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宅睦家安
柳家大公子名先济字子山自小聪慧，一路试考顺遂，却不想殿试时不知什么纰漏，险些闹个同进士，原以为会外放，不成想后任为吏部员外郎。
柳先济作了员外郎不到半年就与淮阳侯府成家的二女成婚。淮阳侯府与柳夫人出身的长宁伯府一直亲近，这二女闺名成洛小字琳琅，原本也算是柳夫人看着长大，两家本就亲厚，本应是亲近人，偏是这成洛自小就与柳夫人不对付，最后不成想这两人做成了婆媳，两家人都笑说她二人前世也是婆媳之属。
门外成洛说着话，自己挑了门帘进了屋子，一身正红衫裙映的满屋花开，屋里下坐的几人连忙起身。成洛利落的给上首柳夫人行了个礼，又与其他几人互礼一番，方才坐定。
柳先沅看成洛在自己上首坐定，一时有些坐立不安。自小先沅就怕大哥，大哥婚后几番见过嫂子后，却发现大哥甚是和蔼可亲。平日里大哥给自己考书，虽然严厉也就是简单说说，自从大嫂进门后，伴在大哥身边总要给自己好看。倘若自己那段书不对了，就是一阵数落，偏偏大哥还依着她。想到这里柳先沅猛然发现家里女眷没一个好相与，就是对着自家妹妹自己也是有些害怕。
赵承诺专注的喝着自己的茶水，姨娘低着眼眉踏实坐着，上首柳夫人端坐目不斜视，大少奶奶面带微笑矜坐不动，只头上步摇微微晃动。看的堂中的气氛，柳依一时也是无奈，家中虽不是天天如此，眼看着也差不多。想着母亲与大嫂之间种种，柳依蓦然笑了起来，想着不对赶忙掩了下嘴，看了眼正缩在椅子里的二哥开口讲话。
“母亲，今日寒食会，京中各家都有公子和娘子去了。原平小王爷引着大家去了他家的水榭，我是第一次去，那里景致还是真的很好。”柳依说完看了下二哥，见二哥不动只得继续说道：“我们女子这边也就闲聊一些，小王爷在那边领起个小诗会，别人都插柳去的，咏春颂柳的诗词写了好多，偏二哥簪了朵花，远远看他就在那里只是吃酒……”
柳先沅忙坐直身子，哭丧脸看着自家小妹，想使眼色又不大敢，刚还坐立不安，现在就是如坐针毡了。
柳夫人听完柳依的话，瞥了眼自己的儿子说道：“看来让你站那倒是没错了。”
见母亲如此，柳先沅立时起身，大嫂成洛瞥了他一眼，掩嘴笑了起来道：“等你大哥回来，再多考你几本书。大考在即，母亲您还要多费心了，先济他总与我说先沅跳脱，您可要压压他的性子啊。”
柳夫人也不接成洛的话，自顾向柳依说道：“也不知道谁教得你，平日里你也不是这样遮云掩月的说话。”
柳先沅见自己躲不开了，只得对母亲一拱手说道：“母亲，今日起先是小王爷带了酒令，大家做些诗词，平日里家里教我要侧重策论，也没时间提前备了诗词，只能喝酒了事。后来想是酒喝得有些憨了，乐安候的二公子兴致起来座中起舞，后又谈及科考，言此次大考将由东宫主事。”
先沅说罢看了下母亲和姨娘，又继续补了句，“后来小妹怕我喝多失态，就托词不受寒食，寻我回家。”
姨娘听完这话一脸欣慰拉起柳依的手来，柳夫人在上首也是慰然一笑说：“早些年带你们去过乐安侯府，想那时你们也能玩的到一起去，依依还不时念着再去转转散心。”
听母亲这么说，柳依忙回道：“母亲，回来路上，二哥应我，大考过后带我去江宁府玩呢，女儿都有些忍不住现在就想去了。”
柳夫人立时明白柳依所想，心里一叹对着柳依颔首，继而转向下首的赵承诺说道：“赵先生，既然侯爷家二公子说东宫主事这次科考，老爷与我儿又任上繁忙，您就先说说如何吧？”
赵承诺忙起身应诺，柳夫人赶紧让他坐下回话，不必见外。赵承诺捻着颌下长须，沉吟了起来，屋里几人同时望向他。
“夫人见谅，”赵承诺拱拱手继续说道，“科考选官是朝堂大事，按理来说科考是要尚书省辖礼部主理，由圣上出题或点题；现圣上已然让东宫掌了朝中事务，想来这次科考礼部会省了气力，由得东宫去出题。”
堂中几人都没有发出声音，等着赵承诺继续说下去。
“老爷这些日子天天改折子重又递进东宫，给枢密院写的折子，还和政事堂的都一同递到东宫。东宫得了主事，但最后折子还是要递到宫里的，”赵承诺端起茶碗轻抿一口继续说道：“老爷和大公子一边一位，想是难做的狠了，不过等科考结束就没甚大事了。我想着既然科考在即，不若让老爷在家中专心辅导二公子功课，待得二公子高中，家里也就圆满过了风雨。这是小人一点拙见，诸多事宜还是等老爷回来再商议为好。”
