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打探
一行人乘着马车直奔城西，往关郎中家赶去。
陆九十分敬佩谢涛演技，对这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充满了好奇。“老谢，我说，你是怎么做到如此传神的，比我经常听曲的那个小桃红演的都好啊。”陆九挤眉弄眼的打趣道，俨然已经忘了眼前的这位是个杀人如麻的真正匪徒。
“滚蛋！”谢涛没声好气的回应道，“要不是看着这小娃娃的面子上，老子抽死你，敢笑你爷爷！”
陆九不以为意，继续嬉皮笑脸的问：“老谢，你说的那个游侠儿是谁啊，以前认识？”
谢涛眼神暗淡了几分，缓缓开口道，“那是我儿子…”
“什么？”陆九闻言直接跳了起来，“你还有儿子？咋没随你的姓？还叫甚董青？”
谢涛本不愿说，奈何陆九小孩子心性大起，死乞白赖的缠着谢涛告诉他。“那是我在师傅往生后逃到河南道生的，那时候的我意志消沉，不知前路在何处，就在青州乡下寻了一妇人一起生活，生下了青儿。”谢涛叹了口气说道。
“青儿自幼聪慧，本想让他念书做个平凡人，看着他那股伶俐劲，就忍不住将一身武义传授给他。后来师兄师弟来青州寻我，邀我一起再做大明教。我本已拒绝，奈何四师弟将我告发到官府，逼我跟他们一起逃往洛阳。”
陆九眨了眨眼睛，见谢涛停顿便催促道：“后来呢？”
“我发现已经没有办法再过这样平稳的日子，不愿青儿与我一同受苦，虽然很是不舍，也只能抛妻弃子远走他乡。后来我们师兄弟几个经营多年，总算稳固了根基，我便带了部分兄弟回到河南道想寻回青儿。哪知道他记恨我抛弃他跟母亲，害他母亲在周围邻居的唾骂声中郁郁而终，改随他母亲姓董，与我彻底断绝关系。”谢涛又是一阵捶胸顿足。“这些年我一直在关照他，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却也只能旁观他一路成长。”
“哎，也是一个可怜人。”不知陆九是在说董青还是说谢涛。
“我们到了。”停下马车，胡姓车夫对车内众人喊道。
谢涛瞥了一眼仍是面色惨白的陆斌，“起来吧？别装死了，我都听到你的呼吸声转为正常了。这是我三师弟家，不用这么小心。”
见到自己的伪装被识破，陆斌睁开眼睛坐起身对谢涛一拱手，“老谢你对我们两个的搭救之情，我记下了。”
谢涛大手一挥，“你少来这套，就当老子和你扯平了，今后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说罢谢涛下车就推门进去，显然是对这里十分熟悉。
“胡大爷，你先回吧，跟韩姨跟铎哥道声谢，这一路辛苦你了。”送别胡姓车夫后，陆斌与陆九跟着进到屋里。
“关三儿，我来看你来了，还不过来跪拜磕头！”谢涛一进门就冲屋内大声嚷嚷。里屋走出一名青袍青年男子，约莫而立之年，气愤的看着看着闯进来的谢涛，“你这狗杀才，不是说好了我们师兄弟恩断义绝吗，怎么又有脸来我这了！”
这名被称呼作关三儿男子名为关山，谢涛不喜说翘舌音，恰巧他又是排行第三，便一直称呼为关三儿。
关山围着谢涛转了一圈，却是皱眉问到，“狗杀才，你这胳膊是怎么回事？被人寻仇了？”说着就动手拆开绷带检查伤势。
“唉！老子阴沟里翻船，想捞个古鼎作东山再起的资本，没想着被人斩了一只臂膀，技不如人，不提也罢！”谢涛拍了拍桌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这是搭救了我的小娃娃，名叫陆斌，算我半个徒弟，你这个当师叔的可要好好关照！”
陆斌看着谢涛指着自己，笑了笑并没有接话，冲关山抱拳说道，“小子陆斌，见过关先生。”
关山不疑有他，握住陆斌的双手，像是自家长辈一般询问陆斌的情况。
