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主
方依然愣住了，一向自诩聪慧的她一时竟没能明白莫离亭的意思。
而莫离亭似乎也没有要解释的想法，反而放下了手里的书，饶有兴致的看向了方依然，
“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了？你呢？你又是什么人？来蒲亭城干什么？”
却不料，方依然顿时一脸警惕，闭口不言。
莫离亭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诚不欺我。”
“你才难养，你全家都难养。”
方依然当即回怼道，
见状，莫离亭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随即吐出了两个字：
“依然，这是你的名字吧！”
方依然脸色一变，“你，你怎么知道？”
莫离亭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块手帕，将其展开之后，指着上面绣上去的两个字说道：“看到的。”
方依然的小脸顿时气得一阵青一阵白，莫离亭却不忘继续补刀，
“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的话，以后还是不要把自己的名字乱写乱画的好。”
“还给我。”
方依然气鼓鼓的说道，莫离亭随手将手帕丢过去，看着方依然将手帕收起来，他又说道：
“你是云阳宗的弟子？”
方依然一脸不可置信的抬头，眼中带着些许疑惑。
“这个反应…看来我没猜错。”
莫离亭随意说道，方依然脸上却逐渐露出了一丝惊慌，
“你这是怎么知道的？”
“刚刚不是说了吗？猜的。”
莫离亭站起身，一边将手上的书放到书架上，一边轻轻说道：“你很年轻，看你的骨龄不过才十六岁，但一身修为却不弱，足有凝气境巅峰，能培养出你这种弟子的势力，放眼整个出云国也屈指可数。
你之前穿的衣服，大部分都是由浣云纱制成，而这种材料除了离郡特有的织梦蚕的蚕丝能制以外，别无他法。
而云离郡恰好在云阳宗的势力范围之内，浣云纱的产业也几乎被云阳宗垄断，在其他地方浣云纱可谓是千金难求，你却能把浣云纱做成袜子穿，要么就是背景很强，财力雄厚，要么就是跟云阳宗有关系，或者兼而有之。”
“变态，混蛋，登徒子。”
方依然起初还能保持平静，可听到袜子两个字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抄起枕头往莫离亭身上扔了过去，但却被莫离亭轻松躲过。
“你…你…”
方依然气得说不出话，莫离亭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见她气喘吁吁的样子，甚至还不忘安慰了她一下，
“别生气了，小心伤口。”
但很显然没什么用，方依然怒气不减，仿佛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个又一个的形容词从她嘴里蹦了出来，落在了莫离亭身上，
“竟然趁人之危扒女人家的袜子看，卑鄙，无耻，下流，不要脸……”
莫离亭见状忍不住挠了挠太阳穴，他实在没想到方依然的情绪会因为一只袜子激动成这样，如果不是她现在下不了床的话，莫离亭甚至都怀疑，她会跑过来捅自己两刀。
无奈，莫离亭只好先闭嘴，把话语权让给了方依然，自己则是从书架上又拿出一本书开始看。
过了足足小半柱香的时间，方依然才上气不接下气的停止了输出，
“说完了？说完了，那我们继续。”
莫离亭摊开书，一脸平静的说道，
但不知为何，方依然看着莫离亭这幅模样，忍不住瞪大眼睛，裹了裹被子，心里莫名生出了一些恐惧，下意识的说道，
“我累了，要休息。”
莫离亭挑了挑眉，笑着说道：“我又没累。”
“你…”
方依然顿时气急败坏，莫离亭却丝毫不以为意，
“你要是真累了，不如主动交代如何？也省得浪费时间。云阳宗与蒲亭城相隔数千里，你跑这么远过来，是要干什么？”
方依然闻言愤愤的扭过头去，莫离亭轻轻叹了口气，从书桌底下拿出一根箭矢，
“箭长两尺四寸，簇长一寸两分，重一两二钱，黑漆涂身，鹅羽为翼，这是朝廷军器监制造的的十七种箭矢之一，主要配发给巡防军、戍卫军使用。
蒲亭城附近并没有戍卫军存在，只有巡防军，你是被巡防军打伤的？”
方依然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莫离亭，并没有说话，莫离亭也不在意，继续推测道：
“你是云阳宗弟子，按理说巡防军没那个胆子对你动手，毕竟虽然朝廷跟三大宗门的关系日渐疏远，但还远没到撕破脸皮的地步，能逼得巡防军对你下死手，你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还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方依然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你不是能猜吗？继续猜啊！”
