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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狂怒

    “那陆瑜呢?”羽林军将领见杨玄价不再说话,继续发问。

    “回禀都尉,那陆瑜贼子已被下官关押在了地牢之中,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妻子已然死了的事情,仍在底下含冤让我们重新彻查此时呢,哈哈哈。”这种将一州长官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让邢狱丞飘飘然,不禁笑出声来,“待明早就将那贼子和下人都打入囚车,绝不耽误大人们的行程。”

    杨玄价拊掌笑到,“邢大人差事办的漂亮,咱家明日就回京复命,自然是少不了邢大人你的好处。”一伙人一问一答,全然不顾明教及陆斌众人的反应。

    听到母亲竟受如此屈辱,父亲这样被人玩弄,陆斌目呲欲裂,冲上去就要撕了眼前这帮人。

    “兄弟们,此时不上更待何时!”谢涛振臂一呼,明教众人齐齐响应,上前拼杀,一时间场面极度混乱。

    只见陆斌神勇无比,飞快窜入人群之中左右冲杀,含恨之下竟连撕数人,断臂残肢齐飞上天,骇得在一旁观战的杨玄价几人连连后退。

    眼看着身形虽小却异常凶猛的陆斌即将冲破包围向他们杀来,杨玄价连忙躲在羽林军将领的身后,大喊道,“王将军快出手,那小贼杀来了!”

    王氏都尉冷笑一声,心中暗骂,“没有卵蛋的东西!一个毛头小子都能将你吓成这样!”手上动作确是不停,抄起背负的重弓掏出三支箭就朝陆斌射去。

    飞出的箭羽呈品字形向陆瑜胸口射来,实战经验不足的他躲闪不及,连忙运起易筋经,一股远比以往庞大的暖流迅速涌向四肢百骸,皮肤中隐隐透出古铜色光泽。

    “乒、乒、乒。”三支箭刺穿陆斌的衣衫就要没入他的胸膛,一声声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后,王氏都尉震惊的发现陆斌竟毫发无损,脚步不停的向这杀来。

    “公公快走!不要再次逗留!”王氏都尉转身推开颤抖的杨玄价,抽刀迎上去与陆斌厮杀。

    砰砰砰几声,王氏都尉被打的连连后退,发现不仅是弓箭,自己的百炼钢刀也无法伤其分毫。虽然陆斌含恨之下失去了理智,出拳毫无章法可言,却也是仗着力大势沉让对方招架不住。

    眼看着自己已是不敌这毛头小子,王氏都尉急得连忙大喊:“李大人,就不要看下官笑话了,请快快出手诛杀此贼!”

    一道巨大的身影自黑夜中如炮弹般砸落在地面,轰的一声溅起四周沙石。“王茂玄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废物点心!”巨汉啐了一口,对身后的王氏都尉道,“仲勉,回去好生练武,再让我见到你与那帮狐朋狗友鬼混,我就拔了你的皮!”

    被称呼为王仲勉的青年苦笑着后退,败在这档案上只有不到五岁的小娃娃手中,再想说些什么都是狡辩了,当即连连称是。

    “小娃儿,老夫看你骨骼惊奇,功法玄妙,不如就此罢手,拜老夫作义父如何!”巨汉见陆斌小小年纪便已如此,爱才之心大起,“老夫王归长,乃是枢密副使,只要你愿意,今日只是就当没有发生,你的父亲老夫也会施手搭救,你意下如何?”

    王归长不急于出手,耐着性子与陆斌交流,用其余人极为震惊的条件劝说他归降。

    “狗贼!辱我母,杀我父!还想让我认贼作父给你卖命,痴心妄想!”陆斌咬牙切齿,挥舞着拳头便向王归长杀去。

    “唉!”王归长重重一声叹息,中年丧子的他本是十分悲痛,皇帝不忍老友如此颓丧,便差他出外代天巡查,实为散心化解郁闷之情。行至河南道听闻仍有李德裕的残存党羽再次,便想来看个热闹,没想到在此情形下竟看到如此好苗子,爱护之情让他不愿出手。

    “小娃娃真不考虑一下老夫的提议吗?虽然你母亲已死,父亲确是尚在,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也不为家人考虑吗?”王归长继续发问,见到已挥拳砸来的陆斌依然不动如山。

    “狗贼,受死!杀了你们我再救父亲!”王归长无奈,只得出手还击。

    砰的一声,王归长仅用一拳便将陆斌击飞,身体擦地半丈方才止住。

    陆斌吐出一口混杂着牙齿碎片的唾沫,擦去嘴角渗出的血迹,身形如箭般向王归长射去。又是砰砰几拳,原本神勇无比的陆斌已经血肉模糊,倒地不起。

    “倔强的娃儿,与老夫当年何其相似。”王归长也不气恼,看着陆斌摇头叹息。

    “副教主,弟兄们已经死伤过半了,我们撤吧!”一名浑身浴血的汉子冲关山吼道。

    “走?怎么走!怕是我们今天都要折在这里了…唉…后悔上了谢涛这狗杀才的贼船!”关山望着眼前逐一倒下的坛主、教徒,知晓今日绝无可能再顺利逃脱,彷徨之下不知是引颈就戮还是继续拼杀。

    忽得又是一阵锁链声传来,陆斌强自抹去遮住眼睛的血渍,定睛一看却是大惊失色,“父亲!”

    只见刚才已经逃走的杨玄价、邢狱丞几人持刀托着陆瑜向这边走来。

    “小杂种,再跟咱家嚣张啊,再敢动一下咱家就下令剐了这贼子!”此时的杨玄价再无刚才的惊惶失措,咬牙切齿的看着陆斌。

    “斌儿快走,不要管我!”看着自家儿子已是一个血人,陆瑜不禁老泪纵横,慌忙的催促他逃跑。

    “走?走哪去?咱家要杀了他来洗今日之耻辱!”身旁的兵卒一刀把砸在陆瑜脸上,纵横军中多年的汉子已是涕泪齐流,不顾脸上已经肿起的大包,仍是对陆斌喊到:“走啊斌儿,快走!”

    一旁的王归长皱眉看着这一切,出言劝阻道,“杨公公,此子与我…”怎奈话未说完便被尖声打断,“咱家奉的是天子之命!你敢不从!”

    如杨玄价一般的阉人从小便在重重侮辱屈辱中成长,为奴为婢多年,盼望的就是某天得主子看中一飞冲天。过惯了众星捧月生活的杨玄价竟在刚才感受到了对死亡的恐惧,当下便不管不顾,誓要折磨死这父子二人。

    眼看父亲遭受毒打,陆斌双目充血,如疯牛般起身冲向杨玄价一行人。

    杨玄价没想到如此重伤毛头小子仍要拼死杀来,当下大乱,抽起护卫的刀一下砍出,只见一颗头颅冲飞上天,陆瑜的身体哐当倒地,鲜血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