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上门
巍峨庄严的太师府正大门外，刘心男茫然地站在那里，只觉得怀疑人生。
谁来告诉她几个月前和自己一起从西部边陲回来的顾莹，怎么突然就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师府嫡女了呢？
刘心男难以置信，她重重地掐着自己的胳膊。
嘶……
她痛得咧了咧嘴，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胳膊很痛！
显然这是真的，她并不是在做梦。
只是怎么会这样呢？
刘心男真的想不明白。
一个多月前她领着商队到了苏澜城，交待好一切后就抽空往北回到了自己的老家，盈灵平原。
盈灵刘家商队是个大型商队。每年行商一走就是大半年，每次回来后所有人都身心俱疲需要修整，再加上出售运回来的货物以及筹集下次商队的物质都需要不少的时间，所以刘心男有的是时间回家休息。
只是她刚到老家还没呆几天就有些坐不住了。因为她的妹妹刘心兰回了娘家。
刘心兰原是她父母为未来二胎女儿准备的名字。只是首胎生的就是个女儿，她父母灵机一动便把“兰”改了“男”，于是就有她的名字。
好不容易等来了二胎，结果怎想还是个女儿。她父母一声长叹后，刘心兰这名字才派上了用场。
名字无伤大雅。不过刘心男的母亲生她的时候伤了身子，因而她妹妹刘心兰便小了她整整四岁，而且从出生起就体弱多病，常常药不离口。
小时候的刘心男就很不喜欢自己这个单薄如纸的妹妹。
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是个女孩，却非要被父母逼着像个男孩一样抛头露面，去学习写各种各样的知识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
而她的小妹只要呆在家里面吃好睡好，无聊时弹弹琴写写字，乖乖的像个女孩子就行。
心底不爽的刘心男便偷偷欺负这个体弱多病的妹妹。比如偷吃她的零食，偷纠她的辫子，偷藏她的裙子……
不过刘心兰自小懂事，虽然时常受姐姐欺负却完全不放在心里，依然喜欢和刘心男贴在一起。
看她大汗淋漓练习骑马挥剑，看她愁眉苦脸规划行商路线，看她焦头烂额计算数据……
而自己在一边吃零食，抚琴玩乐……
每每这种时候，刘心男都恨得牙痒痒的，只是鉴于父亲板着脸站在一边，只能默默把苦水吞进肚子里。
后来刘心男及了笄，真正从父亲手里接过盈灵刘家商队的担子，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地四处行商。
刘心男行商这十几年来有过很多难以忘切的回忆，而印象最深的要数她第一次顺利跑完远程商路，兴冲冲赶回到家准备接受父亲赞许的目光。
结果她看到了站在父亲旁边的小妹，顿时天昏地暗心灰意冷。
那时的刘心男风尘仆仆满面尘灰，而对面的刘心兰巧笑倩兮光鲜亮丽。乍一看这姐妹俩差了整整十几岁，与其说两人是姐妹倒不如说是母女。
刘心兰郁闷非常。
只是母亲去世的早，父亲早年创业落下一身病痛没有续弦的的意思。她也只能默默咬牙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这种气得牙痒痒却又不得不接受的纠结心情，直到三年前刘心兰出了嫁才堪堪落下帷幕。
小四岁的妹妹先成了亲，作为长姐的刘心男难免听到些难堪的流言蜚语。
不过偌大的商队各种事务繁多，她连为自己招媠的时间都没有，更没有精力去理睬这些流言。
事实上还是有好些个媒人曾经为刘心男张罗过相看的事宜。
结果一言难尽。
她看上的对象，对方看不上她，觉得刘心男年纪大。
天可怜见，刘心男年纪并不大，只是商路漫漫风餐露宿日晒雨淋弄得皮肤粗糙而已，而她本人也只是个刚刚双十出头的妙龄少女。
其间也有好些相看的人家看上了她。刘心男这些年走南闯北，别的或许不好说，但一双看人的眼睛却是练了出来。那些人家的心思她一眼就看个透彻，自然不了了之。
