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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利国监的苟二爷

    黑脸大汉原来叫赵铁柱,利国监的世袭铁匠。从他爷爷那代开始,也就是说从太平兴国年间,太宗升徐州彭城县属的狄丘冶铁,他爷爷就在里边打铁,至今仁宗康定年间,利国监升为一大监,工匠近千人,年冶铁百万。

    按说铁柱作为国企员工,虽然薪资一般,但是胜在稳定,外加是个手艺人,一技傍身也不会饿死,所以十八那年,就结婚娶妻,还是十里八村有名的俊姑娘。男人踏实能干,女人持家有方,按理说生活应该是幸福美满,何致落得此地,这般落魄境地?这还要从两年前的一个晚上说起。

    利国监是三司下属的四大冶铁治所之一,下设盐铁转运使是实际上的最高长官,利国监有铁部判官执掌,下设孔目官,都勾押官,勾覆官辅佐。利国监里有个领班叫苟德利,没什么本事,原来就是镇上的流氓地痞,整日无所事事。现在却在监里,横行霸道,鱼肉乡里,只因为他有个哥哥叫苟德才,是利国监铁部判官,所以人称苟二爷。

    因为父母的叮嘱,苟德才便将他弟弟苟德利放进利国监,知道他没什么本事,所以也没有安排实际的职事,就挂了个领班的职衔吃个空饷得了。谁知苟德利好赌,每月的饷银根本不够,便将贪婪的目光盯向了监里的众人。先前还只是纠结几个狗腿子,勒索一些穷苦的孤寡老人,后来胆子越来越大,开始勒索监里的其他人等。因为利国监的头头是他的哥哥,大家也是敢怒不敢言。

    苟德利除了好赌还好色,夜敲寡妇门什么的已是家常便饭,后来胆子越来越大,仗着哥哥是势,开始欺男霸女的,被他羞辱而不堪受辱自尽的女子不在少数。后来听闻铁柱新娶的媳妇颇有姿色,便动了歪心思,刚开始经常骚扰,奈何铁柱人高马大气力非凡,他也不敢怎么样。

    直到有一天下了工,铁柱被人拉去吃酒,天晚方回,刚到门口正待敲门,就听到房内媳妇的哭泣和怒吼,心中大急几下踹开门,便看到苟德利正在撕扯他媳妇的衣服,顿时大怒一声,上前就把他拽开,举过头顶顺手丢出门外,正要上前一顿胖揍,却看到媳妇在床上哭泣,忙顾不得什么上前安慰。苟德利慌不择路的跑开了,生怕铁柱前来锤死他。

    一夜无话,铁柱露着媳妇安慰了一晚,临早才睡下。铁柱恐耽误工期,扣了工钱,便去上工,临走时锁紧了大门。晚上回来时,才发现他媳妇悬梁自尽了。铁柱开门看到此景,大悲顿生,因为他媳妇已经有几个月身孕了,一尸两命啊。把他媳妇放到床上后,铁柱本打算去找苟德利报仇,奈何媳妇无人安葬,晚上便去自家祖坟的位置,挖坑立碑。做好这一切,铁柱便回家取了把长刀,缠了手去找苟德利报仇雪恨。

    因为苟德利晚上根本不回家,他一般都是去监外的一处赌场通宵,所以铁柱二话不说,直奔赌场。在看到赌桌前的苟德利大声嘶吼着什么,顿时怒火中烧,大喝一声狗贼纳命来,就直奔着他去,苟德利也是,眼角余光看到铁柱怒火冲冲的前来,就大致猜测找他报仇来了,他没想着铁柱的媳妇上吊了,只以为是揍他一顿,但是看到长长的剑砍来时,便不这么认为。

    此时的苟二爷也不威风了,一个驴打滚躲过一刀,就屁滚尿流的朝赌场外跑去,铁柱因为周围人多,没敢乱砍怕伤到别人,所以让这苟货躲过一刀,正要向前追去,赌场的看护来了。像苟德利这种人,赌场也烦,经常赊欠不还不说,还闹事。但是闹归闹,就是不能在我赌场里出了事,他哥哥的权势罩着下,没人能拿他怎么样。所以就把铁柱拦了下来,苟德利才逃出命来,慌忙回家找他哥求救。

