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雪夜之战
叶孤鸿猛地自地面弹起，身体后仰，脚尖猛一蹬地，飘身出了小屋，瞬间没入黑暗之中。紧接着一袭白衣，若疾风一般，迟苏手中乌金小剑化为一道乌暗光迹，撕开临湖小筑黎明前最黑暗的夜直刺入黑暗，追寻独臂刀王而去。
没入黑暗的刀王，雪地皮靴在竹上快速交错，踏得竹树一阵摇晃，无数片竹叶就像断裂的羽箭般簌簌落下。他踩着竹树瞬间攀至院墙之上，俯身单臂挂在院墙之外，屏住呼吸等待迟苏院内袭来的那道剑光，待迟苏身体掠至围墙，突然蓄力膝盖微微一震，借着竹树疾速向院中掠去，身体下降至地面。
只听“铛”的一声，迟苏瘦弱但却快如利剑般的身体刚刚掠过城墙，便感受到一记刀风狂扑而来。院墙角下叶孤鸿将刀与右手绑在一起，找准最佳时机出鞘，哼一声，腰腹发力手腕翻转，大刀有若风雪劈头盖脸地向迟老七劈了过去！
自从得知当年二人塞外约定的预言成真，叶孤鸿就知道今夜必然将要再次面临生死间的恐怖大考验。他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那位当年剑术在他之下的二流剑客必定不足以对抗二十年前早已名声大作的刀王，何况现在的对手还是在朝野的酒池肉林中浸泡了十几年，所以他丝毫没有想过要退。如果不考虑预言的另一个结果，杀死一个朝廷正四品的兵部侍郎也未尝不是件坏事，只不过多了些鸡飞蛋打的悲凉而已。
所以一开始，他便有了计划，从屋中逃脱，以退为进，进而杀人。
……
……
“叮”的一声清脆响声！
只见那道剑光从半空跌落。
刀口处出现了一道米粒大小的缺口。他的破旧布袍上方多出了一道极细微的破口，然而他双腿就像两根钉子般死死扎在地面，双手紧紧握着刀柄，微低着头警惕地观察着夜色中的动静，依然没有畏惧，忽然间他手中长刀一翻，用左肩外一道血痕的代价，避开了自右方夜色里袭来的那道剑光，同时从手中传来的细微振感，确认自己的刀锋至少擦到了黑色小剑，同时听见玉石坠落之声，刀王顾不得多想，巡声在黑暗中摸索过去，一股寒意从指尖传来，正欲借光查看手中手触摸之物。突然提刀的右手不停地颤抖，右手筋脉仿佛要崩断一般。便将手中之物藏于腰间布袋当中，继续追击。
他想不明白，在这夜色之中，为何当年低他几阶的剑客竟然能将这柄黑金小剑使得如此诡异，两个回合的对阵，刀王已经感到周身强大的压迫，就在他慌神之际，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是否感到胸口发闷，眼神恍惚，呼吸急促啊？有的人遁出江湖，归隐只为修炼武功，而你知道我隐于朝野这些年，却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炼制了这无色无味毒不死人却能要人命的无极散。”
“我敢说全天下没有人比我迟老七更了解你叶孤鸿，包括你自己。正如我无比信任你一样，你也会一样信任我。当然，你可以骂我利用了这份信任。”
迟苏手中握刀，从竹林背后的黑暗中走到院中灯火之下，微微颔首，并未做攻击姿态。
叶孤鸿依旧微低着头，静静盯着不远处微弱烛光下的迟苏，见到一张杀气瞬间退却的脸在火光下忽明忽暗。
他向前踏了一步，手中的刀此时已经提不起来。
只见迟苏轻轻一扬手中的黑金小剑，院外一片飘落的竹叶瞬间被撕成了两半。半片残叶落在叶孤鸿身前，却已彻底击垮了他最后的坚强，无极散的药性已经起了作用，全身乏力的他如座山般向后倒下，灰暗剑影擦着他的肩头疾掠而过。
剑光过处，肩头一道深深的血口，可见血水在伤口涌动，却并未流出，小剑之锋利可见。
