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新粮
封城？
冒着天上的倾盆大雨大夫人李梦澜匆匆忙忙赶到星辰阁，还没顾得上打理身上的雨意，正好听见顾莹未落的话音。
也不知是惊吓还是雨湿地滑，李梦澜猛地打了个踉跄。
幸好旁边的贴身丫鬟晚照眼快手疾，及时出手扶着，否则非得摔个马大哈不可。
站稳了身子的李梦澜狠狠地晃了晃脑袋。
唉，这六丫头平时看着挺稳重的一个人啊，哪想是自己看走眼了。
封禁整个帝都星凌城？
也亏她敢说，真是荒唐到不知所谓。
刚才她收到下人传来的消息，说顾莹把顾雅和顾妍姑侄俩扣下了，甚至连她们的贴身丫鬟都不允许接触。
李梦澜只是笑笑，并没当一回事，也就以为是顾莹顾雅姐妹间私下开的小玩笑。
哪想一盏茶的功夫都还没过，她又收到下人传来的消息，说六姑娘不顾外面正下着的倾盆大雨执意要让人打开星辰阁所有的门窗给整个客厅通风透气。
李梦兰彻底坐不住了，这才心急火燎地匆匆赶往前院。
星辰阁里面的东西可以说都是太师府甚至顾氏一族传家之宝。
尽管它们都是些相对普通的家具，但见证一代又一代的太师府的兴衰起伏，已经变得意义非凡。或许在几百年后的未来，这屋子里面的任何一件物什可都是可以上史书的文物。
这么珍贵的物拾要是在自己管家时被这么一场暴雨给毁了，李梦澜觉得自己百年后到了地下可能都没脸见各位顾氏一族的老祖宗。
扣押姐妹侄女，破坏祖宗文物根基，李梦澜本以为这些已经是顾莹最出格的行为了。结果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建议封城，封禁整个京城！
而且还是当着一个王子的面提出的。
李梦澜长吁短叹，气得有些找不着路。
这种令人笑掉大牙的话要是被传出去，别人可不会觉得太师府的顾六姑娘天真无邪，反而是觉得这顾六姑娘分明蠢得无可救药。试问以后谁家还敢求娶这样胡言乱语胆大妄为的无脑姑娘？
李梦澜这样想着，生怕顾莹又说出什么胡言乱语甚至大逆不道的话，她稍稍整理了衣裳，绕过屏风走进了正厅里。
来不及查看厅里的各种损失，她给站没站像的颜泽请安问好。
颜泽直着双眼目无焦距，听到有人请安问好，只是下意识地嗯嗯应了两声。
李梦兰一看，心都咯噔了一下。
瞧这六丫头干的好事，竟然连五王子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混王都给吓懵了。
虽是这样想着，她还是情不自禁先瞟了眼右厅。
珠帘后顾雅抱着昏昏欲睡的顾妍正挤眉弄眼地往外看，看不出什么委屈的模样。
李梦澜松了口气，瞪了古灵精怪的女儿几眼，这才微微转头朝左厅瞟了过去。
只是左厅里只有门口的珠帘轻垂，半点也看不见里面的人。
沉吟了会，李梦澜开口。
“五王子殿下，我家六丫头年纪尚小又是刚回星凌城，说话做事不知轻重，加上近段时间天气炎热使人心烦意燥。她一丝不察说了些不着四六危言耸听的浑话，还请五王子殿下一笑置之不要放心里去。”
颜泽呃呃了几下，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这浑王……
李梦澜无语。
她望了眼左厅，见顾莹并没出声辨解的意思，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嘴上诚挚道：“如果六丫头有冒犯殿下的地方，臣妇在此替小丫头片子向殿下陪个不是。五王子殿下金尊玉贵，当是大人有大量不会和个小丫头置气。回头臣妇定当好好管教于她，日后让她亲自到府上给殿下请罪。”
颜泽终于回过神，听到李梦澜仓促间说出的话语，心里就是一阵腻歪。
他嘿嘿一笑。
“太傅夫人严于律己宽于待人关爱自家子侄的心情，本王……”
颜泽情不自禁抬眼瞟了下，见那个真正的小丫头片子顾妍已经在她姑姑怀里甜甜睡着了，这才松了口气。
他咳了声，继续说下去。
“本郡王可以理解。不过夫人来的仓促，听到的只是下人们只言片语，未必了解六姑娘所言的前因后果。”
李梦澜一时有些发蒙。
颜泽根本不理会她，继续说道：“本郡王仔细想了想，倒是觉得六姑娘所言的防范之法考虑甚是详尽周到。以六姑娘的年纪，拥有这样一份见识真当真令人惊叹……”
颜泽商业互吹了阵，顶着李梦澜茫然的目光继续放炸弹。