相看次数多了，刘心男也厌烦，心想着大不了等妹妹生了儿子，抱个过来传香火继承家业。
这等好事给刘心兰的婆家稍稍一提，对方自然大喜过望。双方随即作了约定，刘心兰夫家四十无子方可纳妾。
只是好景不长，成了亲的刘心兰一直没有身孕。婆家介于她娘家资产丰厚势力颇大，最开始只是言语上略有不满。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刘心兰的肚子一直没有鼓起来的意思。她婆婆越来越无法接受开始整天指桑骂槐，甚至到现在已经公开要求她丈夫纳妾，以求延续家庭香火。
刘心兰自小莬丝柔弱，然而在丈夫纳妾这事上却是难得的强硬。她一口拒绝了，并没有半丝退却的意思。
婆媳双方拒不退让，闹到现在她婆母甚至已经不在意刘家的资产了，声称要么允许她儿子纳妾要么就休妻。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妻子，刘心男的丈夫两头不是人，天天头大如斗。他和刘心兰自小青梅竹马并不愿意休妻，但也不想婆媳天天争吵不休，只好先把妻子送回娘家先降一降温。
刘心男就这样见到了回娘家的妹妹，结果令她大吃一惊。
大半年没见，以往可以当她女儿的妹妹转眼看上去面容竟比自己还要苍老一些。若是外人不知情，仅从外表上看，说刘心兰是姐姐恐怕更为恰当。
姐妹俩这一见面，刘心男脑袋里轰隆作响。她顿时想起了一个人。
顾莹。
在泰西省时她用了顾莹配制的药膏，双手上的陈年旧伤已经大为削减，现在更是几乎复了原。
见顾莹医术效果显著，刘心男女人天性，忍不住又花钱向她求了一些美容膏。
这两个多月下来她天天拭抹，效果令她震撼。现在的刘心男已经不是当初顾莹雁回砥石城外初见的模样。整个人皮肤光滑水嫩白里透红，仿佛年轻了十几岁。甚至还有个商队里知根知底的壮小伙偷偷向她表白了爱慕之意。
刘心男稍稍矜持了几息时间，就答应了。
这次急冲冲往家赶，很大程度就是她想赶紧把自己的夫媠招进门来，免得夜长梦多。
见到往日千娇百媚的妹妹变成这副苍老憔悴的模样，在气急败坏的刘心男追问下，刘心兰只好说出了一切。
幼孩时的小小龌龊到底抵不过姐妹情深，刘心男勃然大怒后却也无可奈何。一气之下她提议道：“走，我们去星凌城。大姐认识一个女神医，或许她能帮到你。”
于是姐妹俩在家呆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乘船北上到了帝都星凌城。
星凌城，刘心男来过无数次，只是她并不知道顾莹的家在哪。不过她这些年走南闯北也不是白混的，丝毫不担心自己找不到人。
姐妹俩在星凌东码头下了船，刘心男大咧咧招来一批码头上的挑夫。她一把银子洒了出去，说要找个一个多月前从岩锤要塞返回星凌城的姓顾姑娘。
整个帝都里顾姓的姑娘或许很多，但加上从岩锤要塞回来的条件，估计就只有顾莹本人。
银子的作用很令刘心男满意，不到半个时辰姐妹俩就坐上了开往太师府的马车。
只是这次的事情与刘心男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顾莹的闺名在帝都各大豪门世家里广为流传，然而平民百姓间却很少人知道。
一个多月前太师府的顾六姑娘第一次从岩锤要塞返回帝都，太师府特意卸下高高的门槛大开正门以全府的最高礼仪欢迎这位嫡女。
这事在帝都闹得沸沸扬扬。
特别是在好事之徒的描述下，这太师府的六姑娘虽然长的不怎么样，但正因为她的回府，才使得无数人有幸见到了太师府正大门影壁的题字，正是传说中五百年前太祖皇帝陛下亲手赐写的“永为帝师”字样。
当时在场的好几百人——上至高官显贵下到凡夫俗子——齐齐跪拜太祖题字的场景，在整个帝都里传了一圈又一圈，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后来越传越离谱，据说下跪的人群中有人壮着胆子偷偷抬头，正好看到顾六姑娘为题字敬香时身上飞起了一只五彩凤凰……
