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穿越者们去往九州
进入高三后，学习任务越来越多，晚自习也很难有时间写作。
这座城市的父母也对灌注了全部期待的子女们投入巨大。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也要为子女博得一个所谓幸福的未来。人们都相信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现代社会，父母的一场大病，自身的一次意外就会把本就脆弱无比的中产家庭打入无产阶级，只有不断向上攀爬，不断努力读书，改变自己的身份地位才能在这个无比残酷的社会立足，才能应对随时可能爆发在自己身上的意外。
于是教育就成了这些家庭的重头。被大量资本注入的私立学校开始对资源相对平均的公立学校产生冲击，比如钱塘他们青年时期所在的私立高中。
因为部分学校所谓的高压教学政策的成效以及高等教育资源的有限性，想要抢占更多资源，就得当那个打破规则的人——也不记得那些疯狂的补习和繁重的课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反正自他有记忆起，全国各地教育结构就开始引入类似的政策，这些私立高中更是个中翘楚：每年四五万的学费足够逼退收入不足的普通家庭，但是却也给学校提供了足够的资金加强硬件配制和教学质量。
这些私立学校不光学费高昂，甚至分数线也和市重点不相上下，但还是有很多人绞尽脑汁想要进去——毕竟升学率在哪摆着，与未来无限的可能相比，当下的金钱付出已经完全不算什么了。
这所年轻的私立学校没能和私塾改建的那些百年老校相比，没法占有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只能坐落于城市郊区，连公交车都没来得及开通的地方。出校门左手边还有一座不高不矮的荒山。右手边的廉租房八成都被学生的父母租下，变成了陪读备战的前线。大多数人早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悠悠地离开租房走向学校，开始一天的学业。
私立中学的学习生活和公立的差不多，反正都是玩命的那种，主要区别是家里钱更多，目标更远大的学生会选择额外课程，甚至可以跳过高考这一环节去读国外大学。这些人的目标太过遥远而且不会和钱塘他们产生交集，所以他也无意了解。
高一时是一周上课五天，除周六外每天都有至少三个小时的晚自习用作作业和考试；高二开始是一周上课六天，增加了周六的考试，也就是说除了周六晚上和周日白天都得在学校待着；高三甚至个别时候会出现一周上课七天的极端情况。
“至少我们也在陪着你们受罪。”面对学生的抱怨，在晚自习上课的老师是这么说的，他们也对这种疯狂的工作表非常不满，但是高昂的私立学校工资和现在找工作的困难逼着他们留了下来。
在这种不是上课就是考试的高压无聊生活中，用于应付教育局检查才得以创办的学校社团名存实亡。繁重的学业让学生戾气十足，他们主要的放松时间就是上午三十多分钟的课间休息以及晚饭后到晚自习开始前的课前休息。在禁止使用手机，禁止恋爱的高中，最常见的放松方式就是各种球类运动与三三两两的唠嗑。
在通往运动场，种满红叶石楠的道路上，在石楠花每逢夏日就散发出惊人恶臭的热风中，经常夹杂着学生们骂骂咧咧的脏话，所有学校宣传海报上有名有姓的领导都被学生们问候了一遍又一遍。上课铃响起时的抱怨和哀叹声全校可闻。尤其是晚自习开始的时候，骂娘声不绝于耳。
晚自习更多是针对没有学习自觉的学生，懒散的学生即使是在老师眼皮底下也能坦然地偷懒，自觉的学生时即使是在吵闹的菜市场也能屏息凝神。这种无聊的制度总是让所有人受罪，盛夏和严冬的晚自习尤其难熬——教室内部的空调形同虚设，很少开启。应为按照规定，只有室温三十度以上和零度以下的时候才能开启空调，其他时间只能打开耗电更小的风扇。可是判断室温依据于某几个位于教室办公室的温度计，因为教室办公室有恒温的调节系统，所以温度计从来都是二十度到二十五度之间，即使顶着全校学生的呵骂和不断的举报，他们高中三年也没有开过一次空调。
禁止开空调的主要原因是耗电问题，每月学校用于照明和教学设备的电费高达百万，作为城市近郊，方圆数公里人流最密集的地区，私立高中的耗电最大，如果打开所有的空调，足够让整个近郊供电系统崩溃。所以负责费用支出的财政部门总是能想出匪夷所思的手段省电，但是停电还是时有发生。在过去，每逢晚自习停电，全校就会在黑暗中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庆祝本日晚自习的作废。但是这种对停电的期待在学校购置了四台大功率发电机后破灭了，这嗡嗡作响的可怕机器总是在危急时刻替代电网，即使在那次让全市停电的突发暴雨中都为学校提供了照明，甚至让校领导有底气说出：“现在外面的暴雨非常大，晚间出行可能出现危险，所以请大家待在照明足够的教室自习，晚自习延续到十一点，等雨势减小大家再回家。”这样的言论。