赵承诺说完堂内众人均默然收声，只有院内风吹青桐的声音渺渺的传进来。
去冬寒冷，青桐掉了些叶子，春风送暖之后，又长出新嫩小叶，被这风一打，合着树上和院内盘绕的紫藤，一起沙沙作响。
柳家搬进之前，这株荫荫如盖的青桐就在宅中了，据说原宅子的女儿进了宫做了妃子，原主家搬了家后，这宅子不知怎得收到宫里。几年前柳老爷因勤勉，得了贵人赏识，宫中赏了这套宅子。全家住进来之后，夫妇二人亲手种下紫藤，可以说这紫藤是随着几个子女长大的，紫藤布满整个院子，宅中也是人丁兴旺，只是这几年天寒地冻，青桐紫藤长势有些差了，现在这将暖日子里，紫藤又蓄了花朵，粉紫间黛，芬飞芳散，飘飒垂垂。
柳依被紫藤香气扰了心思，转头望向堂外，回想起小时在这宅子里事，不禁开始伤春悲秋起来，心道还不知能和这紫藤待多久，一时间痴在那里。
“好吧，那就等老爷回来再议吧，赵先生您还要多费心思，”柳夫人说罢环顾堂中几人，蹙了眉头思忖片刻，向儿媳妇成洛继续说道，“今日几家铺子转的如何？这几月家中用度有些不足，可又有什么关碍？”
成洛听得柳夫人问到自己，眼睛转了几转，一抹轻笑上了嘴角回道：“母亲，昨您让我把家的铺子都并着走一边，今个前紧后赶的转完了。那几个大扎柜想是岁数大了，账目拿的也慢，我就是大致看了下，收入还算平整，就是进项少了不少。您说着家中用度的事情，进项少了，用度自然不足，这半年我把娘家铺子的银子转了些到宅子里，算是维持个平平。”
听完这话，柳依不觉抬手扶额，又忽觉的不对赶忙放下。下首赵管家巍巍然端起茶杯啜饮起来。柳先沅抬手半掩了嘴外头瞥向窗外。姨娘则仍是端坐不动。
柳夫人欣然笑了起来，侧过身看向自己这个儿媳妇说道：“看来这半年可是辛苦你了。我来到柳家，这几个人就跟随于我，进货商路都是他们从新布置，能力自不必说，经验可谓丰富，想来是这半年外面光景不好，生意有些差了。”
“母亲说的是。”成洛微一颔首继续道，“这些年我也是学着母亲做法，让手下也是这般作为，说不上蒸蒸日上，也还是颇有光景，这还全赖母亲您的教导。今个那几个手下还说要谢过母亲您，依着您的法子，又仗年轻气盛，可比在成家争进不少。您瞧他们这话说的，把我娘家都说进去了，我这入了柳家也是柳家人了，弄得我对他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柳夫人依然微笑着瞧着成洛说道：“你嫁于我儿，这些年尽心尽力，又为柳家诞下麟儿，怎么还这样想呢，总是自家人不要说的见外了。”
“母亲教训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夫君是家中长子，现在仕途顺利，定能撑起柳家大梁，我伴随身旁也不能懈怠，也能管好家中事宜，不让夫君操心。”
“你啊，自小上进，可也着不的急，想我在你这年级，天天围着小先济身边转，生怕磕了碰了的，说到这，今个还没见我孙儿呢。”
“母亲，今天不是要回您家中铺子的事情么，我让奶娘丫鬟带着他玩，待会让他过来。这几月我整天忙的厉害，奶娘丫鬟带着，我总有些不放心，要不……我这求母亲帮我带带吧。”
柳夫人笑着眯了眼睛说道：“哎呀，还用的求，我孙儿我能不疼，你不怕以后见你认生就是了。趁着清明这日子，我带他去其他府门转转，家里终就他一个孩子。”
“还真是隔辈亲啊，母亲您可要辛苦了，晟儿正是调皮的时候呢。”说着这话成洛掩口一笑继续说道，“说道其他府门，刚小姑说到乐安侯府，今个您手下的说乐安侯府抢了不少咱们的生意，回头我带着晟儿随您一同过去，您总说侯爷夫人为人温婉，想是下面不懂事闹得，您们二位聊聊，事情就能过去了。”
柳夫人沉吟了一下，觉得不论怎么说，乐安侯府总是要去一趟的，就点头应了下来，后又迟了一下问向柳依：“依依，要不要随母亲一同去啊？”
本瞧着母亲和嫂嫂唇枪舌剑的柳依，被这突然一问弄得不知说什么好，又想着今日侯爷家二公子的做派，眼神呆呆看向母亲。
