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眠之夜
“然后呢？”
郭伟光眼睛紧盯着嫌犯，一刻不漏地观察着对方脸上的表情。
“我饿了……饿了。”
那嫌犯又开始小声念叨起来，眼珠僵硬地看着手腕上的铁拷，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嘴唇已经变得非常干裂，死皮一块一块板结翘起，油腻的两颊更是沾满了汗珠。
嗒，纸杯轻轻顿在桌面上。
“喝点水吧。”
看着嫌犯端起杯子小口啜起水来，郭伟光收回注视的眼神，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此人的档案上。
“张国忠，桐谷市谷南区江城路，心馨便利店老板。”
“未婚，无子。”
“家中还有一对老父老母，住在桐谷市乡下，霍各庄村内。”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嗯？
郭伟光皱起眉，朝身后的门口走去，拉开一丝缝隙，之间小张就站在门外。
小张满脸焦急，神情间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惊恐。
“怎么了？”
询问间，郭伟光先是朝身后警惕地扫了一眼，看到嫌犯仍在小口喝水后，才真正将注意力放在小张身上。
“你怎么了？这么慌张！”
“郭警官，您不是让我调查这个嫌犯的资料吗。我往张国忠的父母手机上打了电话，但都没有接通，全部显示手机已关机。”
“所以我又往他们村子的村委会打了一通电话，结果发现张国忠的父母早在9月18日就前往了桐谷市去看望张国忠！而且两个人就再也没回来！”
“村委会的人说，是张国忠主动打电话要父母去桐谷市的。村子里的人都以为是张国忠要把父母接去城市里享福。可我们没在张国忠的住处找到他的父母。”
小张说完，面上的惊恐更甚，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没了动作。
“继续调查！”
“是！”
打发走小张，思索着刚才小张的话，郭伟光心中一片冰冷！
这个张国忠！
他竟然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强抑下胸中的怒火，对着敞开一条缝的门外，郭伟光徐徐吐出一口长气。
脚步沉重地回到那嫌犯面前，重重拍下桌子。
纸杯被震动翻倒，里面残留的水缓缓从桌面上流到地上，滴滴答答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突兀。
“说！你都对你父母做了什么！”
仍旧是麻木、僵硬的表情，张国忠抬头望向咬牙愤怒的郭伟光，嘴里淡淡传出两个字。
“我饿了，饿了。”
他脸上滚动滑落的汗珠，摔碎在桌上的声音，和被郭伟光拍桌振倒水杯滴落的声音，两者此起彼伏，声音几乎不分彼此。
……
视频到此结束。
会议室内，看完整个审讯过程后，众人皆是沉默不语。
在郭伟光与嫌犯张国忠的对话中，张国忠表现的好像一个精神不正常的疯癫病人！
投影仪的大屏幕上，画面消失，重新变成闪烁着的警徽屏保。
郭伟光坐回座位上，在座的警察皆在思索，毕竟，这是他们自连环凶杀案发生以来，首次抓到的犯罪嫌疑人！
并且在视频中，整个审讯过程中传达出来的信息虽然看起来极为荒诞不经，但只要一想想桐谷市这已经逝去的21条人命，那就绝不会有人将这段对话当作一个精神病人的痴言呓语！
相反，这里面的真实已经恐怖到，令在座的所有人不得不开始质疑自己的世界观。
一个问题缓缓浮现在他们的心底：这世界上到底有超自然力量吗？
或者说，当现实已经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敢于承认这就是超越了人类常识的灵异凶杀案件吗？
他们不能！
作为一个警察，就代表着他们不能！
法治是警察唯一的信仰！
警察是法律从制度层面走向实践的载体，是法治的主体。他们要根据法律蕴藏的价值做出判断，进而惩恶扬善。这便是人民警察存在的价值。
而法治最基本的一条要求就是：警察必须是一位唯物主义者！
面对如此棘手、诡异、邪恶的连环凶杀案，能有人果断站出来直言：这是一件有关超自然力量的案件吗？
做出这个判定，就代表着一名警察认为这个世界确实存在着妖魔魑魅，就代表着他精神上的法治信仰出现了裂痕！