莫离亭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却突然眉头一皱，然后快步走到床边，在方依然警惕的目光下，一把扯过被子将方依然整个盖住，小声说道：
“有人来了，不要出声。”
方依然原本还想挣扎一下，听到这话后，却是立马安静下来。
虽然才刚刚见了一面，方依然却对莫离亭有种莫名的信任，觉得他不会害自己。
这种感觉一闪而过，让方依然心中有些异样，不禁绣眉微蹙。不过很快她就说服了自己，如果莫离亭要害她，昨天一夜有的是机会，何必等到现在呢？
想到这里，方依然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松懈下来。
莫离亭走出卧房，来到正堂，正好看到一个面容冷淡的丫鬟走了过来。
丫鬟对着莫离亭轻轻行了一礼，轻声说道：“见过家主，大长老请家主去前厅议事。”
莫离亭神色不变，淡淡说了句：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然而，丫鬟却只是不动，反而又说道：“大长老已在前厅等候，家主还是早点去的好。”
莫离亭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不由得轻轻笑了笑，
“那就先让他等着就是。”
丫鬟猛地抬起头，正好看到莫离亭正笑着看着她，没来由的心里一突，连忙低下了头，说了句是，然后退出了房间。
走到门外，丫鬟暗自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竟然连一个无权无势的空头家主都怕，以后还怎么当少奶奶？这般想着，丫鬟又回到了原本的那副冷淡模样，只是看着不远处的房门，犹豫了一下，却是没敢再进去。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莫离亭从房间里走出来，丫鬟看到心里不禁又鄙夷起来，
“还以为有多大的威风，到头来不过是装模作样，白白浪费本小姐时间。”
然后装做恭敬的走在前面给莫离亭带路，却不知自己的这一番心理活动，全都写在了脸上。
莫离亭看着丫鬟脸上的表情变化，不禁摇头失笑，本事不大，戏倒挺多。
莫家大厅中，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者正坐在一旁静静的喝茶，而旁边的椅子上则是坐着一个看起来和莫离亭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
这二人正是如今莫家的大长老，莫城，以及他的孙子，莫风。
“这个莫离亭好大的架子啊！竟然敢让我在这儿等他这么长时间？”
莫风一脸烦躁，在椅子上坐立不安，仿佛犯病一般，而一旁的莫城则显得有城府的多，一边喝着茶，一边淡淡说道：
“急什么？他又不是不来？
到底是年轻人，表面上装的再成熟，可骨子里还是那副少年心性，总是喜欢做些无谓之事，殊不知这样只会让别人看到他胆怯的一面，哼！”
说着，莫城摇了摇头，似是在惋惜一般。
莫风见状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得嗤笑一声，心情也舒畅起来。
“有劳大长老久候。”
莫离亭匆匆来迟，进来后便对着莫城歉意一笑，
莫城抬起眼皮，看了莫离亭一眼，竟是连站都不站起来，缓缓放下手里的茶碗，以一种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说道：
“离亭啊，不是我非要苛责你，只是你要知道你是家主，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整个莫家，当以身作则给下面的人做好榜样，我今日找你议事，你却让我久等，我倒是没什么，可你让下面的人怎么想？他们若是看到你这样散漫，岂会服你？”
“就是，知道的是家主日理万机这才迟到，不知道的还以为家主你是跑到什么不干不净的地方花天酒地了呢！”
莫风也在旁边帮腔，话里话外说不出的嘲讽。
但莫离亭却只是轻轻撇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直接走到主位坐下，似乎压根就没听见他的嘲讽一般，这一幕顿时让莫风气急败坏，直接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谁知莫离亭压根就没给他第二次开口的机会，
“大长老找我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话音一落，已经站起身的莫风看着正准备说话的自己亲爷爷，只得恼羞成怒的瞪了莫离亭一眼，然后悻悻的做了回去。
“昨夜有刺客潜入城主府，虽被守卫及时发现，但却没能抓到人，因此杜城主大怒，已令巡防军全城搜捕刺客，刚刚还派人来，要求我莫家也派人协助，不知离亭觉得如何？”
