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闻训
柳依闺房设在花园东侧，这是小时从她二哥抢来的，家里人也都偏帮着柳依，柳先沅争不过她，最后在西侧偏房住下，为了这事两人闹了好久。
柳依选这房子时，是看上了花园的景致，花园中一个小池，池塘不大却有两只水鸟息在当中，不想没几个月那两只水鸟就飞的不知到那里去了，柳依便没事就呆在池边，想着什么时候那两只鸟儿再飞回来。这年年岁岁过去，一侧海棠蔓枝，一侧秋千架摇，亭中瑶琴笔墨，步下绿草织毯，旁行紫萝垂花掩住闺门紧闭，温养瑄珮其中。
妆镜前姨娘一脸笑意的看着女儿，柳依望着镜中自己，左右轻摇着头，看着金凤步摇摆荡一脸欣喜之色。
柳依从镜中看见娘亲的笑容，嘴一抿嗔道：“娘，人家就是看看好不好看……”
“娘晓得，娘晓得，女儿大了怎么打扮都是好看。这支就屋里带带，记得出门换下，免得他人闲话。”
柳依一头撞在娘亲怀里羞红了脸，娘亲的体温透过衣襟暖在脸上，让她觉得分外安心，忽想起什么抬头跟娘亲说道：“娘，您……您也可以带的……”
姨娘看着柳依慢慢低了头声音渐小，心里一暖抬手抚在女儿脸上说道：“想我家中那些兄弟姐妹，娘我能在这家中已经是极好了，夫人待你也好，你怎得说这话呢？”
柳依拉着娘亲的手让她坐下，闷闷的说道：“就是想到姥爷的事，若非如此，您也带的着凤钗的。”
姨娘脸色一立正色道：“戒慎乎其所不睹，书你是读过的，道理你也是懂的。如你把这档子事情时时念在心里，往后怕是难得归宿。”
“我也是这私下和您说说……”柳依被娘亲训斥低头耳语道。
姨娘抬起柳依的小脸，轻轻抹了下她的眼角，心知女儿是心疼自己。自己家中要是没有败落，想来也是坐在正堂的，今家事如此只能沉坐偏厅，不能言语只能唯诺，若是说没有丝毫的芥蒂难过，却是自欺欺人，看女儿这般又想及自己，不由的心里一软。
姨娘微微一叹道：“我也知你心事，你也也是及笄，这些年看得家里内外，有这些心思娘我也懂的。咱家中与其他家中不同，老爷和夫人均带我不薄，你姐姐嫁后待你如同嫡女，出行用度那样缺了你的，便是你嫂嫂也时时想着你，若在家中不似一人，往后出了门去，谁还能如此待你呢。”
“娘……女儿错了，”柳依低头认错，“就是，就是今日……”
姨娘见女儿低头红脸的样子，在她额头上一点，“那侯爷家今日远了，许明日又近了，你爹爹今日难做，怕明日又顺风而上，这事啊就是如此，现下各门户都在织网，均想着能得些好处，人人皆是由不得自己，你一个小姑娘……”
柳依沉沉不语，姨娘知她想不明白便拉到书桌处。书桌上只摆了些书册笔砚之类，姨娘坐在桌前挑起衣袖，用水注点了些清水在砚中，又在床里选块墨研了起来，期间也不说话，过得一会研好墨汁，右手一晃便从笔挂上取下一只尖毫宣笔，清墨一舔便在纸上书写起来。
姨娘架方笔圆行笔之间宛若溪水潺流，不多时一行空灵秀美的字留在纸上，看过去是半阙词：‘苒苒紫草曾森苑，沉沉碧梧难支垒。雾霁孰由人，楼台望渐明。’姨娘看着字点了点头，将笔轻轻放在船上，起身把柳依按在桌前。
“女儿，娘这半生的事都在这词里……”姨娘抬手轻轻一划继续说道，“现在我也不求什么，只但愿家人平安，日后你能续上后半阙，能得着安康的日子。”。
柳依望着桌上的字，嘴里反复念着这词句，顷刻之后抬头看向娘亲问道：“娘，这世事真是这般不由人么？”
姨娘一脸慈爱的笑起来，抚着女儿的颈后青丝缓缓说道：“确是如此的，蛮蠢之人随波逐流，聪慧之人借势乘波，操刀的人也只是被别人塞了刀柄到手里，要不然会有那么多修道之人，为的就是不沾因果逍遥世间。”
