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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争论

    由五辆装甲车组成的车队鱼贯驶出了医院,加速向高架桥方向驶去。白色的医院大楼渐渐落在我们身后,那里此时已不再有枪声响起,一切重新归于寂静。

    仅仅不到半小时前,我们这支庞大的队伍里还有五百人左右的平民和一百多名由军人和警察组成的武装部队。而此时,却仅仅只剩下眼前这五辆车里的三十多人。从医院里救出的幸存者和赶来帮忙的志愿人员几被屠戮一空,还活着的军人及警察也分别只能以个位计数。六百多个亡魂就此留在了那里。如果再算上第一波灾难中那些被变异者杀害的死难者的话,伤亡数字可能要逼近两千。也可能比我估计的还要更多。

    这样的损失不可谓不巨大,牺牲不可谓不惨烈。如此看来,我们还是太低估这些微生物了。它们不光拥有智慧还会运用计谋。而最为可怕的是它们居然能进行如此严密的组织策划,实施极为复杂的协同作战。我再次坚定了之前关于它们具有共同智慧或者说是集体意识的判断。惟其如此,它们便不可能如此巧妙地对我们的几个部分同时发动突袭。这绝不是巧合,这就是它们的计划,是它们设下的陷阱。

    其他救援部队现在怎么样了?他们是否也像我们这里一样遭受了灭顶之灾呢?我们究竟又该如何对付这些可怕的微生物呢?最重要的是这些控制着变异者的微生物到底想要达成何种目的呢?

    就在我不着边际地胡思乱想之际,忽然感觉有人坐在了我的旁边。转脸看去,没想到竟是蒋欣。我们登上的是一辆可乘坐十人的防爆装甲车。这种车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部是驾驶室,陈琳和她的战友亮子便位于此处;后面则是载人的车厢。车厢纵置着两排的长椅,可面对面乘坐八人。

    记得刚上车时蒋欣是在我对面那排坐着的。那时坐在她两侧的分别是大壮和苗丽,小哥也在那一排坐在苗丽身边。而我这一排则比较空,除我之外仅有一位小护士,就是十四楼护士站里为双双登记住院的那个女孩。刚上车看到她时我还在寻思:没想到如此娇弱的一个小姑娘居然也挺了过来。

    蒋欣坐下之后并未和我说什么,而是直接伸出左手轻轻握住了我的右手,十指相扣。接着她脑袋一歪,靠在了我的右肩上。她头顶翘起的发尖扫在我的脖子上痒痒的,那只软软的小手凉凉的。

    早在登车之前我和蒋欣目光对视的那一刹那,我们便已经心意相通了。我明白了她对我的心意,也不想再隐瞒自己对她的感觉。在这末世的大幕缓缓拉开之际,我们决定不再矜持,而是让心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哪怕下一秒便要迎接死亡,此刻的我俩也已得到了最大的慰藉。因此蒋欣的这个举动倒也没令我感到太过意外。如果不是刚刚经历过几乎全军覆没的重大挫折而心情沉重的话,我可能早就拉起她的手邀她坐到我的身边了。不过即便如此,我多少还是感到了一丝不好意思,并迅速瞄了一眼对面的大壮和坐在副驾驶位的陈琳。

    陈琳正在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车外的状况,不时在对讲机里说上几句,根本没有注意到车厢里发生了什么。而大壮的反应就比较明显。他看着我和蒋欣此时靠在一起的样子,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他手指着蒋欣用询问的眼神望着我,意思仿佛在问“你们俩啥时候在一起的?”我不敢稍动,怕惊动了蒋欣,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斜着看了看她,然后向大壮尴尬地摇了摇头,并报以略带歉疚的微笑。大壮像是看懂了似抿着嘴的冲我点点头,双手摊开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最后向我比了两个大拇指,似乎在向我表示恭喜。大壮原本就对追到蒋欣没报太大希望,此刻看到蒋欣的举动倒也能够坦然接受。不过我就感觉更加不好意思了。我躲避似的把目光下意识地往旁边一闪,却发现小哥正向我比着手势嘴角含笑,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陈琳此时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见到此情此景,似笑非笑地眯着眼望了我几秒钟,稍倾再次转回了头。

    车队在高架桥上行驶了一段时间后忽然停了下来。我们在车厢里的人顿时又都紧张起来。就连蒋欣也坐直了身体,把我的手握的更紧了。我探身向前问陈琳发生了什么事,她头也没回地说好像大本营也遭受了袭击,目前可能已经失守了。

    “我女儿学校那里怎么样了?不是说后续会有部队前去救援吗?”小哥在一旁焦急地问。

    “这个具体我就不清楚了。但后续部队似乎都开始在新的集结点汇合,应该没有再派出新的救援队伍。”陈琳回答道,然后她扭回头对我说:“祁队要我们开个碰头会,希望你也能参加。”

