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攻城掠地
穿越后的第八年，当穿越者和本地人组成的小部队终于在翻山越岭后抵达苍州西部，此刻的原康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这么多年了，我总算感觉自己像是个穿越小说的主角了！”
整顿士卒，亲点武备，他即刻下令：“我们出发，立即东进，所有拒绝归顺的城镇都视作叛党窝点！不要有心理负担，现在我们就是朝廷官军，我们攻城掠地都是为了大霖王朝，我们就是正统！”
他表面忠诚得如同大霖王朝的狗，已经迫不及待地要为霖王朝尽忠了。
苍州是南边圣道国渗透的重点目标，那个国家由一个叛变的道祖建立，据说圣道国的护道军已经开驻苍州东南了。
无知无畏的穿越者们觉得那就是一帮类似黄巾军的乌合之众，那个道祖八成也就是个张角一样的人物，所以没怎么在意。
原康虽然有些警惕心，但在进驻苍州后一帆风顺地占据了多个城镇后，他也放松了警惕，因为实在是太轻松了。
大灾难之后的苍州也损失了巨量的人口，但被送到苍州的穿越者可能是数量不够，也可能是本事不够，他们并没能如同瀚州一样，建立起一个勉强能控制大部分人类聚居区的草台班子。
当原康的不到两千人从苍州西部向东开进时，沿途遇到的城镇情况比瀚州那些屯卫还要糟糕。
虽然苍州的土地比瀚州肥沃而且不用面对长达半年的雪灾，但人之间的冲突还是存在。残存的城镇基本都修建了坞堡和城寨，彼此之间相互攻打，抢掠资源，争夺土地，如同一群疯狗。
最开始，当原康打着霖王朝的旗号在那些坞堡和村寨门口晃悠，高喊着快快投降，否则视为叛党时，往往招来的是一阵混杂着叫骂的剑雨。
原康的弟兄们看到这些完全不把自己当一回事的村民们顿时大怒：“面对我大霖王朝的天兵，不仅不投降还敢反抗！这已经不是一般民众了！原康阁下，请下命令吧！”
于是原康立刻下令部队推出墨子虞和墨文渊联合打造的几辆攻城盾车——这车有五六米长，左右上三方都有裹着湿棉被的挡板，前端是个小型攻城锤。众人就推着盾车，顶着城寨守军扔下来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冲到城寨门口撞门，或者撞击其他城寨薄弱处。
城寨的村民们想象力丰富，总会扔出些让他们眼前一黑的东西——装着滚烫粪尿的坛子，刚杀的狗头和猪头，点燃的刺鼻草药……这些东西盾车都能挡下但实在恶心。必须许诺重赏才有人愿意扛着盾车上去受苦。
与此同时，其他人则在远程往城里抛射石块和箭矢为盾车攻城掩护。反正有墨家子弟在，他们也不用担心箭矢用光，至于投石机投掷的石头哪里都有，就算嫌石头大小形状不合适，也能用晒干的大泥球。
苍州的这些城寨七八年里都是菜鸡互啄的水平，平日里村民们多数时间在种地，偶尔在村镇首领的带领下出城抢掠一番，有了敌人就缩进城寨里当乌龟。基本没有遇到过能打攻城战的军队，守城能力自然拉跨。
所以这么一番下来，城寨总能被盾车撞出一个大孔。兴奋的士兵们就会嗷嗷叫着冲进城寨，争夺先登冲阵的功劳。这时候村寨里的头目也会出面，口称自己有眼无珠，不知是真的霖王朝天兵到了，希望举村投降，请求饶命之类的。
穿越者们至少不会干出劫掠贫民，掠夺人口的事。这倒不是因为他们素质高，而是没有必要。毕竟他们轻装上阵，本来就没多少人，几乎不需要后勤，干粮和武器全靠自带和临时补充，攻城略地的器械也不需要带太多，需要的时候让两位墨家的弟子临时搓几个就行。
但必要的惩戒自然少不了，他们还是会把城镇里反抗最激烈的人脸上刺字雕花，逼迫他们去其他村寨提前报信，通告其他城寨坞堡立即投降。
每次城镇被攻破，正式接受投降之后，就是大家最喜欢的战报环节了。
原康会当着大家的面，在战报开头写下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报告瀚州巡查使阁下，我大霖天军今日西进十五里，攻占某某村寨，大胜！”
