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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肥遗

    完颜兀术见大患已除,就带着大队人马回京了,至于山谷中的一万多具尸体他丝毫不在意,人是伊藤老贼杀的,我为百姓们做主把元凶杀了已经很尽责了。生活逐渐恢复平静,叶凤在家里腾出个套间开起了医馆,王巧心帮忙打下手。

    将近年关了,但是天气并不冷,甚至身体强壮的小伙子还露着肩膀在街上闲逛。

    傍晚,西方天际的云彩像一团团火焰烧起来。

    苏杰和叶凤在自建的房子里开了个医馆,院子里晾着各种草药。

    经过伊藤光复的一番折腾,附近的镇上真的是十室九空。许多庄稼地都荒了成为无主之地。

    王巧心就联合镇上的乡民开发出几百亩地种上了灵植草药,距离家近的地方还养了些蛇,蜈蚣,蟾蜍之类的动物。

    修习了道术神通后叶凤发现通过望闻问切的诊断并不比灾劫前的科技仪器差,而且治疗的思路更偏向于整体化平衡的调整。

    古科技时代,人类发明了可以透视人体的核磁共振,CT等机器,解放出了双手,没有了肢体接触,是不是人与人彼此的心也被隔离了呢?

    叶凤在躺椅上海阔天空地胡思乱想。

    苏杰见叶凤发愣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叶凤居然没反应,他心里有点儿慌了:“该不是旧伤发作了吧?”

    见叶凤还是没反应,苏杰干脆俯身一手环过膝窝,一手从背后穿过腋下,一个公主抱将她抱起,叶凤眨眨眼睛将头埋进了苏杰的胸口。

    苏杰低头正对上叶凤的双眸。

    叶凤咯咯咯笑了起来。

    苏杰顿时感到双颊滚烫,羞红了脸!

    这样的情形他是第一次经历,有些慌张,但他还是将叶凤轻轻地放在了躺椅上。

    “忙了一天,有点远累了。”叶凤嘟囔着。

    苏杰默默地绕到躺椅后边儿揉着叶凤的太阳穴,然后百汇,风府,风池……

    直到叶凤的呼吸变得绵长轻柔。

    “凤姐姐,师父,吃饭了。”王巧心将桌椅饭菜摆好,在偏厅里叫道。

    “啊,该吃饭了?”

    叶凤直接从躺椅上跳起来,拽着苏杰就奔偏厅跑去。

    “咦,这是什么菜?跟鸭脖似的,肉质细腻鲜美。”

    叶凤吐出一些细碎的骨头渣滓。

    苏杰也看向王巧心,脸上也是一个大大的问号。

    “啥鸭脖儿呀,这是蛇肉,集市上好多商贩都卖的,价格很便宜,两个铜板就可以买四条两米长的呢。”王巧心一边往嘴里扒拉饭菜,一边解释。

    “不对呀,蛇肉大多性平,微咸,可以通经活络,清肝明目。这是什么蛇?入口味辛,入的是心经呀。”苏杰仔细品尝了这所谓的蛇肉。

    “咦,还真是的。咱们医馆里也有乌梢蛇,还有蛇胆,跟这个蛇肉功效出入很大呀。”

    叶凤也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现在咱这镇上的蛇多的是,很多商贩卖的都是自家院里逮的。变异的,一个蛇头两条身子。”王巧心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

    “我去洗碗了哈。”

    “这种蛇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苏杰和叶凤同时醒悟,在空中击了一掌说道:“肥遗,山海经。”

    “你不是受伤了吗?刚才我们下意识对了一掌你居然没事儿?”叶凤望向苏杰。

    “在山谷中的时候已经好了。”苏杰将右手背到后面,紧了紧拳头。

    苏杰伸出自己的手掌,确实完好无损,还从体内溢出淡淡的金色。

    第二天一早苏杰出门去市场上逛,发现果然有许多摊位都放着不少装着肥遗的笼子。

    “老乡,这些怪蛇从哪里捉来的?”苏杰一边逗弄着笼子里躁动不安的肥遗,一边问道。

    “就是前段时间我们遭罪的那个山谷中,只要不怕死这玩意儿多的是,随便抓。”摊贩很是爽朗。

    “多谢告知,您这笼子的蛇卖给我吧。”

    提着一笼子三头两米多长的肥遗回家了。

    “你买的?”王巧心问道。

    “嗯,看看这东西怎么来的。据山海经记载这玩意儿出现预示着此地即将大旱,虽然没有旱魃那样赤地千里,但是出现这么多怕是有什么蹊跷。”