柳依略微低沉情绪一挑，眼睛放光看向娘亲，想要说些什么，姨娘见她样子手指一点她的额头继续斥道：“小姑娘家家，休得瞎想！”
“娘……我那有啊，”柳依捂住额头娇声道，“那淮南刘安有鸡犬升天一说，想那攀附之辈定是那聪慧之人咯。”
“说文里‘势’便是从力，借势首先要顺从外力，其次才是借，无论那清廉夫子还是那攀附之徒都是要顺从外力而行，若不顺从就只能做伯夷叔齐了。”
姨娘眼神忽的定住止住不语，柳依见娘亲样子知她想起往事，忙准备岔开话题张口说道：“娘，如我这般以后便从父兄之力么？”
姨娘被柳依一问回过神来，吐口气赧然一笑道：“咱家过得如此安好，那需你为家奔波劳碌，若是真有那一天，你娘我怎舍得你辛苦。”
姨娘揽过柳依来抱在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沉默半晌后说道：“若以后娘不在你身边，还有老爷夫人还有你大哥二哥，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定要做有用之人，己用与人方为用，若是不能就和那弃子一般无样了。”
“君子不器。”柳依回道。
“先行其言。”姨娘笑着应了句。
两人聊罢又去把玩簪钗，柳依拿着珠钗步摇给娘亲试戴，两人说说笑笑一时间刚才的沉闷气氛尽去。正说话功夫丫鬟小环进了屋来，给柳依和姨娘行礼回话。
“小娘子，我回来啦，我送青儿回去，正撞见大奶奶回来，说了您待会去坐，大奶奶说让您想去就去，不用凑规矩依时辰的。”
柳依笑了起来看向娘亲说道：“您看，嫂嫂就是爱玩的性子，要不我这就过去。”
“嗯，现在过去也好，需得备些东西，大奶奶用自己的体己送你这么多簪子，总不好空手过去的。”
“是的，我看看有些什么。”
柳依起身走到储阁处翻检起来，看得多时拿起一个盒子打开来看，是一套山水纹桐烟墨，想起嫂嫂不爱诗文便放了回去，又拿起一只蛮腰竹经瓶看了起来，叹口气放了回去。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好，柳依只好向娘亲投去求助的眼神。
姨娘看女儿那左右为难的样子笑道：“你一未出阁姑娘能有甚东西送人的，也不用多想，我记得你手里有几匹荷纹的缎子，大奶奶好衣物首饰，拿一匹去就好。”
柳依听娘亲这么说，猛地省了过来，忙唤过丫鬟小环取来一匹，自己则坐到妆镜前，从那漆盘里挑了只心仪的珠钗，让娘亲给自己簪上，又换套淡青常服，左右打量一番见没有什么漏处，又跟娘亲说了几句话，就携着小环去了嫂嫂院子。
大哥和嫂嫂在外跨院住着，从柳依房里出去穿过园子就是了，院门口植了棵连翘，因是清明时分，花枝上只残留几朵，花下也落着一朵，想是家中佣人已经扫净了。这连翘在江南一代并不常见，这一株是柳先济还在读书时的一位好友临别赠送，取了谐音祝好友连中科举行于九天之意，这么多年来这株连翘已经长的颇大了。
青儿已经在院子里候着了，见柳依进了院连忙走上前行了礼，寒暄几句后就引着柳依往里走，廊下挂着一鸟笼，笼中养的是两只文鸟，见有人进来像通人性一般，在笼中上蹿下跳叽喳不停。
房中大嫂成洛正坐在屋中饮茶，见柳依进来便盈盈起身笑着说道：“听那鸟叫就知道你来，这家里上上下下除里你，没人能引得它们这么欢实。”
“嫂嫂，”柳依规矩的行了全礼说道，“您说笑了，也就是这两小只喜我带的鸟食，要是没有你，看它们还理我不。”
