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突厥使臣
太宗李世民端坐在九龙案上，双目射出令人复杂难明的神色，脸上表情微顿，将目光再次投向房杜二人。见二人没有说话，便起身从九龙案上走了下来，走到殿外，颔首远望渭水方向。
三人沉默不语，躬身候旨。
许久之后，李世民豁然转身，欣然道：“今日我大唐已到生死存亡之际，倘若这一拳打出，未能伤敌，朕的百姓又将被卷入无情的战火之中，华夏中原汉族也会葬送于朕之手，我也将成为千古罪人，黎民百姓或将成为亡国之奴！若有幸伤他，以我大唐现在的兵力，也不过是多撑些时日罢了，恐并不能置他于死地。
今日颉利可汗大军已迫近我长安城下，一旦开战，即使侥幸赢战，北方补给通道皆被突厥所占，敌军仍可持续增兵，将长安作为战场，乃未战而自损一半之下策。长安城内外，精锐将士不足五万，如果开战，犹如以卵击石……”
“报！”黄门官急匆匆地跑上来。
“启奏陛下，颉利可汗派特使前来递送奏本！现在殿外候旨。”
“特使？”
太极殿内的四人听罢一惊，脸上一抹怎么来得如此之快的神情一闪而过。
“宣！”李世民稍定心神，回到龙书案前。
黄门官领了圣旨传宣下去。
没过多久便见一位头戴圆翅乌纱狐狸冠，身穿藏蓝宫字袍，腰围金带，圆面肥腮，满脸胡须，手捧奏本的突厥使臣，昂头挺胸迈着阔步，旁若无人从殿下上来，根本没把龙椅上的李世民和殿前三位重臣放在眼里。
来到殿前，长揖不拜，将手中奏本双手一递，沉声道：“吾乃突厥使臣执失思力，今日奉我突厥陛下颉利可汗之命，前来将书信送予大唐陛下，请陛下过目！”
太宗见了使臣如此无礼，忿然传旨道：“什么奏本，献上来！”
旁边的侍臣战战兢兢接过来，双手呈给李世民。
李世民把奏折打开。
只见奏本中写着：“突厥十二族首领颉利可汗至书于大唐皇帝李世民名下……”
书信上没有称李世民为陛下，此句意思已十分明了，突厥颉利可汗并不承认他这个大唐天子。
李世民隐忍胸中怒火，继续往下看。
“吾北方突厥十二族，控弦百万之兵，乃北地强盛之邦。今二十万雄兵已据渭河北岸，特勒令尔削去皇帝尊号，迁居江南，将黄河以北之国土归突厥管辖，赔偿军费白银一百万两，一次付清；赠美女三千名，绸缎十万匹！珠宝十车，并岁岁来朝。如是者，今后各安所辖，平等互利。如胆敢不遵以上条款，我颉利可汗将克日进兵，二十万铁蹄踏平长安城，生灵涂炭，悔之晚矣！”
太宗不看还好，看完奏本，龙颜大怒，双眉一拧，自龙椅上愤然起身，以奏本直指殿下一脸桀骜不驯的执失思力，怒斥道：“朕与颉利曾当面缔结盟约，先帝也前后馈赠于之金帛不计其数，但汝之可汗却公然背弃盟约，引兵深入，尔虽为戎狄，亦有人心。怎可大言不惭在此自夸强盛，无视我中原之邦，朕今日便砍下你的人头！来人呐…”一挥手吩咐两旁侍卫将执失思力绑了，即刻拖出午门斩首。
“是！”两旁侍卫一声答应，唬得执失思力魂不附体，急忙求饶道：“陛下饶命，狼主冒犯天颜，与使官何罪，望圣上赦草民之命。”
执失思力双腿一软，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房杜二人看到怒发冲冠的李世民，给同样发呆的长孙无忌递过去一个眼神。
长孙无忌心领神会，施礼问道：“陛下，不知这颉利可汗的奏本上说些什么？万岁龙颜如此大怒？”
太宗说：“将军拿去看看便知！”长孙无忌上前取过奏本一看，说道：“陛下，这突厥可汗命使臣来投战书了啊，奏本上看似是要割地赔款，实则是对方的激将之法。难道我大唐中原之邦还惧怕他不成？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今陛下若斩了这执失力思，突厥反而感觉陛下惧怕他颉利可汗了，请陛下息怒，三思而行！”
李世民听罢感觉在理，朝侍卫一挥手，道：“将突厥使臣押入门下省大牢！”。众侍卫拖着软泥一般的执失力思下了殿。
待侍卫离开，李世民转身负手背对着三人一言不发，沉默良久才转身，双目射出神光，一字字地对三人道：“三位爱卿，今日突厥犯我大唐，来势汹汹。寡人不发兵征剿，他们反来讨战，从今日使臣奏本来看，颉利可汗尚不敢轻举妄动，如此形势，朕心有一计，须各位配合，成败与否在于此举！”