要不是这样，钱塘也不会无聊到用晚自习时间写那些魔怔的东西。
虽然生活很枯燥，但钱塘那位同桌王衍总能用手头里贫瘠的装备隔三岔五整出些活来，比如吃了榴莲糖在班上吐气，拿扑克牌当飞镖扔碎教室的监控摄像头，或者带来小说和杂志在课间传阅。这位王衍和西晋那位王衍一样喜欢胡扯，周身也散发着懒惰者特有的气质，长着一张昏昏欲睡的脸，只有在整活时才会显得精神起来，他给钱塘毕业前的生活带来了不少乐趣。
此人也知道钱塘喜欢课余写作的事，他表示希望把自己作为一个重要角色以穿越的方式添加到故事里。这点倒是给钱塘带来了启示，有几个角色原型确实来源于身边的同学和亲友，用他们的姓名改一两个字再拿来用，不仅方便记忆，还能省去编造名字的麻烦。
得到了灵感，钱塘当即表示：“可以，你想当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首先人设得和我贴近一点，我不介意作为反派，也不介意在书里偶尔吃瘪，但一定得有重要地位。对了，我还得有个好老婆。”
“我想到了，让你当一个没什么原则但极其疯狂的投机分子如何？”
“他很重要吗？”
“相当重要，在未来他会成为世界的支柱之一。”
“那就可以，照着我给他做一份人设，用我的名字给他命名吧。”
于是王衍作为穿越者来到了九州分裂后，与中陆隔海相望的西大陆，幽凌二州上。
幽凌二州的穿越者很难说有什么首领，不仅没有实质上的首领，连名义上的首领都没有，这些人谁也不服谁。
除了“”之外的三位神灵在天穹浩劫中几乎把这两州彻底打烂了。幽州尤其严重，整个地表要么是火山，荒原，要么就是沙漠。
带着地球生活过的记忆，在天穹元年，于幽州苏醒的穿越者们呼吸着刺鼻的烟气，痛苦地一边咳嗽着一边醒过来，看着满目疮痍的大陆时，他们怀疑自己被传送到了外星球。要不是穿越前就清楚自己要去哪，他们八成会当场叛变。
不过他们很快还是叛变了，或者说妥协了。在幽州荒芜的大地上热机挨饿了几天后，几十位来自神国的使者从地平线上走来，带来冥海道君与无始天尊的示好。
控制地底的冥界主宰与控制了轮回的圣环表示这片大地上已经没有什么活人了，自己不会和这些穿越者开战，穿越者也没必要为了这个不属于他们的世界拼命。双方完全可以两不相欠，而且这些穿越者要想在幽州这种鬼地方活下去，指望已经失去形体的人皇氏可不行。这位不负责任的家伙在把他们丢到幽州后就没有给过任何启示，显然是打算拿他们当炮灰了。
幽州的诸位很直白地表示了效忠，他们和这些来自神界的使者签订了契约，获得了他们的力量，在幽州大地上创立了各自的教派和王国，宣扬神灵的信念。
王衍，也就是钱塘的同桌王衍，就是这帮穿越者中的一员。当然，按照设定他是被黄砚从过去的时代拉过来的复制品。他在某个无聊的晚上，昏昏欲睡的晚自习结束前获得了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人皇氏看中了他的特点和个性，复制了他这个瞬间的人格并与之展开了意识层面上的交流。黄砚首先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又将王衍平平无奇混吃等死的未来展示给这个人格复制品，再告诉他宇宙即将迎来新生，最后递出邀请：问他要不要来他创造的世界干出一番事业，如果害怕也没问题，自己会把这个人格复制品销毁，对真正的王衍人生不会有任何影响。
这一套下来王衍自然是表示自己完全准备好迎接异世界转生了，但穿越后见到了幽州这块热得能烤化石头的大陆后顿时后悔不已，他甚至打算把其他一同穿越的几个地球老乡杀了做粮食。要不是那些神使即时出现，穿越者之间很可能会爆发极其惨烈的内斗。
这些神使带有各种非常突出但还在常识理解之内的特点，除了那位瘦高的黑袍人，还有手持天平和利刃的面具人，长着七八个野兽头颅的怪物，站在一座悬浮小舟上的船夫，无形无定的黑色火焰等等。他们不仅携带着神灵们的示好，还会辅佐这些获得神力的穿越者建立他们的国度，成为他们的左右手和监视者。
辉光艳阳和轮回之环的使者不多，而灵魂归墟的使者占据多数，毕竟多数幽州亡者的灵魂——也就是他们生前一切信息的集合——都在灾变后归属了地下的冥府。
“冥界的主人允许这些人类回归人间，获得重生，你们将引导他们，现在，选择你们愿意合作的神使吧。”