成洛一把揽过柳依的手带她入座说道：“你别看我带它们嫁过来，让我逗逗它们还行，伺候这两货我可来不了的。”
柳依一笑说道：“嫂嫂你可知这文鸟是可以手养的，弄得好就省了这鸟笼。”
姑嫂两人一阵谈笑后，柳依点手唤过小环过来说道：“嫂嫂，前些日子得了两匹缎子，想着清明正日子时候您一匹我一匹，正可这您送了那些簪钗，我这就提前拿了过来，这天气也渐暖了，正好用的上的。”
“哎呀，瞧你这见外的样子，那些钗子是我帮你攒些嫁妆，还用的你回礼来着，”成洛一边笑着说一边摸着那匹绸缎，“这几年你总是如此，是姨娘教你的吧。”
“嫂嫂说笑了，我是上您这蹭茶吃出些茶钱，就怕以后来了只有白水给我，”柳依笑着端起茶杯饮上一口，“嗯，这茶味道与往日不同，嫂嫂点茶手艺愈发好了。”
成洛得意的笑着说道：“是娘家送来的京挺啦，说是今年天寒建州那边的茶格外的好，看你过来这不赶紧给你备上了。”
柳依一听成洛这话赶紧放下茶盏，上下打量着嫂嫂。
成洛见柳依这巡俊的眼神，狠狠的给了她一个白眼球说道：“放下放下，你这什么眼神，我怎得还要害你不成，白瞎了我的好茶。”
“嗯，确实是好茶，我要仔细品品呢，”柳依莞尔一笑又端起茶盏，“说起来这建州地偏水远竟出得如此好茶，想是应该算得上是洞天福地了，听赵先生说那边也是繁华之所，我那平日用的妆镜也是建州所出呢。”
柳依怡然的品着茶与大嫂闲聊，成洛有点心不在焉的随口迎合着，几次三番想要说些什么，柳依看出她有事要说，却偏不递过话头，姑嫂二人就这样一个板着一个演着。
最后成洛有些忍不住了，冲着柳依白了一眼道：“亏得我事事想着你，偏着端着姿态拿捏我。”
柳依嫣然一笑说道：“嫂嫂有事我还能躲了不成，只要你不把家拆了，我什么都依你便是。”
柳依选这房子时，是看上了花园的景致，花园中一个小池，池塘不大却有两只水鸟息在当中，不想没几个月那两只水鸟就飞的不知到那里去了，柳依便没事就呆在池边，想着什么时候那两只鸟儿再飞回来。这年年岁岁过去，一侧海棠蔓枝，一侧秋千架摇，亭中瑶琴笔墨，步下绿草织毯，旁行紫萝垂花掩住闺门紧闭，温养瑄珮其中。
妆镜前姨娘一脸笑意的看着女儿，柳依望着镜中自己，左右轻摇着头，看着金凤步摇摆荡一脸欣喜之色。
柳依从镜中看见娘亲的笑容，嘴一抿嗔道：“娘，人家就是看看好不好看……”
“娘晓得，娘晓得，女儿大了怎么打扮都是好看。这支就屋里带带，记得出门换下，免得他人闲话。”
柳依一头撞在娘亲怀里羞红了脸，娘亲的体温透过衣襟暖在脸上，让她觉得分外安心，忽想起什么抬头跟娘亲说道：“娘，您……您也可以带的……”
姨娘看着柳依慢慢低了头声音渐小，心里一暖抬手抚在女儿脸上说道：“想我家中那些兄弟姐妹，娘我能在这家中已经是极好了，夫人待你也好，你怎得说这话呢？”
柳依拉着娘亲的手让她坐下，闷闷的说道：“就是想到姥爷的事，若非如此，您也带的着凤钗的。”
姨娘脸色一立正色道：“戒慎乎其所不睹，书你是读过的，道理你也是懂的。如你把这档子事情时时念在心里，往后怕是难得归宿。”
“我也是这私下和您说说……”柳依被娘亲训斥低头耳语道。
姨娘抬起柳依的小脸，轻轻抹了下她的眼角，心知女儿是心疼自己。自己家中要是没有败落，想来也是坐在正堂的，今家事如此只能沉坐偏厅，不能言语只能唯诺，若是说没有丝毫的芥蒂难过，却是自欺欺人，看女儿这般又想及自己，不由的心里一软。
