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复活
人间的现实对于我就像是梦幻，而且是唯一的梦幻；梦境中的奇思异想反倒成了我生存的必需品，甚至完成了生存本身。
——《贝蕾妮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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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这种情况绝不可能出现！
看完肖乐发来的两段录像后，朱雨霏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关于那天夜里只有短短十几分钟的体验记忆此时已经完全苏醒，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因何会在监控视频中显示出一幅惊恐迷茫的表情。难怪这两天总感觉怪怪的，似乎有件重要的事，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原来如此。
她再次仔细查看了今天的安全检测报告，毫无异常，就跟以往一样。这说明原型机系统是绝对安全的，这点毋庸置疑。可吴耀峰的行为却让她不明所以，有一些恐慌，但也充满了期待。莫非蒋欣的祈祷成真了？吴叔叔真的回来了？否则，他怎么会……
此刻大脑有些混乱，她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须臾之后，她还是忍不住拨打了玲子的电话，她需要立刻与人分享自己的重大发现，而且只能跟最亲近的人。
电话很快接通，朱雨霏没等对方开口便急切地喊出好友的名字，“玲子姐！”
“嗯，怎么霏霏？出什么事了吗？”朱雨霏听出了好友话中的疑虑，她是在担心方舟原型机。
“也，也不算出了什么事。就是，就是……”该怎么跟她解释才好呢？她听到这个消息后又会是何反应呢？踌躇之下，朱雨霏竟有些语塞，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就是什么，你说呀？”玲子的声音里明显带着焦躁，但朱雨霏可以理解。毕竟自己的好姐妹如今正在经历教父突然去世所带来的悲痛，心绪烦乱也是在所难免的。
“是吴叔叔，吴耀峰……”朱雨霏狠狠地咽下了一口唾液继续道。她感觉自己嗓子干燥异常，急需润滑。
“吴耀峰？他怎么了？”玲子的声音这次充满了迷惑。
“他，他，他活了。”朱雨霏知道自己的表达有些凌乱，她有一肚子话要跟好友去说，可话到嘴边，却只能找到“活了”这样一个古怪且极不准确的词汇。
果然，玲子像是有些不耐烦了，但朱雨霏仍能感觉到她还是尽可能压抑着情绪在跟自己说话：“你先别着急霏霏，说清楚点。什么叫‘他活了’？你说的我简直莫名其妙。”
是呀，玲子姐，我的好姐姐，我现在也跟你一样莫名其妙！“玲子姐，你听我说。那天，就是史密斯博士来做体验的那天，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那天晚上我们馆里的同事要搞一次聚餐的，你有印象吧？对，那天我还喝多了。我刚刚发现就在那天聚餐后，我又独自返回了BJ馆。”
“你又返回了BJ馆？”玲子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可昨天我怎么没听你说起呢？”
“我不记得了嘛！我那天喝了太多酒，人都断片了！”朱雨霏听到自己的声调又尖又高，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女孩儿急于向大人解释一般，“要不是肖乐今天提醒我，我恐怕到现在都想不起来。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回到BJ馆后还做了大灾变体验。而且……”
“发现吴耀峰活了？”玲子抢先一步替她把话说完。
她今天的脾气可真是有点急啊！朱雨霏心想。“是的……不，或许说活了并不准确……你还是听我一点一点慢慢说吧。”朱雨霏急切地组织着语言，电话那端玲子“嗯”了一声。“我那天也和蒋欣阿姨还有史密斯博士一样，选择了相同的体验场景和相同的体验角色，就是说我也跟他们一样接入了吴耀峰这个角色。可怪就怪在这次体验中吴叔叔并不是在最后关头遇难的，而是在体验开始后还没进行到一半的时间就死掉了。所以我也只体验了十几分钟就从体验仓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自己只体验了十几分钟的？”玲子问道。