陆斌也不觉得尴尬，继续被关山握着手，说道：“关先生你误会了，我并不是他徒弟，与老谢算是平辈论交，别听他瞎扯。我们刚入城，人生地不熟，想打听些情况。”
“哦？你想问什么？”关山白了谢涛一眼问到。
“关先生可知城中最近押解来了一批囚车？可知其中缘由？”陆斌单刀直入，直接打听起父母的情况。
“这我倒是知道，是州府官兵到沂州抓捕的朝廷要犯。我师兄之前也是混迹在沂州，莫非小陆你也是沂州人？”关山很快就抓住了话语中的信息。
“是的，关先生口中的朝廷要犯正是家父家母。关先生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吗？”陆斌直接坦诚了自己的身份。
“啥玩意？”谢涛闻言又把桌子拍的连连作响，“你竟是陆瑜那厮的儿子！刚才老子说的那句扯平了可不作数，你欠我的！你们父子都欠我的！”
“别吵吵！”关山拍了一下谢涛的头，继续与陆斌说道，“令尊令堂已被押解入狱，情况却不是我能知晓的了。”
“关三儿，你可以说与他听，张狗儿不是在狱里当差吗？放心，这陆家小狗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虽然到今日我才知道他的家世，却也是个信得过的娃娃。”谢涛劝说着关山，对陆斌不必隐瞒。
“令尊和令堂…如今情况不怎么好。”关山看了看等着他继续往下说的陆斌和陆九，“在路上他们就已经被折磨的遍体鳞伤，到狱中又是施以酷刑，如今最多只剩半条命了。”关山叹了口气，他深知官府严刑逼供的厉害，普通人绝无能活着走出来的道理。
“轰！”陆斌站立的地面已经支离破碎，只见他头颅深埋于胸口，双拳紧握，全身绷紧，已是极度克制之下，仍是一脚踏碎了脚下木板铺制的地面。
关山叹了口气，“令尊他得罪了朝中的人，张狗儿看到有个朝中的大人物亲自来汴州审问他，张口闭口不离卫国公，莫非令尊与卫国公李德裕是旧相识？”
“李德裕是谁？”陆九见少爷仍在压抑着心中的悲愤之情，替他问道。
“他是前朝宰相，武皇帝时期官至太尉，被封为卫国公，是名贯天下的权臣。”关山叹了口气对陆斌说道，“涉及到卫国公，就不好办了…”
陆九十分敬佩谢涛演技，对这个三十多岁的汉子充满了好奇。“老谢，我说，你是怎么做到如此传神的，比我经常听曲的那个小桃红演的都好啊。”陆九挤眉弄眼的打趣道，俨然已经忘了眼前的这位是个杀人如麻的真正匪徒。
“滚蛋！”谢涛没声好气的回应道，“要不是看着这小娃娃的面子上，老子抽死你，敢笑你爷爷！”
陆九不以为意，继续嬉皮笑脸的问：“老谢，你说的那个游侠儿是谁啊，以前认识？”
谢涛眼神暗淡了几分，缓缓开口道，“那是我儿子…”
“什么？”陆九闻言直接跳了起来，“你还有儿子？咋没随你的姓？还叫甚董青？”
谢涛本不愿说，奈何陆九小孩子心性大起，死乞白赖的缠着谢涛告诉他。“那是我在师傅往生后逃到河南道生的，那时候的我意志消沉，不知前路在何处，就在青州乡下寻了一妇人一起生活，生下了青儿。”谢涛叹了口气说道。
“青儿自幼聪慧，本想让他念书做个平凡人，看着他那股伶俐劲，就忍不住将一身武义传授给他。后来师兄师弟来青州寻我，邀我一起再做大明教。我本已拒绝，奈何四师弟将我告发到官府，逼我跟他们一起逃往洛阳。”
陆九眨了眨眼睛，见谢涛停顿便催促道：“后来呢？”
“我发现已经没有办法再过这样平稳的日子，不愿青儿与我一同受苦，虽然很是不舍，也只能抛妻弃子远走他乡。后来我们师兄弟几个经营多年，总算稳固了根基，我便带了部分兄弟回到河南道想寻回青儿。哪知道他记恨我抛弃他跟母亲，害他母亲在周围邻居的唾骂声中郁郁而终，改随他母亲姓董，与我彻底断绝关系。”谢涛又是一阵捶胸顿足。“这些年我一直在关照他，对他的事情了如指掌，却也只能旁观他一路成长。”
“哎，也是一个可怜人。”不知陆九是在说董青还是说谢涛。
“我们到了。”停下马车，胡姓车夫对车内众人喊道。
谢涛瞥了一眼仍是面色惨白的陆斌，“起来吧？别装死了，我都听到你的呼吸声转为正常了。这是我三师弟家，不用这么小心。”