“若是这帝都星凌城如同六姑娘所言，凌云省发生的时疫已经感染甚至在城里扩散，这些措施甚至封城或许是最后也是最好的选择。”
凌云省的时疫？
帝都和凌云相距几千里，哪来的什么时疫？
李梦然喃喃自语，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外面雷雨交加的院落，怀疑自己被雷声震出了幻听。
管家顾海见状，只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粗粗地提了提。
李梦兰听得两眼发直，身子都忍不住晃了晃。身边的贴身丫鬟晚照更是花容失色，忍不住“啊！”惊呼出声。
“夫人……”
晚照欲言又止。
李梦澜定了定神，重重瞪了她一眼。
“说句话都吞吞吐吐的，平时我是这么教你的？说吧！到底什么事？”
晚照自知理亏，白着张俏脸四下躬身请罪。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神秘兮兮附到李梦澜的耳边低声道：“夫人，派往星落老家那边主管西南数省庄子的吴管事，您记得他吧？”
李梦澜脸色讪讪瞪着自己的丫鬟，脑子却是不由转了几圈，很快想起这么一个人来。
时下大户人家嫁女，嫁妆里几十甚至上百庄子那是正常。这些庄子不可能都连在一起，太多散落在各地，所以出嫁女们通常需要派些专人去管理这些散在各地的嫁妆。
吴管事就是这样的人。
他是李梦澜出嫁时娘家的陪嫁仆人，对她一直忠心耿耿。后来李梦澜就派他前往星落省统管西南几省的陪嫁庄子。
吴管事工作并不算轻松。每季度他都尽心尽力收集计算好各庄子的产出收入，并及时送到主子的手里。
当然，作为男仆，吴管事替李梦澜管了半辈子的庄子，却从未见过主子长什么模样。
每次他千里迢迢赶到太师府来报备各庄子事项时，一般都由替李夫人打理嫁妆的外事主管或者晚照这样的贴身大丫鬟接待。
李梦兰点点头，下意识地问道：“记得，吴管事他怎么了？”
晚照偷瞄了一眼对面面无表情的颜泽，原本就白皙的脸庞变得更加苍白起来。
“吴管事的情况不是很好。”
晚照又犹豫了下。
“五天前，吴管事按照往年的惯例送今年的夏季新粮到府上给您尝鲜。奴婢和外事管事去交接时曾远远地看了他一眼。他当时好像在发烧，一直在扯着脖子咳嗽，咳得满脸通红的……”
李梦澜一激灵，差点也吓得啊地叫了起来，不过良好的修养让她生生给忍住。
她顿时有些语无论次。
“不就是感冒发烧嘛，我记得吴管家年纪也不小了吧？从星落那边千里迢迢赶过来一路风餐露宿的，年纪大了有个头疼身热的很正常，没事别大惊小怪的。”
晚照忍不住提醒道：“夫人，吴管家主管的是西南几个省的庄子，其中也包括凌云省的。他前来帝都参报各庄子事项前，肯定会先接见所有地方庄子的小管事。”
晚照咽了咽口水，艰难道：“算算日子，那些时候凌云省应该还没封省的。”
李梦兰才想起有这么一着，脸色刷的变得惨白。
她也顾不上压低声音，连忙问到：“吴管事现在在哪了？”
晚照哭笑不得，老老实实道：“夫人，按照惯例李管家给夫人您送了新粮，还会往您娘家送上一份，顺便探望他的家人。如果路上一切顺利的话，他现在估计快到南潭边界了。”
南潭省地处迷雾省以东，与迷雾省隔着星澜大运河遥遥相望。从帝都乘船出发，如果顺风顺水的话用不了十几日就可以到达省界。正是李梦澜娘家所在的省份。
李梦澜急了，连忙转身朝着左厅喊话，声音里有着隐隐的颤抖。
“六丫头，你刚才说凌云省发现的时疫对老人和小孩特别危险。是不是真的？”
她们主仆俩一问一答，声音时大时小，再加上外面的雷雨交加，顾莹几乎没听见什么，不过也能猜个大概。
她点了点头，大声回道：“大伯母，不瞒您说，绝大多数的时疫对所有年龄段的人威胁都很大。不过普遍对老人和小孩威胁更大。”
“为什么？”颜泽替在场所有人问了出来。
“很简单啊。”顾莹道：“上了年纪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疾病，有的甚至还不止一种两种。一旦感染了时疫，他们的身体很容易引发这些隐疾，数病叠加便能轻而易举的夺取了他们的性命。至于年幼的孩子，他们生命力还不强，感染了同样很危险。”
李梦兰一听着急得坐立不安，连忙吩咐道：“晚照，立即派人快马加鞭去找吴管事，无论如何都要他到达我娘家前把他拦下。”