“监控视频里就是这么显示的呗！当然，我对那次体验的过程也大致记了起来。”朱雨霏大声道，在转椅上换了个方向。“我从监控上看到自己走进一号体验室，躺入体验仓，可只过了十几分钟体验仓便再次打开了。我记得这次体验的进程好像与我们熟知的那段历史产生了很大变化，这也直接导致了吴叔叔的提前死亡。
而且还有更离奇的。我猜当时我虽然是喝醉了，但潜意识里还是觉得事情不太对头。所以我又以我父母的角色各自用自动模式运行了一遍，并且录了像。通过查看这两次录像，你猜怎么着？”
“吴耀峰活了？”玲子再次重复了那句话。
“他居然对之前的事有了记忆！”说出这句话时，朱雨霏依旧对此感到不可思议。“天呐！这怎么可能呢？”
“有了记忆？你是指他记得你之前的体验过程？”玲子试着问道。
“对啊！就是这样。我记得自己接入的那回他应该还是跟以前一样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从我爸那次开始，就是那晚的第二次体验，自动运行的第一次，他就有了记忆。他清楚地记得在我第一次体验中发生过的所有事，并且亲口对我爸说他们正在经历轮回，而只有他拥有上次轮回中的记忆。他还向我爸预言了一些将要发生的事，而且全部被他言中了。”
“这怎么可能呢？”
“是呀，我也不敢相信啊！可，可这就真实地发生了。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
“好吧！”玲子停顿了一下，似乎正在把刚接收到的信息加以归纳整理。不过很快，她的声音便再次传来，“那第三次呢？你不是还用你母亲的角色自动运行了一次吗？”
“那次视点在我妈身上，看不出来他都经历过什么。不过这回事情的走向也跟历史不同。原本我妈那晚没有遇难，可在录像中她却被杀死在医院里，就在变异刚开始爆发的时候。哦，对了，在这次体验的最后关头，我爸和吴叔叔也都出现在了医院里，他们说我正在楼下车里等我妈，让我妈下楼跟我见面。之后不久我妈就被一个变异小孩给咬死了。我猜他们是骗我妈的，吴叔叔显然已经知道了变异即将开始，所以他们只是找了个借口想把我妈尽快带出险地而已。我觉得应该是这样。”没想到在二十七年后的今天，我竟再次见证了父母本不该经历的死亡。朱雨霏边向玲子讲述边黯然地想。
“吴耀峰拥有了记忆，而与之相关的体验进程每次都有不同？”玲子语速缓慢，像是在自言自语，“那原型机呢？系统发现什么异常了吗？”她突然急切地问道，语音快而锋利。
“没有啊！今天的安全检测进行的十分顺利，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且两会的观察员也亲眼目睹了检测结果，他们十分满意。我刚才又查看了一遍系统状态，各项数据都十分稳定，绝对没有问题。”朱雨霏信誓旦旦地说。
听到朱雨霏的说法，玲子仿佛也松了口气，语气平缓地说道：“那就好，就系统的防护能力来说，原型机并不输于现行的核心方舟。既然检测没问题，那我们至少可以放心这不是来自外部的恶意侵入。”
“我也是这么判断的。”朱雨霏跟着说。
“霏霏，除了吴耀峰这个角色之外，还有其他拥有记忆的角色吗？”玲子接着问。
“应该没有了吧。”朱雨霏并不是那么自信。不过这也难怪，大灾变的体验场景有近百个，每个场景中的可接入角色少则几百，多则上千，而这些角色是否拥有记忆并不是原型机系统可以检测出来的，必须通过体验观测才能得知。如此庞大的角色团，朱雨霏就是愿意挨个试一遍那也试不过来。“至少在吴叔叔所在的那个场景里我没再发现还有记忆的人。”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好吧。”玲子顿了顿，应该是在思考，稍倾她继续说：“我这会儿正在外面办点事，完了就过去找你。这段时间你可以通过系统搜索所有接入角色的数据体，比对它们在初始状态下的大小是否有变。”
“哦，我明白了！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如果角色有了记忆的话，那么加入了新的记忆之后他的数据体肯定会比原来的大。这个参数系统里是有记录的，应该不难对比。不过，”朱雨霏又陷入了困惑，她想了想说：“每次体验结束后，按道理说记忆体应该都被初始化了才对呀？为什么只有吴叔叔的记忆没被重置呢？”
“所以说你应该立刻着手调查，首先要查的就是究竟有多少人发生了此类情况。”玲子冷静地说。
