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说得闲若不闲
柳家一行的车马行在街上，车上母女姑嫂四人坐在车里闲聊着，柳夫人拉着柳蓉说着话，成洛抱着晟儿，柳依做着鬼脸和侄儿逗闷。
柳依这时突然想起在花园听到的事情，便想和母亲说一下，又想姐姐没这心思，一时左右为难，就想着挑着话题看能不能把话绕过去。
“嫂嫂，那几日你说铺子里有些难做，母亲这不把手下的都叫来了，正好交割妥当，你想想还有什么事，先与母亲说了。”
柳夫人停了柳蓉的话语看过来说道：“不错，我叫家里庄子上的还有铺子都过来了，咱们今日把事情商议妥了。”
成洛低头把玩着儿子的小手说道：“母亲怎这么着急啊，柳蓉这刚回娘家，休息一番不好么？”
柳蓉接口说道：“我官人有次在家说听司天监说今年会有水涝，我这也着急呢，这次回来有些事情还是要和母亲商议一下。”
柳依赶紧插口道：“嫂嫂，还记得清明那日，那大娘说得大江倒灌的事，说不准今年这水涝可躲不了呢。”
成洛嘴里鼓囊着应和，柳依见成洛接了话，便转头和柳蓉说道：“姐姐，说得水涝那粮食必定……昨日花园那……”
柳蓉听罢蹙了眉头低头思虑，柳夫人听得疑惑，看看柳依又看看柳蓉，成洛来了兴致用肩撞撞柳依想让她说来听。
柳夫人见柳依不说话只看着柳蓉，心里晓得估计这事是女儿夫家的事，柳依不便说什么，又见柳蓉为难的样子，估计这事牵连颇多，怕是有些难做。
“蓉儿，这车里也不是说话的地界，回家先休息一下，”柳夫人说完后挑了车帘对外面嬷嬷说：“去与赵先生说下，让来的人先回吧，今日先不说这些事了，明日再让他们过来。”
嬷嬷应是去寻赵管家，车里几人忽的沉默下来。
柳依见状知也不好就这么待着，便对柳夫人说道：“母亲，姨外祖母说让过去，表姨妈说得话有些让人难堪，若不是嫂嫂，我也不知怎么办好，这要是去了她家，还不晓得她要做的什么。”
柳夫人琢磨一下说道：“你那表姨夫生前是个有本事的人，这知府一般都是朝里兼领职事，他却能在外领这差遣，便能想象一二了。”
几人没接口说话，知道母亲后面还有话要说。
柳夫人低了声音又说道：“你们外祖母姊妹三人，只这姨外祖母是庶女身份，也不知什么缘由嫁的不好，靠着两位姐姐的荫庇过的还算不错，你们表姨母便自小一副要强的性子，不容的自己不行，事事都要争先。”
柳依听得不太明白，便开口问道：“那她却也不必如此啊。”
柳蓉点点柳依说道：“你还未出嫁，不晓得这撑的一家有多难，这上下左右都是用银子的地方，姨外祖母家虽说上不了朝堂只在京中做官，这家中的产业却是不凡，外祖母还有王妃两边要用银子都是她家出的。”
成洛撇撇嘴说道：“那也不是靠两家荫庇才能有这偌大产业，一小小京官何故这般。”
柳夫人笑笑说道：“你这么想是理所当然，她想的是没有她家用银子撑着，那有你们的锦绣日子过。依依，她是你长辈，若是些许小事就随她去了，倘是……你便与我讲来。”
用不得多长时间柳家车马已经回到家中，下人一阵忙碌之下各人各归各处，柳承宗与夫人并这柳蓉自去了后堂说话，柳先济与成洛去了旁院，柳先沅被赵管家带走温书，柳依站在当院笑了笑带着小环去了姨娘院里。
还没到姨娘院中，一阵琵琶铮铮之声泼洒出来，这一曲轻柔曼舞的‘六幺’竟弹出征伐之声。
