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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通缉

    第二天一早,一行四人已经重新上路,行驶在通往汴州城的最后一段路上。

    “公子,前面就到汴州城了,有点不对劲,门口的守卫正在逐一盘查进出人员。我们是继续进城还是…”胡姓车夫不知道城门守卫盘查的目的,担心车里的谢涛会引来麻烦,不知是否应该进城。

    “在这先停一下吧,胡大爷。”陆斌遥看了一下城门的情况便对他说道。

    “老谢,你换上这个衣服,我和九哥乔装打扮一下,扮作你的晚辈,我们试着混进城去。”经过两天的相处,陆斌与谢涛直接不再那么剑拔弩张,称呼也熟稔起来。

    谢涛不明白陆斌的计划,指了指自己的断臂说,“小屁孩,你看老子的臂膀都少了一个,这样进城没事也会被严加盘查,更何况我美名在外,要拿我领赏的人不计其数,你确定要这样?”

    陆斌将车夫一起喊进了车厢,为了防止被路过的行人听到,压低声音说,“你们听我的,我们这样…这样…”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一行人又在次上路,不一会就到了城门前。

    正在等着盘问的胡姓车夫百无聊赖的四处打量,突然一个激灵,想要回身呼喊却不知该如何开口。想了又想,顾及到临行前东家夫人的吩咐,胡姓车夫颤颤巍巍地扭头对陆斌说,“公子,有个事需要告知与你,你小心点掀开窗帘,看看那榜上贴的是你不是?”

    陆斌不知他所言何事,探出半个脑袋看了一眼,立刻将头缩了进来。“计划有变,九哥。这汴州城门贴着我们的画像呢。”

    陆九闻言连忙探头看去,难以置信的说道,“这怎么可能!寻常通缉画像最多是形似神不似,我的那张画像连我自己都认不出来,可是…少爷你的怎么会这么像!”

    “恐怕是在对我十分熟悉的人的描述下画出来的,这下糟了。”陆斌默然思考对策,现在已经在城门口排队的队伍中了,此时调头无异于在向守卫们传达这伙人心中有鬼。

    “老谢,方才我们的谋划需要变一变了,你现在还有力气吗,快用你的链子抽我,快!”车队不断向前,马车距离城门已不足十丈。

    谢涛一怔,结合刚才的计划瞬间知晓了他的用意。用力一提,一根仅剩半截的锁链腾空而起,断口处朝着陆斌脸颊甩去,霎时间血液四溅。

    谢涛抽动锁链时使劲了全身的力气,不知是为了确保伤口真是还是夹带泄愤,陆斌脸颊上被划出的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疼的直抽凉气,强忍着说道,“九哥,抓紧把方方姐给你的金疮药拿出来,把这些鲜血擦完处理掉。”

    顿了顿又吩咐道,“九哥,你无论想什么办法,都要哭出来,越真越好。”

    说完陆斌颤抖着嘴唇,闭上眼睛默默运转起来易筋经,体内一股暖流瞬间流动起来。因为对功法的运作模式并不了解,陆斌这三月来一直是顺其自然,对暖流在体内的行进轨迹不做干预。此时他主动引导气这股能量,缓缓地向胸口扩散。

    “少爷,你怎么了少爷!”陆九正狠掐着自己的大腿,突然看到陆斌面色苍白,嘴唇失去了血色,已是进气少出气多,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赶快哭!”谢涛看出来陆斌已经陷入了假死状态,当下明白了他的用意,狠狠用锁链抽在了陆九屁股上。陆九吃痛,看着自家少爷这副模样,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谢涛用仅剩的手臂猛捶自己断臂处,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伤口又崩裂,渗出丝丝血迹,瞬间染红了纱布。

    “你们,快下车,有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一名身穿军中便服的兵卒,用枪头挑开了马车的门帘。“别磨叽!干嘛呢!”见车内人没有动作,皱眉催促道。

    “军爷,军爷,我们一家被山匪劫杀,我儿身中数刀已是快不行了,求军爷行行好,放我到城中寻个郎中。”说着谢涛已是满脸泪水,独臂撑地不断向兵卒叩首,陆九在一旁也是嚎啕痛苦。

    “你们是在哪碰到的山匪?”兵卒狐疑,汴州城附近匪患自新帝登基后就已经清缴一空,绝不会出现这样劫道伤人的事情。

    “回禀老爷,我们是留城人氏,想带着我儿回许州老家看望家中老母,途经砀山附近的时候遇到了自称是清风寨的一伙人,抢走了我们一家的钱财和口粮,还砍了我一条臂膀,要打杀我儿,如果不是一位侠士出手相救,我们就要曝尸荒野了。”此时谢涛已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显然是动了真情。

    兵卒听过谢涛的诉说后,已是信了七分,搭眼看了他的伤口,又看了看满脸血污的陆斌,伸手向他脸上的伤口探去。指尖刚一碰触陆斌的皮肤,一股透骨的寒意传来激得兵卒汗毛倒立,显然是个没见过死人的新兵。

    “他,他…死了?”兵卒立刻缩回手,定了定神又伸手探向陆斌的口鼻,感受到仍有微弱的气流,兵卒不再询问,连忙向队长禀报此事。

    不一会一队带刀士兵就已赶来,带头的问向谢涛:“你们是在砀山遇的匪,为何要到我们汴州来寻医?”兵头对谢涛充满怀疑,不待他回话就如同先前的兵卒一样,对二人伤口处细细检查一番,又对一行四人的面貌进行逐一核对。

    “的确不是新伤,说说吧,是什么人救的你们,又是为什么来汴州。”兵头手按着刀,一脸戒备的盯着谢涛,只要他漏出一丝破绽就会抽刀挥砍。

    “是这样的军老爷,在我们就要被那帮匪徒杀了的时候,一个右手持弓左手持剑的年轻小哥用剑射杀了两人,又双手并用的将其余人打杀,这才留得我们一家的性命。”谢涛双眼向下,作出思索的样子。

    “哦?那人叫什么名字,来自何处?你慌乱之中又为何能看的如此详细?”兵头继续问到。

    “回军爷,那小哥并未与我说名字,仅是指了个路,说汴州城里有个关郎中,对刀剑伤尤其在行,我便一路没有停留地来到这里寻医。对了,那人操着曹州口音,应该是家住附近的游侠儿。我早年从过军,只是久不操练,身手不行了,虽然不敌那伙匪徒,却也不至于吓得什么都记不住了。”

    兵头听到这里,原本按着刀的右手也松开了,“既然是被抢了,那你们这马车又是怎么来的?”

    “回禀军爷,我当时已经吓傻了,是那游侠儿搜了山匪的身,扔给我被抢走的财物干粮,是个心善的人。”谢涛此时不再哭泣,为自己一家的劫后余生感到庆幸。

    “行,算你们过关。”兵头用刀把敲了敲车厢,“记着,你说的那人叫董青,在我们河南道口碑很好,却是青州人氏,回去记着好好答谢人家。行了,你们走吧。”兵头示意让墙面的士兵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