    苏杰话说完已经麻利地换上了自制的防护服,将手术刀,银针等工具带上,进了卧室里边的小屋,那是苏杰和叶凤专门捣鼓出来的研究中心。

    王巧心对解剖活物没什么兴趣,尽管之前在天道宫遇到了神农氏,解剖活物研究魂魄这些活儿都是被迫打下手的。

    “你们忙吧,我去练功去。”王巧心冲着研究中心的方向好了一句,也不管苏杰究竟有没有听到。

    苏杰和叶凤是完全沉浸在对生命真谛的探索中了,手术台上的三头肥遗都被用银针定住魂魄,气血运行已经被摸透了,骨骼,肌肉,筋膜,血管,神经都被画成了小册子。

    两人研究完都缓缓吐出胸中浊气。

    “看来我们还得去一趟那个山谷,怕是伊藤和八岐还没死透呀,这些肥遗身上的气息跟那八岐大蛇有九分相似,去那里好好地探查探查。”

    叶凤摘掉自制的口罩,苏杰默许了。

    “叶先生,叶先生。快看看我家娘子怎么了?”

    两个小厮抬着一妇人急匆匆地就闯进苏杰的院里,旁边还跟着一位很壮实的汉子。

    那汉子满脸焦急,在担架旁边跑边喊。

    王巧心赶紧让他们把竹子做的简易担架抬进医馆里。

    叶凤听到院里的呼喊也是急忙赶来,只见那妇人已经昏迷,整条右臂都已经红肿粗了两圈儿,手腕上的皮肤已经溃烂。

    迅速封住了妇人腋窝处的极泉和肩井,云门几处穴位。

    “尊夫人这是被什么毒虫咬伤的?”叶凤一边探查那妇人的毒伤一边问道。

    那汉子早已将两名小厮打发出去,赶紧抱拳行礼回复道:“就是现在到处都有卖的那种一个头两个身子的怪蛇,妇人自幼习练武艺,内功深厚,但是只能延缓这蛇毒的蔓延。”

    “还未请教二位贤伉俪尊姓大名。”

    “内子叫梁玉,您叫我石头就可以了。”汉子很是爽朗地答道。

    “这肥遗的毒性很强呀,而且居然是两种不同的毒,一种沿经络传导攻向元神,一种溶于血液中破坏脏腑。幸好尊夫人确实内功不错扛住了一段时间能把人送过来。”

    叶凤看了看已经转危为安的梁玉,将已经废掉的银针扔进垃圾桶里。

    半个时辰后梁玉转醒,看着已经消肿的右臂,很是爽朗地说道:“多谢姐姐活命之恩,呜呜嗯嗯。”

    石头似乎知道自家媳妇要说出什么话,赶紧捂住她的嘴。

    “呵呵呵,您的这份恩情俺记下了。”

    石头不由分说,撂下些符币抱起梁玉就走。

    苏杰在院子里早已经将情况看得分明,冲着石头极速奔走的背影挥挥手。

    “羡慕吗?你要是向我求婚的话我们也可以。”

    叶凤说着就㧟住苏杰的胳膊。

    苏杰感受着那团柔软顿时身体一僵,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看来捕捉这肥遗没少死人呀。”

    苏杰果断转移话题。

    “乖徒弟,走出发去那个山谷吧。上次是被阵法挪移过去的,都没好好地看一看那里的地势风景。”

    苏杰招呼着王巧心,悄悄地将胳膊从叶凤的胸前抽出来,抬腿就往外走。

    “你脑子有坑吗,大晚上去捉蛇。夜里那玩意儿可是很凶的。”叶凤冲着苏杰的背影喊道。

    苏杰挠挠头,一溜烟返回卧室将自己埋在被窝里。

    叶凤和王巧心捂着肚子大笑。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就出发去山谷了。

    同去山谷捕猎的人为数不少,有相识的会互相问候一句:“吃了吗?”

    梁玉和石头也在去山谷的路上,看到前边苏杰三人,快走几步:“叶先生,苏先生等等我们,你们也是要去捕蛇吗?”