接下来就是夸大战事的过程了。按照那个特使告知的标准，攻占一个城寨后，会根据城寨里的具体人口数和物资状况判断正常战斗的战果，通过战役的杀伤敌人数目来判断战争是否足够激烈，这个会派儒家弟子过来核查，所以没法造假。
但是，在战斗过程中，冲锋在前者，冲阵负伤者，掩护攻城者……这些都是可以记功的，所以这部分就可以开始扯了：全军一千五百人，有一千人参与了此次攻城战，冲锋在前者一百余人，冲阵负伤者两百余人，掩护攻城者五百余人，人人有功劳，大家都是好样的。
墨子虞和墨文渊两人负责监军，他们看着原康满嘴跑火车的战报不由得感到无语：“差不多得了，实际情况什么样到时候分别审问一下这些士兵就能清楚了，你这么写骗得了谁？”
但原康还是会坚持在这些战报下面署自己的大名，还坚持以自己的名义上报。就算那位特使回信里把他虚报战功的事情点破，直接骂的狗血淋头，他也毫不动摇。
总之，原康沿着瀚苍山脉这一两州分界，逐渐攻占了苍州西部靠山的不少城镇，也干了些好事，比如核查田亩，组织开垦荒地，推广新作物，调解村寨矛盾，建立集市，护卫商贩，划定村界什么的。
到了年末，他们甚至开始收税了，不仅可以收取一定的地租，还能在集市里抽取一定的实物税款。这可真是稀罕，因为就算在瀚州，土地贫瘠，人民困苦，他们抽不出多少油水。现在的原康才终于体会到了坐地收钱的快乐。
看着自己这一年辛苦打下的成果，原康觉得自己之于霖王朝，如同祖逖之于东晋，比龟缩州城就捞到头功的颜褐牛逼多了。
他才应该当瀚州州牧，不过瀚州州牧既然已经被颜褐占了，那原康退一步，做个苍州州牧也不是不行。
眼见原康在东边确实取得了成果，那自然也得兑现承诺：他必须全方位支持霖王朝在瀚苍山脉开矿的政策，立即组织足够的矿工，开始对已勘探的矿脉进行挖掘。
那位瀚州巡察特使在信里警告原康：“尤其是要挖掘足够的太阳石和光阴玉，下一次华州的大船来到北路，瀚苍山脉必须提供足够的矿石。否则，你之前虚报战功，在地方上自行其是的帐就一起算。”
收到信的原康皱起眉头，询问墨子虞：“哪里能搞到矿工？这些村寨里的人都在开垦荒地呢，直接拉走开矿，地怎么办？”
“你收了这么多粮食和物资，直接开出价格，等秋收之后雇佣一些人不就行了？”
“雇佣？怎么可能。”原康一脸不悦：“我是霖朝的正式代表，大霖天兵的将军，组织人民服徭役是天经地义的，我管饭管住处就行了，怎么能开工资？”
墨子虞被原康理直气壮的发言震惊到了：“你怎么这么吝啬？苍州这些人还不是真心归附，你现在就急着征发徭役了？”
“我不急啊，我当然不想征发徭役了，但特使大人催促的紧，我只能这么做。反正我辛辛苦苦收上来的税款我是不会吐出来的。”
两人讨价还价一番，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原康排部队打着肃清犯罪的旗号到各个村寨，给村寨的村长和地方豪族提供了减免地税的待遇，要求他们找些混日子的地痞流氓，或者不受人待见的倒霉蛋，唯一要求是身体健康，不容易死，统一让原康等人带去山里当几年矿工。
这么一来，二十几个村寨确实凑出了几百个达标的矿工。他们作为第一批矿工，原康没有盘剥得特别狠，还是管饭管住，给一点额外工资的。
这些人沿着山中的索道和升降梯，被一路押送到矿脉附近，住进那些又破又烂的临时房屋，睡在潮湿的被褥里，吃着略微发霉的干粮，天不亮就得开矿，日子过的非常苦。
原康知道不能一昧压榨，所以派人给他们画大饼，说挖矿虽然苦但回报丰厚，一旦挖到了足额珍稀矿脉的必有重赏，还能带着赏赐回老家扬眉吐气——当然每月最后领到赏赐的都是原康派的矿工卧底。
他们主要挖取的珍稀矿脉——太阳石是神灵辉光艳阳在上古神战时抛洒的血肉化成。人类手握太阳石后相当于有了一个能够储存记忆，随心而动的计算器。
缺点是如果被辉光艳阳等一众星穹上的神灵感应到，太阳石可能转而成为神灵操纵人类的媒介。
有些儒生学者喜欢用太阳石制作烟台，笔杆，镇纸，佩玉之类的玩意，提高自己的思维能力。也可以做成各种镇压魂魄等虚幻生物的法器。
还有一种矿是来自轮回之环的时光沙晶，光阴玉。永恒轮回时空的缩影，每一块都是压缩的空间和时间。研磨的粉末据说能够延年益寿，制作的器皿内部空间往往比外表看来要大得多。