姨娘微微一叹道：“我也知你心事，你也也是及笄，这些年看得家里内外，有这些心思娘我也懂的。咱家中与其他家中不同，老爷和夫人均带我不薄，你姐姐嫁后待你如同嫡女，出行用度那样缺了你的，便是你嫂嫂也时时想着你，若在家中不似一人，往后出了门去，谁还能如此待你呢。”
“娘……女儿错了，”柳依低头认错，“就是，就是今日……”
姨娘见女儿低头红脸的样子，在她额头上一点，“那侯爷家今日远了，许明日又近了，你爹爹今日难做，怕明日又顺风而上，这事啊就是如此，现下各门户都在织网，均想着能得些好处，人人皆是由不得自己，你一个小姑娘……”
柳依沉沉不语，姨娘知她想不明白便拉到书桌处。书桌上只摆了些书册笔砚之类，姨娘坐在桌前挑起衣袖，用水注点了些清水在砚中，又在床里选块墨研了起来，期间也不说话，过得一会研好墨汁，右手一晃便从笔挂上取下一只尖毫宣笔，清墨一舔便在纸上书写起来。
姨娘架方笔圆行笔之间宛若溪水潺流，不多时一行空灵秀美的字留在纸上，看过去是半阙词：‘苒苒紫草曾森苑，沉沉碧梧难支垒。雾霁孰由人，楼台望渐明。’姨娘看着字点了点头，将笔轻轻放在船上，起身把柳依按在桌前。
“女儿，娘这半生的事都在这词里……”姨娘抬手轻轻一划继续说道，“现在我也不求什么，只但愿家人平安，日后你能续上后半阙，能得着安康的日子。”。
柳依望着桌上的字，嘴里反复念着这词句，顷刻之后抬头看向娘亲问道：“娘，这世事真是这般不由人么？”
姨娘一脸慈爱的笑起来，抚着女儿的颈后青丝缓缓说道：“确是如此的，蛮蠢之人随波逐流，聪慧之人借势乘波，操刀的人也只是被别人塞了刀柄到手里，要不然会有那么多修道之人，为的就是不沾因果逍遥世间。”
柳依略微低沉情绪一挑，眼睛放光看向娘亲，想要说些什么，姨娘见她样子手指一点她的额头继续斥道：“小姑娘家家，休得瞎想！”
“娘……我那有啊，”柳依捂住额头娇声道，“那淮南刘安有鸡犬升天一说，想那攀附之辈定是那聪慧之人咯。”
“说文里‘势’便是从力，借势首先要顺从外力，其次才是借，无论那清廉夫子还是那攀附之徒都是要顺从外力而行，若不顺从就只能做伯夷叔齐了。”
姨娘眼神忽的定住止住不语，柳依见娘亲样子知她想起往事，忙准备岔开话题张口说道：“娘，如我这般以后便从父兄之力么？”
姨娘被柳依一问回过神来，吐口气赧然一笑道：“咱家过得如此安好，那需你为家奔波劳碌，若是真有那一天，你娘我怎舍得你辛苦。”
姨娘揽过柳依来抱在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沉默半晌后说道：“若以后娘不在你身边，还有老爷夫人还有你大哥二哥，倘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定要做有用之人，己用与人方为用，若是不能就和那弃子一般无样了。”
“君子不器。”柳依回道。
“先行其言。”姨娘笑着应了句。
两人聊罢又去把玩簪钗，柳依拿着珠钗步摇给娘亲试戴，两人说说笑笑一时间刚才的沉闷气氛尽去。正说话功夫丫鬟小环进了屋来，给柳依和姨娘行礼回话。
“小娘子，我回来啦，我送青儿回去，正撞见大奶奶回来，说了您待会去坐，大奶奶说让您想去就去，不用凑规矩依时辰的。”
柳依笑了起来看向娘亲说道：“您看，嫂嫂就是爱玩的性子，要不我这就过去。”
“嗯，现在过去也好，需得备些东西，大奶奶用自己的体己送你这么多簪子，总不好空手过去的。”
“是的，我看看有些什么。”