他右手重重一拍地面，腰腹一紧，试图重新站起来，然此时一切早已经徒劳。
只见剑光再次闪过，嗤的一声在他脚前劈出一道裂痕，呲呲冒着火光，他没想到的当年的二流剑客不仅炼制出一味奇药，还拥有了诡秘的剑术，一柄短小的黑金小剑几次在他身前划过却留下了他的命，但凡有一次果断，都早已取走他的项上人头，几次进攻却只削落了几缕白发。
此刻，他身体站的位置，比先前退了三步。
身前三道深深剑气劈出的裂痕，就连自己此时用作支撑的宝刀上也有一道黑色的剑气划过的痕迹。
院中的小油灯被点亮，泛着淡淡的光辉，迟苏此时依然一袭白衣，坐在竹椅中，脸上杀气退尽，似笑非笑，手里捧起一个小小的茶壶，对着壶嘴喝茶。
叶孤鸿，右手握刀，刀尖点地，整条右臂已经被血水浸透，额头汗珠不停往下滴落。此刻，他想集聚全身的力量做最后一击，可是两人之间相距不过数步，然而就是这只有数步距离的夜色此时却无法逾越。
“不要徒劳了，叶兄，我本不想取你性命，只是当年的约定，今日你我必须死一个，否则，上头那位我没法交代。无极散的药性就是将你全身经脉麻痹，现在已是全部药效发作之时，你越挣扎，经脉断裂的越快，趁现在还能说话，我们老哥俩叙叙旧吧！”迟苏缓缓放下手中茶壶，从袖口里掏出黑色小剑，与茶壶并排放在了身侧的小桌上。
叶孤鸿依然紧握着宝刀，身体却已经开始禁不住颤抖，双眼如电般盯着椅子中间端坐，面上却毫无波澜的迟苏。
此时，他没有惊慌失措，没有恐惧，甚至连拼命应有的狂热情绪都没有了。低垂的袖管被微风吹动，鲜血与汗水已经湿透全身，地上的雪也被染红一大片，殷红的血液在夜色与雪地中相互交融，仿佛一朵暗红的花，汗水混着血水，一并流进了青石地板的缝隙之中。
最后，他放下了刀，双腿一软便瘫坐在雪地之中，肩头巨大的痛苦，让他几近昏厥，全身的神经已经不听使唤，身体已经开始失控。
“密信在哪？”
迟苏渐渐收敛了微笑，看着身前不远处浴血的叶孤鸿平静说道：“刚才的三剑我已手下留情，本可以直接将你杀死，但念你我多年情谊，只给你留下一些小伤口。但我必须提醒你，就算伤口很小，血流的很慢，但流的久了，也是会死的。更何况，无极散的药效很快就会让你失去疼痛的知觉。”
“还是说说吧！你要知道，想要上头那位安宁，想让国家安定，那封密信必须要毁掉！我想你也不想看到秀儿跟你一样黄泉相见吧！你愿意，估计九泉之下他那痴情的郡主娘亲也断然不会答应。”迟苏左手提起炭炉上的茶壶，往茶杯里倾注，动作很慢，慢得像血流动的速度。
“我明白，所以我会试着在血流干之前找个机会砍掉你的脑袋。”叶孤鸿沉声道。
“你不会有这种机会。”迟苏同情看着早已大汗淋漓的刀王，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看到了刀王在与死神夺命时的奋力挣扎。
迟苏盯着被沸水不停浮沉的茶叶，低头说道：“最后，再请你饮一杯茶，就算送你上路了。三天后我会去找秀儿的，希望信还在他手中。”
叶孤鸿怒目圆睁，青筋爆起，大声喝道：“迟老七，你答应我的事为何不做到？”
随后，便一口鲜血从狂喷而出，当场暴毙而亡。
迟苏摇了摇头道：“我要答案！你却让我猜，现在我猜到了，你却来怪我，这又是什么逻辑？”
“你本可以多活几个时辰，奈何如今用死来证实了我的猜测，刀王啊刀王啊，你可真是英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俄顷，迟苏横掌平推，以真气御雪覆盖刀王尸体，转身没入漆黑雪夜中。
