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二娘
凌月儿是跟在凌飞身后出的演武场，两人依着来时的路，穿过建筑群，朝凌家堡东侧方向而去。
路上，凌月儿瞅着机会，小心翼翼地问道：“四哥，你...你没事儿吧？”
知道她这是在担心自己，凌飞自信一笑，“当然没事，就凌安那个四肢无力的货，可没有能耐让我受多严重的伤，怎么，你个小妮子，还盼着我出点事啊？”
“但是，我看你被踹趴在地上了，手上也有伤，该不会是在硬撑吧？”
没办法，凌飞只能举起双臂，原地转了一圈，还特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骗你又没好处，而且你也知道我的体质有多好，顶多休息一天，保证连淤青都不会留下。”
凌月儿回想一下这些年来的经历，发现确实如此。
在大姐还未离开凌家堡的时候，凌飞作为专职陪练，不知多少次被揍得鼻青脸肿，但到了第二天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这样的身体素质，实在是羡慕死人了。
“好吧，那我可就不管你了。”
‘说得好像你管了就有用一样，还不是在旁边看着。’
凌飞暗自吐槽，随即想到了什么，“对了，今天发生的事，你可千万别告诉二娘，否则她又该担心了。”
“放心吧，我又不傻。”凌月儿调皮地说道，“这种事情当然得瞒着她了，要不然我也会被训的。”
不过说了一会儿话的工夫，两人来到了一片翠竹林前，凌飞婉言拒绝了凌月儿一起吃个早饭的邀请。
“四哥，那我就先走了啊！”
十分潇洒地挥挥手，凌月儿向左拐了个弯，沿着竹林外围，一步一蹦跶着离开了，待到彻底看不见她的身影，凌飞这才吸了一口凉气。
“嘶～，体质再好也会疼啊！真是的，差点就暴露了。”
用手揉了揉腰背部，虽然火辣辣的感觉已经消失，但不用看也知道，那块地方肯定还泛着红，“唉，就当是一次教训吧，今后可不能这么大意了。”
反思过后，重拾心情，伴着麻雀的叽喳声，他独自走进了翠竹林。
凌家堡占地宽广，所有成了家的凌姓子弟都可以分配到一座院子，十几年来，凌飞都是和父亲生活在一起的，而属于他们的小院便坐落于此，被这片翠竹林包围着。
日头渐高，暑意却不能侵犯丝毫，林间依旧清爽无比。
微风吹拂而过，响起阵阵窸窣，亦见光与影的交错，令人不自觉地逗留，感受自然的律动。
经青石板铺成的小路穿过翠竹林，踏进院门，可以看到院中的摆设极为简单，一副石桌石凳，三五盏石灯笼，以及...院墙边上的那些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唯一能入眼的景色，大概只有高出院墙一截的翠竹了吧。
院里没有人，因此显得静悄悄的，笼罩着一股落寞感，但凌飞已经习惯了。
径直回到房中，照例收拾了一番，额...主要就是换身衣裳，顺便将浴桶中的水倒在院外，相当于给翠竹浇水了。
做完这些事，他很快就盘坐在了床上，运转起了功法。
如果按照往日的习惯，凌飞此刻应该是正在堡里的公共食堂吃早餐，而不是着急忙慌地进入修炼状态，毕竟从早晨到现在粒米未进。
但他没有感受到丝毫饥饿感，究其原因，虽然表现得云淡风轻，但凌安的突破到底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
不知何时，有敲门声传来，凌飞很快睁开眼，带着些许疑惑，小跑着去打开了院门。
“二娘，你怎么来了？”
院门外，站着一个身穿浅蓝色罗裙的妇人，柳叶眉，杏核眼，鼻尖高挺，脸上始终带着柔和的笑容，她就是凌月儿的娘亲了，也是凌飞口中的二娘。
“二娘来看看你不行啊？还不赶紧让我进去。”
虽是埋怨，但话语中尽含亲切感，二娘用食指一戳凌飞的脑袋，随后将挎在手上的竹篮递了过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接过竹篮，没有揭开盖在上面的布，仅仅深吸一口气，凌飞便已经知道了答案，“红烧肉，好香啊！”
来到饭厅，将菜品取出放在桌上，一碟红烧肉，一碟青菜，还有一碗鸡汤。
凌飞食指大动，迫不及待地捏住冒尖的那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大嚼特嚼，连手指上的汤汁也没错过。
“看你猴急的样，这不是有筷子吗？”二娘嗔怪道，又递给他筷子和一碗白米饭，“慢慢吃，这都是给你准备的，不要着急。”