当然，接纳了来自轮回之环的馈赠也必定付出代价，想要借助光阴玉制作长生不老药的几个炼丹术士都成了圣环座下的天使，永远地困于生老病死的轮回而不得解脱。
这两种矿藏恰好瀚苍山脉都有，尽管开采非常危险，不过已经探明的储量很值得冒险。这些来自众神的东西本来在霖王朝是有大量限制的，毕竟人皇氏有云：君子修自身之德，养天地之气，弃鬼神之物，远异怪之类。
还有儒圣也写过几篇文章，意思都是教大家不要想着靠太阳石，光阴玉这类神鬼之物的辅助谋求功名利禄。神鬼之物终究不是正道，更不是无缘无故的馈赠，自身的进步还是得依靠一步一个脚印的努力。
当然，这些话大家都会背，真到危机关头也自然会忘掉。
现在就是危急关头，霖王朝决定放开对这两种东西的限制，用太阳石和光阴玉大批量制造用于战争的法器。只要加上隔绝神灵感应的禁咒，经过改造的法器将大量投入尚州的战场，改变现在被动的局势。
墨子虞向原康展示了用光阴玉和太阳石混合打造的战刃。试用期间，这把神奇的武器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对阵时，手持战刃的自己面对着彷佛变慢的世界，可以轻松躲开敌人的进攻。给对手留下的伤口会迅速溃烂，但自己身上受到的伤却会迅速愈合，或者说恢复如初。自己状态极佳，指挥时精神百倍，事无巨细都能面面俱到。
“依靠光阴玉施加的时间系法术能调整使用者周围的时间流动，让你有充分的反应时间，还能加速对方的疲劳与伤势；太阳石则可以帮人开悟明志，对你这种需要长期操劳军务的指挥者如同雪中送炭。但千万不要依赖，我们施加的禁咒和限制都很有限，你用得越多，离邪神就越近，死的越快。”
“那你们还打算大批量制造这种东西，岂不是诚心寻死？”
“没办法，华州事态已经非常严峻了。希望改良后的下一批武器副作用能减少一些。”
开矿时尽管已经做了很多防护，招募的矿工也都经过再三的告诫，但是危险还是出现了。在各种小规模摩擦中成了一方土霸王的原康终于看到了一点这个世界的真正面目，看到了天使的力量。
“这么多年了，我总算感觉自己像是个穿越小说的主角了！”
整顿士卒，亲点武备，他即刻下令：“我们出发，立即东进，所有拒绝归顺的城镇都视作叛党窝点！不要有心理负担，现在我们就是朝廷官军，我们攻城掠地都是为了大霖王朝，我们就是正统！”
他表面忠诚得如同大霖王朝的狗，已经迫不及待地要为霖王朝尽忠了。
苍州是南边圣道国渗透的重点目标，那个国家由一个叛变的道祖建立，据说圣道国的护道军已经开驻苍州东南了。
无知无畏的穿越者们觉得那就是一帮类似黄巾军的乌合之众，那个道祖八成也就是个张角一样的人物，所以没怎么在意。
原康虽然有些警惕心，但在进驻苍州后一帆风顺地占据了多个城镇后，他也放松了警惕，因为实在是太轻松了。
大灾难之后的苍州也损失了巨量的人口，但被送到苍州的穿越者可能是数量不够，也可能是本事不够，他们并没能如同瀚州一样，建立起一个勉强能控制大部分人类聚居区的草台班子。
当原康的不到两千人从苍州西部向东开进时，沿途遇到的城镇情况比瀚州那些屯卫还要糟糕。
虽然苍州的土地比瀚州肥沃而且不用面对长达半年的雪灾，但人之间的冲突还是存在。残存的城镇基本都修建了坞堡和城寨，彼此之间相互攻打，抢掠资源，争夺土地，如同一群疯狗。
最开始，当原康打着霖王朝的旗号在那些坞堡和村寨门口晃悠，高喊着快快投降，否则视为叛党时，往往招来的是一阵混杂着叫骂的剑雨。
原康的弟兄们看到这些完全不把自己当一回事的村民们顿时大怒：“面对我大霖王朝的天兵，不仅不投降还敢反抗！这已经不是一般民众了！原康阁下，请下命令吧！”
于是原康立刻下令部队推出墨子虞和墨文渊联合打造的几辆攻城盾车——这车有五六米长，左右上三方都有裹着湿棉被的挡板，前端是个小型攻城锤。众人就推着盾车，顶着城寨守军扔下来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冲到城寨门口撞门，或者撞击其他城寨薄弱处。