没入黑暗的刀王，雪地皮靴在竹上快速交错，踏得竹树一阵摇晃，无数片竹叶就像断裂的羽箭般簌簌落下。他踩着竹树瞬间攀至院墙之上，俯身单臂挂在院墙之外，屏住呼吸等待迟苏院内袭来的那道剑光，待迟苏身体掠至围墙，突然蓄力膝盖微微一震，借着竹树疾速向院中掠去，身体下降至地面。
只听“铛”的一声，迟苏瘦弱但却快如利剑般的身体刚刚掠过城墙，便感受到一记刀风狂扑而来。院墙角下叶孤鸿将刀与右手绑在一起，找准最佳时机出鞘，哼一声，腰腹发力手腕翻转，大刀有若风雪劈头盖脸地向迟老七劈了过去！
自从得知当年二人塞外约定的预言成真，叶孤鸿就知道今夜必然将要再次面临生死间的恐怖大考验。他虽然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那位当年剑术在他之下的二流剑客必定不足以对抗二十年前早已名声大作的刀王，何况现在的对手还是在朝野的酒池肉林中浸泡了十几年，所以他丝毫没有想过要退。如果不考虑预言的另一个结果，杀死一个朝廷正四品的兵部侍郎也未尝不是件坏事，只不过多了些鸡飞蛋打的悲凉而已。
所以一开始，他便有了计划，从屋中逃脱，以退为进，进而杀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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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的一声清脆响声！
只见那道剑光从半空跌落。
刀口处出现了一道米粒大小的缺口。他的破旧布袍上方多出了一道极细微的破口，然而他双腿就像两根钉子般死死扎在地面，双手紧紧握着刀柄，微低着头警惕地观察着夜色中的动静，依然没有畏惧，忽然间他手中长刀一翻，用左肩外一道血痕的代价，避开了自右方夜色里袭来的那道剑光，同时从手中传来的细微振感，确认自己的刀锋至少擦到了黑色小剑，同时听见玉石坠落之声，刀王顾不得多想，巡声在黑暗中摸索过去，一股寒意从指尖传来，正欲借光查看手中手触摸之物。突然提刀的右手不停地颤抖，右手筋脉仿佛要崩断一般。便将手中之物藏于腰间布袋当中，继续追击。
他想不明白，在这夜色之中，为何当年低他几阶的剑客竟然能将这柄黑金小剑使得如此诡异，两个回合的对阵，刀王已经感到周身强大的压迫，就在他慌神之际，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是否感到胸口发闷，眼神恍惚，呼吸急促啊？有的人遁出江湖，归隐只为修炼武功，而你知道我隐于朝野这些年，却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炼制了这无色无味毒不死人却能要人命的无极散。”
“我敢说全天下没有人比我迟老七更了解你叶孤鸿，包括你自己。正如我无比信任你一样，你也会一样信任我。当然，你可以骂我利用了这份信任。”
迟苏手中握刀，从竹林背后的黑暗中走到院中灯火之下，微微颔首，并未做攻击姿态。
叶孤鸿依旧微低着头，静静盯着不远处微弱烛光下的迟苏，见到一张杀气瞬间退却的脸在火光下忽明忽暗。
他向前踏了一步，手中的刀此时已经提不起来。
只见迟苏轻轻一扬手中的黑金小剑，院外一片飘落的竹叶瞬间被撕成了两半。半片残叶落在叶孤鸿身前，却已彻底击垮了他最后的坚强，无极散的药性已经起了作用，全身乏力的他如座山般向后倒下，灰暗剑影擦着他的肩头疾掠而过。
剑光过处，肩头一道深深的血口，可见血水在伤口涌动，却并未流出，小剑之锋利可见。
他右手重重一拍地面，腰腹一紧，试图重新站起来，然此时一切早已经徒劳。
