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铁山
“这……这怎么一下子就打起来了？”
刘心男不安的声音在一边响起。
顾莹询声一看，不由乐了。
或许爬车顶也会传染，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不仅刘心男和车把式张大娘子，甚至附近不少忙完手里活的妇人都一一爬上了自己的车子，正一脸忐忑地遥望着东面的情况。
“怎么？”顾莹疑惑，遇上强盗还不能打了？
刘心兰一看，叹着气，把他们以往遇强盗或土匪时的习惯说了遍。
“能打就打呗！”顾莹对此不以为然，道：“你是商会东家。跑次商赚点钱有多不容易，你比我们清楚。凭什么白白送给那些强盗。岂不是助长他们嚣张的气焰？”
刘心男无言以对。
顾莹的道理谁都懂，只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耍横的怕不要命的。面对这些落草为寇无法无天的强盗土匪，花点钱消灾总比送了命好。
顾莹继续安慰她，“以往无论你们选择打和不打都要花钱，现在一旦打赢了，不就不用花了吗？而且一遇到强盗就花钱消灾，那你还请我们作什么？当花瓶吗？”
“这种名声，我们岩锤将士可不敢当。”
“您说得不错，那也得先打得赢啊！”刘心兰头都大了几份。她指着前面的状况，苦笑道：“姑娘您可看清了，顾小将军他们才三十多个人，对面的强盗可有几百……”
“那又怎样？那只是几百只羊罢了。”
顾莹摸了摸坠在胸口的狼王牙项链，对自己的老哥信心满满。
前边的顾飞并不清楚顾莹那边的状况。他正准备发起进攻命令，就在这时，后边传来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等一等，顾小将军，等一等！”
顾飞停了手势，回头一看。原来是刘心男的副手，那个名字叫张大龙的护卫首领。
“你喊错人了，是都骑尉。”和顾莹一样，顾飞认真在纠正对方的称呼。
这会的张大龙可没心思计较什么称谓军衔，连声应是。他扑到追风边上小声说了几句话。
顾飞还没说什么，旁边耳尖的雷二就勃然大怒。
“哪来的死老头子？还没开打就打算先赔偿，简直是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这是个什么道理？”
“我们岩锤要塞的人，从来不会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你们以往也雇佣过不少我们的将士来压送货物，怎么没听人家说过？”
雷二的话还没落音。对面突然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扭头望去，一个气喘吁吁地骑着匹红马，披着张夸张披风的胡须大汉出现在双方面前。
“什么情况？”他高声问道，粗犷的声音里充满了霸气。
可惜他急促的喘气声破坏了其中的霸气，让人听着听着不由觉得有些滑稽。
张大龙没再理会顾飞和憋屈的雷二，他惊惊战战地走上去，脸上尽是一片谄媚的笑。
“这位道上大哥瞧着眼生，请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好汉您怎么称呼？小的是张大龙，来自盈灵的刘家商队，长期走苏澜到草原的商路。”
对方还没说话，他赶紧恭恭敬敬地奉上一小袋叮当作响的金子，“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请您收下。”
那胡须大汉满意地掂了掂袋里的金子，脸色缓和下来。
“看在你还算明事理的份上，咱们可以交个朋友。看清楚了，老子叫铁山，是铁塔寨寨主，后面这些都是我的弟兄。”
他大手朝后一挥，后面的山贼们顿时响起一片狼哭鬼嚎的欢呼。
张大龙松了口气，说道：“铁大寨主真是人如其名，铁塔般威武雄壮。认识您真是小的三生有幸。只是……
他顿了顿，试探地问道：“只是不知道您是否认识附近的雁山寨寨主，小的和他是有过几面之缘。”
铁山狡猾地嘿嘿一笑，没理会对下面哈着腰的张大龙。他抬起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来来回回打量着下面庞大的车队。那肆无忌惮的样子，活像头钻进了羊圈的饿狼。
好半响过去，他才回头朝密密麻麻的小弟中那个羽扇纶巾的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刚才说什么？”铁山居高临下望着满头是汗的张大龙，满脸的和气。
“小的……”
不待张大龙说完，铁山哈哈一笑，“雁山寨寨主，是吧？我也认识他。”
看着铁山那张反复无常的脸，张大龙不由有些迟疑。他还没拿定主意，就听到对方戏谑的声音。
“他啊，早八百年前被我送到地狱了。你和他有交情？要不我送你一程，下去和他聊聊？
张大龙打了个哆嗦，声音更加卑微。
“铁大寨主您不得了，真是不得了！那个雁山寨寨主，我也只是偶然见过一两次，不怎么熟。”
“我一直都以为他是个顶天立地战无不胜的人物。没想到他竟然轻轻松松地被您给击败了。真是大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一直以来，小的十分崇拜各种英雄，特别像您这种武艺高强急公好施的绿林好汉。以后我们商会每次路过这里，一定诚心诚意的上门拜访并送上丰厚的礼物，以感谢您对这方土地的庇佑。您看……”