绕过院中种的罗汉竹来到屋前，柳依冲小环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说话，便立在门口细听姨娘的琴声。这琵琶在前朝做五弦，现下已然见的少了，说是多的一根低音，姨娘这把是教司坊常用的凤头四弦十三品，虽是四弦但这品多这音域就宽。平日里姨娘弹琴总用拨子，今日听了去应是用的指弹之法。
听得一阵琴声渐小，柳依便轻步进了屋去，进得屋来只见屋子当中团凳上姨娘端坐，那琵琶竖抱怀中，头颅微侧望向琴颈，左手用捺右手用抚，几个微声盈盈绕绕最后停了下来。
“娘，女儿回来了。”柳依福身一礼。
姨娘将琵琶放到身旁桌上，而后招手唤道：“怎回的这么早？我想着要午后才能回来呢。”
小环取来一个团凳放在姨娘身侧，柳依只着了一半，身子贴向姨娘说道：“娘，怎把这六幺弹的像是打仗啊，想女儿了？”
“你呀，热了吧，”姨娘抬手拢了下柳依的发丝，转头对边上的嬷嬷说道，“烦劳嬷嬷取点茶水菓子来用。”
边上伺候得嬷嬷立时应声去了，小环也随着那嬷嬷帮忙，这屋子里就剩下母女二人。姨娘眨眨眼看着女儿，眼神里询问的眼色，柳依眯着眼嘟着嘴冲着姨娘笑而不语。
姨娘手指一点柳依额头说道：“这是怎了，笑成这个样子，难不成在外祖母家偷到蜜了？”
“娘……才不是呢，”柳依将头靠在姨娘肩头又说道，“就是有些累了，看见娘心里便舒服起来高兴啊。”
姨娘拍拍柳依问道：“怎了，可是你外祖母家有人……”
柳依坐直了身摇摇头，抿着嘴琢磨一下，便把解联的、花园的、午后听曲的事情与姨娘分说一番。昨天一日过的很快，但今日这番详说，柳依竟发现这事情一件件一桩桩的，实在是过的累人。事情还没讲完，嬷嬷和小环端着茶水吃食回到屋里，姨娘让柳依吃喝一下再继续说。
柳依看了下娘亲的脸色，只见娘亲眉头微蹙嘴角轻垂，知道娘想得多了，自己外面掺和到东宫的事，里面又有个表姨母，一时之间也不知怎么说才好，只好借着吃喝的功夫思虑一下，看待会怎么劝娘亲放心。
柳承宗夫妇那边也在品着茶点，柳承宗的心思也不在吃喝上，心里琢磨着女儿柳蓉说给自己的事情。
这事情说实话是颇为棘手，于自己这边事情涉及军机，盗卖军粮牵扯很大，倘若事发之后，江北推出个人砍了就可以了事，枢密院那边至多是监管不力之责，而三司则是派遣使用部门，这银两从自己这里出去，这罪责当是小不了。
另外这事在女儿那边也是难做，此事牵扯枢密院必然有自己这亲家的事情，自己处理不好也会连带着亲家担责；即便事情与亲家交接妥当没引来雷霆，女儿在那边也会有所影响，坏人钱财的事那小叔子一家必不干休。
柳夫人坐在上首也是愁眉不展，看看老爷又看看女儿，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柳蓉局促的坐在那里，身子不是轻轻挪动一下。
“父亲，母亲，孩儿想的是这二房使手段，却没聊着牵扯这么多，妹妹与我说……”柳蓉声音渐小。
柳夫人看女儿这般模样，心中不忍强笑宽慰道：“我的蓉儿我是知道的，在家里你心思伶俐，这多年来那二房都翻不过去，只不过这事是外面来的缘由，却也不是你的过错，谁能想着这宅门里还有人想做这道买卖，都是些不开眼少见识的。”
“夫人，此事怕是不简单，”柳承宗放下茶杯继续说道，“依依那句话不错，这银两定是不少，不过依依说得也不全对，这银子数目可能是个不上不下的。”
“啊？这什么不上不下的？”柳夫人疑惑的问道。
柳蓉也听得糊涂，抬头看向父亲，等着听后面的话。