柳先济作了员外郎不到半年就与淮阳侯府成家的二女成婚。淮阳侯府与柳夫人出身的长宁伯府一直亲近，这二女闺名成洛小字琳琅，原本也算是柳夫人看着长大，两家本就亲厚，本应是亲近人，偏是这成洛自小就与柳夫人不对付，最后不成想这两人做成了婆媳，两家人都笑说她二人前世也是婆媳之属。
门外成洛说着话，自己挑了门帘进了屋子，一身正红衫裙映的满屋花开，屋里下坐的几人连忙起身。成洛利落的给上首柳夫人行了个礼，又与其他几人互礼一番，方才坐定。
柳先沅看成洛在自己上首坐定，一时有些坐立不安。自小先沅就怕大哥，大哥婚后几番见过嫂子后，却发现大哥甚是和蔼可亲。平日里大哥给自己考书，虽然严厉也就是简单说说，自从大嫂进门后，伴在大哥身边总要给自己好看。倘若自己那段书不对了，就是一阵数落，偏偏大哥还依着她。想到这里柳先沅猛然发现家里女眷没一个好相与，就是对着自家妹妹自己也是有些害怕。
赵承诺专注的喝着自己的茶水，姨娘低着眼眉踏实坐着，上首柳夫人端坐目不斜视，大少奶奶面带微笑矜坐不动，只头上步摇微微晃动。看的堂中的气氛，柳依一时也是无奈，家中虽不是天天如此，眼看着也差不多。想着母亲与大嫂之间种种，柳依蓦然笑了起来，想着不对赶忙掩了下嘴，看了眼正缩在椅子里的二哥开口讲话。
“母亲，今日寒食会，京中各家都有公子和娘子去了。原平小王爷引着大家去了他家的水榭，我是第一次去，那里景致还是真的很好。”柳依说完看了下二哥，见二哥不动只得继续说道：“我们女子这边也就闲聊一些，小王爷在那边领起个小诗会，别人都插柳去的，咏春颂柳的诗词写了好多，偏二哥簪了朵花，远远看他就在那里只是吃酒……”
柳先沅忙坐直身子，哭丧脸看着自家小妹，想使眼色又不大敢，刚还坐立不安，现在就是如坐针毡了。
柳夫人听完柳依的话，瞥了眼自己的儿子说道：“看来让你站那倒是没错了。”
见母亲如此，柳先沅立时起身，大嫂成洛瞥了他一眼，掩嘴笑了起来道：“等你大哥回来，再多考你几本书。大考在即，母亲您还要多费心了，先济他总与我说先沅跳脱，您可要压压他的性子啊。”
柳夫人也不接成洛的话，自顾向柳依说道：“也不知道谁教得你，平日里你也不是这样遮云掩月的说话。”
柳先沅见自己躲不开了，只得对母亲一拱手说道：“母亲，今日起先是小王爷带了酒令，大家做些诗词，平日里家里教我要侧重策论，也没时间提前备了诗词，只能喝酒了事。后来想是酒喝得有些憨了，乐安候的二公子兴致起来座中起舞，后又谈及科考，言此次大考将由东宫主事。”
先沅说罢看了下母亲和姨娘，又继续补了句，“后来小妹怕我喝多失态，就托词不受寒食，寻我回家。”
姨娘听完这话一脸欣慰拉起柳依的手来，柳夫人在上首也是慰然一笑说：“早些年带你们去过乐安侯府，想那时你们也能玩的到一起去，依依还不时念着再去转转散心。”
听母亲这么说，柳依忙回道：“母亲，回来路上，二哥应我，大考过后带我去江宁府玩呢，女儿都有些忍不住现在就想去了。”
柳夫人立时明白柳依所想，心里一叹对着柳依颔首，继而转向下首的赵承诺说道：“赵先生，既然侯爷家二公子说东宫主事这次科考，老爷与我儿又任上繁忙，您就先说说如何吧？”
赵承诺忙起身应诺，柳夫人赶紧让他坐下回话，不必见外。赵承诺捻着颌下长须，沉吟了起来，屋里几人同时望向他。
“夫人见谅，”赵承诺拱拱手继续说道，“科考选官是朝堂大事，按理来说科考是要尚书省辖礼部主理，由圣上出题或点题；现圣上已然让东宫掌了朝中事务，想来这次科考礼部会省了气力，由得东宫去出题。”
堂中几人都没有发出声音，等着赵承诺继续说下去。
“老爷这些日子天天改折子重又递进东宫，给枢密院写的折子，还和政事堂的都一同递到东宫。东宫得了主事，但最后折子还是要递到宫里的，”赵承诺端起茶碗轻抿一口继续说道：“老爷和大公子一边一位，想是难做的狠了，不过等科考结束就没甚大事了。我想着既然科考在即，不若让老爷在家中专心辅导二公子功课，待得二公子高中，家里也就圆满过了风雨。这是小人一点拙见，诸多事宜还是等老爷回来再商议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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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冬寒冷，青桐掉了些叶子，春风送暖之后，又长出新嫩小叶，被这风一打，合着树上和院内盘绕的紫藤，一起沙沙作响。