“嗯，谢谢二娘。”凌飞重重点头，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
凌飞并不晓得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或许是已经去世了，或许是抛弃了他，到底如何，只有父亲知道，但父亲从来不说。
不过，他心中母亲的形象还是固定了下来，那是个和二娘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二娘也是娘嘛。
这是二娘在见到还是婴儿的凌飞时所说过的话，甚至觉得一个酒鬼没办法照顾好孩子，曾提议让凌飞跟着她一起生活，但遭到了严词拒绝。
于是，这些年来，二娘想尽办法改善凌飞的生活，比如隔三差五送来亲手做的吃食，逢年过节还有新衣服，有时连凌月儿都会吃醋，算是小小填补了凌飞缺失的母爱。
一边吃饭，一边聊家常，时间过得很快，就在凌飞扫荡完红烧肉和青菜，轻轻吹着还有些烫嘴的鸡汤时，二娘突然问道：“我听说，今早晨练结束，三长老的孙子又来找你麻烦了？”
凌飞动作一顿，心虚道：“月儿都和你说了？”
“我是听别人说的，不过后来我问她，她也都交代了。”
“哦！”
既然已经暴露，那就没办法了，吨吨吨将吹凉的鸡汤吞进肚里，凌飞带着憨笑，“都是小事儿，我陪他闹着玩儿呢！”
“真的？”二娘盯着凌飞，眉头微蹙，明显是不相信这个借口。
“真的，就算我让凌安一只手，他都不可能打得过我，月儿当时在场，他也看见我三两下就把凌安打趴下了的。”
凌月儿是个占了便宜会大声告诉所有人，吃了亏却只会往肚子里咽的人，凌飞可不相信她会把所有细节都告诉二娘，所以才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些话。
“那你的手上是怎么回事？”二娘反问道。
“额…”
凌飞暗道失算，在与凌安战斗时，他用手臂和拳头硬接了对方的攻击，左小臂上的一片青紫尚可用衣袖遮掩，可手指上还有几处破皮的地方，现在一看，确实十分显眼。
“没...没事儿，就是破了皮而已，也不疼，很快就好了，凌安伤得比我还要重呢！”
“你这孩子，总是什么事情都自己担着，被欺负了也不知道找人帮忙，尽想着单打独斗，听说他们今天还准备以多欺少，要不是有月儿帮忙拦着，你就危险了。”
“......”
对于凌月儿夸大自己功劳的行为，凌飞实在不想吐槽了。
“凌安能找帮手，你难道就不能找吗？凌家堡可没有这样的规矩，就算大人们不好出面，还有小泽和月儿呢！”
说着说着，二娘微微红了眼，拿手绢点了点眼角，而后带着愤懑，“也不知道你两个伯伯怎么想的，要是有一个留在堡里，其他支脉的人都不敢如此对待我们，不行，我这就去信，让你二伯回来。”
一听这话，凌飞顿时急了，蹭地站了起来，碰倒了凳子也不管，“别，二娘，你千万别这样做，大伯和二伯他们肯定在忙重要的事情，不要让堡里的事情打扰到他们了，况且这次凌安被我打败，谅他之后也不敢随便找我的麻烦了。”
“唉～”看着凌飞懂事的模样，二娘不断叹气，“你和小泽都是苦命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娘，你父亲还...唉，可怜的孩儿。”
凌飞索性蹲了下来，将头侧放在二娘的腿上，劝慰道：“二娘，你就别难过了，这些年里，你待我和三哥就跟自己的孩子没两样，在我们眼里，你早就是第二个母亲了。”
“那你更应该要爱惜自己才是，你们兄弟姐妹五个都是我的宝贝，无论谁伤了，我都会心疼的。”二娘将手放在凌飞脑袋上，轻轻抚着，“你二娘我没本事，撑不起这个家，但你二伯临走前可是说了，我们不惹事，也不怕事，凌家堡里没人可以一手遮天，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小心，如果真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把你爷爷叫出关来，让他老人家做主。”
对于二娘所说的话，不管是如何想的，凌飞现在自然是满口答应，并且再三保证自己以后遇到类似情况，至少会向三哥凌泽寻求帮助，这才得以被放过。
接下来又是一顿嘘寒问暖，但为了不耽误他的修炼，二娘很快就收拾碗筷离开了。
亲自将二娘送出小院，看着她走在林间小路上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凌飞并未立即回到房中修炼，而是站在原地，手倚院门，沉默了许久，什么也没做，就一直抬头，静静地望着院外的翠竹。