听车夫说目的地有点远，刚下船旅途劳累的姐妹俩忍不住在马车里打起了瞌睡。马车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待她们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到了太师府外。
富贵人家的女眷出行，自有忠心的护卫跟在左右。茫然的刘心男连忙招来他们再三询问，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这才出现开头那一幕。
看着门楣金匾上金碧辉煌的太师府三个大字，刘心男觉得双腿直发软，手里的礼物更是烫手。
回过神的她忙吩咐一个护卫去重新搭配礼物，这才朝着妹妹刘心兰涩声道：“既来之则安之。千里迢迢到此，无论顾姑娘的身份如何，我们都得拜访一下，否则难以安心。”
刘心兰心底忐忑，一听姐姐苦涩的声音就只知道此行估计不会太顺利。
不过她很理解大姐的感受，自从她得知此行的目的地居然是眼前的太师府时，心里早就有了准备。
“大姐，要不……”
刘心兰张嘴，想着劝姐姐掉头就走，就当此行从未发生过。
同为女子，她清楚世道对女子的苛刻。
平民女子迫于生计尚且不愿意从医，更何况这顾六姑娘还是位衣食无忧的高门女子。
远在边陲时她无人管辖，为求生计私自学医尚可理解，一旦返回了这深深大宅门，估计那点医术早被她不知藏到哪去了。
自己两人上门求医，或许带给这顾六姑娘不是一些诊银而更多的是败坏她的名声。况且能住这等府砥大院内的嫡女，能缺她们那点诊金吗？
刘心兰想到的，刘心男自然也能想到。
“走吧。小妹你别多想，就当拜访朋友。”
她沉着脸，挥手打断妹妹的话，沿着围墙向角门走去。
盈灵刘家白手起家经营起一个走南闯北名声赫赫诺大的商团，在银盈灵平原周围也算略有薄名。然而相对帝都大大小小的豪门来说，却是芝麻般的存在。
刘心男觉得自己姐妹俩站在这里，没被各个高官府邸豪门宅院前的下人驱赶出这条白虎街就已经很是幸运。至于想从正大门拜访，那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谁来告诉她几个月前和自己一起从西部边陲回来的顾莹，怎么突然就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太师府嫡女了呢？
刘心男难以置信，她重重地掐着自己的胳膊。
嘶……
她痛得咧了咧嘴，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胳膊很痛！
显然这是真的，她并不是在做梦。
只是怎么会这样呢？
刘心男真的想不明白。
一个多月前她领着商队到了苏澜城，交待好一切后就抽空往北回到了自己的老家，盈灵平原。
盈灵刘家商队是个大型商队。每年行商一走就是大半年，每次回来后所有人都身心俱疲需要修整，再加上出售运回来的货物以及筹集下次商队的物质都需要不少的时间，所以刘心男有的是时间回家休息。
只是她刚到老家还没呆几天就有些坐不住了。因为她的妹妹刘心兰回了娘家。
刘心兰原是她父母为未来二胎女儿准备的名字。只是首胎生的就是个女儿，她父母灵机一动便把“兰”改了“男”，于是就有她的名字。
好不容易等来了二胎，结果怎想还是个女儿。她父母一声长叹后，刘心兰这名字才派上了用场。
名字无伤大雅。不过刘心男的母亲生她的时候伤了身子，因而她妹妹刘心兰便小了她整整四岁，而且从出生起就体弱多病，常常药不离口。
小时候的刘心男就很不喜欢自己这个单薄如纸的妹妹。
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是个女孩，却非要被父母逼着像个男孩一样抛头露面，去学习写各种各样的知识与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
而她的小妹只要呆在家里面吃好睡好，无聊时弹弹琴写写字，乖乖的像个女孩子就行。
心底不爽的刘心男便偷偷欺负这个体弱多病的妹妹。比如偷吃她的零食，偷纠她的辫子，偷藏她的裙子……