柳家搬进之前，这株荫荫如盖的青桐就在宅中了，据说原宅子的女儿进了宫做了妃子，原主家搬了家后，这宅子不知怎得收到宫里。几年前柳老爷因勤勉，得了贵人赏识，宫中赏了这套宅子。全家住进来之后，夫妇二人亲手种下紫藤，可以说这紫藤是随着几个子女长大的，紫藤布满整个院子，宅中也是人丁兴旺，只是这几年天寒地冻，青桐紫藤长势有些差了，现在这将暖日子里，紫藤又蓄了花朵，粉紫间黛，芬飞芳散，飘飒垂垂。
柳依被紫藤香气扰了心思，转头望向堂外，回想起小时在这宅子里事，不禁开始伤春悲秋起来，心道还不知能和这紫藤待多久，一时间痴在那里。
“好吧，那就等老爷回来再议吧，赵先生您还要多费心思，”柳夫人说罢环顾堂中几人，蹙了眉头思忖片刻，向儿媳妇成洛继续说道，“今日几家铺子转的如何？这几月家中用度有些不足，可又有什么关碍？”
成洛听得柳夫人问到自己，眼睛转了几转，一抹轻笑上了嘴角回道：“母亲，昨您让我把家的铺子都并着走一边，今个前紧后赶的转完了。那几个大扎柜想是岁数大了，账目拿的也慢，我就是大致看了下，收入还算平整，就是进项少了不少。您说着家中用度的事情，进项少了，用度自然不足，这半年我把娘家铺子的银子转了些到宅子里，算是维持个平平。”
听完这话，柳依不觉抬手扶额，又忽觉的不对赶忙放下。下首赵管家巍巍然端起茶杯啜饮起来。柳先沅抬手半掩了嘴外头瞥向窗外。姨娘则仍是端坐不动。
柳夫人欣然笑了起来，侧过身看向自己这个儿媳妇说道：“看来这半年可是辛苦你了。我来到柳家，这几个人就跟随于我，进货商路都是他们从新布置，能力自不必说，经验可谓丰富，想来是这半年外面光景不好，生意有些差了。”
“母亲说的是。”成洛微一颔首继续道，“这些年我也是学着母亲做法，让手下也是这般作为，说不上蒸蒸日上，也还是颇有光景，这还全赖母亲您的教导。今个那几个手下还说要谢过母亲您，依着您的法子，又仗年轻气盛，可比在成家争进不少。您瞧他们这话说的，把我娘家都说进去了，我这入了柳家也是柳家人了，弄得我对他们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柳夫人依然微笑着瞧着成洛说道：“你嫁于我儿，这些年尽心尽力，又为柳家诞下麟儿，怎么还这样想呢，总是自家人不要说的见外了。”
“母亲教训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夫君是家中长子，现在仕途顺利，定能撑起柳家大梁，我伴随身旁也不能懈怠，也能管好家中事宜，不让夫君操心。”
“你啊，自小上进，可也着不的急，想我在你这年级，天天围着小先济身边转，生怕磕了碰了的，说到这，今个还没见我孙儿呢。”
“母亲，今天不是要回您家中铺子的事情么，我让奶娘丫鬟带着他玩，待会让他过来。这几月我整天忙的厉害，奶娘丫鬟带着，我总有些不放心，要不……我这求母亲帮我带带吧。”
柳夫人笑着眯了眼睛说道：“哎呀，还用的求，我孙儿我能不疼，你不怕以后见你认生就是了。趁着清明这日子，我带他去其他府门转转，家里终就他一个孩子。”
“还真是隔辈亲啊，母亲您可要辛苦了，晟儿正是调皮的时候呢。”说着这话成洛掩口一笑继续说道，“说道其他府门，刚小姑说到乐安侯府，今个您手下的说乐安侯府抢了不少咱们的生意，回头我带着晟儿随您一同过去，您总说侯爷夫人为人温婉，想是下面不懂事闹得，您们二位聊聊，事情就能过去了。”
柳夫人沉吟了一下，觉得不论怎么说，乐安侯府总是要去一趟的，就点头应了下来，后又迟了一下问向柳依：“依依，要不要随母亲一同去啊？”
本瞧着母亲和嫂嫂唇枪舌剑的柳依，被这突然一问弄得不知说什么好，又想着今日侯爷家二公子的做派，眼神呆呆看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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