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代表月亮消灭你

    圣旨宣读完成，众人起身，看着中间被架着的苟二爷，吃瓜的内心是迫不及待的。苟二爷嚣张了这么些年，从来都是鼻孔看人的，像如今这般耸拉着脑袋，都快插到裤裆里，那是见都没见过。这真是苍天开了眼，让这般狗东西栽在大官的手里，就是不知道到底犯了什么事，是怎么得罪大官的。

    因为要给百姓撑腰，另一方面也好让百姓们看看，所以赵宗楷也不关门，就着禁军搬了几个案子和椅子，在利国监的门口，升起公堂，审起了案子。苟德才本以为他弟弟是冲撞了官差，被缉拿了，瞅着赵宗楷这架势，好像是要开堂审案。他心知弟弟犯了不少事，如果开了堂，底下有人来报案，而这些案子一旦坐实，苟德利可就要受牢狱之灾，而且还是出不来的那种。

    不免硬着头皮上前询问：“不知上官在此私设公堂所为何事”。看看这就是文官的嚣张之处，说实话，赵宗楷、曹牷、王德用几人都不是文官，虽然品级很高，但是没实权，听圣旨几人也是权且代理，说不定那会就撤了回京挂闲职去了。虽然差了好几十级，但是武官他就看不起，觉得武将都是些个没脑子的莽夫。所以他就咬定一个，几人没有审案权，也不能私设公堂，因为盐铁司的刑案是由兵案判官掌管，再不济也得是各路各州的提点刑狱司，或者司理院、州院的参军。你们几个临时官，开设刑堂，那他就要好好的上本参他们几人一下了。

    听着苟德才的询问，几人也是不搭理。昨儿个赵宗楷和几人也说了，咱们没有审理权，私设公堂肯定要被御史们参成筛子，所以我们不能审理案子，但是我们抓着他的谋逆来处理，抛砖引玉把他的罪责坐实，然后让铁柱下去和百姓们分说，让他们上来报案，咱们不审，只需要把他犯的这些事和证据，提交到徐州的司理院和州院司曹参军手里，让他们去审理不就行了。

    而且我们可以敲山震虎，把他哥苟德才这个铁部判官也一同清理了。要不是他的包庇纵容，苟德利也不会如此的丧心病狂，霍霍百姓这么些年。所以苟德才有两个选择，第一你弟的谋逆坐实你们全家抄家灭族，第二你自己上书请辞，你弟牢底坐穿或者砍头。脱了这层官袍的护身符，他肯定会被乡亲们生撕了，所以最好的结局就是隐姓埋名逃离此地。当然了还有第三个选择，把赵宗楷三人全灭了，不过瞅着周围的几百禁军士卒，也就想想罢了。

    话说这边，赵宗楷也不是审案子，也就做做样子给百姓们看罢了。桌子一拍，就问苟德利胆大包天，欲要谋逆，从实招来，说着把苟德利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众位同僚，各位乡亲，这可不是本官杜撰，他的两个打手，还要众多禁军将士们可都听到了，此贼可是说了就是皇帝来到利国监，也让他有去无回。这是什么，这是要弑君啊。在说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说他哥在这里就是王法，谁来了也不顶用。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论，我等受官家恩赐之人，定要定他罪责，以正国法。”赵宗楷大声的说道。

    苟德才听到这里就明白了，人家根本不是审案，而是抓住了个逆贼，这个是人家军武应该做的事，人家也没审案，所以就没有越权。如此这样一想，如果真的被定为谋逆，自己也是逃不过了。心里也是一番横算，死道友不死贫道算了。当下发声到：“上官说的极是，似这等狂侫之人，定要治罪，已报皇恩”

    赵宗楷看到苟德才已经要弃车保卒，但是很明显，单单一个苟德利，这不是想要的结果，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不如一步到位，不留后患来的妥当。便着曹牷和王咸融如此如此，两人便带着两个禁军还有两个个监里的主簿，提留着两个打手，分别去了两个房间。不一会儿功夫，两人就拿着两张纸走了出来，纸上清楚的写着苟德利的一番猖狂的话。取出其中的一张纸，递给苟德才，苟德才看罢如有重锤，满眼金星，无力回天，真的是无力回天了，纸上的字里行间，清楚的写着苟德才的狂妄之语。