    毕竟铁柱是真刀真枪的干,苟德才先不管苟德利犯了什么大事,想要拿我弟的命,就得先把你拿起来再说,所以立马提点了监内护卫前往逮捕。铁柱深知,落到他们兄弟两个手里,也是给栽个罪名送大狱里去了,所以也就一路向西奔。毕竟晚上黑灯瞎火的,被护卫拦截,一通厮杀,受了不轻的伤。慌不择路下,就掉到了微山湖中。

    后来大难不死的情况下,被高老头救起,利国监是要回去报仇的,但是铁柱有几次偷偷的潜进去才发现,监里的护卫变多了,而且苟德利身边也经常跟着几个膀大腰圆的打手。报仇遥遥无期再加上老人救命之恩,所以铁柱也就待在船上打渔为生,只是偶尔想到老婆孩子的离世,痛苦不已。所以也就慢慢的不爱说话了。

    听到这,可把曹牷气坏了,想他曹牷身为皇帝的小舅子,身份高的吓不吓人,但是在东京城却得夹着尾巴做人,这利国监的铁部判官,一个小小的从八品,在这三位面前,那啥也不是。但就这个小小的从八品,在利国监这里就跟个土皇帝似的,那是任人唯亲,包庇犯罪。铿的下就去仓里抽出他的唐刀,说要立马乘船砍了这几个狗日的。

    但是赵宗楷和王咸融拦住了他,滥杀文官,就是他是皇帝的小舅子,也救不了他,所以众人还需要想想办法,搜集他的罪证,然后上呈给官家和政事堂的相公,让上头处理,是杀是剐的都认,但是苟二爷这个人肯定留不得,他不是官可以随便砍。

    铁柱听到几人的话,是确信无疑,感动的无以复加,这几位是直接跟官家和政事堂的相公们打交道的人,看看外边明黄色旗子就知道不是吹牛,对付一个从八品的小官,对于他们平头老百姓来说,那就是天,但对于三人来说,就是蝼蚁。你看看赵宗楷是从三品的侯爷,王咸融是正五品的副都指挥使,曹牷是从五品的骑都尉皇城使,对于差了十来阶甚至二十几阶的从八品不是蝼蚁是什么。

    赵宗楷安慰铁柱说道:“放心吧,不管对方是谁,后边又有谁,在我们仨眼里都是浮云,你的仇和乡亲们的仇,我们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这次前来,我们也是奉了官家的旨意整顿铁务,是拿着圣旨来的。”

    “不过我们需要有证据,铁柱到时候你需要和乡亲们说说,让乡亲们大胆的说出来我们会给你们做主。实话告诉你吧,我叔叔是大宋的皇帝我是从三品的侯爷,这位是曹皇后的弟弟从五品的皇城使,这位是王德用大将军的儿子正五品的副都指挥使,就是天塌了我们也能给他顶回去,你明白吗?”主意已定的赵宗楷,表露了下身份,因为只有足够的身份证明,才能够让铁柱和乡亲们把罪证掏出来,要不然到时候文官那边没法交代。

    听到几人高的吓人的身份,铁柱此时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看到旗子只知道是贵人,没想到贵人的身份如此之高。那么大仇肯定得报了,想到这咣咣咣的几个响头就磕了下去,曹牷看到他如此真诚也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样的,好汉子,还在时刻惦记着给妻儿报仇,不错不错,此仇不报还是男人吗,你这身板,要是跟着我习武入军,该是一把好手,来试试这把刀,劈了这个椅子试试”曹牷有些惜材的说道。

    铁柱结果曹牷的唐刀,看着样式很是稀奇。他是铁匠,经常给大宋的军库打制些武器,这些武器因为铁的原因通常做的又宽又厚,而似这把武器的宽厚,那是直接被砍断的样子货。铁柱用手摸了摸刀身,只觉顺滑流畅,借着火光能够看到一黑一白的纹路布满全身,不知道什么材质。用手弯了弯才知道自己刚才估计的错了,这材质坚韧有力,弹指挥舞间有嗡嗡的鸣响,就知道肯定是好材质。随手一个下劈,椅子应声而裂。如此锋利,炙热般的眼光似乎又燃烧在他的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