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云阳宗
雷刚坦然赴死，但他那些手下却没有他那么高的觉悟。
在看到张景山用出天阳秘法之时，季鹰就吓得魂飞天外，直接脱离了阵势，而等到张景山的攻击落下，面对着散发着毁灭气息的一击，其余人也是一哄而散。
只不过都没能跑掉而已。
“唉，收拾一帮土匪，竟然还要用天阳秘法，真是有点丢人呐！”
将黑云寨残存的匪徒尽数剿灭，又顺便放了把火将整座大寨都烧成废墟之后，张景山摇着头走下了山。
…………
回到家，张景山看到张煜正在收拾东西，不禁眉头一皱：“你这是作什么？”
“收拾东西啊！不是说要搬家吗？”
张煜说道，
张景山闻言怔了怔，随后慢慢摇了摇头：“不用收拾了。”
“不搬了？”
张煜一脸疑惑的停下手，张景山却没有回答，只是慢慢的走出了门。
张景山坐在自家屋子后面的一个坡地上，微微佝偻着身体，手中的铜烟锅也已经再度点燃，冒出缕缕青烟，只是等到里面的烟丝燃尽，张景山也没有丝毫没有要抽的意思，一双眼睛无神的看向远方，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分之前施展天阳秘法团灭群匪的威势，更像是一个坐在自家门口、等待远方游子归家的老农，惆怅、迷茫，还有些许的不安。
突然，张景山脖子扭动了一下，看向了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张煜：
“什么时候到的？”
“嗯，好像是您烟枪里的烟丝快烧完的时候。”
张煜想了想，说道：“看您在想事儿，就没出声儿。”
那就是有一会儿了，张景山轻轻点了点头，随口说了声：“坐。”
张煜便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随后便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你就不好奇我出去干嘛了？”
过了一段时间，张景山忍不住出声问道，
“您想说自然会跟我说的，不想说我问也没用。”
张煜随口答道，张景山也随之再度沉默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张景山又问道：“你已经踏入凝气境了吧！”
张煜点点头：“嗯，好像就是今天杀那两个土匪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时太过生气的缘故，当时一用力竟然直接顶着元气运行完了周天。”
“修行亦是修心，心境上的磨练也是修行路上极为重要的一环，修行之路步步坎坷，处处诱惑，心智不坚者往往无法做到坚守本心，最终便会走入歧途，或者半途而废……”
说着说着，张景山却突然停下了言语，因为他意识到自己今天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平时的他可没有这么多话。
沉默片刻之后，张景山叹了口气，说道：“我刚刚去了一趟黑云寨。”
张煜猛地一惊，连忙问道：“因为我的事儿？”
见张景山点点头，张煜又问：“解决了？”
张景山再度点头，
“怎么解决的？”
似乎是在斟酌自己的用词，过了一会儿，张景山才说道：“把人解决了。”
张煜眨了眨眼睛，然后也沉默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两人齐齐叹了口气，扭头看向对方，说道：
“今天这事儿，怪我！”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愣住。
“今天这事儿，怪我。”
张景山率先说道：“是我疏忽了，你今天上山的时候，我就该拦住你的，明知道牛角山现在不安全，却还是让你去了，让你碰到了危险。”
说着，张景山叹了口气：“十几年不跟人动手，想不到竟然松懈到了这种地步，今日若非你自己聪明，虎口脱险，我差点就酿成大祸。这事儿，怪我。”
闻言，张煜也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为何张景山自从回来之后状态就有些不对。
明白了这点，张煜随即笑道：“本来我还想着惹出了这么件祸事，还劳动您亲自去牛角山跑了一趟，要不要给您认个错呢？不过既然您现在都这么说了，那就算是您的错好了。”
张景山闻言一愣，随即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心情倒是一下子好了不少。
“话说，爹你到底是什么实力啊？竟然一个人就能把整个黑云寨给平了。”
张煜有些好奇的问道。
张景山沉思片刻，轻轻摇了摇头：“说不准。论修为的话，我现在应该介于灵海境中期与后期之间。不过修为归修为，单论战力的话，可能还要低一些，毕竟十几年都没动过手了，跟外面那些常年刀口上舔血的同境武者是没法比的。”
“灵海境，第四境啊！就算实战水平差些，那也不低了。”
张煜轻声说道，
张景山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好奇啊！从小到大，我不知道问了你多少遍，你从来都不说，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当然要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了。”