说罢，莫城不等莫离亭说话，便又端起了茶碗。
莫离亭仿佛没看见一样，随口问道：“大长老意下如何？”
莫城不紧不慢的放下茶碗，淡淡说道：“我已答应了此事，莫家身为蒲亭城的一份子，理当为城主分忧，离亭以为呢？”
“大长老所言极是。”
见莫离亭点了点头，莫城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笑容，
“既然离亭已经知道了，那便无事了。”
说着又端起了茶碗，这便是想要送客了。
但要知道莫离亭才是家主，坐在主位上的，而莫城虽然是大长老，但也只能位列次席，但现在他却要赶主位上的莫离亭走，其中意味不免令人遐想。
莫离亭自然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脸上不禁露出一丝阴霾，但也只能默默的从主位上站了起来，
“既然大长老无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不等莫城回应，便直接拂袖离去。
看着莫离亭离去的背影，莫风嗤笑一声，不屑的说道：“一个废物而已，自己什么身份不清楚吗？摆什么家主架子？活该，呸！”
“不过是不甘罢了，少年心气，正常。”
莫城轻啜了一口茶水，有些惋惜的说道：“殊不知不是自己的东西，再怎么努力也终究是够不到，非要强求不过是死路一条。”
莫风一脸讨好的看向莫城，“爷爷还是你有办法，三言两语就把那个废物给治了。”
“整治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而已，有何可称道的？”
莫城摇摇头说道：“你要知道我们的对手从来不是莫离亭，而是他身边的那些人，只要剪除了他的那些羽翼，莫离亭根本不足为惧。”
莫风连忙点了点头，随后又不解的说道：“也真是邪了门了，你说那些人站在莫离亭身边非要跟我们作对，到底是图个什么？”
“莫离亭虽小，终归是名义上的家主，人心所向，天然就能聚集一批拥趸，再加上他爷爷、他父母当年都是天纵之姿，为莫家开疆扩土，他父母后来更是皆为莫家而死，他们死后身边那批老臣自然也是落到了莫离亭的手中，至于剩下的那些人，哼，就是想要扯着家主的大旗跟我做对的了。”
莫城目光冷冽，拳头重重的砸在桌案上，“若非这些人跟我作对，哪里能拖到现在？这些人都该死。”
“对对对，爷爷说的对，那些王八蛋都该死，这家主之位就该让爷爷来坐。”
莫风连忙附和道，
莫城的目光也随即有些贪婪的望向了最前方的那把椅子，
大长老固然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如何能抵得过一人在上，万人在下的家主之位呢？
而莫离亭似乎也没有要解释的想法，反而放下了手里的书，饶有兴致的看向了方依然，
“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了？你呢？你又是什么人？来蒲亭城干什么？”
却不料，方依然顿时一脸警惕，闭口不言。
莫离亭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古人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诚不欺我。”
“你才难养，你全家都难养。”
方依然当即回怼道，
见状，莫离亭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随即吐出了两个字：
“依然，这是你的名字吧！”
方依然脸色一变，“你，你怎么知道？”
莫离亭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块手帕，将其展开之后，指着上面绣上去的两个字说道：“看到的。”
方依然的小脸顿时气得一阵青一阵白，莫离亭却不忘继续补刀，
“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的话，以后还是不要把自己的名字乱写乱画的好。”
“还给我。”
方依然气鼓鼓的说道，莫离亭随手将手帕丢过去，看着方依然将手帕收起来，他又说道：
“你是云阳宗的弟子？”
方依然一脸不可置信的抬头，眼中带着些许疑惑。
“这个反应…看来我没猜错。”
莫离亭随意说道，方依然脸上却逐渐露出了一丝惊慌，
“你这是怎么知道的？”
“刚刚不是说了吗？猜的。”
莫离亭站起身，一边将手上的书放到书架上，一边轻轻说道：“你很年轻，看你的骨龄不过才十六岁，但一身修为却不弱，足有凝气境巅峰，能培养出你这种弟子的势力，放眼整个出云国也屈指可数。
你之前穿的衣服，大部分都是由浣云纱制成，而这种材料除了离郡特有的织梦蚕的蚕丝能制以外，别无他法。
而云离郡恰好在云阳宗的势力范围之内，浣云纱的产业也几乎被云阳宗垄断，在其他地方浣云纱可谓是千金难求，你却能把浣云纱做成袜子穿，要么就是背景很强，财力雄厚，要么就是跟云阳宗有关系，或者兼而有之。”
“变态，混蛋，登徒子。”