这样的思想矛盾和挣扎存在于会议室内的每一个人心中！
落座在位子上的郭伟光显然内心纠结的程度要远胜过在座的其他人，他低首望向桌下的一小块黑影，两颗眼珠子僵硬地定在那里，搁置桌上的两只手也早已握成双拳。
“诸位有什么想法吗？可以说出来看看！”
宋钢抿了抿嘴，环视桌上的警察，开口说道。
桌上的人心中都隐约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但正如前面所提到的，谁敢来做这第一人呢？
谁来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呢？
……
————
桐举大厦，
窗外不时驶过的汽车，将沙发上沉沉睡去的莱利·纳德照得斑驳不清，深夜带来的寂静和黑暗持续地笼罩在莱利身上。
莱利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杂乱地贴在额上，合起的眼敛弹动不已，眉毛也不断松下皱起。
黑暗已经潜入了他的梦……
莱利被浓稠的黑雾包裹着，他分不清方向，也看不到自己身在何处，脚下踩踏的感觉也是松软一片，这让他有一种漂浮着的虚幻感受。
在飞翔吗？
也许吧……
黑雾、层层叠叠的黑雾、让人眼花缭乱的黑雾，在这一成不变的颜色和形态中，莱利隐约能瞧见些什么，但透过围绕着他周身的黑雾，他只能看到那东西是圆形的。
突然，一股冰冷的风吹透了厚实的黑雾，它驱散了莱利周身的一切黑雾，同样也让莱利看清了自己脚下传来松软质感的东西。
那是肉？
看起来就像是皮肤。
没了黑雾的遮挡，莱利能清晰地看到脚下皮肤上条条纵横的皱纹，这些皱纹对他来说就像是房屋排水渠一样的小型沟壑。
它们像大树的枝桠一样密布于他周身的“土地上”。
这真的是皮肤吗？
莱利蹲下身子，小心地将手贴在地面上，手掌于这“土地”相触的地方，一种熟悉的温热感出现在莱利的心中。
他抬头向之前所发现的圆形黑影看去，那是——脚下这巨人的鼻端！
回身看看背后一望无际的黑暗迷雾，再看看脚下与血肉皮肤并无二致的温热皮肤。
他正站在一个巨人的额头上，而他的身体大小甚至远不及一个寄生虫。
但莱利心中就是没有一丝恐惧感，他不觉得这个巨人可怕，也不觉得自己危险。
他只感到好奇。
他只是疑惑。
他感到荣幸！
……
“神说，你要离开现世、肉体，以魂灵之躯往我所要指示你的地去。”
“我必叫你成为祂，我必赐湮给你，叫你的名为殃，你也要叫别人得湮。为你所从的，我必赐力量与他，那反抗你的，我必咒诅他，地上的万族都要为你所用，从你所言。”
……
“在万民之口中传述吾神之所言。”
“在大地上散播吾神之真相。”
“在血肉中埋下吾神之种！”
……
沙发上，阖目睡去的莱利·纳德蓦然睁眼，瞳中黑雾盘转如同漩涡。在此刻，他眼中的黑色光彩要比黑雾本身还要深邃、神秘。
“真神是我的堡垒，永不动摇的保障。”
“真神随时助我，使我脱离恐慌。”
呢喃着，话语脱口而出。
莱利左肩的衔尾蛇图案疯狂吐出黑雾，它们蜂拥而出，在空中凝成一股粗如手臂的巨蛇形状，无数新出来的细小黑雾不断飞往巨蛇，并在蛇身上游走盘旋。
渐渐地，衔尾蛇之中不再涌出黑雾，衔尾蛇也不再闪烁，彻底黯淡下去。
莱利伸出手，那巨蛇立刻温顺地俯下头颅供他抚摸，他咧开嘴角轻笑起来，心念一动，那巨蛇又重新散作无数细小黑雾，再次钻回他身上的衔尾蛇里！
此刻，莱利真正成为了神的仆从。
他也真正拥有了掌控黑雾的力量，黑雾对他来说已成为手脚一般同血同源的存在。
————
谷南区，吴穷家里。
黑暗的房间内，吴穷正赤裸着上身盘坐在地上，乌的黑雾本体游曳在他的皮肤之下，就像一条阴冷的毒蛇在他身上爬上爬下。
“你不是答应我会给我力量吗。说说吧，我该怎么做？”
“哈哈哈。别急啊。”
乌的位置变幻莫测，但声音却直直从吴穷耳边传来。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谁吗？我记得你问了很多次吧。”
“不想知道，告诉我，怎么才能成为吞食者。你上次不是说我没有被感染吗？既然如此，你感染我不就行了吗？”
吴穷的声音既生硬又冷漠。
“哟，生气啦？不就是死个人吗？逝者已逝，生者勿哀。你懂吗？”
话音刚落，乌又疯狂大笑起来。
说实话，他很享受现在捉弄、折磨吴穷的这一时刻。
他要把在那衔尾蛇里缺少的时间和愉悦慢慢弥补回来！