张煜理所当然的说道：“而且，我现在不是踏入凝气境了嘛，马上就要修行功法了，自然也要看看咱们家的功法怎么样，而想要知道功法的效果，最简单的自然就是看修行之人的修为了。”
张景山忍不住笑道：“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修炼的功法确实不错，但可惜这部功法并不是咱们家的，我没资格传给你，你要真想学，恐怕得自己去……”
说着，张景山脸色突然凝重下来，看向了身旁的张煜，
“你，想出去了吗？”
“不行吗？”
张煜笑着说道，张景山一时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嗓音竟有些沙哑。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阻止你，只是外面的世界，也许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
“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这一定是您的肺腑之言。”
张煜语气平静的说道：“但那又如何呢？我知道您想让我安安生生的活过一世，但这可能吗？刘家村如此偏僻，尚有今日之事，这世上真的会有什么所谓的安生之处吗？”
张景山沉默不语，随后叹了口气：“那就去看看吧！”
“？”
见张煜一副愣住的模样，张景山顿时感觉有些好笑：“这么看着我干嘛？早就料到的事，难道还要为此再跟你辩论几天不成？而且我说难道你就听了？”
“这样啊，也好，少费了不少口舌。”
张煜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随后又追问道：“爹，你刚刚说要想学您现在的功法，要去哪来着？”
张景山微微一愣，随后说出了一个已经许多年都没有说过的地名：
“云阳宗。”
“出云国三大宗门的云阳宗？”
张景山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却鬼使神差的说道：“也不一定要去云阳宗，三大宗门的功法，从品级上来看其实相差无几，只是各有所长而已……”
还不等张景山说完，张煜便已经做了决定：“那就去云阳宗好了。”
张景山还想再说些什么，张煜却开口道：“我知道爹你想说什么？不就是你在云阳宗有仇家，怕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为难我吗？可云阳宗弟子这么多，我混在里面他上哪找我去？实在不行你把名字告诉我，进了云阳宗之后，我躲着点儿就是，等到我修为有所成了，再给您报仇。”
张景山越听越不对劲儿，最后皱着眉头问道：“你从哪听说我在云阳宗有仇家的？”
“这还用打听？小说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啊！而且您老一个灵海境高手，十几年却不显山不漏水的，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马上就要搬家，这不就是怕仇家找着您吗？”
见张煜言辞凿凿的模样，张景山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狠狠捏了一下手里的铜烟锅，这才忍住了把张煜扔到河里的冲动，
“你想太多了，搬家只是想找个能好好过日子的地方而已，并没有要躲避仇家的意思。”
张景山缓缓解释道：“另外，我在云阳宗也没有仇家，当初离开云阳宗，只是发生了一些事，然后负气出走罢了。不想让你去云阳宗，也是怕碰到当年的那些故人，再起尴尬而已。”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
张景山没好气的瞪了张煜一眼，“一天天的就知道瞎想，但凡心思多放到修行上一点，也不至于现在才踏入凝气境。”
面对张景山的责问，张煜立马有些不高兴了：
“爹，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记得之前你还说我感气速度超乎常人呢？”
“有嘛？”
“有。”
“有又如何？感气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时过境迁，有所变化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
见张煜无言以对，张景山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还有事吗？没事儿滚蛋。”
张煜刚走了几步，却又听见张景山的话从身后传来：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一个多月后，云阳宗就会有一次开山收徒，选拔弟子，以你现在的修为，未必能通过他的入门考核，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会指导你修行，你要做好准备。”
张煜闻言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等到张煜离开以后，张景山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感伤、喜悦、痛苦、怀念，种种情绪不一而足，最终化成了一声叹息：