只见剑光再次闪过，嗤的一声在他脚前劈出一道裂痕，呲呲冒着火光，他没想到的当年的二流剑客不仅炼制出一味奇药，还拥有了诡秘的剑术，一柄短小的黑金小剑几次在他身前划过却留下了他的命，但凡有一次果断，都早已取走他的项上人头，几次进攻却只削落了几缕白发。
此刻，他身体站的位置，比先前退了三步。
身前三道深深剑气劈出的裂痕，就连自己此时用作支撑的宝刀上也有一道黑色的剑气划过的痕迹。
院中的小油灯被点亮，泛着淡淡的光辉，迟苏此时依然一袭白衣，坐在竹椅中，脸上杀气退尽，似笑非笑，手里捧起一个小小的茶壶，对着壶嘴喝茶。
叶孤鸿，右手握刀，刀尖点地，整条右臂已经被血水浸透，额头汗珠不停往下滴落。此刻，他想集聚全身的力量做最后一击，可是两人之间相距不过数步，然而就是这只有数步距离的夜色此时却无法逾越。
“不要徒劳了，叶兄，我本不想取你性命，只是当年的约定，今日你我必须死一个，否则，上头那位我没法交代。无极散的药性就是将你全身经脉麻痹，现在已是全部药效发作之时，你越挣扎，经脉断裂的越快，趁现在还能说话，我们老哥俩叙叙旧吧！”迟苏缓缓放下手中茶壶，从袖口里掏出黑色小剑，与茶壶并排放在了身侧的小桌上。
叶孤鸿依然紧握着宝刀，身体却已经开始禁不住颤抖，双眼如电般盯着椅子中间端坐，面上却毫无波澜的迟苏。
此时，他没有惊慌失措，没有恐惧，甚至连拼命应有的狂热情绪都没有了。低垂的袖管被微风吹动，鲜血与汗水已经湿透全身，地上的雪也被染红一大片，殷红的血液在夜色与雪地中相互交融，仿佛一朵暗红的花，汗水混着血水，一并流进了青石地板的缝隙之中。
最后，他放下了刀，双腿一软便瘫坐在雪地之中，肩头巨大的痛苦，让他几近昏厥，全身的神经已经不听使唤，身体已经开始失控。
“密信在哪？”
迟苏渐渐收敛了微笑，看着身前不远处浴血的叶孤鸿平静说道：“刚才的三剑我已手下留情，本可以直接将你杀死，但念你我多年情谊，只给你留下一些小伤口。但我必须提醒你，就算伤口很小，血流的很慢，但流的久了，也是会死的。更何况，无极散的药效很快就会让你失去疼痛的知觉。”
“还是说说吧！你要知道，想要上头那位安宁，想让国家安定，那封密信必须要毁掉！我想你也不想看到秀儿跟你一样黄泉相见吧！你愿意，估计九泉之下他那痴情的郡主娘亲也断然不会答应。”迟苏左手提起炭炉上的茶壶，往茶杯里倾注，动作很慢，慢得像血流动的速度。
“我明白，所以我会试着在血流干之前找个机会砍掉你的脑袋。”叶孤鸿沉声道。
“你不会有这种机会。”迟苏同情看着早已大汗淋漓的刀王，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看到了刀王在与死神夺命时的奋力挣扎。
迟苏盯着被沸水不停浮沉的茶叶，低头说道：“最后，再请你饮一杯茶，就算送你上路了。三天后我会去找秀儿的，希望信还在他手中。”
叶孤鸿怒目圆睁，青筋爆起，大声喝道：“迟老七，你答应我的事为何不做到？”
随后，便一口鲜血从狂喷而出，当场暴毙而亡。
迟苏摇了摇头道：“我要答案！你却让我猜，现在我猜到了，你却来怪我，这又是什么逻辑？”
“你本可以多活几个时辰，奈何如今用死来证实了我的猜测，刀王啊刀王啊，你可真是英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俄顷，迟苏横掌平推，以真气御雪覆盖刀王尸体，转身没入漆黑雪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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