三人听命，躬身施礼：“请陛下明示！”
“房、杜二位爱卿，你二人分别通禀申国公高士廉、宋国公萧瑀与我同行，我孤身率尔等五位爱卿与长孙将军一同前往便桥，会那颉利可汗。无忌将军你告知尉迟敬德、秦琼两位将军，领全城之兵，明日在城外操练。
让李靖领三万精锐在幽州设伏，严阵以待。待我至便桥，城中精锐纵向列队，骑兵齐弓满箭、步兵顶盔贯甲，造出十万精锐之势！列阵于渭河南岸。自明日起长安城内一律封禁，防止敌军探子入城刺探军情。同时飞鸽传书，命北阳王魏雄率大军严阵以待，并放出大唐各路大军已火速驰援至长安消息给关外风媒探子。”
长孙无忌愕然道：“陛下要单骑会盟？”
李世民玄袖一甩：“是！大唐已到生死存亡之际，国家百姓之安危已容不得朕优柔寡断。”
三人闻言，急忙伏地跪拜齐声道：“请陛下三思，陛下身系我大唐国运安危，岂可以身犯险？陛下只需运筹帷幄即可，御马打仗之事，交由我等便是！”三人身伏于地，久久不起，希望以此来劝慰李世民不要鲁莽行事。
“爱卿平身，朕心意已定。今日执失力思表面是来劝降，实则是以雄兵以令天子，可事实上，颉利可汗并不清楚，十二族首领对他已是貌合神离之态。
就在昨日，突厥各族中有些威望的门阀贵族和首领的亲信，都已来朝拜于朕。我若当时将其关押作为人质，突厥各族可轻易地瓦解。
让将军你和李靖在幽州设伏，为了避免两军交战时他们落败而逃，两军合围阻截突厥逃散大军易如反掌。但是，朕之所以决定单骑会盟，皆因我思百姓社稷。朕刚刚即位，国家尚未安定，百姓贫苦。
一旦与突厥开战，国家百姓必定涂炭。且与突厥结仇，会耽误我大唐发展之良机。他们既然想要金钱美女，我大可先以利安抚于他。待我复兴之时，再一举灭之，岂不是良策？”
李世民说完，眼神坚定地望着三人。
殿下三人相互望了望对方，没再争辩。因为他们知道，面前这位年轻帝王一向果敢，有勇有谋，从来不惧怕威胁与战斗，如今作出这个决定，实则是形势所迫。
三人叩拜施礼后，出了太极殿，各自准备去了。
三人沉默不语，躬身候旨。
许久之后，李世民豁然转身，欣然道：“今日我大唐已到生死存亡之际，倘若这一拳打出，未能伤敌，朕的百姓又将被卷入无情的战火之中，华夏中原汉族也会葬送于朕之手，我也将成为千古罪人，黎民百姓或将成为亡国之奴！若有幸伤他，以我大唐现在的兵力，也不过是多撑些时日罢了，恐并不能置他于死地。
今日颉利可汗大军已迫近我长安城下，一旦开战，即使侥幸赢战，北方补给通道皆被突厥所占，敌军仍可持续增兵，将长安作为战场，乃未战而自损一半之下策。长安城内外，精锐将士不足五万，如果开战，犹如以卵击石……”
“报！”黄门官急匆匆地跑上来。
“启奏陛下，颉利可汗派特使前来递送奏本！现在殿外候旨。”
“特使？”
太极殿内的四人听罢一惊，脸上一抹怎么来得如此之快的神情一闪而过。
“宣！”李世民稍定心神，回到龙书案前。
黄门官领了圣旨传宣下去。
没过多久便见一位头戴圆翅乌纱狐狸冠，身穿藏蓝宫字袍，腰围金带，圆面肥腮，满脸胡须，手捧奏本的突厥使臣，昂头挺胸迈着阔步，旁若无人从殿下上来，根本没把龙椅上的李世民和殿前三位重臣放在眼里。
来到殿前，长揖不拜，将手中奏本双手一递，沉声道：“吾乃突厥使臣执失思力，今日奉我突厥陛下颉利可汗之命，前来将书信送予大唐陛下，请陛下过目！”
太宗见了使臣如此无礼，忿然传旨道：“什么奏本，献上来！”
旁边的侍臣战战兢兢接过来，双手呈给李世民。
李世民把奏折打开。
只见奏本中写着：“突厥十二族首领颉利可汗至书于大唐皇帝李世民名下……”
书信上没有称李世民为陛下，此句意思已十分明了，突厥颉利可汗并不承认他这个大唐天子。
李世民隐忍胸中怒火，继续往下看。
“吾北方突厥十二族，控弦百万之兵，乃北地强盛之邦。今二十万雄兵已据渭河北岸，特勒令尔削去皇帝尊号，迁居江南，将黄河以北之国土归突厥管辖，赔偿军费白银一百万两，一次付清；赠美女三千名，绸缎十万匹！珠宝十车，并岁岁来朝。如是者，今后各安所辖，平等互利。如胆敢不遵以上条款，我颉利可汗将克日进兵，二十万铁蹄踏平长安城，生灵涂炭，悔之晚矣！”