“云阳宗！云阳宗！”
在看到张景山用出天阳秘法之时，季鹰就吓得魂飞天外，直接脱离了阵势，而等到张景山的攻击落下，面对着散发着毁灭气息的一击，其余人也是一哄而散。
只不过都没能跑掉而已。
“唉，收拾一帮土匪，竟然还要用天阳秘法，真是有点丢人呐！”
将黑云寨残存的匪徒尽数剿灭，又顺便放了把火将整座大寨都烧成废墟之后，张景山摇着头走下了山。
…………
回到家，张景山看到张煜正在收拾东西，不禁眉头一皱：“你这是作什么？”
“收拾东西啊！不是说要搬家吗？”
张煜说道，
张景山闻言怔了怔，随后慢慢摇了摇头：“不用收拾了。”
“不搬了？”
张煜一脸疑惑的停下手，张景山却没有回答，只是慢慢的走出了门。
张景山坐在自家屋子后面的一个坡地上，微微佝偻着身体，手中的铜烟锅也已经再度点燃，冒出缕缕青烟，只是等到里面的烟丝燃尽，张景山也没有丝毫没有要抽的意思，一双眼睛无神的看向远方，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半分之前施展天阳秘法团灭群匪的威势，更像是一个坐在自家门口、等待远方游子归家的老农，惆怅、迷茫，还有些许的不安。
突然，张景山脖子扭动了一下，看向了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张煜：
“什么时候到的？”
“嗯，好像是您烟枪里的烟丝快烧完的时候。”
张煜想了想，说道：“看您在想事儿，就没出声儿。”
那就是有一会儿了，张景山轻轻点了点头，随口说了声：“坐。”
张煜便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随后便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你就不好奇我出去干嘛了？”
过了一段时间，张景山忍不住出声问道，
“您想说自然会跟我说的，不想说我问也没用。”
张煜随口答道，张景山也随之再度沉默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张景山又问道：“你已经踏入凝气境了吧！”
张煜点点头：“嗯，好像就是今天杀那两个土匪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当时太过生气的缘故，当时一用力竟然直接顶着元气运行完了周天。”
“修行亦是修心，心境上的磨练也是修行路上极为重要的一环，修行之路步步坎坷，处处诱惑，心智不坚者往往无法做到坚守本心，最终便会走入歧途，或者半途而废……”
说着说着，张景山却突然停下了言语，因为他意识到自己今天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平时的他可没有这么多话。
沉默片刻之后，张景山叹了口气，说道：“我刚刚去了一趟黑云寨。”
张煜猛地一惊，连忙问道：“因为我的事儿？”
见张景山点点头，张煜又问：“解决了？”
张景山再度点头，
“怎么解决的？”
似乎是在斟酌自己的用词，过了一会儿，张景山才说道：“把人解决了。”
张煜眨了眨眼睛，然后也沉默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两人齐齐叹了口气，扭头看向对方，说道：
“今天这事儿，怪我！”
话一出口，两人同时愣住。
“今天这事儿，怪我。”
张景山率先说道：“是我疏忽了，你今天上山的时候，我就该拦住你的，明知道牛角山现在不安全，却还是让你去了，让你碰到了危险。”
说着，张景山叹了口气：“十几年不跟人动手，想不到竟然松懈到了这种地步，今日若非你自己聪明，虎口脱险，我差点就酿成大祸。这事儿，怪我。”
闻言，张煜也是一愣，随即就明白了为何张景山自从回来之后状态就有些不对。
明白了这点，张煜随即笑道：“本来我还想着惹出了这么件祸事，还劳动您亲自去牛角山跑了一趟，要不要给您认个错呢？不过既然您现在都这么说了，那就算是您的错好了。”
张景山闻言一愣，随即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心情倒是一下子好了不少。
“话说，爹你到底是什么实力啊？竟然一个人就能把整个黑云寨给平了。”
张煜有些好奇的问道。
张景山沉思片刻，轻轻摇了摇头：“说不准。论修为的话，我现在应该介于灵海境中期与后期之间。不过修为归修为，单论战力的话，可能还要低一些，毕竟十几年都没动过手了，跟外面那些常年刀口上舔血的同境武者是没法比的。”
“灵海境，第四境啊！就算实战水平差些，那也不低了。”
张煜轻声说道，
张景山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的问道：“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好奇啊！从小到大，我不知道问了你多少遍，你从来都不说，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当然要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了。”