有些人还打算看看情况，或者问几个问题，但王衍反应非常快，他立即闪到一位长着一张非常漂亮脸蛋的冥界神使前。
“我选你。”他毫不掩饰地说到：“你长得最漂亮，而且额头上还有两只角，头发还是雪白色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神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掀开自己的披风，露出头部以下的部分：“如你所见，我长着四对手，脚是羊蹄，尾巴上带有蝎子毒钩，而且我这次带来的资源是最少的，只能复生十万人，你确定还要选我吗？”
“当然，这不是更好！我说了就喜欢你这样的。契约签订之后可以让你当我的王妃吗？”
“随你便吧。”神使依旧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来，抚摸着王衍的脸庞：“你将成为这十万人的领主，你将贯彻冥府的意志，指导这些迷茫的灵魂。”
神使又伸出一条手臂，向某个方向遥遥一指，她指向的方位传来一阵轰鸣，似乎有什么东西出现了。此刻王衍的衣服也发生了变化：原本他穿着穿越前那晚的衣服，已经在几天的酷热和烟尘中变得肮脏不堪，现在则变成了一套非常整洁漂亮的长袍，衣领上面还用金线绣着他的名字。
“城市的地基已经造好，一片水草丰茂的平原正等待着您的统治。我们走吧。”
“感觉你就像经营游戏的新手引导员。”王衍也握住她的手：“对了，你该怎么称呼？”
这位神使表情终于发生变化，露出难得的微笑“神使没有名字，你直接喊我老婆就行了，你不是要娶我吗？”
王衍的冥河王国都城此刻已经成型，未来控制大半个幽州的神国就此建立。其余穿越者们也纷纷和神使们签订契约，他们的城市也在荒芜的大地上拔地而起，城市周围寸草不生的土地也流出甘泉，长出草木瓜果。他们利用冥府力量复苏死者，修复土地，分邦建国。幽州被数十个代表神权的政体分割。除了那些被神力修复的土地，大部分地区还是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
众神愿意分割权柄，令部分死者复活也是出于无奈。幽州人类死得太快，冥府并未真正同化这些人类。他们不甘心就这样浪费了这些人命，所以由圣环和灵魂归墟两个可以掌控生死的神灵返还部分人类复制品，让这些人类在穿越者的带领下各自繁衍，扩张，成立宗教流派。并在众神的引导下，这些控制着神权政体的野心家们会各自征伐，冲突，直到最后彻底接受他们的意志，带着信徒们自愿成为神的一部分。
他们的计划非常好，这些穿越者们也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带领着各自的信徒和追随者相互征伐，争夺着幽州大地上零散的绿地和资源。但这些穿越者的野心比诸神意料的更大也更可怕，他们想要的不只是人间的权力，更渴望插手众神的领域。黄研将这些人送到幽州本来就是刻意为之，他们既然可以背叛了人皇氏的期待，也自然会背叛向众神许下的誓言。这些人类是天然的野心家，背叛者，只会忠于凡俗的利益，根本就不会认同那些神灵伟大的思想和渴望。把对神灵意志的解释权交给他们是天大的错误，如果那些神真的拥有人性，无始天尊和冥海道君注定会为这次妥协付出可怕的代价。
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听到这里，吴铭氏又开始在笔记上涂写起来：“所以这个王衍就是这么出现在你的故事里的？”
“是，一开始就是这样。就是同学之间开开玩笑，图一乐而已。”
“那你的那个幽州，到底有多少像王衍一样的穿越者？”
“不多，两个不到，有些国家还是多位穿越者协同神使联合起来建立的，所以实际上幽州那些大大小小的国家加起来不到百个，人口也在十万人到七八十万之间不等，规模都非常小，离开各自的都城和周围可耕作的宜居带就是大片荒芜的无人区了，有点类似沙漠的绿洲城市。放在现代连县城都算不上。”
“多数国家都是信奉那位幽酆帝君的，有没有其他几位神灵的国度？”
“虚无者没有介入西陆的动荡，辉光艳阳指派的神使只有一位，协助建立的神国也有独立的剧情，要等到很久以后才会在故事里出现。轮回之环的神国有十六七个，不过最后都被一个人建立的佛国吞并了，他是我接下来要介绍的人。”
某天晚自习之前，王衍和钱塘惯例讨论起剧情的设定，因为王衍又提出了一些关于自己在书中角色的剧情要求，引发了钱塘的不满。
“我已经给你安排了一个符合你要求的神使当老婆了，不能再添了，一个人一个神使这是规定。”
“我都当上国王了为什么不能娶两位数的老婆，就算没有神使做后宫，抢几个民女也行。”