“蓉儿，此事你先不要与你公爹说，与你夫君说一下便好，但不要明了，”柳承宗想了想继续说道，“若你能看到那数目速与我说，我们才好有所应对，你那边也不会吃了亏。”
“是，父亲，”柳蓉眨眨眼又道，“只是这如何说才好。”
柳承宗笑了下看向夫人，想请柳夫人出个主意，这后宅说话办事却不是他一个男人清楚的。
柳夫人看看柳承宗又看看女儿，琢磨一番后开口说道：“蓉儿，本来今天是叫产业上的人过来，说说今年的经营的事，现下这粮价已然涨了上去，你便用这家中用度与你夫君说。我这边也想着趸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柳承宗点点头也对柳蓉说道：“这家中用度都紧了，那军中也是要使银粮的……”
柳蓉琢磨一下后抬头回道：“孩儿明白了，若是知晓那数目，我便回来与父亲说。”
柳承宗捋下胡子又说道：“你年初牵回那匹马给先沅是怎么回事，我这任上一直繁忙，也没时间问你。”
“回父亲，说是与小叔子相熟的故人，我却没见过，只说是科举未中就回家做了商。那人共送了四匹过来，家中留了一匹，其余的都送了好友。先沅这一匹么，是夫君给先沅讨个彩头，预祝他科举中地。”
柳承宗夫妇二人对视一眼，柳夫人开口说道：“蓉儿，你可知我朝马政？”
柳蓉茫然的看着母亲摇摇头。
柳夫人想了下缓缓说道：“我朝地处江南，江北只淮水那有片土地，却也是水网密布。这马匹一直是官家愁思之事，北蛮那边也不贩马过来，即便是过来的也是驽马，你婆家给先济的这匹，看去便是良驹，这事实不妥当。”
“夫人！”柳承宗忽的站了起来，在屋里快速踱了几圈，“夫人，我去宁老相公那一趟。”
言罢柳承宗快步出了屋去，只留母女二人面面相觑的坐在当场。
柳依这时突然想起在花园听到的事情，便想和母亲说一下，又想姐姐没这心思，一时左右为难，就想着挑着话题看能不能把话绕过去。
“嫂嫂，那几日你说铺子里有些难做，母亲这不把手下的都叫来了，正好交割妥当，你想想还有什么事，先与母亲说了。”
柳夫人停了柳蓉的话语看过来说道：“不错，我叫家里庄子上的还有铺子都过来了，咱们今日把事情商议妥了。”
成洛低头把玩着儿子的小手说道：“母亲怎这么着急啊，柳蓉这刚回娘家，休息一番不好么？”
柳蓉接口说道：“我官人有次在家说听司天监说今年会有水涝，我这也着急呢，这次回来有些事情还是要和母亲商议一下。”
柳依赶紧插口道：“嫂嫂，还记得清明那日，那大娘说得大江倒灌的事，说不准今年这水涝可躲不了呢。”
成洛嘴里鼓囊着应和，柳依见成洛接了话，便转头和柳蓉说道：“姐姐，说得水涝那粮食必定……昨日花园那……”
柳蓉听罢蹙了眉头低头思虑，柳夫人听得疑惑，看看柳依又看看柳蓉，成洛来了兴致用肩撞撞柳依想让她说来听。
柳夫人见柳依不说话只看着柳蓉，心里晓得估计这事是女儿夫家的事，柳依不便说什么，又见柳蓉为难的样子，估计这事牵连颇多，怕是有些难做。
“蓉儿，这车里也不是说话的地界，回家先休息一下，”柳夫人说完后挑了车帘对外面嬷嬷说：“去与赵先生说下，让来的人先回吧，今日先不说这些事了，明日再让他们过来。”
嬷嬷应是去寻赵管家，车里几人忽的沉默下来。
柳依见状知也不好就这么待着，便对柳夫人说道：“母亲，姨外祖母说让过去，表姨妈说得话有些让人难堪，若不是嫂嫂，我也不知怎么办好，这要是去了她家，还不晓得她要做的什么。”