冒着天上的倾盆大雨大夫人李梦澜匆匆忙忙赶到星辰阁，还没顾得上打理身上的雨意，正好听见顾莹未落的话音。
也不知是惊吓还是雨湿地滑，李梦澜猛地打了个踉跄。
幸好旁边的贴身丫鬟晚照眼快手疾，及时出手扶着，否则非得摔个马大哈不可。
站稳了身子的李梦澜狠狠地晃了晃脑袋。
唉，这六丫头平时看着挺稳重的一个人啊，哪想是自己看走眼了。
封禁整个帝都星凌城？
也亏她敢说，真是荒唐到不知所谓。
刚才她收到下人传来的消息，说顾莹把顾雅和顾妍姑侄俩扣下了，甚至连她们的贴身丫鬟都不允许接触。
李梦澜只是笑笑，并没当一回事，也就以为是顾莹顾雅姐妹间私下开的小玩笑。
哪想一盏茶的功夫都还没过，她又收到下人传来的消息，说六姑娘不顾外面正下着的倾盆大雨执意要让人打开星辰阁所有的门窗给整个客厅通风透气。
李梦兰彻底坐不住了，这才心急火燎地匆匆赶往前院。
星辰阁里面的东西可以说都是太师府甚至顾氏一族传家之宝。
尽管它们都是些相对普通的家具，但见证一代又一代的太师府的兴衰起伏，已经变得意义非凡。或许在几百年后的未来，这屋子里面的任何一件物什可都是可以上史书的文物。
这么珍贵的物拾要是在自己管家时被这么一场暴雨给毁了，李梦澜觉得自己百年后到了地下可能都没脸见各位顾氏一族的老祖宗。
扣押姐妹侄女，破坏祖宗文物根基，李梦澜本以为这些已经是顾莹最出格的行为了。结果她刚才听到了什么？
建议封城，封禁整个京城！
而且还是当着一个王子的面提出的。
李梦澜长吁短叹，气得有些找不着路。
这种令人笑掉大牙的话要是被传出去，别人可不会觉得太师府的顾六姑娘天真无邪，反而是觉得这顾六姑娘分明蠢得无可救药。试问以后谁家还敢求娶这样胡言乱语胆大妄为的无脑姑娘？
李梦澜这样想着，生怕顾莹又说出什么胡言乱语甚至大逆不道的话，她稍稍整理了衣裳，绕过屏风走进了正厅里。
来不及查看厅里的各种损失，她给站没站像的颜泽请安问好。
颜泽直着双眼目无焦距，听到有人请安问好，只是下意识地嗯嗯应了两声。
李梦兰一看，心都咯噔了一下。
瞧这六丫头干的好事，竟然连五王子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混王都给吓懵了。
虽是这样想着，她还是情不自禁先瞟了眼右厅。
珠帘后顾雅抱着昏昏欲睡的顾妍正挤眉弄眼地往外看，看不出什么委屈的模样。
李梦澜松了口气，瞪了古灵精怪的女儿几眼，这才微微转头朝左厅瞟了过去。
只是左厅里只有门口的珠帘轻垂，半点也看不见里面的人。
沉吟了会，李梦澜开口。
“五王子殿下，我家六丫头年纪尚小又是刚回星凌城，说话做事不知轻重，加上近段时间天气炎热使人心烦意燥。她一丝不察说了些不着四六危言耸听的浑话，还请五王子殿下一笑置之不要放心里去。”
颜泽呃呃了几下，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
这浑王……
李梦澜无语。
她望了眼左厅，见顾莹并没出声辨解的意思，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嘴上诚挚道：“如果六丫头有冒犯殿下的地方，臣妇在此替小丫头片子向殿下陪个不是。五王子殿下金尊玉贵，当是大人有大量不会和个小丫头置气。回头臣妇定当好好管教于她，日后让她亲自到府上给殿下请罪。”
颜泽终于回过神，听到李梦澜仓促间说出的话语，心里就是一阵腻歪。
他嘿嘿一笑。
“太傅夫人严于律己宽于待人关爱自家子侄的心情，本王……”
颜泽情不自禁抬眼瞟了下，见那个真正的小丫头片子顾妍已经在她姑姑怀里甜甜睡着了，这才松了口气。
他咳了声，继续说下去。
“本郡王可以理解。不过夫人来的仓促，听到的只是下人们只言片语，未必了解六姑娘所言的前因后果。”
李梦澜一时有些发蒙。
颜泽根本不理会她，继续说道：“本郡王仔细想了想，倒是觉得六姑娘所言的防范之法考虑甚是详尽周到。以六姑娘的年纪，拥有这样一份见识真当真令人惊叹……”
颜泽商业互吹了阵，顶着李梦澜茫然的目光继续放炸弹。
“若是这帝都星凌城如同六姑娘所言，凌云省发生的时疫已经感染甚至在城里扩散，这些措施甚至封城或许是最后也是最好的选择。”
凌云省的时疫？
帝都和凌云相距几千里，哪来的什么时疫？
