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逃不掉的宿命
大雨“哗啦啦”的下个不休，豆大的雨滴落在山谷间的草地、沙土、岩石和二人的身上，四周一片朦胧，但此时二人却恍若进入虚空境界，外界一切喧哗嘈杂都被屏蔽开来，而他们仿似变成天地的核心，正在制定着决定大唐未来命运，关系突厥灭亡与否的宏伟计划，尽管两件事在现在的形势看来似是虚无缥缈的梦境一般。
慕青云缓缓起身，挥袖甩落雨水，苦笑道：“你我相识也算兄弟一场，兄弟情谊，讲的是投桃报李，三年来你卧薪尝胆，也算得上处心积虑，对付颉利应该有些办法。但是以我对鲜卑族人的了解，薛延陀可不是那种甘于人后、任人摆布的三流角色。倘若此次突厥南进失利，突厥附属的几大族也会受到牵连，你如何让先锋策应将军的薛延陀从中得利？还有就是，北方蛮族素来寡义，即便你与他是血脉之亲，可在王位的诱惑之下，未免不会出现弑杀亲人的可能。而一旦出现，薛延陀的两把利斧第一个砍的人，必定是你。”
“哈哈哈哈……青云兄不愧是心思缜密之人，可是，我认为你多虑了。刚才你的分析都是以你对北方蛮族的一贯认识为基础，我跟踪颉利可汗三年，不但早已摸透他身边诛将的脾性，更深知当下中原局势之走向，青云兄你太高估他们啦！
且说大唐，都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唐朝新主李世民，弑杀兄弟，逼父退位，必不足以得民心。失民心者何以得天下助？帝都长安，百姓一向养尊处优，耽于逸乐，武备不修；加上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的余党残留从中作梗，如今突厥大军已兵临长安城下，就算各方团结恐亦为时已晚。至于那看似固若金汤的帝都长安，以突厥二十万铁骑临城之势，恐怕只须一足一蹄，便可将长安踏平！再说北阳王朝，虽镇守中原北境十三城，但此次突厥大军一路高歌猛进，如履平川，十三城将均被突厥斩杀，大唐守城军卒更是死伤无数。此等战力，还被称为大唐精锐铁骑，简直是贻笑大方！
除此之外，大唐还有两大隐患，一是以盐帮为核心的江左政权，一向以图安享乐为主，豪门望族之内也都此些小富即安的清淡寡民，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主张温柔外交的他们却唯北伐者为上。不论西楚还是北阳，谁能北伐抗击胡人，谁便有资格统治江左的臣民。加之他们以财富控制中央喉舌，导致长安朝堂之中的鸽派势力对任意北伐者都能生出猜疑之心，有意扼杀！南阳王楚萧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慕青云低头不语，眼中闪过一丝忧伤，却不得不佩服慕容燕语语中的，当下大唐的局势的确如他所言，内忧外患。
“另一个心腹大患便是荒原上以利益结盟的四大帮派，他们犹如一群苍蝇，钻入每一个有利益的角落，背信弃义、勾结中原、颠倒黑白，屡屡行暗杀污蔑之事，为了利益手段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你可知，我在荒原买入的刀中，有一批刻着大唐兵部官印的御制长刀。此等国之重器竟然会流落到荒原集之上，可见四大帮派的实力。
再者屠龙帮与玉蟾门内，培植了无数可以抗衡中原武林的“一品高手”，成为江左政权的爪牙，如此暗中勾连，新生的大唐帝国，迟早会出乱子。所以如果我能统一北方，四大帮派和江左政权便是待宰羔羊。至于薛延陀的鲜卑一族，我自会有一个妥善的处置之法，青云兄弟大可放心。目前形势下，你只需替我办一件事即可。”
慕青云再次被惊到，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拒绝的理由，讶然苦笑道：“何事需要我去办？”
慕容燕倏地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和一个红色的丝帛包裹，递给慕青云：“此信函与包裹你想办法替我交给离阳城中的聂家庄聂白奎庄主。聂庄主见信和包裹中之物便知我下一步计划。”
接着慕容燕又从腰间解下一枚精致的龙纹玉佩，塞给慕青云：“这是我与聂庄主的信物，将此玉佩给他看，他便知你说的不是假话，今日你我在此分别，你务必尽快赶到离阳城中，此事容不得半点耽搁，因为突厥大军不出十日便会兵临长安城下。”
慕青云收好东西，二人又商量了联络的密语，慕容燕便冒着大雨骑马奔入滂沱的大雨之中，高大的身形瞬间隐没于山谷深处。
慕青云收拾行囊，重新燃起火堆，烤干了全身衣裳，在雨夜中度过一个无眠之夜。他知道，自十年前，师父从南阳王府将自己救出，一路逃亡，师徒二人相依为命，老人家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了他，原本以为这个看起来如山野村夫的老头只是拳脚功夫了得，可哪知这老顽童还精通儒道佛三家，七年时间，把平生所学悉数传授于他。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慕青云白天练武，晚上念书，从未间断。武功心法、道法佛法、儒家思想，全被他融入了一招一式当中，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流淌在血液之中。他原本以为，学成之后，老头会和他一起浪迹天涯，行侠仗义，助他成为一名肚子里最有墨水的潇洒剑客，可这老顽童，竟然打好行囊，在一个漆黑雨夜，潇洒地留下一封只有“替我在长安买座宅子。”九个字的简短信函和一份去往赏金镇的地图，便消失在雨夜，再无音讯。
三年前，孤身一人的慕青云只好按图索骥来到赏金镇中，开始了他在荒原挣钱买宅子的赏金生涯。可现在看来，流浪天涯的生活即将成为过去，他慕青云最终还是逃不过被卷入这纷乱时代漩涡的宿命。