见到自己的伪装被识破，陆斌睁开眼睛坐起身对谢涛一拱手，“老谢你对我们两个的搭救之情，我记下了。”
谢涛大手一挥，“你少来这套，就当老子和你扯平了，今后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说罢谢涛下车就推门进去，显然是对这里十分熟悉。
“胡大爷，你先回吧，跟韩姨跟铎哥道声谢，这一路辛苦你了。”送别胡姓车夫后，陆斌与陆九跟着进到屋里。
“关三儿，我来看你来了，还不过来跪拜磕头！”谢涛一进门就冲屋内大声嚷嚷。里屋走出一名青袍青年男子，约莫而立之年，气愤的看着看着闯进来的谢涛，“你这狗杀才，不是说好了我们师兄弟恩断义绝吗，怎么又有脸来我这了！”
这名被称呼作关三儿男子名为关山，谢涛不喜说翘舌音，恰巧他又是排行第三，便一直称呼为关三儿。
关山围着谢涛转了一圈，却是皱眉问到，“狗杀才，你这胳膊是怎么回事？被人寻仇了？”说着就动手拆开绷带检查伤势。
“唉！老子阴沟里翻船，想捞个古鼎作东山再起的资本，没想着被人斩了一只臂膀，技不如人，不提也罢！”谢涛拍了拍桌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这是搭救了我的小娃娃，名叫陆斌，算我半个徒弟，你这个当师叔的可要好好关照！”
陆斌看着谢涛指着自己，笑了笑并没有接话，冲关山抱拳说道，“小子陆斌，见过关先生。”
关山不疑有他，握住陆斌的双手，像是自家长辈一般询问陆斌的情况。
陆斌也不觉得尴尬，继续被关山握着手，说道：“关先生你误会了，我并不是他徒弟，与老谢算是平辈论交，别听他瞎扯。我们刚入城，人生地不熟，想打听些情况。”
“哦？你想问什么？”关山白了谢涛一眼问到。
“关先生可知城中最近押解来了一批囚车？可知其中缘由？”陆斌单刀直入，直接打听起父母的情况。
“这我倒是知道，是州府官兵到沂州抓捕的朝廷要犯。我师兄之前也是混迹在沂州，莫非小陆你也是沂州人？”关山很快就抓住了话语中的信息。
“是的，关先生口中的朝廷要犯正是家父家母。关先生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吗？”陆斌直接坦诚了自己的身份。
“啥玩意？”谢涛闻言又把桌子拍的连连作响，“你竟是陆瑜那厮的儿子！刚才老子说的那句扯平了可不作数，你欠我的！你们父子都欠我的！”
“别吵吵！”关山拍了一下谢涛的头，继续与陆斌说道，“令尊令堂已被押解入狱，情况却不是我能知晓的了。”
“关三儿，你可以说与他听，张狗儿不是在狱里当差吗？放心，这陆家小狗一早就知道我的身份，虽然到今日我才知道他的家世，却也是个信得过的娃娃。”谢涛劝说着关山，对陆斌不必隐瞒。
“令尊和令堂…如今情况不怎么好。”关山看了看等着他继续往下说的陆斌和陆九，“在路上他们就已经被折磨的遍体鳞伤，到狱中又是施以酷刑，如今最多只剩半条命了。”关山叹了口气，他深知官府严刑逼供的厉害，普通人绝无能活着走出来的道理。
“轰！”陆斌站立的地面已经支离破碎，只见他头颅深埋于胸口，双拳紧握，全身绷紧，已是极度克制之下，仍是一脚踏碎了脚下木板铺制的地面。
关山叹了口气，“令尊他得罪了朝中的人，张狗儿看到有个朝中的大人物亲自来汴州审问他，张口闭口不离卫国公，莫非令尊与卫国公李德裕是旧相识？”
“李德裕是谁？”陆九见少爷仍在压抑着心中的悲愤之情，替他问道。
“他是前朝宰相，武皇帝时期官至太尉，被封为卫国公，是名贯天下的权臣。”关山叹了口气对陆斌说道，“涉及到卫国公，就不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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