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争吵

    原康对唐明觉的南下之行持坚决的反对态度，那个因为有机会开船而欢呼雀跃的商衡洛也被原康扣下。原康要求颜褐收回决策。

    两人这次的矛盾不是平日那种单纯口嗨，而是真的闹了起来。最后不得已，瀚州的穿越者们召开了经典的公民大会。让原康，唐明觉，颜褐，商衡洛等人分别上台表达观点，最后投票决定是否派出铁甲船联系中陆。

    原康一上台，就用力敲打桌子发表抗议：“狗屁公民带会！平日里都是我让着，颜褐这小子才能玩一言堂，现在我有意见了，就开始嚷嚷着集体决策了！而且你们这公民大会怎么全是穿越者？就你们算公民吗？这么歧视本土人吗？真觉得自己是雅典城奴隶主老爷了！”

    因为这藐视大会的态度，维持会议的议长高喊order维护会场秩序，并出示黄牌示意原康此轮发言中止。

    第二个发言的是颜褐，他没有直说自己的看法，只是用排比句不断煽风点火，带领大家回顾了一遍那位人皇氏忽悠他们穿越时描绘的宏伟蓝图。

    “那位人皇氏！他说了什么？还记得吗？他说在地球被宇宙的深渊吞噬后，是他创造了九州，并引导这些初创的九州人类行走在坚实的土地上，教导他们语言文字，也教导他们过去人类的历史。只要我们能拯救他所爱的九州人类，这个世界的权力，超凡脱俗的力量，甚至比肩山川的寿岁都能给我们！可现在我们有的是什么？”

    颜褐拿出木板，上面用烧过的木炭画了一张表格。颜褐走到穿越者们身前，让他们看清木板上的字迹，表格记录的是他们穿越后各年的收成和支出。

    “从我们穿越的第二年开始，收成越来越少，粮食越来越少，牲畜一群一群地死，我们当年竟然还以为那次丰收是个开始，谁知道已经是回光返照了！五年了，有多少弟兄死在了这片寒冷的荒原上？这就是那个人皇氏给我们的回报，一个永远填不上的大窟窿，财政赤字！”

    颜褐煽动起了情绪，就直接走下讲台，让唐明觉接着发言。有了颜褐的前奏，唐明觉只要把昨晚和颜褐说的话复述一遍，效果就足够了。至于其他人，比如商衡洛，他只想开船，所以他的发言被自动忽视。

    最后，公民大会的投票结果是七比三通过颜褐决策，那三成反对票还是原康的人缘起的作用，实际上所有穿越者都支持这次出海，他们不想忍受现状了。

    原康知道自己挡不住了，他拦住唐明觉：“你既然想玩命，我确实拦不住，但你如果死在路上了，那剿匪的事怎么办？村庄，屯卫里的人闹事怎么办？我没个助手自己可解决不了这些杂事。”

    “其他人没你想的那么没用，剿匪，组织生产这些事大家其实都有经验，换谁都行。”唐明觉摇摇头：“我觉得你真正该担心的是你自己，有时候你喜欢钻牛角尖，想不通什么事情就一直想，想到最后脸都黑了。你得快点从第五阶段走出来。”

    接下来的两个月，唐明觉带着三个助手，绕着瀚州南部一小段海岸线来回穿梭。商衡洛确实很有天赋，很快就弄明白了这艘船的驾驶方法，而且面对大风大浪也敢往里硬冲，唐明觉在他胡来的驾驶风格锻炼下总算缓解了晕船症状，至少能在晕船时找到呕吐袋。他们还用捕鱼枪成功猎杀了一条满身馊味的丑陋大鱼，算是此次出海的初步成果。

    原康也没闲着，那天唐明觉的话似乎给了他启发，他也不再遇到什么杂事都亲历亲为，而是把自己在州城里的任务分担给了其他人。自己是带着一群人跑去了最靠东边的东屯卫，似乎他也要效仿唐明觉，对阻隔瀚苍两州的山脉进行实质探索，不再口嗨，让他心心念念的东进计划成为现实。

    不仅如此，他也学起了演讲，在那些跟着自己的穿越者面前练习，想要在下次公民大会上说服大家支持自己。每天晚上，在前屯卫的住所内，他都依靠窗外星辰的照明，熬夜给其他人进行洗脑演讲。

    “东边！东方是无尽的财富！你们还记得穿越时俯瞰的九州大地吗？虽然瀚州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但一山之隔的东南方就是翠绿的苍州！那里有山脉的阻隔，不用担心北极星带来的风雪，那里靠近圣道国所在的尚州，我们有机会亲眼看到哪些人皇氏所描述的敌人，亲自立下不世之功……”

    一个听者打着哈欠说道：“我觉得拿那个什么圣道国举例不太恰当，我们都没见过那帮道士，这个钩子太直了，钓不上人。”

    “哦，那换一下：不用担心北极星带来的风雪，那里有着更多的村寨，更多的人口，更容易耕作的农田……”

    一个听众终于受不了了：“原康，我们都是信得过你才跟着你来东屯卫这边的，你就别折磨我们了，去折磨州城里的哪些家伙吧，我们要睡觉。你演讲是将不过颜褐的，而且去南边确实比你这个东进计划靠谱。”

    “好吧。”

    最后原康还是放弃了靠嘴皮子争权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