一边是国仇家恨，一边的江湖道义，还有一边是师父的宅子，何去何从？困扰着雨夜中难以入眠的十九岁少年。
翌日清晨，一缕朝阳，一人一马一行囊，奔赴离阳……
慕青云缓缓起身，挥袖甩落雨水，苦笑道：“你我相识也算兄弟一场，兄弟情谊，讲的是投桃报李，三年来你卧薪尝胆，也算得上处心积虑，对付颉利应该有些办法。但是以我对鲜卑族人的了解，薛延陀可不是那种甘于人后、任人摆布的三流角色。倘若此次突厥南进失利，突厥附属的几大族也会受到牵连，你如何让先锋策应将军的薛延陀从中得利？还有就是，北方蛮族素来寡义，即便你与他是血脉之亲，可在王位的诱惑之下，未免不会出现弑杀亲人的可能。而一旦出现，薛延陀的两把利斧第一个砍的人，必定是你。”
“哈哈哈哈……青云兄不愧是心思缜密之人，可是，我认为你多虑了。刚才你的分析都是以你对北方蛮族的一贯认识为基础，我跟踪颉利可汗三年，不但早已摸透他身边诛将的脾性，更深知当下中原局势之走向，青云兄你太高估他们啦！
且说大唐，都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唐朝新主李世民，弑杀兄弟，逼父退位，必不足以得民心。失民心者何以得天下助？帝都长安，百姓一向养尊处优，耽于逸乐，武备不修；加上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的余党残留从中作梗，如今突厥大军已兵临长安城下，就算各方团结恐亦为时已晚。至于那看似固若金汤的帝都长安，以突厥二十万铁骑临城之势，恐怕只须一足一蹄，便可将长安踏平！再说北阳王朝，虽镇守中原北境十三城，但此次突厥大军一路高歌猛进，如履平川，十三城将均被突厥斩杀，大唐守城军卒更是死伤无数。此等战力，还被称为大唐精锐铁骑，简直是贻笑大方！
除此之外，大唐还有两大隐患，一是以盐帮为核心的江左政权，一向以图安享乐为主，豪门望族之内也都此些小富即安的清淡寡民，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主张温柔外交的他们却唯北伐者为上。不论西楚还是北阳，谁能北伐抗击胡人，谁便有资格统治江左的臣民。加之他们以财富控制中央喉舌，导致长安朝堂之中的鸽派势力对任意北伐者都能生出猜疑之心，有意扼杀！南阳王楚萧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慕青云低头不语，眼中闪过一丝忧伤，却不得不佩服慕容燕语语中的，当下大唐的局势的确如他所言，内忧外患。
“另一个心腹大患便是荒原上以利益结盟的四大帮派，他们犹如一群苍蝇，钻入每一个有利益的角落，背信弃义、勾结中原、颠倒黑白，屡屡行暗杀污蔑之事，为了利益手段可谓无所不用其极。你可知，我在荒原买入的刀中，有一批刻着大唐兵部官印的御制长刀。此等国之重器竟然会流落到荒原集之上，可见四大帮派的实力。
再者屠龙帮与玉蟾门内，培植了无数可以抗衡中原武林的“一品高手”，成为江左政权的爪牙，如此暗中勾连，新生的大唐帝国，迟早会出乱子。所以如果我能统一北方，四大帮派和江左政权便是待宰羔羊。至于薛延陀的鲜卑一族，我自会有一个妥善的处置之法，青云兄弟大可放心。目前形势下，你只需替我办一件事即可。”
慕青云再次被惊到，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拒绝的理由，讶然苦笑道：“何事需要我去办？”
慕容燕倏地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和一个红色的丝帛包裹，递给慕青云：“此信函与包裹你想办法替我交给离阳城中的聂家庄聂白奎庄主。聂庄主见信和包裹中之物便知我下一步计划。”
接着慕容燕又从腰间解下一枚精致的龙纹玉佩，塞给慕青云：“这是我与聂庄主的信物，将此玉佩给他看，他便知你说的不是假话，今日你我在此分别，你务必尽快赶到离阳城中，此事容不得半点耽搁，因为突厥大军不出十日便会兵临长安城下。”
慕青云收好东西，二人又商量了联络的密语，慕容燕便冒着大雨骑马奔入滂沱的大雨之中，高大的身形瞬间隐没于山谷深处。
慕青云收拾行囊，重新燃起火堆，烤干了全身衣裳，在雨夜中度过一个无眠之夜。他知道，自十年前，师父从南阳王府将自己救出，一路逃亡，师徒二人相依为命，老人家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了他，原本以为这个看起来如山野村夫的老头只是拳脚功夫了得，可哪知这老顽童还精通儒道佛三家，七年时间，把平生所学悉数传授于他。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慕青云白天练武，晚上念书，从未间断。武功心法、道法佛法、儒家思想，全被他融入了一招一式当中，成为了身体的一部分流淌在血液之中。他原本以为，学成之后，老头会和他一起浪迹天涯，行侠仗义，助他成为一名肚子里最有墨水的潇洒剑客，可这老顽童，竟然打好行囊，在一个漆黑雨夜，潇洒地留下一封只有“替我在长安买座宅子。”九个字的简短信函和一份去往赏金镇的地图，便消失在雨夜，再无音讯。
三年前，孤身一人的慕青云只好按图索骥来到赏金镇中，开始了他在荒原挣钱买宅子的赏金生涯。可现在看来，流浪天涯的生活即将成为过去，他慕青云最终还是逃不过被卷入这纷乱时代漩涡的宿命。
一边是国仇家恨，一边的江湖道义，还有一边是师父的宅子，何去何从？困扰着雨夜中难以入眠的十九岁少年。
翌日清晨，一缕朝阳，一人一马一行囊，奔赴离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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