    叶凤回头一看,笑呵呵地回话:“看来咱们同路呀。”

    然后拉起梁玉的胳膊看了看,“果然功底深厚,已经无碍了。”

    “姐姐是练枪法的,上过战场?”叶凤看着梁玉背后的蜡杆银枪问道。

    “家父曾经上过战场,退伍后传了我这五虎断魂枪,我就自幼习练才小有成就,勉强自保而已。前段时间差点儿都去见阎王爷了。”梁玉和叶凤勾肩搭背边走边聊,把苏杰三人落在身后。

    距离山谷入口五六里地,伊藤和八岐大蛇被轰成渣的地方果然已经成了一个小湖泊。

    前来捕猎的人一路步行都已经额头冒汗,有些粗犷的汉子都已经解开衣衫露出发达的胸肌和六块儿腹肌线条儿。

    梁玉和叶凤,王巧心这些江湖儿女见多了粗狂不羁的匪盗侠客也不以为奇。但是来这里的都是附近村镇县城的猎户壮丁,并不都是互相认识的,对于队伍中出现些女人就难免会动些邪念。

    特别是王巧心看上去年龄小,细胳膊细腿很好欺负的样子,于是有些自视颇高的家伙就像橡皮糖一样贴过去。

    石头:“大哥,有人对巧心妹子不怀好意,你不去阻止?”

    苏杰:“吃瓜,看戏。”说完居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牙西瓜猛啃一口。

    叶凤:“我去,我说你一大早起来忙活来忙活去的居然还带着西瓜,我也要吃。”

    说完居然挥手夺过苏杰手中已经被啃了一口的西瓜三两口啃完了。

    苏杰又从乾坤袋里摸出四牙西瓜,给了叶凤,梁玉和石头分了,自己留下一牙慢慢啃着。

    那边王巧心像是没发现背后有个猩猩似的汉子伸出爪子要拍自己的肩膀,身形矮了一些,往后撤了一步刚巧踩在那汉子卖出的脚上。

    “嗷呜”那汉子惨叫一声,躺倒在地双手捧着被踩的变形了的脚丫子直叫唤。

    “挺野的丫头呀,哥哥我喜欢。张麻子被你踩了一脚叫哭天喊地的,没出息。不如跟了哥哥,哥哥比他可厉害多了,特别是在床上,我会让你欲仙欲死的。”

    “唉,你长的这么丑,还这么小就敢出来撩妹子,你妈生你的时候是不是把你扔了,把胎盘养大了?瞧瞧这个头儿还不到五尺,一脸的枯树皮,眼睛那么大白多黑少,脸蛋跟被老鼠啃过一样。啧啧,就这还自称哥哥,你就是一孙子,见了姑奶奶不行礼还敢调戏,是不是奶奶死的早没挨过奶奶打呀?”王巧心一口气骂出来顿时惊呆了众人。

    苏杰叹了一口气:“这是跟谁学的?咱是修道士,是受过教育的文明人呀。”

    “你别看我,肯定不是我教的。”叶凤赶紧摇摇头,“不过骂的真流畅,那神采飞扬的感觉,傲娇的小眼神儿。”

    “我土豪长这么大还没人敢骂老子,小娘皮一会儿我要扒了你的皮让你哭。”

    这位叫土豪的丑八怪那正儿八经的也是有官职在身的城里人,只是听说附近有怪蛇出现就想捉几条尝尝,家里的侍女平时都是千依百顺,看到王巧心他顿时感觉自己的小心肝儿被一股野性的乡村之美给撞击了。

    他觉得这就是心动,是爱情来了。

    “我去你奶奶个腿儿。”王巧心嘴里骂着身形早已到了土豪的面前,抬腿一脚正中他双腿中间。

    “咔嚓。”

    那些粗犷的猎户顿时感觉菊花一紧,仿佛碎掉的是自己的那玩意儿。

    光听声音都疼呀。

    原本想要调戏王巧心的那些汉子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心中那股旖旎的邪念消失的无影无踪。

    土豪他们一伙儿有八个人,是土家的保卫力量,但是王巧心的动作实在太快,这些人原本以为自己这边儿人多势众自家主子肯定不会吃亏的。

    但是主子被一个小姑娘给废了,一脚断子绝孙。

    “给我杀了她,我要这小娘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赶紧……”土豪的狠话还没说完就已经疼得晕了过去。

    剩余的那七个护卫顿时扯出刀盾,将王巧心围在中间。

    “妈的,人多欺负人少呀。还是欺负一个柔弱的姑娘家家的,要点碧莲好吗?”苏杰丢出一块儿西瓜皮打在一个护卫的后脑勺上。

    那护卫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栽倒。

    “靠,这小妞儿有同伙儿。”剩下六人看到苏杰四人,交头接耳一番迅速抬着晕过去的俩人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