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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傍兔雄雌辨奸人五

    杜淹笑道:“待我拿到证据,这次不让太子废了,也得让太子府脱一层皮。”

    秋白道:“最好能弄死王珪,上次直接闯入杜府,态度,嚣张,把你我不放在眼里,此仇不报,枉自为人。”

    杜淹暼了秋白一眼,心道:“想不到这小子年龄不大,还挺记仇,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还记的这事。”他可不知道秋白又和王珪儿子发生冲突的事。

    杜淹道:“你说的那个人叫桥公山,名字没有说错。”

    秋白道:“没有错,这个人爱占小便宜,给点好处就能收买,而且胆小如鼠,否则做梦也不会吓得连心里话都说出来了。不过我可收买不了他,毕竟我和太子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怕杜淹让他收买桥公山,所以先自己设个托词,这么危险又没好处的事,他可不干。

    杜淹哈哈大笑,说道:“若是连一个小小的桥公山都摆不平,我也不用混了。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秦王的伤势,若是秦王伤重不治,咱们别说收拾桥公山,甚至还要巴结对方呢!”

    秋白冲着他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二人没过多久便来到秦王府,秦王府此时气氛森严,同上次李渊来太子府时凝重差不了多少。

    杜淹探出了头,门口的兵士见是他,便将马车引进了府中,府内走出一位仆人,牵着马车来到马棚,杜淹和秋白下了车。

    仆人见杜淹带着一位八九岁的女童,脸上都露出奇异之色,还以为杜淹有什么怪癖,没有丝毫怀疑秋白男扮男装。

    他带着二人来到堂上,见堂上挤满了人,李世民坐在椅子上,手臂处缠着白布,显然他虽被人行刺,但似乎伤的并不严重,其它人或站或坐,一个个脸色激愤,一个二十七八的的年轻人在慷慨激昂的说着什么。

    仆人将二人带到堂上后,另一个仆人给杜淹搬来了一把椅子,秋白是没椅子的,但他只求没有人将他认出,至于有没有椅子,倒没放在心上。

    杜淹在天策府极其低调,一是他先跟大隋,后降王世充,再降大唐,在忠诚度此让人怀疑。二是贪生怕死,为了乞活不惜哭啼求饶,众人不大瞧得起他。

    表面大家见了他客客气气,一大半是看在杜如晦的面子上,如今杜如晦离京,那一份敬意便又打了些折扣。见他来到,还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带一女童,除了惊诧,眼中更多的是不屑,除了身边的几人除了向他拱了拱手,表示了下客气,其它的人扫了他一眼,便不再关注。

    杜淹也不计较,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秦王见他来到,点头示意,杜淹抱了一下双手,便眯着眼睛,听着众人说话。

    正在讲话的人叫长孙无忌,因为和李世民的关系好,又和李世民结了亲,是他的铁杆支持者。他和李世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在李世民眼中,长孙无忌是他最信任之人,如果说天策府谁到死都不会叛他,就是此人了。

    长孙无忌道:“这件事很明显就是太子府做的,这一个月,太子府针对秦王府非常明显。车骑将军张亮被秦王派到洛阳,前几日被太子府的人抓了,王珪逼着张亮诬告秦王谋反,幸好张将军还算硬气,一言不发,王珪查无实据,才将张将军放了,若是张将军没有挺住,被逼着认罪,那秦王府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一场风波。”

    天策府十八学士之一虞世南激动的说道:“经营洛阳本来是我等给秦王府经营的一条后路,秦王善战,若是陛下将洛阳交给秦王经营,由洛阳把守长安门户,自然可保长安太平,没想到太子府连洛阳也不想交给秦王,昨日又派来刺客,显然太子府是无论如何也容不下秦王了。”

    另一位学士张敬元道:“可惜刺客逃走了,就算是知道是太子下的手,没有证据,有什么办法。”

    长孙无忌道:“幸好秦王无碍,今日凡是在长安城中与秦王交厚的人都来了,之前我就劝说秦王要争一争太子之位。你们都说秦王争太子之位一是没有大义,二是陛下也不支持,定下了经营洛阳,富贵一生之策,但现在我们一退再退,秦王都打算镇守边关了,还是被召回来,如同囚在长安,难道真的等刀架在脖子上时,才想起反抗。”

    虞世南道:“之前为了避免前朝惨剧,加上秦王也不想和至亲之人闹的兵戎相见,我等才提出了这个策略。我不信太子府的人看不出秦王派张亮经营洛阳的用意,但如今太子府和秦王府的人彼此失去了信任,秦王的退让之意恐怕也被解释为有自立之心,既然如此,我们恐怕要更改大的方略了。”

    程知节大声道:“想当年在瓦岗,兄弟们活的好不快活,如今当了官,却在长安处处受气,我属下的人买只鸡也不敢和太子府的人争,秦王,处处退让可不是做人之道。”

    尉迟敬徳道:“可不是嘛,秦王,真刀真枪的和太子府的人干了又能如何,你看看对方都肆无忌惮抓人了,你若是再忍让,下次人家就动手杀人。”

    大家一起看着秦王,等待他的决定,李世民此时好生为难,对于争不争当太子,这几年他一直犹豫不定,尽管自己功劳大,又自认为雄才大略,但势和力量都不在自己这边,若是闹破了脸,自己不但要面对太子府,还要直面陛下。

    在他心中,最好的办法就是让陛下废了太子,立自己为太子,但太子府人才济济,又握有大义,将一个长安城经营的滴水不漏,想等着太子犯错何其难也。

    所以这两年他一直在等待机会,一是等太子犯错,看自己有没有机会上位,二是铺好退路,把洛阳经营成自己的大本营,若是太子继位,至少二人可以和平相处。

    这是他想到的最完美状态,故此才处处忍让,不和太子正面交锋,没想到太子出征过后,自认为势力超出了秦王一大截,不但处处为难秦王府的人,如今到了逮捕秦王府官员、派出刺客的地步,若是再退,自己的这群属下不但会离心离德,自己的性命只怕会愈发危险。

    想到此处,他缓缓说道:“我本来看在兄弟的情份上,不想和太子争夺,如今太子咄咄逼人,让我连自保都不许,我若是再退,恐怕会寒了诸人的心,那就争一争又有何妨。”

    此话一出,在场诸人无不欢呼。他们跟着秦王,就是看好秦王有帝皇之姿,所以每个人心里没有不希望李世民当皇帝的,不过希望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是另一回事。

    以往秦王虽然表明了这方面的想法,但很多事情做的极为隐蔽,更多的是为太子当上皇帝后秦王府今后如何自保考虑的多些。如今被逼无奈,做出争一争皇位的态度,这代表了秦王府的战略转变,从今以后,秦王府今后面对太子府不但不退让,反会主动出击。

    但李世民刚说了刚才的那一番话,又说道:“秦王府今后虽然打算不再受太子府的气,但还是尽量避免和太子府硬碰,毕竟在长安,太子府的势力不小,起了争端到最后吃亏的还是我们自己人,能避免冲突还是要尽量避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