“你在故事里好歹也算个****的政权首领，别做这么下流的事。而且我说了剧情需要暂时没你的份了……先让我把其他人的故事写了，滚吧，滚！”
他们两人吵嚷了半天，吸引来了刚吃完饭的班长。他名叫李广宁，和钱塘也很熟，因为在一群神经病高中生中算是比较正常的，所以得以委任班长一职。
“你们两个傻子喊什么？不知道班主任喜欢这时候过来偷窥吗？”他直接把两个人提了起来：“搞什么呢？”
在得知了两人争吵的原因后，李广宁脸都扭在了一起：“王衍你这家伙简直脑子有泡……你喜欢做白日梦可以自己滚去写。”
“我文笔不怎么样，而且我挺期待后续剧情，我希望在未来剧情里我能带着三位数以上的儿子出场。”
班长制止了王衍的胡言乱语，钱塘对他表示感谢，顺便随口问了个问题。
“你知道佛教神话里有什么比较经典的妖怪形象吗？民间传说里的就算了，最好是正统教派定义的那种。”
“我妈那边刚好有几个出家的亲戚，对这套玩意还有点了解。虽说佛教在中国分支又多又乱，但正统的几个分支里都是把所有妨碍善举，剥夺生命的一切都算作恶魔的。早期魔都是用来指代修行中的杂念和困难，逐渐在传播过程中才演化成如今的妖魔形象。”
“有具体的形状外貌描写吗？”
“无非就是尖牙利嘴身材畸形的那一套，一时间我也想不起来。如果你打算把这些玩意写到书里还是算了，这些玩意都是几千年前的玄幻设定了，用来骗骗古人或许还有点意思，放在现在连娱乐效果都没有。”
王衍听到李广宁的建议，便插嘴说道：“你这么懂要不把你加进去好了，正好这还有个名字没定的家伙，我觉得和你还挺像。”
“随便。”李广宁明显没有在意：“别把我写的太蠢就行。”
于是，李广宁也成为了来到幽州的穿越者。
————————
在穿越后，王衍和李广宁也认出了彼此，但这并没有让二人肩并肩一同创业。在刚到幽州的几天里，李广宁也被王衍划归到了储备粮一类，李广宁则觉得和王衍一同行动会拉低自己的存活率，两人很默契地装作彼此不认识的样子走开了。
神使们出现并要同穿越者们缔结契约时，他一直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在王衍第一个抢了老婆跑去开心的时候，他在一边仔细打量这些奇形怪状的神使，听着其他穿越者和神使们之间的对话，思考下一步行动。
这些穿越者有的阴沉，有的神经，有的狂热，有的冷漠。地府的神使们最受穿越者们的青睐，因为同这些神使结盟后自己可以不受死亡的侵蚀，甚至他们的子民在不被杀的情况下能活多久也可以交由建立契约的穿越者们决定，这是比人类历史上一切独裁者所拥有的权力都要大的特权——永生。但代价也非常高昂，需要完成各种复杂的仪式，并完成神使代为冥府之主交代下的各种任务。
为了获得生命所付出的代价必定会越来越大，而且冥府之主这种逃避死亡的权限太过离谱，他提出的各种任务也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李广宁不打算跟数目众多的冥府之主联盟。他本想先询问一下那位辉光艳阳，但这位的神使只有一个，已经在不经意间被一个人默默抢下了，剩下的只有几位轮回之环的神使。
轮回之环的使者长得都很普通：要么是长着翅膀的人形，要么看着像一个飘在空中的不锈钢莫比乌斯环。李广宁挑了那个看着很好说话的人形天使，对方遗憾地表示签订契约后也不能制止他的死亡，他注定会衰老并归于尘土，但圣环可以给他进入轮回，成为其自身一部分的机会。
这个“成为圣环的一部分”到底是什么，神使语焉不详，只说到时候就明白了。虽然好处不多，但圣环要的也很少：“你只要尽力做好自己能做的，把圣环托付给你的人管好就行。真要有一天，东边那些霖王朝的人类在那个人皇的引导下打过来，你挡不住选择投降也不会受到责罚。”
神使看上去说得很诚恳，好像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了，他只能同意。那位生着双翼的天使成了他的副手。圣环的那一套理论给了李广宁启发：“我对你说的轮回的概念也算有点兴趣，我希望借此创造个正式的宗教出来，到时候统治人民也方便。”
释厄教便是在此由李广宁建立，他自称觉醒者，将幽州死难者的意识复制品作为了自己的第一批信徒。在一座高耸的火山口，在神使的帮助下，他使用用圣环的力量当着所有人的面平息了汹涌的岩浆，让灼热的火山口冷却，并喷涌出灌溉数百里土地的清泉。这座火山成为了他的雷音山。
道场和寺庙开始围绕着这座释厄教中心的圣山建造，其在幽州势力也由此扩张。而且他没有使用本名，作为释厄教大教宗，他化名为李释然。虽然他手下的人口数量也不过十万有余，但他看得更长远，在这片广袤无垠的荒芜大地之外，其余八州的风云变幻也被纳入了他的考量之中，也正因此，他是幽州在未来风波中准备最充分的人。