太宗不看还好，看完奏本，龙颜大怒，双眉一拧，自龙椅上愤然起身，以奏本直指殿下一脸桀骜不驯的执失思力，怒斥道：“朕与颉利曾当面缔结盟约，先帝也前后馈赠于之金帛不计其数，但汝之可汗却公然背弃盟约，引兵深入，尔虽为戎狄，亦有人心。怎可大言不惭在此自夸强盛，无视我中原之邦，朕今日便砍下你的人头！来人呐…”一挥手吩咐两旁侍卫将执失思力绑了，即刻拖出午门斩首。
“是！”两旁侍卫一声答应，唬得执失思力魂不附体，急忙求饶道：“陛下饶命，狼主冒犯天颜，与使官何罪，望圣上赦草民之命。”
执失思力双腿一软，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房杜二人看到怒发冲冠的李世民，给同样发呆的长孙无忌递过去一个眼神。
长孙无忌心领神会，施礼问道：“陛下，不知这颉利可汗的奏本上说些什么？万岁龙颜如此大怒？”
太宗说：“将军拿去看看便知！”长孙无忌上前取过奏本一看，说道：“陛下，这突厥可汗命使臣来投战书了啊，奏本上看似是要割地赔款，实则是对方的激将之法。难道我大唐中原之邦还惧怕他不成？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今陛下若斩了这执失力思，突厥反而感觉陛下惧怕他颉利可汗了，请陛下息怒，三思而行！”
李世民听罢感觉在理，朝侍卫一挥手，道：“将突厥使臣押入门下省大牢！”。众侍卫拖着软泥一般的执失力思下了殿。
待侍卫离开，李世民转身负手背对着三人一言不发，沉默良久才转身，双目射出神光，一字字地对三人道：“三位爱卿，今日突厥犯我大唐，来势汹汹。寡人不发兵征剿，他们反来讨战，从今日使臣奏本来看，颉利可汗尚不敢轻举妄动，如此形势，朕心有一计，须各位配合，成败与否在于此举！”
三人听命，躬身施礼：“请陛下明示！”
“房、杜二位爱卿，你二人分别通禀申国公高士廉、宋国公萧瑀与我同行，我孤身率尔等五位爱卿与长孙将军一同前往便桥，会那颉利可汗。无忌将军你告知尉迟敬德、秦琼两位将军，领全城之兵，明日在城外操练。
让李靖领三万精锐在幽州设伏，严阵以待。待我至便桥，城中精锐纵向列队，骑兵齐弓满箭、步兵顶盔贯甲，造出十万精锐之势！列阵于渭河南岸。自明日起长安城内一律封禁，防止敌军探子入城刺探军情。同时飞鸽传书，命北阳王魏雄率大军严阵以待，并放出大唐各路大军已火速驰援至长安消息给关外风媒探子。”
长孙无忌愕然道：“陛下要单骑会盟？”
李世民玄袖一甩：“是！大唐已到生死存亡之际，国家百姓之安危已容不得朕优柔寡断。”
三人闻言，急忙伏地跪拜齐声道：“请陛下三思，陛下身系我大唐国运安危，岂可以身犯险？陛下只需运筹帷幄即可，御马打仗之事，交由我等便是！”三人身伏于地，久久不起，希望以此来劝慰李世民不要鲁莽行事。
“爱卿平身，朕心意已定。今日执失力思表面是来劝降，实则是以雄兵以令天子，可事实上，颉利可汗并不清楚，十二族首领对他已是貌合神离之态。
就在昨日，突厥各族中有些威望的门阀贵族和首领的亲信，都已来朝拜于朕。我若当时将其关押作为人质，突厥各族可轻易地瓦解。
让将军你和李靖在幽州设伏，为了避免两军交战时他们落败而逃，两军合围阻截突厥逃散大军易如反掌。但是，朕之所以决定单骑会盟，皆因我思百姓社稷。朕刚刚即位，国家尚未安定，百姓贫苦。
一旦与突厥开战，国家百姓必定涂炭。且与突厥结仇，会耽误我大唐发展之良机。他们既然想要金钱美女，我大可先以利安抚于他。待我复兴之时，再一举灭之，岂不是良策？”
李世民说完，眼神坚定地望着三人。
殿下三人相互望了望对方，没再争辩。因为他们知道，面前这位年轻帝王一向果敢，有勇有谋，从来不惧怕威胁与战斗，如今作出这个决定，实则是形势所迫。
三人叩拜施礼后，出了太极殿，各自准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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