柳夫人琢磨一下说道：“你那表姨夫生前是个有本事的人，这知府一般都是朝里兼领职事，他却能在外领这差遣，便能想象一二了。”
几人没接口说话，知道母亲后面还有话要说。
柳夫人低了声音又说道：“你们外祖母姊妹三人，只这姨外祖母是庶女身份，也不知什么缘由嫁的不好，靠着两位姐姐的荫庇过的还算不错，你们表姨母便自小一副要强的性子，不容的自己不行，事事都要争先。”
柳依听得不太明白，便开口问道：“那她却也不必如此啊。”
柳蓉点点柳依说道：“你还未出嫁，不晓得这撑的一家有多难，这上下左右都是用银子的地方，姨外祖母家虽说上不了朝堂只在京中做官，这家中的产业却是不凡，外祖母还有王妃两边要用银子都是她家出的。”
成洛撇撇嘴说道：“那也不是靠两家荫庇才能有这偌大产业，一小小京官何故这般。”
柳夫人笑笑说道：“你这么想是理所当然，她想的是没有她家用银子撑着，那有你们的锦绣日子过。依依，她是你长辈，若是些许小事就随她去了，倘是……你便与我讲来。”
用不得多长时间柳家车马已经回到家中，下人一阵忙碌之下各人各归各处，柳承宗与夫人并这柳蓉自去了后堂说话，柳先济与成洛去了旁院，柳先沅被赵管家带走温书，柳依站在当院笑了笑带着小环去了姨娘院里。
还没到姨娘院中，一阵琵琶铮铮之声泼洒出来，这一曲轻柔曼舞的‘六幺’竟弹出征伐之声。
绕过院中种的罗汉竹来到屋前，柳依冲小环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说话，便立在门口细听姨娘的琴声。这琵琶在前朝做五弦，现下已然见的少了，说是多的一根低音，姨娘这把是教司坊常用的凤头四弦十三品，虽是四弦但这品多这音域就宽。平日里姨娘弹琴总用拨子，今日听了去应是用的指弹之法。
听得一阵琴声渐小，柳依便轻步进了屋去，进得屋来只见屋子当中团凳上姨娘端坐，那琵琶竖抱怀中，头颅微侧望向琴颈，左手用捺右手用抚，几个微声盈盈绕绕最后停了下来。
“娘，女儿回来了。”柳依福身一礼。
姨娘将琵琶放到身旁桌上，而后招手唤道：“怎回的这么早？我想着要午后才能回来呢。”
小环取来一个团凳放在姨娘身侧，柳依只着了一半，身子贴向姨娘说道：“娘，怎把这六幺弹的像是打仗啊，想女儿了？”
“你呀，热了吧，”姨娘抬手拢了下柳依的发丝，转头对边上的嬷嬷说道，“烦劳嬷嬷取点茶水菓子来用。”
边上伺候得嬷嬷立时应声去了，小环也随着那嬷嬷帮忙，这屋子里就剩下母女二人。姨娘眨眨眼看着女儿，眼神里询问的眼色，柳依眯着眼嘟着嘴冲着姨娘笑而不语。
姨娘手指一点柳依额头说道：“这是怎了，笑成这个样子，难不成在外祖母家偷到蜜了？”
“娘……才不是呢，”柳依将头靠在姨娘肩头又说道，“就是有些累了，看见娘心里便舒服起来高兴啊。”
姨娘拍拍柳依问道：“怎了，可是你外祖母家有人……”
柳依坐直了身摇摇头，抿着嘴琢磨一下，便把解联的、花园的、午后听曲的事情与姨娘分说一番。昨天一日过的很快，但今日这番详说，柳依竟发现这事情一件件一桩桩的，实在是过的累人。事情还没讲完，嬷嬷和小环端着茶水吃食回到屋里，姨娘让柳依吃喝一下再继续说。
柳依看了下娘亲的脸色，只见娘亲眉头微蹙嘴角轻垂，知道娘想得多了，自己外面掺和到东宫的事，里面又有个表姨母，一时之间也不知怎么说才好，只好借着吃喝的功夫思虑一下，看待会怎么劝娘亲放心。