    看看下面人头攒动的百姓，跃跃欲试，两个打手和主簿还在不断地写着罪状，写满字的纸张还在不断地送出，斗大的太阳都挡不住，苟德才浑身战栗，紧咬着牙关不知道在内心激烈的挣扎着什么。眼看还差临门一脚，赵宗楷便凑了这一脚。

    “苟大人，你可要仔细的想清楚，我赵宗楷是皇室宗亲，只要把这张纸朝我皇帝叔叔桌上一递，谋逆大罪可就要坐实了，即便是官家仁厚，免了抄家灭族，但是你们全家流放也是免不了的。你自己想想，是跟着逆贼一条道走到黑，还是现在麻溜的滚蛋，找个僻静的地方了却残生。你看看，你看看下面的百姓在你兄弟二人手里，糟践成什么样，即使你不是主谋，也是包庇犯罪，你这种人也是死不足惜，我要代表月亮消灭你们”，赵宗楷说着说着不由的加重语气。

    苟德才的最后一根稻草被压塌了，哐的一声就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祈求饶命，并说马上上书请辞，远离利国监。赵宗楷这才放过他，转身朝着百姓们喊道：“乡亲们，我们来晚了，要不是来的路上遇上了铁柱，我们还不知道在大宋官家仁爱的治理下，还有如此恶霸只手遮天，鱼肉乡里。现在我们来了，带着官家的圣旨来了，你们大胆的把你们受到的伤害说出来，我是官家的子侄，这位是皇后的亲弟弟，我们会给大家撑起一片晴天，还大家一个公平”。

    铁柱也在人群里，大喊着乡亲们，京里来的贵人是官家派来的，大家不要怕，大胆的说出来，贵人会给你们做主的。此话一出，引爆了百姓心中那股沉积许久的怨气，几乎冲破了禁军的护卫朝前挤了过来。都要诉说着苟家兄弟的作恶多端。赵宗楷看到沸腾的民怨，也是吓了一跳，唯恐众人失去理智，便着一众禁军维持秩序，然后调派监里的其他文职人员，就摆着大案在门口，让有冤情的百姓一个个前来诉说，连带着证人，证据还有相互间的签名。

    而苟德利被压着就跪在旁边，苟德才不得不现场写了份辞官奏疏。赵宗楷并没有放他离开，而是就在案子旁边，听着治下的百姓，控诉着他们的暴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得知此事，监门外的大街上也挤满了百姓，有的确实是有冤案，有的是来看热闹。从早晨到下午，远处不时的传来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像是过了年一般喜庆。这是什么，是百姓们怨气得释后的喜悦。

    从上午一直持续到晚上，几人点了蜡烛还在继续书写，看着几个桌案上厚厚的诉状，看着周围围观百姓们闪亮的双眼久久不愿离去，苟德才才知道自己低估了自己弟弟的恶。本以为自己弟弟也就做了有些小恶罢了，自己也经常处罚他，现在看确实是一失足成千古恨，自己弟弟早就掉入罪恶的深渊，还顺便把自己拉了下来。

    随着最后一个诉求人员叙述完毕，记录的主簿方自放下手中的笔。说实话记录的几位主簿，从早上听到晚上，真是怒气值都蓄满了，这种人真的是小恶大恶，是无恶不作。众位主簿包括监内的其他官员，因为和他哥都是同僚，家属没受到过骚扰，所以众人只听过他的恶名，没具体了解过他的恶事。

    现在众人总结归纳了一番，方才发现苟德利这些年，几乎把整个利国监周围全霍霍了，欺男霸女致人受辱自尽的不在少数，敲诈勒索，带着两个跟班收保护费，更甚者如铁柱这般家破人亡的事也不少。真的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搞了这般天怒人怨。不过真是天道好轮回，果然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如今栽在几人手里，也是罪有应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