这座城市的父母也对灌注了全部期待的子女们投入巨大。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也要为子女博得一个所谓幸福的未来。人们都相信在这个竞争激烈的现代社会，父母的一场大病，自身的一次意外就会把本就脆弱无比的中产家庭打入无产阶级，只有不断向上攀爬，不断努力读书，改变自己的身份地位才能在这个无比残酷的社会立足，才能应对随时可能爆发在自己身上的意外。
于是教育就成了这些家庭的重头。被大量资本注入的私立学校开始对资源相对平均的公立学校产生冲击，比如钱塘他们青年时期所在的私立高中。
因为部分学校所谓的高压教学政策的成效以及高等教育资源的有限性，想要抢占更多资源，就得当那个打破规则的人——也不记得那些疯狂的补习和繁重的课业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反正自他有记忆起，全国各地教育结构就开始引入类似的政策，这些私立高中更是个中翘楚：每年四五万的学费足够逼退收入不足的普通家庭，但是却也给学校提供了足够的资金加强硬件配制和教学质量。
这些私立学校不光学费高昂，甚至分数线也和市重点不相上下，但还是有很多人绞尽脑汁想要进去——毕竟升学率在哪摆着，与未来无限的可能相比，当下的金钱付出已经完全不算什么了。
这所年轻的私立学校没能和私塾改建的那些百年老校相比，没法占有城市中心的黄金地段，只能坐落于城市郊区，连公交车都没来得及开通的地方。出校门左手边还有一座不高不矮的荒山。右手边的廉租房八成都被学生的父母租下，变成了陪读备战的前线。大多数人早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慢悠悠地离开租房走向学校，开始一天的学业。
私立中学的学习生活和公立的差不多，反正都是玩命的那种，主要区别是家里钱更多，目标更远大的学生会选择额外课程，甚至可以跳过高考这一环节去读国外大学。这些人的目标太过遥远而且不会和钱塘他们产生交集，所以他也无意了解。
高一时是一周上课五天，除周六外每天都有至少三个小时的晚自习用作作业和考试；高二开始是一周上课六天，增加了周六的考试，也就是说除了周六晚上和周日白天都得在学校待着；高三甚至个别时候会出现一周上课七天的极端情况。
“至少我们也在陪着你们受罪。”面对学生的抱怨，在晚自习上课的老师是这么说的，他们也对这种疯狂的工作表非常不满，但是高昂的私立学校工资和现在找工作的困难逼着他们留了下来。
在这种不是上课就是考试的高压无聊生活中，用于应付教育局检查才得以创办的学校社团名存实亡。繁重的学业让学生戾气十足，他们主要的放松时间就是上午三十多分钟的课间休息以及晚饭后到晚自习开始前的课前休息。在禁止使用手机，禁止恋爱的高中，最常见的放松方式就是各种球类运动与三三两两的唠嗑。
在通往运动场，种满红叶石楠的道路上，在石楠花每逢夏日就散发出惊人恶臭的热风中，经常夹杂着学生们骂骂咧咧的脏话，所有学校宣传海报上有名有姓的领导都被学生们问候了一遍又一遍。上课铃响起时的抱怨和哀叹声全校可闻。尤其是晚自习开始的时候，骂娘声不绝于耳。
晚自习更多是针对没有学习自觉的学生，懒散的学生即使是在老师眼皮底下也能坦然地偷懒，自觉的学生时即使是在吵闹的菜市场也能屏息凝神。这种无聊的制度总是让所有人受罪，盛夏和严冬的晚自习尤其难熬——教室内部的空调形同虚设，很少开启。应为按照规定，只有室温三十度以上和零度以下的时候才能开启空调，其他时间只能打开耗电更小的风扇。可是判断室温依据于某几个位于教室办公室的温度计，因为教室办公室有恒温的调节系统，所以温度计从来都是二十度到二十五度之间，即使顶着全校学生的呵骂和不断的举报，他们高中三年也没有开过一次空调。
禁止开空调的主要原因是耗电问题，每月学校用于照明和教学设备的电费高达百万，作为城市近郊，方圆数公里人流最密集的地区，私立高中的耗电最大，如果打开所有的空调，足够让整个近郊供电系统崩溃。所以负责费用支出的财政部门总是能想出匪夷所思的手段省电，但是停电还是时有发生。在过去，每逢晚自习停电，全校就会在黑暗中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庆祝本日晚自习的作废。但是这种对停电的期待在学校购置了四台大功率发电机后破灭了，这嗡嗡作响的可怕机器总是在危急时刻替代电网，即使在那次让全市停电的突发暴雨中都为学校提供了照明，甚至让校领导有底气说出：“现在外面的暴雨非常大，晚间出行可能出现危险，所以请大家待在照明足够的教室自习，晚自习延续到十一点，等雨势减小大家再回家。”这样的言论。