他要让这垃圾一般的宿主痛苦！
他要听到吴穷伤心的哭泣！
他要看到吴穷崩溃的大吼！
没人……没人可以束缚我！哪怕是那该死的契约也不行！
郭伟光眼睛紧盯着嫌犯，一刻不漏地观察着对方脸上的表情。
“我饿了……饿了。”
那嫌犯又开始小声念叨起来，眼珠僵硬地看着手腕上的铁拷，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嘴唇已经变得非常干裂，死皮一块一块板结翘起，油腻的两颊更是沾满了汗珠。
嗒，纸杯轻轻顿在桌面上。
“喝点水吧。”
看着嫌犯端起杯子小口啜起水来，郭伟光收回注视的眼神，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此人的档案上。
“张国忠，桐谷市谷南区江城路，心馨便利店老板。”
“未婚，无子。”
“家中还有一对老父老母，住在桐谷市乡下，霍各庄村内。”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嗯？
郭伟光皱起眉，朝身后的门口走去，拉开一丝缝隙，之间小张就站在门外。
小张满脸焦急，神情间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惊恐。
“怎么了？”
询问间，郭伟光先是朝身后警惕地扫了一眼，看到嫌犯仍在小口喝水后，才真正将注意力放在小张身上。
“你怎么了？这么慌张！”
“郭警官，您不是让我调查这个嫌犯的资料吗。我往张国忠的父母手机上打了电话，但都没有接通，全部显示手机已关机。”
“所以我又往他们村子的村委会打了一通电话，结果发现张国忠的父母早在9月18日就前往了桐谷市去看望张国忠！而且两个人就再也没回来！”
“村委会的人说，是张国忠主动打电话要父母去桐谷市的。村子里的人都以为是张国忠要把父母接去城市里享福。可我们没在张国忠的住处找到他的父母。”
小张说完，面上的惊恐更甚，他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没了动作。
“继续调查！”
“是！”
打发走小张，思索着刚才小张的话，郭伟光心中一片冰冷！
这个张国忠！
他竟然杀了自己的亲生父母！
强抑下胸中的怒火，对着敞开一条缝的门外，郭伟光徐徐吐出一口长气。
脚步沉重地回到那嫌犯面前，重重拍下桌子。
纸杯被震动翻倒，里面残留的水缓缓从桌面上流到地上，滴滴答答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尤为突兀。
“说！你都对你父母做了什么！”
仍旧是麻木、僵硬的表情，张国忠抬头望向咬牙愤怒的郭伟光，嘴里淡淡传出两个字。
“我饿了，饿了。”
他脸上滚动滑落的汗珠，摔碎在桌上的声音，和被郭伟光拍桌振倒水杯滴落的声音，两者此起彼伏，声音几乎不分彼此。
……
视频到此结束。
会议室内，看完整个审讯过程后，众人皆是沉默不语。
在郭伟光与嫌犯张国忠的对话中，张国忠表现的好像一个精神不正常的疯癫病人！
投影仪的大屏幕上，画面消失，重新变成闪烁着的警徽屏保。
郭伟光坐回座位上，在座的警察皆在思索，毕竟，这是他们自连环凶杀案发生以来，首次抓到的犯罪嫌疑人！
并且在视频中，整个审讯过程中传达出来的信息虽然看起来极为荒诞不经，但只要一想想桐谷市这已经逝去的21条人命，那就绝不会有人将这段对话当作一个精神病人的痴言呓语！
相反，这里面的真实已经恐怖到，令在座的所有人不得不开始质疑自己的世界观。
一个问题缓缓浮现在他们的心底：这世界上到底有超自然力量吗？
或者说，当现实已经摆在他们面前，他们敢于承认这就是超越了人类常识的灵异凶杀案件吗？
他们不能！
作为一个警察，就代表着他们不能！
法治是警察唯一的信仰！
警察是法律从制度层面走向实践的载体，是法治的主体。他们要根据法律蕴藏的价值做出判断，进而惩恶扬善。这便是人民警察存在的价值。
而法治最基本的一条要求就是：警察必须是一位唯物主义者！
面对如此棘手、诡异、邪恶的连环凶杀案，能有人果断站出来直言：这是一件有关超自然力量的案件吗？
做出这个判定，就代表着一名警察认为这个世界确实存在着妖魔魑魅，就代表着他精神上的法治信仰出现了裂痕！
这样的思想矛盾和挣扎存在于会议室内的每一个人心中！