    “好!”我不假思索地快速回答。

    小哥和苗丽对视了一下,满脸都是忧虑和失望的神色。

    陈琳向我点下头,接着又向车厢内其他人说:“大家都呆在车里别出去,我们要临时讨论点事,应该不会太久。车里是最安全的,不用有任何担心。”

    说完她推门下车,向前面祁队长所在的那辆车的方向走去。

    “他们怎么还叫你去呀,不会有什么事吧?”蒋欣担心地说。依然紧握着我的手不肯放松。

    “放心吧,没事。我猜就是让我帮忙参考分析一下,之前祁队长就跟我有过一番交流,应该不会有别的什么。”我从她掌中缓缓抽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无论怎样我都要回到你身边。我用发誓……”

    一只冰凉的小手忽然按上了我的嘴唇,蒋欣用她那双如水般的大眼睛饱含深情地凝视着我说:“不许乱讲,我相信你。快去吧,我等着你。”

    听到她柔情蜜意的话语,看着她那张性感蠕动的嘴唇,我突然有种想要吻下去的冲动。但在众目睽睽之下终究还是没好意思那么做。我一步跨到车尾,推开尾门回头再次看了蒋欣一眼,跳出车外用力将车门紧紧关闭。

    高架桥上此刻空空荡荡,显得异常宽阔。平坦的灰色路面被一米多高的隔离带分成两半,向着远方的黑夜延展而去。头顶不知何时出现了厚重的云层,将月亮掩映其后。右侧一栋不算很高的建筑物顶部架起一幅巨大的广告牌。只着红色内衣的女模特曲线毕露搔首弄姿。女模特纤腰丰臀、胸部饱满。那具丰硕的躯体充满了旺盛的生命力,似乎立时便要冲破那几片红布的束缚,奔向另一个自由广阔的新世界。

    放眼四望,凌晨三点多的城市里依然闪耀着无数亮丽的灯光,宛如朦胧暧昧的梦,撩拨着那横亘于时间之外的辽远的情愫。可如今的城市已经在这层妩媚的外衣下变成了血腥的地狱。一如那位艳丽的内衣模特动人的皮囊下不过也只是一滩令人作呕的血肉而已。枪声还在四周不时响起,凄厉的惨叫也随着夜风不断传来、绵绵不绝。就在我的视线无法企及的地方,依然时刻上演着杀戮与死亡的悲剧。

    当我走过来时,祁队长已经和剩下战斗人员集中在了一起。我心里默数了一下,算上祁队长在内一共十个人。其中四人是身着黑衣的特警队员,另外六人则是一身迷彩服的军人。车队前后各安排了一名士兵进行警戒,还有一位重伤的特警队员仍在车内休息。算上他们,能够用枪的仅剩下区区的十三个人。我蓦地想起不知在哪儿曾听到过十三太保这个名头,思忖半晌却只想到了救过唐王的少林十三棍僧。我摇头叹息,十三太保也好,十三棍僧也罢,想必眼前这十三位战士怕是没心思把自己比作英雄。在他们脸上,只能看到悲怆与不甘。

    祁队长见我到了礼貌地冲我点头示意,继而说道:“同志们,我已得到消息,在曙光二小建立的临时大本营已经被病人占领。据撤离出来的兄弟部队说,这些病人是趁我们的救援部队全部出发后,以内外夹攻的方式攻陷了那里。那些被抓回去的‘俘虏’在隐藏于外部的病人发动进攻后不知用何种手段迅速解除了自身的绑缚,从大本营内部向我方背后发动了致命的打击。留在据点的战友伤亡巨大,而那些在据点避难的大量普通民众则几乎全部遇难——就跟我们在医院里的遭遇一样。现在仅有少量部队像我们一样依靠装甲车的保护撤离了现场,但大量武器装备和后勤物资都无法及时带走,只得全部滞留在了原地。

    同志们,请相信我,情况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我们随时都可能会遭遇到毁灭性的打击。因此我请诸位要有心理准备。

    但是,作为现在为数不多的战斗人员,我们依然肩负着保护人民生命安全的重大责任,因此我已经做好了战斗到底的准备,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我已经接到了上级的命令,要求我们迅速撤离至指定位置等待后续大部队的到来。但是我,我个人决定不执行这次的命令。”

    听到这里,众人纷纷露出不解的神情,低声窃窃私语。

    祁队长环视了一下这些仅存的战士,继续说道:“兄弟们,就在我说话的时候不知道还有多少人正在被那些病人屠杀,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绝望地等待死亡降临。我是一名特警,我不能看着这些惨剧发生而无动于衷,我不能任由我们的人民被那些魔鬼屠戮而放任不管。