不过刘心兰自小懂事，虽然时常受姐姐欺负却完全不放在心里，依然喜欢和刘心男贴在一起。
看她大汗淋漓练习骑马挥剑，看她愁眉苦脸规划行商路线，看她焦头烂额计算数据……
而自己在一边吃零食，抚琴玩乐……
每每这种时候，刘心男都恨得牙痒痒的，只是鉴于父亲板着脸站在一边，只能默默把苦水吞进肚子里。
后来刘心男及了笄，真正从父亲手里接过盈灵刘家商队的担子，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地四处行商。
刘心男行商这十几年来有过很多难以忘切的回忆，而印象最深的要数她第一次顺利跑完远程商路，兴冲冲赶回到家准备接受父亲赞许的目光。
结果她看到了站在父亲旁边的小妹，顿时天昏地暗心灰意冷。
那时的刘心男风尘仆仆满面尘灰，而对面的刘心兰巧笑倩兮光鲜亮丽。乍一看这姐妹俩差了整整十几岁，与其说两人是姐妹倒不如说是母女。
刘心兰郁闷非常。
只是母亲去世的早，父亲早年创业落下一身病痛没有续弦的的意思。她也只能默默咬牙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这种气得牙痒痒却又不得不接受的纠结心情，直到三年前刘心兰出了嫁才堪堪落下帷幕。
小四岁的妹妹先成了亲，作为长姐的刘心男难免听到些难堪的流言蜚语。
不过偌大的商队各种事务繁多，她连为自己招媠的时间都没有，更没有精力去理睬这些流言。
事实上还是有好些个媒人曾经为刘心男张罗过相看的事宜。
结果一言难尽。
她看上的对象，对方看不上她，觉得刘心男年纪大。
天可怜见，刘心男年纪并不大，只是商路漫漫风餐露宿日晒雨淋弄得皮肤粗糙而已，而她本人也只是个刚刚双十出头的妙龄少女。
其间也有好些相看的人家看上了她。刘心男这些年走南闯北，别的或许不好说，但一双看人的眼睛却是练了出来。那些人家的心思她一眼就看个透彻，自然不了了之。
相看次数多了，刘心男也厌烦，心想着大不了等妹妹生了儿子，抱个过来传香火继承家业。
这等好事给刘心兰的婆家稍稍一提，对方自然大喜过望。双方随即作了约定，刘心兰夫家四十无子方可纳妾。
只是好景不长，成了亲的刘心兰一直没有身孕。婆家介于她娘家资产丰厚势力颇大，最开始只是言语上略有不满。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刘心兰的肚子一直没有鼓起来的意思。她婆婆越来越无法接受开始整天指桑骂槐，甚至到现在已经公开要求她丈夫纳妾，以求延续家庭香火。
刘心兰自小莬丝柔弱，然而在丈夫纳妾这事上却是难得的强硬。她一口拒绝了，并没有半丝退却的意思。
婆媳双方拒不退让，闹到现在她婆母甚至已经不在意刘家的资产了，声称要么允许她儿子纳妾要么就休妻。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妻子，刘心男的丈夫两头不是人，天天头大如斗。他和刘心兰自小青梅竹马并不愿意休妻，但也不想婆媳天天争吵不休，只好先把妻子送回娘家先降一降温。
刘心男就这样见到了回娘家的妹妹，结果令她大吃一惊。
大半年没见，以往可以当她女儿的妹妹转眼看上去面容竟比自己还要苍老一些。若是外人不知情，仅从外表上看，说刘心兰是姐姐恐怕更为恰当。
姐妹俩这一见面，刘心男脑袋里轰隆作响。她顿时想起了一个人。
顾莹。
在泰西省时她用了顾莹配制的药膏，双手上的陈年旧伤已经大为削减，现在更是几乎复了原。
见顾莹医术效果显著，刘心男女人天性，忍不住又花钱向她求了一些美容膏。
这两个多月下来她天天拭抹，效果令她震撼。现在的刘心男已经不是当初顾莹雁回砥石城外初见的模样。整个人皮肤光滑水嫩白里透红，仿佛年轻了十几岁。甚至还有个商队里知根知底的壮小伙偷偷向她表白了爱慕之意。
刘心男稍稍矜持了几息时间，就答应了。
这次急冲冲往家赶，很大程度就是她想赶紧把自己的夫媠招进门来，免得夜长梦多。
见到往日千娇百媚的妹妹变成这副苍老憔悴的模样，在气急败坏的刘心男追问下，刘心兰只好说出了一切。