李梦然喃喃自语，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外面雷雨交加的院落，怀疑自己被雷声震出了幻听。
管家顾海见状，只得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粗粗地提了提。
李梦兰听得两眼发直，身子都忍不住晃了晃。身边的贴身丫鬟晚照更是花容失色，忍不住“啊！”惊呼出声。
“夫人……”
晚照欲言又止。
李梦澜定了定神，重重瞪了她一眼。
“说句话都吞吞吐吐的，平时我是这么教你的？说吧！到底什么事？”
晚照自知理亏，白着张俏脸四下躬身请罪。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神秘兮兮附到李梦澜的耳边低声道：“夫人，派往星落老家那边主管西南数省庄子的吴管事，您记得他吧？”
李梦澜脸色讪讪瞪着自己的丫鬟，脑子却是不由转了几圈，很快想起这么一个人来。
时下大户人家嫁女，嫁妆里几十甚至上百庄子那是正常。这些庄子不可能都连在一起，太多散落在各地，所以出嫁女们通常需要派些专人去管理这些散在各地的嫁妆。
吴管事就是这样的人。
他是李梦澜出嫁时娘家的陪嫁仆人，对她一直忠心耿耿。后来李梦澜就派他前往星落省统管西南几省的陪嫁庄子。
吴管事工作并不算轻松。每季度他都尽心尽力收集计算好各庄子的产出收入，并及时送到主子的手里。
当然，作为男仆，吴管事替李梦澜管了半辈子的庄子，却从未见过主子长什么模样。
每次他千里迢迢赶到太师府来报备各庄子事项时，一般都由替李夫人打理嫁妆的外事主管或者晚照这样的贴身大丫鬟接待。
李梦兰点点头，下意识地问道：“记得，吴管事他怎么了？”
晚照偷瞄了一眼对面面无表情的颜泽，原本就白皙的脸庞变得更加苍白起来。
“吴管事的情况不是很好。”
晚照又犹豫了下。
“五天前，吴管事按照往年的惯例送今年的夏季新粮到府上给您尝鲜。奴婢和外事管事去交接时曾远远地看了他一眼。他当时好像在发烧，一直在扯着脖子咳嗽，咳得满脸通红的……”
李梦澜一激灵，差点也吓得啊地叫了起来，不过良好的修养让她生生给忍住。
她顿时有些语无论次。
“不就是感冒发烧嘛，我记得吴管家年纪也不小了吧？从星落那边千里迢迢赶过来一路风餐露宿的，年纪大了有个头疼身热的很正常，没事别大惊小怪的。”
晚照忍不住提醒道：“夫人，吴管家主管的是西南几个省的庄子，其中也包括凌云省的。他前来帝都参报各庄子事项前，肯定会先接见所有地方庄子的小管事。”
晚照咽了咽口水，艰难道：“算算日子，那些时候凌云省应该还没封省的。”
李梦兰才想起有这么一着，脸色刷的变得惨白。
她也顾不上压低声音，连忙问到：“吴管事现在在哪了？”
晚照哭笑不得，老老实实道：“夫人，按照惯例李管家给夫人您送了新粮，还会往您娘家送上一份，顺便探望他的家人。如果路上一切顺利的话，他现在估计快到南潭边界了。”
南潭省地处迷雾省以东，与迷雾省隔着星澜大运河遥遥相望。从帝都乘船出发，如果顺风顺水的话用不了十几日就可以到达省界。正是李梦澜娘家所在的省份。
李梦澜急了，连忙转身朝着左厅喊话，声音里有着隐隐的颤抖。
“六丫头，你刚才说凌云省发现的时疫对老人和小孩特别危险。是不是真的？”
她们主仆俩一问一答，声音时大时小，再加上外面的雷雨交加，顾莹几乎没听见什么，不过也能猜个大概。
她点了点头，大声回道：“大伯母，不瞒您说，绝大多数的时疫对所有年龄段的人威胁都很大。不过普遍对老人和小孩威胁更大。”
“为什么？”颜泽替在场所有人问了出来。
“很简单啊。”顾莹道：“上了年纪的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疾病，有的甚至还不止一种两种。一旦感染了时疫，他们的身体很容易引发这些隐疾，数病叠加便能轻而易举的夺取了他们的性命。至于年幼的孩子，他们生命力还不强，感染了同样很危险。”
李梦兰一听着急得坐立不安，连忙吩咐道：“晚照，立即派人快马加鞭去找吴管事，无论如何都要他到达我娘家前把他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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