张煜理所当然的说道：“而且，我现在不是踏入凝气境了嘛，马上就要修行功法了，自然也要看看咱们家的功法怎么样，而想要知道功法的效果，最简单的自然就是看修行之人的修为了。”
张景山忍不住笑道：“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修炼的功法确实不错，但可惜这部功法并不是咱们家的，我没资格传给你，你要真想学，恐怕得自己去……”
说着，张景山脸色突然凝重下来，看向了身旁的张煜，
“你，想出去了吗？”
“不行吗？”
张煜笑着说道，张景山一时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嗓音竟有些沙哑。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阻止你，只是外面的世界，也许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
“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这一定是您的肺腑之言。”
张煜语气平静的说道：“但那又如何呢？我知道您想让我安安生生的活过一世，但这可能吗？刘家村如此偏僻，尚有今日之事，这世上真的会有什么所谓的安生之处吗？”
张景山沉默不语，随后叹了口气：“那就去看看吧！”
“？”
见张煜一副愣住的模样，张景山顿时感觉有些好笑：“这么看着我干嘛？早就料到的事，难道还要为此再跟你辩论几天不成？而且我说难道你就听了？”
“这样啊，也好，少费了不少口舌。”
张煜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随后又追问道：“爹，你刚刚说要想学您现在的功法，要去哪来着？”
张景山微微一愣，随后说出了一个已经许多年都没有说过的地名：
“云阳宗。”
“出云国三大宗门的云阳宗？”
张景山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却鬼使神差的说道：“也不一定要去云阳宗，三大宗门的功法，从品级上来看其实相差无几，只是各有所长而已……”
还不等张景山说完，张煜便已经做了决定：“那就去云阳宗好了。”
张景山还想再说些什么，张煜却开口道：“我知道爹你想说什么？不就是你在云阳宗有仇家，怕他知道了我的身份为难我吗？可云阳宗弟子这么多，我混在里面他上哪找我去？实在不行你把名字告诉我，进了云阳宗之后，我躲着点儿就是，等到我修为有所成了，再给您报仇。”
张景山越听越不对劲儿，最后皱着眉头问道：“你从哪听说我在云阳宗有仇家的？”
“这还用打听？小说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啊！而且您老一个灵海境高手，十几年却不显山不漏水的，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马上就要搬家，这不就是怕仇家找着您吗？”
见张煜言辞凿凿的模样，张景山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狠狠捏了一下手里的铜烟锅，这才忍住了把张煜扔到河里的冲动，
“你想太多了，搬家只是想找个能好好过日子的地方而已，并没有要躲避仇家的意思。”
张景山缓缓解释道：“另外，我在云阳宗也没有仇家，当初离开云阳宗，只是发生了一些事，然后负气出走罢了。不想让你去云阳宗，也是怕碰到当年的那些故人，再起尴尬而已。”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
张景山没好气的瞪了张煜一眼，“一天天的就知道瞎想，但凡心思多放到修行上一点，也不至于现在才踏入凝气境。”
面对张景山的责问，张煜立马有些不高兴了：
“爹，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我记得之前你还说我感气速度超乎常人呢？”
“有嘛？”
“有。”
“有又如何？感气那都是两年前的事了，时过境迁，有所变化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
见张煜无言以对，张景山有些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还有事吗？没事儿滚蛋。”
张煜刚走了几步，却又听见张景山的话从身后传来：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一个多月后，云阳宗就会有一次开山收徒，选拔弟子，以你现在的修为，未必能通过他的入门考核，所以从明天开始，我会指导你修行，你要做好准备。”
张煜闻言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等到张煜离开以后，张景山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感伤、喜悦、痛苦、怀念，种种情绪不一而足，最终化成了一声叹息：
“云阳宗！云阳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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