路上，凌月儿瞅着机会，小心翼翼地问道：“四哥，你...你没事儿吧？”
知道她这是在担心自己，凌飞自信一笑，“当然没事，就凌安那个四肢无力的货，可没有能耐让我受多严重的伤，怎么，你个小妮子，还盼着我出点事啊？”
“但是，我看你被踹趴在地上了，手上也有伤，该不会是在硬撑吧？”
没办法，凌飞只能举起双臂，原地转了一圈，还特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骗你又没好处，而且你也知道我的体质有多好，顶多休息一天，保证连淤青都不会留下。”
凌月儿回想一下这些年来的经历，发现确实如此。
在大姐还未离开凌家堡的时候，凌飞作为专职陪练，不知多少次被揍得鼻青脸肿，但到了第二天就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这样的身体素质，实在是羡慕死人了。
“好吧，那我可就不管你了。”
‘说得好像你管了就有用一样，还不是在旁边看着。’
凌飞暗自吐槽，随即想到了什么，“对了，今天发生的事，你可千万别告诉二娘，否则她又该担心了。”
“放心吧，我又不傻。”凌月儿调皮地说道，“这种事情当然得瞒着她了，要不然我也会被训的。”
不过说了一会儿话的工夫，两人来到了一片翠竹林前，凌飞婉言拒绝了凌月儿一起吃个早饭的邀请。
“四哥，那我就先走了啊！”
十分潇洒地挥挥手，凌月儿向左拐了个弯，沿着竹林外围，一步一蹦跶着离开了，待到彻底看不见她的身影，凌飞这才吸了一口凉气。
“嘶～，体质再好也会疼啊！真是的，差点就暴露了。”
用手揉了揉腰背部，虽然火辣辣的感觉已经消失，但不用看也知道，那块地方肯定还泛着红，“唉，就当是一次教训吧，今后可不能这么大意了。”
反思过后，重拾心情，伴着麻雀的叽喳声，他独自走进了翠竹林。
凌家堡占地宽广，所有成了家的凌姓子弟都可以分配到一座院子，十几年来，凌飞都是和父亲生活在一起的，而属于他们的小院便坐落于此，被这片翠竹林包围着。
日头渐高，暑意却不能侵犯丝毫，林间依旧清爽无比。
微风吹拂而过，响起阵阵窸窣，亦见光与影的交错，令人不自觉地逗留，感受自然的律动。
经青石板铺成的小路穿过翠竹林，踏进院门，可以看到院中的摆设极为简单，一副石桌石凳，三五盏石灯笼，以及...院墙边上的那些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唯一能入眼的景色，大概只有高出院墙一截的翠竹了吧。
院里没有人，因此显得静悄悄的，笼罩着一股落寞感，但凌飞已经习惯了。
径直回到房中，照例收拾了一番，额...主要就是换身衣裳，顺便将浴桶中的水倒在院外，相当于给翠竹浇水了。
做完这些事，他很快就盘坐在了床上，运转起了功法。
如果按照往日的习惯，凌飞此刻应该是正在堡里的公共食堂吃早餐，而不是着急忙慌地进入修炼状态，毕竟从早晨到现在粒米未进。
但他没有感受到丝毫饥饿感，究其原因，虽然表现得云淡风轻，但凌安的突破到底还是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
不知何时，有敲门声传来，凌飞很快睁开眼，带着些许疑惑，小跑着去打开了院门。
“二娘，你怎么来了？”
院门外，站着一个身穿浅蓝色罗裙的妇人，柳叶眉，杏核眼，鼻尖高挺，脸上始终带着柔和的笑容，她就是凌月儿的娘亲了，也是凌飞口中的二娘。
“二娘来看看你不行啊？还不赶紧让我进去。”
虽是埋怨，但话语中尽含亲切感，二娘用食指一戳凌飞的脑袋，随后将挎在手上的竹篮递了过来，“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接过竹篮，没有揭开盖在上面的布，仅仅深吸一口气，凌飞便已经知道了答案，“红烧肉，好香啊！”
来到饭厅，将菜品取出放在桌上，一碟红烧肉，一碟青菜，还有一碗鸡汤。
凌飞食指大动，迫不及待地捏住冒尖的那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大嚼特嚼，连手指上的汤汁也没错过。
“看你猴急的样，这不是有筷子吗？”二娘嗔怪道，又递给他筷子和一碗白米饭，“慢慢吃，这都是给你准备的，不要着急。”
“嗯，谢谢二娘。”凌飞重重点头，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了。