张大龙瞧了瞧铁龙的脸色没再说下去，但大家都清楚下来是讨价还价的时间
要不是顾飞的阻止，雷二早就扑了上去。听着张大龙厚颜无耻的追捧，他更是气得肚子都快炸了。
区区一帮乌合之众，也敢说什么武艺高强，急公好施，更别说什么庇佑一方了。
杀人越货，掠夺商会，也能被称为庇佑一方的话，那置他们这些抛头颅洒热血，无怨无悔抵挡西凉人的岩锤要塞将士于何地？
雷二一声怒吼，“这什么狗屁道理！一群小小的山寨强盗，不捉拿给官府，反而要低声下气进贡？他们也配？”
雷二话音一出，张大龙腿就是一软，差点一头栽到地上。
铁山抬起头，杀气腾腾看朝着雷二望了过来。
别看他外表粗犷，实际上是个极其谨慎的人，否则作为个杀人上位的山大王，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刚才现身时看见顾飞众人身上精良的装备和身下强健的马匹，铁山心里一直在发虚。更重要的是那时的他一直在疑惑，为什么洒进溪水里大量蒙汗药似乎并没产生什么作用。
他这才没敢直接下命令让一众小弟一涌而上，去抢去夺下边的车队，生怕中了什么圈套。
可拿在手里的金子以及眼前张大龙卑躬屈膝的模样，实在不像什么陷阱圈套。
铁山自认为自己还算是个有原则的人。拿人手短，他也不好意思再对眼前的商会大开狮口。此时一听雷二的话，顿时喜上眉梢。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本想看在张东家的面子上，随便收取你们几十匹牛羊，就让你们平平安安地走过我这一段山脉。”
“没想到你们倒是好大的口气。想送我们进官府？老子送你下地狱！”
“飞哥？”雷二没理会前边暴跳如雷的铁山，他只是望着顾飞，眼睛里勃勃尽是战意。
顾飞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朝那个羽扇纶巾的男子撇了一眼。雷二了然地眨了眨眼睛，这才安分下来。
“误会，这是误会啊，铁寨主您听我说……”
张大龙心急如焚，连滚带爬地躲到一边。眼前这剑拔弩张的情形，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再不躲开，就要被铁山的马给踩死了。
顾飞骑着马缓缓朝前走着，手里沉重的砍马刀慢慢地抬了起来，遥遥地指向了不远处的铁山。
突然，顾飞眼猛地一睁，一股实质般的杀气利箭一般，瞬间射到铁山这一人一马上。
铁山的心猛地一凉。身下的红马更是敏感，连连悲嘶着，几乎想转身就跑。
这是什么人？
身上的杀气如此浓烈！
刘心男不安的声音在一边响起。
顾莹询声一看，不由乐了。
或许爬车顶也会传染，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不仅刘心男和车把式张大娘子，甚至附近不少忙完手里活的妇人都一一爬上了自己的车子，正一脸忐忑地遥望着东面的情况。
“怎么？”顾莹疑惑，遇上强盗还不能打了？
刘心兰一看，叹着气，把他们以往遇强盗或土匪时的习惯说了遍。
“能打就打呗！”顾莹对此不以为然，道：“你是商会东家。跑次商赚点钱有多不容易，你比我们清楚。凭什么白白送给那些强盗。岂不是助长他们嚣张的气焰？”
刘心男无言以对。
顾莹的道理谁都懂，只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耍横的怕不要命的。面对这些落草为寇无法无天的强盗土匪，花点钱消灾总比送了命好。
顾莹继续安慰她，“以往无论你们选择打和不打都要花钱，现在一旦打赢了，不就不用花了吗？而且一遇到强盗就花钱消灾，那你还请我们作什么？当花瓶吗？”
“这种名声，我们岩锤将士可不敢当。”
“您说得不错，那也得先打得赢啊！”刘心兰头都大了几份。她指着前面的状况，苦笑道：“姑娘您可看清了，顾小将军他们才三十多个人，对面的强盗可有几百……”
“那又怎样？那只是几百只羊罢了。”
顾莹摸了摸坠在胸口的狼王牙项链，对自己的老哥信心满满。
前边的顾飞并不清楚顾莹那边的状况。他正准备发起进攻命令，就在这时，后边传来个气急败坏的声音。
“等一等，顾小将军，等一等！”
顾飞停了手势，回头一看。原来是刘心男的副手，那个名字叫张大龙的护卫首领。
“你喊错人了，是都骑尉。”和顾莹一样，顾飞认真在纠正对方的称呼。
这会的张大龙可没心思计较什么称谓军衔，连声应是。他扑到追风边上小声说了几句话。
顾飞还没说什么，旁边耳尖的雷二就勃然大怒。
“哪来的死老头子？还没开打就打算先赔偿，简直是涨他人士气灭自己威风，这是个什么道理？”
“我们岩锤要塞的人，从来不会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你们以往也雇佣过不少我们的将士来压送货物，怎么没听人家说过？”
雷二的话还没落音。对面突然响起一阵热烈的欢呼。扭头望去，一个气喘吁吁地骑着匹红马，披着张夸张披风的胡须大汉出现在双方面前。
“什么情况？”他高声问道，粗犷的声音里充满了霸气。
可惜他急促的喘气声破坏了其中的霸气，让人听着听着不由觉得有些滑稽。