方依然起初还能保持平静，可听到袜子两个字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直接抄起枕头往莫离亭身上扔了过去，但却被莫离亭轻松躲过。
“你…你…”
方依然气得说不出话，莫离亭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见她气喘吁吁的样子，甚至还不忘安慰了她一下，
“别生气了，小心伤口。”
但很显然没什么用，方依然怒气不减，仿佛一只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个又一个的形容词从她嘴里蹦了出来，落在了莫离亭身上，
“竟然趁人之危扒女人家的袜子看，卑鄙，无耻，下流，不要脸……”
莫离亭见状忍不住挠了挠太阳穴，他实在没想到方依然的情绪会因为一只袜子激动成这样，如果不是她现在下不了床的话，莫离亭甚至都怀疑，她会跑过来捅自己两刀。
无奈，莫离亭只好先闭嘴，把话语权让给了方依然，自己则是从书架上又拿出一本书开始看。
过了足足小半柱香的时间，方依然才上气不接下气的停止了输出，
“说完了？说完了，那我们继续。”
莫离亭摊开书，一脸平静的说道，
但不知为何，方依然看着莫离亭这幅模样，忍不住瞪大眼睛，裹了裹被子，心里莫名生出了一些恐惧，下意识的说道，
“我累了，要休息。”
莫离亭挑了挑眉，笑着说道：“我又没累。”
“你…”
方依然顿时气急败坏，莫离亭却丝毫不以为意，
“你要是真累了，不如主动交代如何？也省得浪费时间。云阳宗与蒲亭城相隔数千里，你跑这么远过来，是要干什么？”
方依然闻言愤愤的扭过头去，莫离亭轻轻叹了口气，从书桌底下拿出一根箭矢，
“箭长两尺四寸，簇长一寸两分，重一两二钱，黑漆涂身，鹅羽为翼，这是朝廷军器监制造的的十七种箭矢之一，主要配发给巡防军、戍卫军使用。
蒲亭城附近并没有戍卫军存在，只有巡防军，你是被巡防军打伤的？”
方依然目光幽幽的看了一眼莫离亭，并没有说话，莫离亭也不在意，继续推测道：
“你是云阳宗弟子，按理说巡防军没那个胆子对你动手，毕竟虽然朝廷跟三大宗门的关系日渐疏远，但还远没到撕破脸皮的地步，能逼得巡防军对你下死手，你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还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
方依然重重的冷哼了一声，
“你不是能猜吗？继续猜啊！”
莫离亭微微一笑，正要说话，却突然眉头一皱，然后快步走到床边，在方依然警惕的目光下，一把扯过被子将方依然整个盖住，小声说道：
“有人来了，不要出声。”
方依然原本还想挣扎一下，听到这话后，却是立马安静下来。
虽然才刚刚见了一面，方依然却对莫离亭有种莫名的信任，觉得他不会害自己。
这种感觉一闪而过，让方依然心中有些异样，不禁绣眉微蹙。不过很快她就说服了自己，如果莫离亭要害她，昨天一夜有的是机会，何必等到现在呢？
想到这里，方依然紧绷的身体也逐渐松懈下来。
莫离亭走出卧房，来到正堂，正好看到一个面容冷淡的丫鬟走了过来。
丫鬟对着莫离亭轻轻行了一礼，轻声说道：“见过家主，大长老请家主去前厅议事。”
莫离亭神色不变，淡淡说了句：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然而，丫鬟却只是不动，反而又说道：“大长老已在前厅等候，家主还是早点去的好。”
莫离亭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不由得轻轻笑了笑，
“那就先让他等着就是。”
丫鬟猛地抬起头，正好看到莫离亭正笑着看着她，没来由的心里一突，连忙低下了头，说了句是，然后退出了房间。
走到门外，丫鬟暗自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竟然连一个无权无势的空头家主都怕，以后还怎么当少奶奶？这般想着，丫鬟又回到了原本的那副冷淡模样，只是看着不远处的房门，犹豫了一下，却是没敢再进去。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莫离亭从房间里走出来，丫鬟看到心里不禁又鄙夷起来，
“还以为有多大的威风，到头来不过是装模作样，白白浪费本小姐时间。”
然后装做恭敬的走在前面给莫离亭带路，却不知自己的这一番心理活动，全都写在了脸上。
莫离亭看着丫鬟脸上的表情变化，不禁摇头失笑，本事不大，戏倒挺多。
莫家大厅中，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老者正坐在一旁静静的喝茶，而旁边的椅子上则是坐着一个看起来和莫离亭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
这二人正是如今莫家的大长老，莫城，以及他的孙子，莫风。