要不是这样，钱塘也不会无聊到用晚自习时间写那些魔怔的东西。
虽然生活很枯燥，但钱塘那位同桌王衍总能用手头里贫瘠的装备隔三岔五整出些活来，比如吃了榴莲糖在班上吐气，拿扑克牌当飞镖扔碎教室的监控摄像头，或者带来小说和杂志在课间传阅。这位王衍和西晋那位王衍一样喜欢胡扯，周身也散发着懒惰者特有的气质，长着一张昏昏欲睡的脸，只有在整活时才会显得精神起来，他给钱塘毕业前的生活带来了不少乐趣。
此人也知道钱塘喜欢课余写作的事，他表示希望把自己作为一个重要角色以穿越的方式添加到故事里。这点倒是给钱塘带来了启示，有几个角色原型确实来源于身边的同学和亲友，用他们的姓名改一两个字再拿来用，不仅方便记忆，还能省去编造名字的麻烦。
得到了灵感，钱塘当即表示：“可以，你想当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首先人设得和我贴近一点，我不介意作为反派，也不介意在书里偶尔吃瘪，但一定得有重要地位。对了，我还得有个好老婆。”
“我想到了，让你当一个没什么原则但极其疯狂的投机分子如何？”
“他很重要吗？”
“相当重要，在未来他会成为世界的支柱之一。”
“那就可以，照着我给他做一份人设，用我的名字给他命名吧。”
于是王衍作为穿越者来到了九州分裂后，与中陆隔海相望的西大陆，幽凌二州上。
幽凌二州的穿越者很难说有什么首领，不仅没有实质上的首领，连名义上的首领都没有，这些人谁也不服谁。
除了“”之外的三位神灵在天穹浩劫中几乎把这两州彻底打烂了。幽州尤其严重，整个地表要么是火山，荒原，要么就是沙漠。
带着地球生活过的记忆，在天穹元年，于幽州苏醒的穿越者们呼吸着刺鼻的烟气，痛苦地一边咳嗽着一边醒过来，看着满目疮痍的大陆时，他们怀疑自己被传送到了外星球。要不是穿越前就清楚自己要去哪，他们八成会当场叛变。
不过他们很快还是叛变了，或者说妥协了。在幽州荒芜的大地上热机挨饿了几天后，几十位来自神国的使者从地平线上走来，带来冥海道君与无始天尊的示好。
控制地底的冥界主宰与控制了轮回的圣环表示这片大地上已经没有什么活人了，自己不会和这些穿越者开战，穿越者也没必要为了这个不属于他们的世界拼命。双方完全可以两不相欠，而且这些穿越者要想在幽州这种鬼地方活下去，指望已经失去形体的人皇氏可不行。这位不负责任的家伙在把他们丢到幽州后就没有给过任何启示，显然是打算拿他们当炮灰了。
幽州的诸位很直白地表示了效忠，他们和这些来自神界的使者签订了契约，获得了他们的力量，在幽州大地上创立了各自的教派和王国，宣扬神灵的信念。
王衍，也就是钱塘的同桌王衍，就是这帮穿越者中的一员。当然，按照设定他是被黄砚从过去的时代拉过来的复制品。他在某个无聊的晚上，昏昏欲睡的晚自习结束前获得了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人皇氏看中了他的特点和个性，复制了他这个瞬间的人格并与之展开了意识层面上的交流。黄砚首先做了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又将王衍平平无奇混吃等死的未来展示给这个人格复制品，再告诉他宇宙即将迎来新生，最后递出邀请：问他要不要来他创造的世界干出一番事业，如果害怕也没问题，自己会把这个人格复制品销毁，对真正的王衍人生不会有任何影响。
这一套下来王衍自然是表示自己完全准备好迎接异世界转生了，但穿越后见到了幽州这块热得能烤化石头的大陆后顿时后悔不已，他甚至打算把其他一同穿越的几个地球老乡杀了做粮食。要不是那些神使即时出现，穿越者之间很可能会爆发极其惨烈的内斗。
这些神使带有各种非常突出但还在常识理解之内的特点，除了那位瘦高的黑袍人，还有手持天平和利刃的面具人，长着七八个野兽头颅的怪物，站在一座悬浮小舟上的船夫，无形无定的黑色火焰等等。他们不仅携带着神灵们的示好，还会辅佐这些获得神力的穿越者建立他们的国度，成为他们的左右手和监视者。
辉光艳阳和轮回之环的使者不多，而灵魂归墟的使者占据多数，毕竟多数幽州亡者的灵魂——也就是他们生前一切信息的集合——都在灾变后归属了地下的冥府。
“冥界的主人允许这些人类回归人间，获得重生，你们将引导他们，现在，选择你们愿意合作的神使吧。”
有些人还打算看看情况，或者问几个问题，但王衍反应非常快，他立即闪到一位长着一张非常漂亮脸蛋的冥界神使前。
“我选你。”他毫不掩饰地说到：“你长得最漂亮，而且额头上还有两只角，头发还是雪白色的，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神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掀开自己的披风，露出头部以下的部分：“如你所见，我长着四对手，脚是羊蹄，尾巴上带有蝎子毒钩，而且我这次带来的资源是最少的，只能复生十万人，你确定还要选我吗？”