    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我们依然肩负着保护人民生命安全的重大责任。因此我已经决定,要留下来尽可能救援更多人。但我要求你们继续按照上级的命令把幸存的民众安全地转移到指定的集结点。

    李排长,接下来就由你代替我指挥,给我留下一台车,其余人立即向新的集结点撤退。”

    祁队长话音未落李排长便急了,他操着浓重的山东口音说:“祁队,你不撤俺也不撤,俺们连长牺牲了,俺们排就剩下了俺一个人,老子就是死也不能给他们丢脸。祁队,俺李强愿意跟你一起继续救援。哪怕多救一个也好。俺留下,俺不走!”这位叫李强的山东大汉说到最后声音哽咽,几乎要哭了出来。他脸颊通红,双眼冒火,额头上的青筋“突突”暴跳,瞪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死死盯着祁队长。

    李排长这么一代头,其他人也情绪激昂,纷纷叫嚷着愿意追随祁队长继续救援,誓死不撤。

    “同志们,听我说!”祁队长大喝一声,额头也因为着急而冒出了汗珠。等大家稍稍安静一些后他接着说,“同志们,大家的心情我很理解,你们的决心我也明白,但现在还有二十多名平民需要转移,需要撤离。谁也不知道去集结点的路上还会遇到什么,所以必须有足够的武装人员随行护送。

    再说了,你们以为这是让你们当逃兵吗?你们错了,你们一样是在执行救援任务,我需要你们把这次救援任务彻彻底底地完成。虽然我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却只救出了这么少的人,但就算只有一位平民,我们也要把任务进行到底!

    跟大伙说句心里话,我之所以要留下来不是要逞英雄,也不是想以死向那些病人复仇!你们想想看,我一个人留下并不会对大局有所影响,而我也许还能多抢回来几条人命。你们说,如果能这样难道不是更好吗?

    兄弟们,我请你们保持冷静,把我们的任务画上一个句号。”

    祁队长的话乍听起来确实入情入理,但其中却也隐藏着巨大的漏洞。最不能令人信服的一点就是为何必须是他而且只有他一个人留下来。即便像他说的那样应该有人留下来继续进行救援,但那个人也不是非他不可。当然,祁队长此人智勇双全,做事又总是首当其冲。也许他觉得留下来需要承受巨大的风险,因此不愿其他人舍身犯险?但身为特警总队大队长的他也应该明白此刻并非逞匹夫之勇的时候。他的职务所赋予他的责任绝对比四处乱撞着救人要大得多。莫非——我心里一动——他还有别的不为人知的想法?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祁队长的表情,希望能从中看出一些端倪。但祁队长一脸真诚,毫无破绽,一时倒也让我无从解读。

    其他人还在吵吵嚷嚷争论不休。李排长坚持说要留就留下他一个人;陈琳和亮子则建议他们特警队的剩余人员全都留下协助祁队长继续救援;还有人说反正去集结点都是大路,开着防暴车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干脆让这些平民员自行开车去集结点……大家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一时间谁也说服不了谁,眼看着场面即将再度失控。

    “祁队长!”就在局面焦灼不堪的时候,突然有人从我背后高喊了一声。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小哥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了。我之前光顾着听祁队长说话,后来又自己琢磨心事,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小哥其实早已站到了我的身后。

    小哥拍了下我的肩膀走上前去对祁队长和其他人说道:“祁队长,各位同志,我首先代表我们这些被救出来的幸存者向你们表示衷心地感谢。”说着,小哥向着这些仅存的勇士们深深鞠了一躬。这些军人和警察见状也不好再继续争吵下去,连忙点头示意。

    “刚才我听了祁队长和各位的讨论,说心里话,我真的非常感动。我为各位的这种大无畏的精神所感动,也认为祁队长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我觉得大家现在首先还是要保持理性。

    祁队长要自己一个人留下来的想法我认为并不可取。我觉得即便要继续救援,也要先想一想该以何种形式开展救援?”

    小哥说着目光在这些战士的脸上逐个扫视了一遍,显然他们虽有着一腔热血,但对‘救援形式’这个关键问题并没深入地考虑过。看大家都不说话,小哥继续说道:“

    这个问题其实现在才是至关重要的。我的想法是正面硬碰硬地打,如今看来是行不通的。那咱们不妨就来分析一下接下来到底该如何施救。是在大街上四处转悠随机救人?还是选定目标有计划地实施行动?还有,一旦救出人后这些人又该如何安置?当然不可能继续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但能带着他们继续救援吗?恐怕也不合适。这些都是非常现实的问题,不考虑清楚的话所谓的救援无非还是听天由命,结果难以预测啊!所以,我觉得此刻不能再意气用事,否则非但救不了人,弄不好还会承受更大的损失。”