“这个莫离亭好大的架子啊！竟然敢让我在这儿等他这么长时间？”
莫风一脸烦躁，在椅子上坐立不安，仿佛犯病一般，而一旁的莫城则显得有城府的多，一边喝着茶，一边淡淡说道：
“急什么？他又不是不来？
到底是年轻人，表面上装的再成熟，可骨子里还是那副少年心性，总是喜欢做些无谓之事，殊不知这样只会让别人看到他胆怯的一面，哼！”
说着，莫城摇了摇头，似是在惋惜一般。
莫风见状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由得嗤笑一声，心情也舒畅起来。
“有劳大长老久候。”
莫离亭匆匆来迟，进来后便对着莫城歉意一笑，
莫城抬起眼皮，看了莫离亭一眼，竟是连站都不站起来，缓缓放下手里的茶碗，以一种长辈教训晚辈的语气说道：
“离亭啊，不是我非要苛责你，只是你要知道你是家主，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整个莫家，当以身作则给下面的人做好榜样，我今日找你议事，你却让我久等，我倒是没什么，可你让下面的人怎么想？他们若是看到你这样散漫，岂会服你？”
“就是，知道的是家主日理万机这才迟到，不知道的还以为家主你是跑到什么不干不净的地方花天酒地了呢！”
莫风也在旁边帮腔，话里话外说不出的嘲讽。
但莫离亭却只是轻轻撇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直接走到主位坐下，似乎压根就没听见他的嘲讽一般，这一幕顿时让莫风气急败坏，直接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谁知莫离亭压根就没给他第二次开口的机会，
“大长老找我过来，不知所为何事？”
话音一落，已经站起身的莫风看着正准备说话的自己亲爷爷，只得恼羞成怒的瞪了莫离亭一眼，然后悻悻的做了回去。
“昨夜有刺客潜入城主府，虽被守卫及时发现，但却没能抓到人，因此杜城主大怒，已令巡防军全城搜捕刺客，刚刚还派人来，要求我莫家也派人协助，不知离亭觉得如何？”
说罢，莫城不等莫离亭说话，便又端起了茶碗。
莫离亭仿佛没看见一样，随口问道：“大长老意下如何？”
莫城不紧不慢的放下茶碗，淡淡说道：“我已答应了此事，莫家身为蒲亭城的一份子，理当为城主分忧，离亭以为呢？”
“大长老所言极是。”
见莫离亭点了点头，莫城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笑容，
“既然离亭已经知道了，那便无事了。”
说着又端起了茶碗，这便是想要送客了。
但要知道莫离亭才是家主，坐在主位上的，而莫城虽然是大长老，但也只能位列次席，但现在他却要赶主位上的莫离亭走，其中意味不免令人遐想。
莫离亭自然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脸上不禁露出一丝阴霾，但也只能默默的从主位上站了起来，
“既然大长老无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不等莫城回应，便直接拂袖离去。
看着莫离亭离去的背影，莫风嗤笑一声，不屑的说道：“一个废物而已，自己什么身份不清楚吗？摆什么家主架子？活该，呸！”
“不过是不甘罢了，少年心气，正常。”
莫城轻啜了一口茶水，有些惋惜的说道：“殊不知不是自己的东西，再怎么努力也终究是够不到，非要强求不过是死路一条。”
莫风一脸讨好的看向莫城，“爷爷还是你有办法，三言两语就把那个废物给治了。”
“整治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儿而已，有何可称道的？”
莫城摇摇头说道：“你要知道我们的对手从来不是莫离亭，而是他身边的那些人，只要剪除了他的那些羽翼，莫离亭根本不足为惧。”
莫风连忙点了点头，随后又不解的说道：“也真是邪了门了，你说那些人站在莫离亭身边非要跟我们作对，到底是图个什么？”
“莫离亭虽小，终归是名义上的家主，人心所向，天然就能聚集一批拥趸，再加上他爷爷、他父母当年都是天纵之姿，为莫家开疆扩土，他父母后来更是皆为莫家而死，他们死后身边那批老臣自然也是落到了莫离亭的手中，至于剩下的那些人，哼，就是想要扯着家主的大旗跟我做对的了。”
莫城目光冷冽，拳头重重的砸在桌案上，“若非这些人跟我作对，哪里能拖到现在？这些人都该死。”
“对对对，爷爷说的对，那些王八蛋都该死，这家主之位就该让爷爷来坐。”
莫风连忙附和道，
莫城的目光也随即有些贪婪的望向了最前方的那把椅子，
大长老固然位高权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如何能抵得过一人在上，万人在下的家主之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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