落座在位子上的郭伟光显然内心纠结的程度要远胜过在座的其他人，他低首望向桌下的一小块黑影，两颗眼珠子僵硬地定在那里，搁置桌上的两只手也早已握成双拳。
“诸位有什么想法吗？可以说出来看看！”
宋钢抿了抿嘴，环视桌上的警察，开口说道。
桌上的人心中都隐约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但正如前面所提到的，谁敢来做这第一人呢？
谁来把这层窗户纸捅破呢？
……
————
桐举大厦，
窗外不时驶过的汽车，将沙发上沉沉睡去的莱利·纳德照得斑驳不清，深夜带来的寂静和黑暗持续地笼罩在莱利身上。
莱利原本梳理整齐的头发杂乱地贴在额上，合起的眼敛弹动不已，眉毛也不断松下皱起。
黑暗已经潜入了他的梦……
莱利被浓稠的黑雾包裹着，他分不清方向，也看不到自己身在何处，脚下踩踏的感觉也是松软一片，这让他有一种漂浮着的虚幻感受。
在飞翔吗？
也许吧……
黑雾、层层叠叠的黑雾、让人眼花缭乱的黑雾，在这一成不变的颜色和形态中，莱利隐约能瞧见些什么，但透过围绕着他周身的黑雾，他只能看到那东西是圆形的。
突然，一股冰冷的风吹透了厚实的黑雾，它驱散了莱利周身的一切黑雾，同样也让莱利看清了自己脚下传来松软质感的东西。
那是肉？
看起来就像是皮肤。
没了黑雾的遮挡，莱利能清晰地看到脚下皮肤上条条纵横的皱纹，这些皱纹对他来说就像是房屋排水渠一样的小型沟壑。
它们像大树的枝桠一样密布于他周身的“土地上”。
这真的是皮肤吗？
莱利蹲下身子，小心地将手贴在地面上，手掌于这“土地”相触的地方，一种熟悉的温热感出现在莱利的心中。
他抬头向之前所发现的圆形黑影看去，那是——脚下这巨人的鼻端！
回身看看背后一望无际的黑暗迷雾，再看看脚下与血肉皮肤并无二致的温热皮肤。
他正站在一个巨人的额头上，而他的身体大小甚至远不及一个寄生虫。
但莱利心中就是没有一丝恐惧感，他不觉得这个巨人可怕，也不觉得自己危险。
他只感到好奇。
他只是疑惑。
他感到荣幸！
……
“神说，你要离开现世、肉体，以魂灵之躯往我所要指示你的地去。”
“我必叫你成为祂，我必赐湮给你，叫你的名为殃，你也要叫别人得湮。为你所从的，我必赐力量与他，那反抗你的，我必咒诅他，地上的万族都要为你所用，从你所言。”
……
“在万民之口中传述吾神之所言。”
“在大地上散播吾神之真相。”
“在血肉中埋下吾神之种！”
……
沙发上，阖目睡去的莱利·纳德蓦然睁眼，瞳中黑雾盘转如同漩涡。在此刻，他眼中的黑色光彩要比黑雾本身还要深邃、神秘。
“真神是我的堡垒，永不动摇的保障。”
“真神随时助我，使我脱离恐慌。”
呢喃着，话语脱口而出。
莱利左肩的衔尾蛇图案疯狂吐出黑雾，它们蜂拥而出，在空中凝成一股粗如手臂的巨蛇形状，无数新出来的细小黑雾不断飞往巨蛇，并在蛇身上游走盘旋。
渐渐地，衔尾蛇之中不再涌出黑雾，衔尾蛇也不再闪烁，彻底黯淡下去。
莱利伸出手，那巨蛇立刻温顺地俯下头颅供他抚摸，他咧开嘴角轻笑起来，心念一动，那巨蛇又重新散作无数细小黑雾，再次钻回他身上的衔尾蛇里！
此刻，莱利真正成为了神的仆从。
他也真正拥有了掌控黑雾的力量，黑雾对他来说已成为手脚一般同血同源的存在。
————
谷南区，吴穷家里。
黑暗的房间内，吴穷正赤裸着上身盘坐在地上，乌的黑雾本体游曳在他的皮肤之下，就像一条阴冷的毒蛇在他身上爬上爬下。
“你不是答应我会给我力量吗。说说吧，我该怎么做？”
“哈哈哈。别急啊。”
乌的位置变幻莫测，但声音却直直从吴穷耳边传来。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是谁吗？我记得你问了很多次吧。”
“不想知道，告诉我，怎么才能成为吞食者。你上次不是说我没有被感染吗？既然如此，你感染我不就行了吗？”
吴穷的声音既生硬又冷漠。
“哟，生气啦？不就是死个人吗？逝者已逝，生者勿哀。你懂吗？”
话音刚落，乌又疯狂大笑起来。
说实话，他很享受现在捉弄、折磨吴穷的这一时刻。
他要把在那衔尾蛇里缺少的时间和愉悦慢慢弥补回来！
他要让这垃圾一般的宿主痛苦！
他要听到吴穷伤心的哭泣！
他要看到吴穷崩溃的大吼！
没人……没人可以束缚我！哪怕是那该死的契约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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