特尔的事实应该是不会改变了。”

    “父亲要攻打坎特尔...不行,他不能,不能这样.....”薇尔心头一紧,她一把抓住手边的长剑,想要冲出去,却发现马车的车门被锁上了。她举起手中的剑,用剑柄去砸车门,又被弹开来,连一丝划痕都没给车门留下,薇尔急的都要哭出来了,可是还是没有办法打开车门。

    “看来这辆马车被某种方式加固了......G,现在要上吗?”奥维发问了。

    “不行,马车还没开动,离坎特尔城太近了,现在上了只会让艾华斯他们给我们换上一个更加坚固的牢笼,而且那个方法用过一次之后我得睡上三天,风险极大。”

    “要等,是吧?”奥维看了看还在不停砸车门的薇尔,想要阻止她,让她节省点体力,但是看薇尔把车门敲得砰砰作响的样子,他不觉得自己能阻止她。“能想个办法让薇尔停下来吗?她这样是在伤害自己。”

    “听你的,反正我们也需要一位帮手。”G一边说着,一边把两条金黄色的触手贴在薇尔的太阳穴上,薇尔只感觉一股清凉的感觉漫过自己的脑海,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

    不知过了多久,颠簸的马车把薇尔从昏迷中唤醒了,她猛地坐了起来,想要打开车门,却发现自己被一团金黄色的液体捆住了。这团液体就像是故事书里面的史莱姆一样对她的身体纠缠不休,不花大量的时间根本挣不开。薇尔发现了这件事之后,第一时间瞪向了奥维以及和金色液体相连的G。

    “G?”奥维在脑海里向G求救。

    “别看我,决定是你做的,你来和她解释。”

    奥维看着焦急到快要哭出来的薇尔,想了想,终于是向她做了解释。

    “我有一个请求,请你带上我,让我去阻止我的父亲,我不能,我不能再让我的父亲去伤害一直关照我的居民们...我...”薇尔的眼眶里泛起一阵水光。

    “我......我不能带上你,这次坎特尔城的危机的起因在我,应该由我自己解决,不能再给你添麻烦。”奥维扭过头去,他不忍心看到薇尔那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和那没关系...那是我的父亲!我不能看着他继续伤害那些照顾过我的人们,我不能再让他错下去。没错,坎特尔的危机是你引起的,但是,阻止父亲去做错误的事,这是身为女儿的我的职责!”

    奥维听着薇尔那坚定的话语,内心有些动摇。薇尔想要加入进来,但他不想把她卷进来:对于这个女孩儿来讲,不论是与她的父亲战斗,还是坐视她的父亲去伤害城里面的人,都是莫大的痛苦。

    “看样子,你学过一点剑术?”G开口了。

    “是,小时候父亲教过我一点。”

    “激发血气之力了吗?”

    “还...还没有......”薇尔有些害怕,害怕这个事实会让奥维视她为累赘。然而......

    “这样正好,血气之力和魔力接触会产生冲突,而我们的计划需要我往你的身体里注入些许魔力。”G把触手搭到了薇尔的手上,继续说道:“我需要你储存我的魔力来做一层保险,”

    “什么保险?”

    “经由我处理过的魔力有些特殊的效用,如果奥维没能让我的魔力发挥出应有的效果,那就得靠你了。”G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我能问问那是什么效果吗?”薇尔有些疑惑。

    “嗯…保密。”说完,G就蜷缩在奥维的肩上,不再说话。

    “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G说的效果是什么,它只说了那会很有用。”薇尔那带有疑问的目光让奥维有些不自在。奥维确实不知道G所说的“那个”到底是什么,但是,刚被奥维接受的G在救下薇尔的性命之后也只是休眠了一小会儿,G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引发的“那个”却能让它睡上三天,想必那是相当不得了的东西……

    嘭!!!!

    随着一声巨响,奥维的思考被打断了随之而来的是强烈的耳鸣,接着,失去平衡的马车翻滚起来,跟着马车一起不断翻滚的奥维一头撞到那扇坚固的门上,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