    听了小哥这番合情合理的分析,大家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那么朱先生,你有什么合适的具体方案吗?”祁队长问。作为志愿者的小哥显然一露面便被祁队长认了出来。

    “具体方案我倒没有,但有些想法我觉得可以提出来供大家参考。我是想那些已经躲在家里或者躲在办公室里那种封闭场所的人暂时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我们也没必要非得把他们拉出来弄到你们说的集结点去,那样的风险反而更高。

    所以我们要救的应该是有可能暴露在变异者攻击下还没能进入‘安全场所’的人。”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把你所说的这类人就近转移至一个相对安全的封闭场所里面,让他们等待后续的救援,对吗?”祁队长一下子便准确地把握住了小哥这番话里的核心思想。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认为所谓救援也不一定就是一步到位的,也可以是分阶段分步骤进行的。先保证暂时安全以赢得时间,等咱们的部队再次集结好了发动反攻,那时候才是真的安全了。”

    祁队长想了想说:“我认为朱晓先生说的很有道理,大伙怎么看。”

    “俺同意。”李排长率先表示赞同,陈琳、亮子等人也纷纷附和。

    “好,那我们就讨论一下另一个问题。”小哥继续道,“究竟该留多少人继续救援。我想接下来的救援行动绝对不能是大规模、大张旗鼓的,那也就是说我们没必要留下太多人。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而一旦暴露就会招致更大的危险。我想有一个三四人组成的战术小队就足够了。当然,呃,军事这方面我是外行,具体还是要看祁队长和大家的意思。”

    “同意,算俺一个。”李排长急不可耐地争着说道。其他人也不甘落后纷纷表示要留下,眼看这伙人又要吵成一锅粥。

    我趁此机会走上前,把祁队长拉到一边悄悄跟他说道:“祁队长,这么吵下去不是个办法。我觉得真要留下来继续救人的话,不如你带上你的特警队员留下得了。你们特警队员毕竟长期生活在这座城市,对城市里的道路、环境、各种设施什么的也更加熟悉。再说现在又不是打仗,军人反而不如你们特警更合适。

    另外,我也打算留下来,请您一定不要拒绝。我有必须留下来的理由,这点极其重要。请您务必要相信我,稍后我会把详情一一向您解释清楚。”

    听完我这番神秘兮兮的言语,祁队长有些疑惑不解地看了看我。沉默了几秒钟后,他说:“好吧,你的建议我暂时接受。至于后面的事我们稍后再谈。”

    祁队长再次走到众人面前,把我刚对他说的理由(当然没说这是我的建议)跟大家——主要是李排长和其他几位军人——说了一遍。开始这些军人还是不同意,但是在祁队长苦口婆心地解释并拿出总指挥的身份下达命令后,李排长他们也不得不接受现实了。

    人员重新进行了安排。李排长将率领所有的军人继续护送剩下的幸存者和那位伤势较重的特警队员前往集结点。祁队长则带领陈琳和另外两名特警队员(就是之前曾和我们组队的大军和亮子)还有我留下。祁队长对于把我留下的公开解释是:作为病人研究方面的专家,我具有预测病人行为的能力,这对下一步救援会有极大帮助。李排长他们反正已经接受了不能留下作战的现实,对于我个人是走是留便也不甚关心了。因此也就没有再提出什么质疑。

    但别人不质疑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同意。蒋欣就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她拉着我的手哭着求我不要离开她,还搬出前不久我刚刚对她许下的承诺。我无奈地喟叹一声,只得好言安慰。其实作为我来说此刻对蒋欣也十分不舍,才与她互通心意便马上又要分别,我心里也着实很不好受。可是没办法,我还有必须要做的事,那就是把霏霏安全地带回到小哥的身边。为了时间能够继续向前推进,我不得不进行这种尝试。就像之前猜测的那样,霏霏的安全也必须得到保证。好在现在还有祁队长他们能够提供帮助,我必须向更远、更深的地方继续探索。惟其如此,才能找到更多线索,进而找到打破轮回的方法。

    我无力地安慰着蒋欣,不断向她保证一定会活着回来找她。最终,蒋欣虽然依旧不理解为什么留下来的人里偏偏就少不了我,但最终也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样的现实。

    在他们离开之前,我偷偷向小哥要了霏霏的手机号码,并告诉他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劝说祁队长去霏霏学校把她带回来。小哥听我这样讲自是对我感激不已,还把霏霏学校的详细地址以及女生宿舍楼的位置、寝室号一股脑儿通过信息发给了我。

    临别之际,蒋欣和我抱了抱。此时她已经擦干了眼泪恢复了平静,她把脑袋伏在我的肩头,对着我的耳朵轻轻地说:“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