“当然，这不是更好！我说了就喜欢你这样的。契约签订之后可以让你当我的王妃吗？”
“随你便吧。”神使依旧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伸出一只手来，抚摸着王衍的脸庞：“你将成为这十万人的领主，你将贯彻冥府的意志，指导这些迷茫的灵魂。”
神使又伸出一条手臂，向某个方向遥遥一指，她指向的方位传来一阵轰鸣，似乎有什么东西出现了。此刻王衍的衣服也发生了变化：原本他穿着穿越前那晚的衣服，已经在几天的酷热和烟尘中变得肮脏不堪，现在则变成了一套非常整洁漂亮的长袍，衣领上面还用金线绣着他的名字。
“城市的地基已经造好，一片水草丰茂的平原正等待着您的统治。我们走吧。”
“感觉你就像经营游戏的新手引导员。”王衍也握住她的手：“对了，你该怎么称呼？”
这位神使表情终于发生变化，露出难得的微笑“神使没有名字，你直接喊我老婆就行了，你不是要娶我吗？”
王衍的冥河王国都城此刻已经成型，未来控制大半个幽州的神国就此建立。其余穿越者们也纷纷和神使们签订契约，他们的城市也在荒芜的大地上拔地而起，城市周围寸草不生的土地也流出甘泉，长出草木瓜果。他们利用冥府力量复苏死者，修复土地，分邦建国。幽州被数十个代表神权的政体分割。除了那些被神力修复的土地，大部分地区还是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
众神愿意分割权柄，令部分死者复活也是出于无奈。幽州人类死得太快，冥府并未真正同化这些人类。他们不甘心就这样浪费了这些人命，所以由圣环和灵魂归墟两个可以掌控生死的神灵返还部分人类复制品，让这些人类在穿越者的带领下各自繁衍，扩张，成立宗教流派。并在众神的引导下，这些控制着神权政体的野心家们会各自征伐，冲突，直到最后彻底接受他们的意志，带着信徒们自愿成为神的一部分。
他们的计划非常好，这些穿越者们也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带领着各自的信徒和追随者相互征伐，争夺着幽州大地上零散的绿地和资源。但这些穿越者的野心比诸神意料的更大也更可怕，他们想要的不只是人间的权力，更渴望插手众神的领域。黄研将这些人送到幽州本来就是刻意为之，他们既然可以背叛了人皇氏的期待，也自然会背叛向众神许下的誓言。这些人类是天然的野心家，背叛者，只会忠于凡俗的利益，根本就不会认同那些神灵伟大的思想和渴望。把对神灵意志的解释权交给他们是天大的错误，如果那些神真的拥有人性，无始天尊和冥海道君注定会为这次妥协付出可怕的代价。
但那是很久以后的事了。
听到这里，吴铭氏又开始在笔记上涂写起来：“所以这个王衍就是这么出现在你的故事里的？”
“是，一开始就是这样。就是同学之间开开玩笑，图一乐而已。”
“那你的那个幽州，到底有多少像王衍一样的穿越者？”
“不多，两个不到，有些国家还是多位穿越者协同神使联合起来建立的，所以实际上幽州那些大大小小的国家加起来不到百个，人口也在十万人到七八十万之间不等，规模都非常小，离开各自的都城和周围可耕作的宜居带就是大片荒芜的无人区了，有点类似沙漠的绿洲城市。放在现代连县城都算不上。”
“多数国家都是信奉那位幽酆帝君的，有没有其他几位神灵的国度？”
“虚无者没有介入西陆的动荡，辉光艳阳指派的神使只有一位，协助建立的神国也有独立的剧情，要等到很久以后才会在故事里出现。轮回之环的神国有十六七个，不过最后都被一个人建立的佛国吞并了，他是我接下来要介绍的人。”
某天晚自习之前，王衍和钱塘惯例讨论起剧情的设定，因为王衍又提出了一些关于自己在书中角色的剧情要求，引发了钱塘的不满。
“我已经给你安排了一个符合你要求的神使当老婆了，不能再添了，一个人一个神使这是规定。”
“我都当上国王了为什么不能娶两位数的老婆，就算没有神使做后宫，抢几个民女也行。”
“你在故事里好歹也算个****的政权首领，别做这么下流的事。而且我说了剧情需要暂时没你的份了……先让我把其他人的故事写了，滚吧，滚！”
他们两人吵嚷了半天，吸引来了刚吃完饭的班长。他名叫李广宁，和钱塘也很熟，因为在一群神经病高中生中算是比较正常的，所以得以委任班长一职。
“你们两个傻子喊什么？不知道班主任喜欢这时候过来偷窥吗？”他直接把两个人提了起来：“搞什么呢？”
在得知了两人争吵的原因后，李广宁脸都扭在了一起：“王衍你这家伙简直脑子有泡……你喜欢做白日梦可以自己滚去写。”