柳承宗夫妇那边也在品着茶点，柳承宗的心思也不在吃喝上，心里琢磨着女儿柳蓉说给自己的事情。
这事情说实话是颇为棘手，于自己这边事情涉及军机，盗卖军粮牵扯很大，倘若事发之后，江北推出个人砍了就可以了事，枢密院那边至多是监管不力之责，而三司则是派遣使用部门，这银两从自己这里出去，这罪责当是小不了。
另外这事在女儿那边也是难做，此事牵扯枢密院必然有自己这亲家的事情，自己处理不好也会连带着亲家担责；即便事情与亲家交接妥当没引来雷霆，女儿在那边也会有所影响，坏人钱财的事那小叔子一家必不干休。
柳夫人坐在上首也是愁眉不展，看看老爷又看看女儿，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柳蓉局促的坐在那里，身子不是轻轻挪动一下。
“父亲，母亲，孩儿想的是这二房使手段，却没聊着牵扯这么多，妹妹与我说……”柳蓉声音渐小。
柳夫人看女儿这般模样，心中不忍强笑宽慰道：“我的蓉儿我是知道的，在家里你心思伶俐，这多年来那二房都翻不过去，只不过这事是外面来的缘由，却也不是你的过错，谁能想着这宅门里还有人想做这道买卖，都是些不开眼少见识的。”
“夫人，此事怕是不简单，”柳承宗放下茶杯继续说道，“依依那句话不错，这银两定是不少，不过依依说得也不全对，这银子数目可能是个不上不下的。”
“啊？这什么不上不下的？”柳夫人疑惑的问道。
柳蓉也听得糊涂，抬头看向父亲，等着听后面的话。
“蓉儿，此事你先不要与你公爹说，与你夫君说一下便好，但不要明了，”柳承宗想了想继续说道，“若你能看到那数目速与我说，我们才好有所应对，你那边也不会吃了亏。”
“是，父亲，”柳蓉眨眨眼又道，“只是这如何说才好。”
柳承宗笑了下看向夫人，想请柳夫人出个主意，这后宅说话办事却不是他一个男人清楚的。
柳夫人看看柳承宗又看看女儿，琢磨一番后开口说道：“蓉儿，本来今天是叫产业上的人过来，说说今年的经营的事，现下这粮价已然涨了上去，你便用这家中用度与你夫君说。我这边也想着趸些粮食，以备不时之需。”
柳承宗点点头也对柳蓉说道：“这家中用度都紧了，那军中也是要使银粮的……”
柳蓉琢磨一下后抬头回道：“孩儿明白了，若是知晓那数目，我便回来与父亲说。”
柳承宗捋下胡子又说道：“你年初牵回那匹马给先沅是怎么回事，我这任上一直繁忙，也没时间问你。”
“回父亲，说是与小叔子相熟的故人，我却没见过，只说是科举未中就回家做了商。那人共送了四匹过来，家中留了一匹，其余的都送了好友。先沅这一匹么，是夫君给先沅讨个彩头，预祝他科举中地。”
柳承宗夫妇二人对视一眼，柳夫人开口说道：“蓉儿，你可知我朝马政？”
柳蓉茫然的看着母亲摇摇头。
柳夫人想了下缓缓说道：“我朝地处江南，江北只淮水那有片土地，却也是水网密布。这马匹一直是官家愁思之事，北蛮那边也不贩马过来，即便是过来的也是驽马，你婆家给先济的这匹，看去便是良驹，这事实不妥当。”
“夫人！”柳承宗忽的站了起来，在屋里快速踱了几圈，“夫人，我去宁老相公那一趟。”
言罢柳承宗快步出了屋去，只留母女二人面面相觑的坐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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