幼孩时的小小龌龊到底抵不过姐妹情深，刘心男勃然大怒后却也无可奈何。一气之下她提议道：“走，我们去星凌城。大姐认识一个女神医，或许她能帮到你。”
于是姐妹俩在家呆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乘船北上到了帝都星凌城。
星凌城，刘心男来过无数次，只是她并不知道顾莹的家在哪。不过她这些年走南闯北也不是白混的，丝毫不担心自己找不到人。
姐妹俩在星凌东码头下了船，刘心男大咧咧招来一批码头上的挑夫。她一把银子洒了出去，说要找个一个多月前从岩锤要塞返回星凌城的姓顾姑娘。
整个帝都里顾姓的姑娘或许很多，但加上从岩锤要塞回来的条件，估计就只有顾莹本人。
银子的作用很令刘心男满意，不到半个时辰姐妹俩就坐上了开往太师府的马车。
只是这次的事情与刘心男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顾莹的闺名在帝都各大豪门世家里广为流传，然而平民百姓间却很少人知道。
一个多月前太师府的顾六姑娘第一次从岩锤要塞返回帝都，太师府特意卸下高高的门槛大开正门以全府的最高礼仪欢迎这位嫡女。
这事在帝都闹得沸沸扬扬。
特别是在好事之徒的描述下，这太师府的六姑娘虽然长的不怎么样，但正因为她的回府，才使得无数人有幸见到了太师府正大门影壁的题字，正是传说中五百年前太祖皇帝陛下亲手赐写的“永为帝师”字样。
当时在场的好几百人——上至高官显贵下到凡夫俗子——齐齐跪拜太祖题字的场景，在整个帝都里传了一圈又一圈，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后来越传越离谱，据说下跪的人群中有人壮着胆子偷偷抬头，正好看到顾六姑娘为题字敬香时身上飞起了一只五彩凤凰……
听车夫说目的地有点远，刚下船旅途劳累的姐妹俩忍不住在马车里打起了瞌睡。马车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待她们睁开眼时才发现自己到了太师府外。
富贵人家的女眷出行，自有忠心的护卫跟在左右。茫然的刘心男连忙招来他们再三询问，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这才出现开头那一幕。
看着门楣金匾上金碧辉煌的太师府三个大字，刘心男觉得双腿直发软，手里的礼物更是烫手。
回过神的她忙吩咐一个护卫去重新搭配礼物，这才朝着妹妹刘心兰涩声道：“既来之则安之。千里迢迢到此，无论顾姑娘的身份如何，我们都得拜访一下，否则难以安心。”
刘心兰心底忐忑，一听姐姐苦涩的声音就只知道此行估计不会太顺利。
不过她很理解大姐的感受，自从她得知此行的目的地居然是眼前的太师府时，心里早就有了准备。
“大姐，要不……”
刘心兰张嘴，想着劝姐姐掉头就走，就当此行从未发生过。
同为女子，她清楚世道对女子的苛刻。
平民女子迫于生计尚且不愿意从医，更何况这顾六姑娘还是位衣食无忧的高门女子。
远在边陲时她无人管辖，为求生计私自学医尚可理解，一旦返回了这深深大宅门，估计那点医术早被她不知藏到哪去了。
自己两人上门求医，或许带给这顾六姑娘不是一些诊银而更多的是败坏她的名声。况且能住这等府砥大院内的嫡女，能缺她们那点诊金吗？
刘心兰想到的，刘心男自然也能想到。
“走吧。小妹你别多想，就当拜访朋友。”
她沉着脸，挥手打断妹妹的话，沿着围墙向角门走去。
盈灵刘家白手起家经营起一个走南闯北名声赫赫诺大的商团，在银盈灵平原周围也算略有薄名。然而相对帝都大大小小的豪门来说，却是芝麻般的存在。
刘心男觉得自己姐妹俩站在这里，没被各个高官府邸豪门宅院前的下人驱赶出这条白虎街就已经很是幸运。至于想从正大门拜访，那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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