“我文笔不怎么样，而且我挺期待后续剧情，我希望在未来剧情里我能带着三位数以上的儿子出场。”
班长制止了王衍的胡言乱语，钱塘对他表示感谢，顺便随口问了个问题。
“你知道佛教神话里有什么比较经典的妖怪形象吗？民间传说里的就算了，最好是正统教派定义的那种。”
“我妈那边刚好有几个出家的亲戚，对这套玩意还有点了解。虽说佛教在中国分支又多又乱，但正统的几个分支里都是把所有妨碍善举，剥夺生命的一切都算作恶魔的。早期魔都是用来指代修行中的杂念和困难，逐渐在传播过程中才演化成如今的妖魔形象。”
“有具体的形状外貌描写吗？”
“无非就是尖牙利嘴身材畸形的那一套，一时间我也想不起来。如果你打算把这些玩意写到书里还是算了，这些玩意都是几千年前的玄幻设定了，用来骗骗古人或许还有点意思，放在现在连娱乐效果都没有。”
王衍听到李广宁的建议，便插嘴说道：“你这么懂要不把你加进去好了，正好这还有个名字没定的家伙，我觉得和你还挺像。”
“随便。”李广宁明显没有在意：“别把我写的太蠢就行。”
于是，李广宁也成为了来到幽州的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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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穿越后，王衍和李广宁也认出了彼此，但这并没有让二人肩并肩一同创业。在刚到幽州的几天里，李广宁也被王衍划归到了储备粮一类，李广宁则觉得和王衍一同行动会拉低自己的存活率，两人很默契地装作彼此不认识的样子走开了。
神使们出现并要同穿越者们缔结契约时，他一直在一旁默默地看着，在王衍第一个抢了老婆跑去开心的时候，他在一边仔细打量这些奇形怪状的神使，听着其他穿越者和神使们之间的对话，思考下一步行动。
这些穿越者有的阴沉，有的神经，有的狂热，有的冷漠。地府的神使们最受穿越者们的青睐，因为同这些神使结盟后自己可以不受死亡的侵蚀，甚至他们的子民在不被杀的情况下能活多久也可以交由建立契约的穿越者们决定，这是比人类历史上一切独裁者所拥有的权力都要大的特权——永生。但代价也非常高昂，需要完成各种复杂的仪式，并完成神使代为冥府之主交代下的各种任务。
为了获得生命所付出的代价必定会越来越大，而且冥府之主这种逃避死亡的权限太过离谱，他提出的各种任务也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所以李广宁不打算跟数目众多的冥府之主联盟。他本想先询问一下那位辉光艳阳，但这位的神使只有一个，已经在不经意间被一个人默默抢下了，剩下的只有几位轮回之环的神使。
轮回之环的使者长得都很普通：要么是长着翅膀的人形，要么看着像一个飘在空中的不锈钢莫比乌斯环。李广宁挑了那个看着很好说话的人形天使，对方遗憾地表示签订契约后也不能制止他的死亡，他注定会衰老并归于尘土，但圣环可以给他进入轮回，成为其自身一部分的机会。
这个“成为圣环的一部分”到底是什么，神使语焉不详，只说到时候就明白了。虽然好处不多，但圣环要的也很少：“你只要尽力做好自己能做的，把圣环托付给你的人管好就行。真要有一天，东边那些霖王朝的人类在那个人皇的引导下打过来，你挡不住选择投降也不会受到责罚。”
神使看上去说得很诚恳，好像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了，他只能同意。那位生着双翼的天使成了他的副手。圣环的那一套理论给了李广宁启发：“我对你说的轮回的概念也算有点兴趣，我希望借此创造个正式的宗教出来，到时候统治人民也方便。”
释厄教便是在此由李广宁建立，他自称觉醒者，将幽州死难者的意识复制品作为了自己的第一批信徒。在一座高耸的火山口，在神使的帮助下，他使用用圣环的力量当着所有人的面平息了汹涌的岩浆，让灼热的火山口冷却，并喷涌出灌溉数百里土地的清泉。这座火山成为了他的雷音山。
道场和寺庙开始围绕着这座释厄教中心的圣山建造，其在幽州势力也由此扩张。而且他没有使用本名，作为释厄教大教宗，他化名为李释然。虽然他手下的人口数量也不过十万有余，但他看得更长远，在这片广袤无垠的荒芜大地之外，其余八州的风云变幻也被纳入了他的考量之中，也正因此，他是幽州在未来风波中准备最充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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