“好，我这就查。”朱雨霏此时也恢复了冷静语调，不过她心里却有些莫名地兴奋。她话锋一转，问起玲子：“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呀玲子姐？没在总部吗？”
“没有，我，出来办点私事。等下见面了再详谈吧。”玲子不想在电话里说那么多，不过她又想起件事，便接着问道：“对了霏霏，这事除了你我，还有别人知道吗？”
“没有了吧。”朱雨霏说。“我这不是第一时间就给你打电话了吗？也没时间跟别人说啊！”
“你开始不是说是肖乐提醒你做体验的吗？”
“是他提醒我的没错，不过他说他没看录像。我问过了。他说那是我对父母的体验，他不方便看。我觉得吧，他是没必要骗我的，毕竟他随时都可以接入我父母的角色嘛，没必要非看我那晚的录像。”
“嗯，那倒是。这么说，总部那边也还不知道喽？”
“肯定不知道。我没跟总部汇报，我觉得这事还是暂时不要声张的好。”朱雨霏说。
“哦，为什么？”
“唔……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清，你不是要过来吗？咱们见面再说吧。反正这对明天的仪式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朱雨霏说。“说实在的玲子姐，我觉得，吴叔叔能获得记忆委实令我很……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只是感觉……”
“他又活了。”玲子补充道。
“是呀。呵呵，翻来覆去，我还是只会说这一句。”朱雨霏自嘲地笑了笑。
“这确实让人震惊。但实际上他们其实都是可以拥有记忆的，这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那个世界里，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啊！”耳机中传来玲子的感慨。“好了，先不说了，我办完事就过去找你。”
“好，那我就在办公室等你啰。”
挂掉电话后，朱雨霏立刻按照玲子说的那样开始着手让系统自动查询比对所有角色数据体的大小变化，然而这一过程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的。
查询开始后朱雨霏离开座位走到弧形的淡蓝色落地窗前，眼望着橘红的落日心中暗忖：是呀，那个世界里，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如果记忆不被重置的话。
——《贝蕾妮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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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这种情况绝不可能出现！
看完肖乐发来的两段录像后，朱雨霏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关于那天夜里只有短短十几分钟的体验记忆此时已经完全苏醒，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因何会在监控视频中显示出一幅惊恐迷茫的表情。难怪这两天总感觉怪怪的，似乎有件重要的事，但怎么也想不起来，原来如此。
她再次仔细查看了今天的安全检测报告，毫无异常，就跟以往一样。这说明原型机系统是绝对安全的，这点毋庸置疑。可吴耀峰的行为却让她不明所以，有一些恐慌，但也充满了期待。莫非蒋欣的祈祷成真了？吴叔叔真的回来了？否则，他怎么会……
此刻大脑有些混乱，她强迫自己要冷静下来。须臾之后，她还是忍不住拨打了玲子的电话，她需要立刻与人分享自己的重大发现，而且只能跟最亲近的人。
电话很快接通，朱雨霏没等对方开口便急切地喊出好友的名字，“玲子姐！”
“嗯，怎么霏霏？出什么事了吗？”朱雨霏听出了好友话中的疑虑，她是在担心方舟原型机。
“也，也不算出了什么事。就是，就是……”该怎么跟她解释才好呢？她听到这个消息后又会是何反应呢？踌躇之下，朱雨霏竟有些语塞，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就是什么，你说呀？”玲子的声音里明显带着焦躁，但朱雨霏可以理解。毕竟自己的好姐妹如今正在经历教父突然去世所带来的悲痛，心绪烦乱也是在所难免的。
“是吴叔叔，吴耀峰……”朱雨霏狠狠地咽下了一口唾液继续道。她感觉自己嗓子干燥异常，急需润滑。