张大龙没再理会顾飞和憋屈的雷二，他惊惊战战地走上去，脸上尽是一片谄媚的笑。
“这位道上大哥瞧着眼生，请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好汉您怎么称呼？小的是张大龙，来自盈灵的刘家商队，长期走苏澜到草原的商路。”
对方还没说话，他赶紧恭恭敬敬地奉上一小袋叮当作响的金子，“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请您收下。”
那胡须大汉满意地掂了掂袋里的金子，脸色缓和下来。
“看在你还算明事理的份上，咱们可以交个朋友。看清楚了，老子叫铁山，是铁塔寨寨主，后面这些都是我的弟兄。”
他大手朝后一挥，后面的山贼们顿时响起一片狼哭鬼嚎的欢呼。
张大龙松了口气，说道：“铁大寨主真是人如其名，铁塔般威武雄壮。认识您真是小的三生有幸。只是……
他顿了顿，试探地问道：“只是不知道您是否认识附近的雁山寨寨主，小的和他是有过几面之缘。”
铁山狡猾地嘿嘿一笑，没理会对下面哈着腰的张大龙。他抬起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来来回回打量着下面庞大的车队。那肆无忌惮的样子，活像头钻进了羊圈的饿狼。
好半响过去，他才回头朝密密麻麻的小弟中那个羽扇纶巾的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刚才说什么？”铁山居高临下望着满头是汗的张大龙，满脸的和气。
“小的……”
不待张大龙说完，铁山哈哈一笑，“雁山寨寨主，是吧？我也认识他。”
看着铁山那张反复无常的脸，张大龙不由有些迟疑。他还没拿定主意，就听到对方戏谑的声音。
“他啊，早八百年前被我送到地狱了。你和他有交情？要不我送你一程，下去和他聊聊？
张大龙打了个哆嗦，声音更加卑微。
“铁大寨主您不得了，真是不得了！那个雁山寨寨主，我也只是偶然见过一两次，不怎么熟。”
“我一直都以为他是个顶天立地战无不胜的人物。没想到他竟然轻轻松松地被您给击败了。真是大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一直以来，小的十分崇拜各种英雄，特别像您这种武艺高强急公好施的绿林好汉。以后我们商会每次路过这里，一定诚心诚意的上门拜访并送上丰厚的礼物，以感谢您对这方土地的庇佑。您看……”
张大龙瞧了瞧铁龙的脸色没再说下去，但大家都清楚下来是讨价还价的时间
要不是顾飞的阻止，雷二早就扑了上去。听着张大龙厚颜无耻的追捧，他更是气得肚子都快炸了。
区区一帮乌合之众，也敢说什么武艺高强，急公好施，更别说什么庇佑一方了。
杀人越货，掠夺商会，也能被称为庇佑一方的话，那置他们这些抛头颅洒热血，无怨无悔抵挡西凉人的岩锤要塞将士于何地？
雷二一声怒吼，“这什么狗屁道理！一群小小的山寨强盗，不捉拿给官府，反而要低声下气进贡？他们也配？”
雷二话音一出，张大龙腿就是一软，差点一头栽到地上。
铁山抬起头，杀气腾腾看朝着雷二望了过来。
别看他外表粗犷，实际上是个极其谨慎的人，否则作为个杀人上位的山大王，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刚才现身时看见顾飞众人身上精良的装备和身下强健的马匹，铁山心里一直在发虚。更重要的是那时的他一直在疑惑，为什么洒进溪水里大量蒙汗药似乎并没产生什么作用。
他这才没敢直接下命令让一众小弟一涌而上，去抢去夺下边的车队，生怕中了什么圈套。
可拿在手里的金子以及眼前张大龙卑躬屈膝的模样，实在不像什么陷阱圈套。
铁山自认为自己还算是个有原则的人。拿人手短，他也不好意思再对眼前的商会大开狮口。此时一听雷二的话，顿时喜上眉梢。
“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本想看在张东家的面子上，随便收取你们几十匹牛羊，就让你们平平安安地走过我这一段山脉。”
“没想到你们倒是好大的口气。想送我们进官府？老子送你下地狱！”
“飞哥？”雷二没理会前边暴跳如雷的铁山，他只是望着顾飞，眼睛里勃勃尽是战意。
顾飞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朝那个羽扇纶巾的男子撇了一眼。雷二了然地眨了眨眼睛，这才安分下来。
“误会，这是误会啊，铁寨主您听我说……”
张大龙心急如焚，连滚带爬地躲到一边。眼前这剑拔弩张的情形，已经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再不躲开，就要被铁山的马给踩死了。
顾飞骑着马缓缓朝前走着，手里沉重的砍马刀慢慢地抬了起来，遥遥地指向了不远处的铁山。
突然，顾飞眼猛地一睁，一股实质般的杀气利箭一般，瞬间射到铁山这一人一马上。
铁山的心猛地一凉。身下的红马更是敏感，连连悲嘶着，几乎想转身就跑。
这是什么人？
身上的杀气如此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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