柳依起身走到储阁处翻检起来，看得多时拿起一个盒子打开来看，是一套山水纹桐烟墨，想起嫂嫂不爱诗文便放了回去，又拿起一只蛮腰竹经瓶看了起来，叹口气放了回去。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好，柳依只好向娘亲投去求助的眼神。
姨娘看女儿那左右为难的样子笑道：“你一未出阁姑娘能有甚东西送人的，也不用多想，我记得你手里有几匹荷纹的缎子，大奶奶好衣物首饰，拿一匹去就好。”
柳依听娘亲这么说，猛地省了过来，忙唤过丫鬟小环取来一匹，自己则坐到妆镜前，从那漆盘里挑了只心仪的珠钗，让娘亲给自己簪上，又换套淡青常服，左右打量一番见没有什么漏处，又跟娘亲说了几句话，就携着小环去了嫂嫂院子。
大哥和嫂嫂在外跨院住着，从柳依房里出去穿过园子就是了，院门口植了棵连翘，因是清明时分，花枝上只残留几朵，花下也落着一朵，想是家中佣人已经扫净了。这连翘在江南一代并不常见，这一株是柳先济还在读书时的一位好友临别赠送，取了谐音祝好友连中科举行于九天之意，这么多年来这株连翘已经长的颇大了。
青儿已经在院子里候着了，见柳依进了院连忙走上前行了礼，寒暄几句后就引着柳依往里走，廊下挂着一鸟笼，笼中养的是两只文鸟，见有人进来像通人性一般，在笼中上蹿下跳叽喳不停。
房中大嫂成洛正坐在屋中饮茶，见柳依进来便盈盈起身笑着说道：“听那鸟叫就知道你来，这家里上上下下除里你，没人能引得它们这么欢实。”
“嫂嫂，”柳依规矩的行了全礼说道，“您说笑了，也就是这两小只喜我带的鸟食，要是没有你，看它们还理我不。”
成洛一把揽过柳依的手带她入座说道：“你别看我带它们嫁过来，让我逗逗它们还行，伺候这两货我可来不了的。”
柳依一笑说道：“嫂嫂你可知这文鸟是可以手养的，弄得好就省了这鸟笼。”
姑嫂两人一阵谈笑后，柳依点手唤过小环过来说道：“嫂嫂，前些日子得了两匹缎子，想着清明正日子时候您一匹我一匹，正可这您送了那些簪钗，我这就提前拿了过来，这天气也渐暖了，正好用的上的。”
“哎呀，瞧你这见外的样子，那些钗子是我帮你攒些嫁妆，还用的你回礼来着，”成洛一边笑着说一边摸着那匹绸缎，“这几年你总是如此，是姨娘教你的吧。”
“嫂嫂说笑了，我是上您这蹭茶吃出些茶钱，就怕以后来了只有白水给我，”柳依笑着端起茶杯饮上一口，“嗯，这茶味道与往日不同，嫂嫂点茶手艺愈发好了。”
成洛得意的笑着说道：“是娘家送来的京挺啦，说是今年天寒建州那边的茶格外的好，看你过来这不赶紧给你备上了。”
柳依一听成洛这话赶紧放下茶盏，上下打量着嫂嫂。
成洛见柳依这巡俊的眼神，狠狠的给了她一个白眼球说道：“放下放下，你这什么眼神，我怎得还要害你不成，白瞎了我的好茶。”
“嗯，确实是好茶，我要仔细品品呢，”柳依莞尔一笑又端起茶盏，“说起来这建州地偏水远竟出得如此好茶，想是应该算得上是洞天福地了，听赵先生说那边也是繁华之所，我那平日用的妆镜也是建州所出呢。”
柳依怡然的品着茶与大嫂闲聊，成洛有点心不在焉的随口迎合着，几次三番想要说些什么，柳依看出她有事要说，却偏不递过话头，姑嫂二人就这样一个板着一个演着。
最后成洛有些忍不住了，冲着柳依白了一眼道：“亏得我事事想着你，偏着端着姿态拿捏我。”
柳依嫣然一笑说道：“嫂嫂有事我还能躲了不成，只要你不把家拆了，我什么都依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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