“吴耀峰？他怎么了？”玲子的声音这次充满了迷惑。
“他，他，他活了。”朱雨霏知道自己的表达有些凌乱，她有一肚子话要跟好友去说，可话到嘴边，却只能找到“活了”这样一个古怪且极不准确的词汇。
果然，玲子像是有些不耐烦了，但朱雨霏仍能感觉到她还是尽可能压抑着情绪在跟自己说话：“你先别着急霏霏，说清楚点。什么叫‘他活了’？你说的我简直莫名其妙。”
是呀，玲子姐，我的好姐姐，我现在也跟你一样莫名其妙！“玲子姐，你听我说。那天，就是史密斯博士来做体验的那天，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那天晚上我们馆里的同事要搞一次聚餐的，你有印象吧？对，那天我还喝多了。我刚刚发现就在那天聚餐后，我又独自返回了BJ馆。”
“你又返回了BJ馆？”玲子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可昨天我怎么没听你说起呢？”
“我不记得了嘛！我那天喝了太多酒，人都断片了！”朱雨霏听到自己的声调又尖又高，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女孩儿急于向大人解释一般，“要不是肖乐今天提醒我，我恐怕到现在都想不起来。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回到BJ馆后还做了大灾变体验。而且……”
“发现吴耀峰活了？”玲子抢先一步替她把话说完。
她今天的脾气可真是有点急啊！朱雨霏心想。“是的……不，或许说活了并不准确……你还是听我一点一点慢慢说吧。”朱雨霏急切地组织着语言，电话那端玲子“嗯”了一声。“我那天也和蒋欣阿姨还有史密斯博士一样，选择了相同的体验场景和相同的体验角色，就是说我也跟他们一样接入了吴耀峰这个角色。可怪就怪在这次体验中吴叔叔并不是在最后关头遇难的，而是在体验开始后还没进行到一半的时间就死掉了。所以我也只体验了十几分钟就从体验仓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自己只体验了十几分钟的？”玲子问道。
“监控视频里就是这么显示的呗！当然，我对那次体验的过程也大致记了起来。”朱雨霏大声道，在转椅上换了个方向。“我从监控上看到自己走进一号体验室，躺入体验仓，可只过了十几分钟体验仓便再次打开了。我记得这次体验的进程好像与我们熟知的那段历史产生了很大变化，这也直接导致了吴叔叔的提前死亡。
而且还有更离奇的。我猜当时我虽然是喝醉了，但潜意识里还是觉得事情不太对头。所以我又以我父母的角色各自用自动模式运行了一遍，并且录了像。通过查看这两次录像，你猜怎么着？”
“吴耀峰活了？”玲子再次重复了那句话。
“他居然对之前的事有了记忆！”说出这句话时，朱雨霏依旧对此感到不可思议。“天呐！这怎么可能呢？”
“有了记忆？你是指他记得你之前的体验过程？”玲子试着问道。
“对啊！就是这样。我记得自己接入的那回他应该还是跟以前一样并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从我爸那次开始，就是那晚的第二次体验，自动运行的第一次，他就有了记忆。他清楚地记得在我第一次体验中发生过的所有事，并且亲口对我爸说他们正在经历轮回，而只有他拥有上次轮回中的记忆。他还向我爸预言了一些将要发生的事，而且全部被他言中了。”
“这怎么可能呢？”
“是呀，我也不敢相信啊！可，可这就真实地发生了。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
“好吧！”玲子停顿了一下，似乎正在把刚接收到的信息加以归纳整理。不过很快，她的声音便再次传来，“那第三次呢？你不是还用你母亲的角色自动运行了一次吗？”
“那次视点在我妈身上，看不出来他都经历过什么。不过这回事情的走向也跟历史不同。原本我妈那晚没有遇难，可在录像中她却被杀死在医院里，就在变异刚开始爆发的时候。哦，对了，在这次体验的最后关头，我爸和吴叔叔也都出现在了医院里，他们说我正在楼下车里等我妈，让我妈下楼跟我见面。之后不久我妈就被一个变异小孩给咬死了。我猜他们是骗我妈的，吴叔叔显然已经知道了变异即将开始，所以他们只是找了个借口想把我妈尽快带出险地而已。我觉得应该是这样。”没想到在二十七年后的今天，我竟再次见证了父母本不该经历的死亡。朱雨霏边向玲子讲述边黯然地想。