凌飞并不晓得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或许是已经去世了，或许是抛弃了他，到底如何，只有父亲知道，但父亲从来不说。
不过，他心中母亲的形象还是固定了下来，那是个和二娘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二娘也是娘嘛。
这是二娘在见到还是婴儿的凌飞时所说过的话，甚至觉得一个酒鬼没办法照顾好孩子，曾提议让凌飞跟着她一起生活，但遭到了严词拒绝。
于是，这些年来，二娘想尽办法改善凌飞的生活，比如隔三差五送来亲手做的吃食，逢年过节还有新衣服，有时连凌月儿都会吃醋，算是小小填补了凌飞缺失的母爱。
一边吃饭，一边聊家常，时间过得很快，就在凌飞扫荡完红烧肉和青菜，轻轻吹着还有些烫嘴的鸡汤时，二娘突然问道：“我听说，今早晨练结束，三长老的孙子又来找你麻烦了？”
凌飞动作一顿，心虚道：“月儿都和你说了？”
“我是听别人说的，不过后来我问她，她也都交代了。”
“哦！”
既然已经暴露，那就没办法了，吨吨吨将吹凉的鸡汤吞进肚里，凌飞带着憨笑，“都是小事儿，我陪他闹着玩儿呢！”
“真的？”二娘盯着凌飞，眉头微蹙，明显是不相信这个借口。
“真的，就算我让凌安一只手，他都不可能打得过我，月儿当时在场，他也看见我三两下就把凌安打趴下了的。”
凌月儿是个占了便宜会大声告诉所有人，吃了亏却只会往肚子里咽的人，凌飞可不相信她会把所有细节都告诉二娘，所以才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些话。
“那你的手上是怎么回事？”二娘反问道。
“额…”
凌飞暗道失算，在与凌安战斗时，他用手臂和拳头硬接了对方的攻击，左小臂上的一片青紫尚可用衣袖遮掩，可手指上还有几处破皮的地方，现在一看，确实十分显眼。
“没...没事儿，就是破了皮而已，也不疼，很快就好了，凌安伤得比我还要重呢！”
“你这孩子，总是什么事情都自己担着，被欺负了也不知道找人帮忙，尽想着单打独斗，听说他们今天还准备以多欺少，要不是有月儿帮忙拦着，你就危险了。”
“......”
对于凌月儿夸大自己功劳的行为，凌飞实在不想吐槽了。
“凌安能找帮手，你难道就不能找吗？凌家堡可没有这样的规矩，就算大人们不好出面，还有小泽和月儿呢！”
说着说着，二娘微微红了眼，拿手绢点了点眼角，而后带着愤懑，“也不知道你两个伯伯怎么想的，要是有一个留在堡里，其他支脉的人都不敢如此对待我们，不行，我这就去信，让你二伯回来。”
一听这话，凌飞顿时急了，蹭地站了起来，碰倒了凳子也不管，“别，二娘，你千万别这样做，大伯和二伯他们肯定在忙重要的事情，不要让堡里的事情打扰到他们了，况且这次凌安被我打败，谅他之后也不敢随便找我的麻烦了。”
“唉～”看着凌飞懂事的模样，二娘不断叹气，“你和小泽都是苦命的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娘，你父亲还...唉，可怜的孩儿。”
凌飞索性蹲了下来，将头侧放在二娘的腿上，劝慰道：“二娘，你就别难过了，这些年里，你待我和三哥就跟自己的孩子没两样，在我们眼里，你早就是第二个母亲了。”
“那你更应该要爱惜自己才是，你们兄弟姐妹五个都是我的宝贝，无论谁伤了，我都会心疼的。”二娘将手放在凌飞脑袋上，轻轻抚着，“你二娘我没本事，撑不起这个家，但你二伯临走前可是说了，我们不惹事，也不怕事，凌家堡里没人可以一手遮天，所以你大可不必如此小心，如果真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把你爷爷叫出关来，让他老人家做主。”
对于二娘所说的话，不管是如何想的，凌飞现在自然是满口答应，并且再三保证自己以后遇到类似情况，至少会向三哥凌泽寻求帮助，这才得以被放过。
接下来又是一顿嘘寒问暖，但为了不耽误他的修炼，二娘很快就收拾碗筷离开了。
亲自将二娘送出小院，看着她走在林间小路上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凌飞并未立即回到房中修炼，而是站在原地，手倚院门，沉默了许久，什么也没做，就一直抬头，静静地望着院外的翠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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