“吴耀峰拥有了记忆，而与之相关的体验进程每次都有不同？”玲子语速缓慢，像是在自言自语，“那原型机呢？系统发现什么异常了吗？”她突然急切地问道，语音快而锋利。
“没有啊！今天的安全检测进行的十分顺利，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且两会的观察员也亲眼目睹了检测结果，他们十分满意。我刚才又查看了一遍系统状态，各项数据都十分稳定，绝对没有问题。”朱雨霏信誓旦旦地说。
听到朱雨霏的说法，玲子仿佛也松了口气，语气平缓地说道：“那就好，就系统的防护能力来说，原型机并不输于现行的核心方舟。既然检测没问题，那我们至少可以放心这不是来自外部的恶意侵入。”
“我也是这么判断的。”朱雨霏跟着说。
“霏霏，除了吴耀峰这个角色之外，还有其他拥有记忆的角色吗？”玲子接着问。
“应该没有了吧。”朱雨霏并不是那么自信。不过这也难怪，大灾变的体验场景有近百个，每个场景中的可接入角色少则几百，多则上千，而这些角色是否拥有记忆并不是原型机系统可以检测出来的，必须通过体验观测才能得知。如此庞大的角色团，朱雨霏就是愿意挨个试一遍那也试不过来。“至少在吴叔叔所在的那个场景里我没再发现还有记忆的人。”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好吧。”玲子顿了顿，应该是在思考，稍倾她继续说：“我这会儿正在外面办点事，完了就过去找你。这段时间你可以通过系统搜索所有接入角色的数据体，比对它们在初始状态下的大小是否有变。”
“哦，我明白了！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如果角色有了记忆的话，那么加入了新的记忆之后他的数据体肯定会比原来的大。这个参数系统里是有记录的，应该不难对比。不过，”朱雨霏又陷入了困惑，她想了想说：“每次体验结束后，按道理说记忆体应该都被初始化了才对呀？为什么只有吴叔叔的记忆没被重置呢？”
“所以说你应该立刻着手调查，首先要查的就是究竟有多少人发生了此类情况。”玲子冷静地说。
“好，我这就查。”朱雨霏此时也恢复了冷静语调，不过她心里却有些莫名地兴奋。她话锋一转，问起玲子：“你现在到底在哪儿呀玲子姐？没在总部吗？”
“没有，我，出来办点私事。等下见面了再详谈吧。”玲子不想在电话里说那么多，不过她又想起件事，便接着问道：“对了霏霏，这事除了你我，还有别人知道吗？”
“没有了吧。”朱雨霏说。“我这不是第一时间就给你打电话了吗？也没时间跟别人说啊！”
“你开始不是说是肖乐提醒你做体验的吗？”
“是他提醒我的没错，不过他说他没看录像。我问过了。他说那是我对父母的体验，他不方便看。我觉得吧，他是没必要骗我的，毕竟他随时都可以接入我父母的角色嘛，没必要非看我那晚的录像。”
“嗯，那倒是。这么说，总部那边也还不知道喽？”
“肯定不知道。我没跟总部汇报，我觉得这事还是暂时不要声张的好。”朱雨霏说。
“哦，为什么？”
“唔……一两句话也解释不清，你不是要过来吗？咱们见面再说吧。反正这对明天的仪式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朱雨霏说。“说实在的玲子姐，我觉得，吴叔叔能获得记忆委实令我很……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只是感觉……”
“他又活了。”玲子补充道。
“是呀。呵呵，翻来覆去，我还是只会说这一句。”朱雨霏自嘲地笑了笑。
“这确实让人震惊。但实际上他们其实都是可以拥有记忆的，这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那个世界里，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啊！”耳机中传来玲子的感慨。“好了，先不说了，我办完事就过去找你。”
“好，那我就在办公室等你啰。”
挂掉电话后，朱雨霏立刻按照玲子说的那样开始着手让系统自动查询比对所有角色数据体的大小变化，然而这一过程是需要花费一些时间的。
查询开始后朱雨霏离开座位走到弧形的淡蓝色落地窗前，眼望着橘红的落日心中暗忖：是呀，那个世界里，他们本来就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如果记忆不被重置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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