城寨的村民们想象力丰富，总会扔出些让他们眼前一黑的东西——装着滚烫粪尿的坛子，刚杀的狗头和猪头，点燃的刺鼻草药……这些东西盾车都能挡下但实在恶心。必须许诺重赏才有人愿意扛着盾车上去受苦。
与此同时，其他人则在远程往城里抛射石块和箭矢为盾车攻城掩护。反正有墨家子弟在，他们也不用担心箭矢用光，至于投石机投掷的石头哪里都有，就算嫌石头大小形状不合适，也能用晒干的大泥球。
苍州的这些城寨七八年里都是菜鸡互啄的水平，平日里村民们多数时间在种地，偶尔在村镇首领的带领下出城抢掠一番，有了敌人就缩进城寨里当乌龟。基本没有遇到过能打攻城战的军队，守城能力自然拉跨。
所以这么一番下来，城寨总能被盾车撞出一个大孔。兴奋的士兵们就会嗷嗷叫着冲进城寨，争夺先登冲阵的功劳。这时候村寨里的头目也会出面，口称自己有眼无珠，不知是真的霖王朝天兵到了，希望举村投降，请求饶命之类的。
穿越者们至少不会干出劫掠贫民，掠夺人口的事。这倒不是因为他们素质高，而是没有必要。毕竟他们轻装上阵，本来就没多少人，几乎不需要后勤，干粮和武器全靠自带和临时补充，攻城略地的器械也不需要带太多，需要的时候让两位墨家的弟子临时搓几个就行。
但必要的惩戒自然少不了，他们还是会把城镇里反抗最激烈的人脸上刺字雕花，逼迫他们去其他村寨提前报信，通告其他城寨坞堡立即投降。
每次城镇被攻破，正式接受投降之后，就是大家最喜欢的战报环节了。
原康会当着大家的面，在战报开头写下一行龙飞凤舞的大字：“报告瀚州巡查使阁下，我大霖天军今日西进十五里，攻占某某村寨，大胜！”
接下来就是夸大战事的过程了。按照那个特使告知的标准，攻占一个城寨后，会根据城寨里的具体人口数和物资状况判断正常战斗的战果，通过战役的杀伤敌人数目来判断战争是否足够激烈，这个会派儒家弟子过来核查，所以没法造假。
但是，在战斗过程中，冲锋在前者，冲阵负伤者，掩护攻城者……这些都是可以记功的，所以这部分就可以开始扯了：全军一千五百人，有一千人参与了此次攻城战，冲锋在前者一百余人，冲阵负伤者两百余人，掩护攻城者五百余人，人人有功劳，大家都是好样的。
墨子虞和墨文渊两人负责监军，他们看着原康满嘴跑火车的战报不由得感到无语：“差不多得了，实际情况什么样到时候分别审问一下这些士兵就能清楚了，你这么写骗得了谁？”
但原康还是会坚持在这些战报下面署自己的大名，还坚持以自己的名义上报。就算那位特使回信里把他虚报战功的事情点破，直接骂的狗血淋头，他也毫不动摇。
总之，原康沿着瀚苍山脉这一两州分界，逐渐攻占了苍州西部靠山的不少城镇，也干了些好事，比如核查田亩，组织开垦荒地，推广新作物，调解村寨矛盾，建立集市，护卫商贩，划定村界什么的。
到了年末，他们甚至开始收税了，不仅可以收取一定的地租，还能在集市里抽取一定的实物税款。这可真是稀罕，因为就算在瀚州，土地贫瘠，人民困苦，他们抽不出多少油水。现在的原康才终于体会到了坐地收钱的快乐。
看着自己这一年辛苦打下的成果，原康觉得自己之于霖王朝，如同祖逖之于东晋，比龟缩州城就捞到头功的颜褐牛逼多了。
他才应该当瀚州州牧，不过瀚州州牧既然已经被颜褐占了，那原康退一步，做个苍州州牧也不是不行。
眼见原康在东边确实取得了成果，那自然也得兑现承诺：他必须全方位支持霖王朝在瀚苍山脉开矿的政策，立即组织足够的矿工，开始对已勘探的矿脉进行挖掘。
那位瀚州巡察特使在信里警告原康：“尤其是要挖掘足够的太阳石和光阴玉，下一次华州的大船来到北路，瀚苍山脉必须提供足够的矿石。否则，你之前虚报战功，在地方上自行其是的帐就一起算。”
收到信的原康皱起眉头，询问墨子虞：“哪里能搞到矿工？这些村寨里的人都在开垦荒地呢，直接拉走开矿，地怎么办？”
“你收了这么多粮食和物资，直接开出价格，等秋收之后雇佣一些人不就行了？”
“雇佣？怎么可能。”原康一脸不悦：“我是霖朝的正式代表，大霖天兵的将军，组织人民服徭役是天经地义的，我管饭管住处就行了，怎么能开工资？”
墨子虞被原康理直气壮的发言震惊到了：“你怎么这么吝啬？苍州这些人还不是真心归附，你现在就急着征发徭役了？”
“我不急啊，我当然不想征发徭役了，但特使大人催促的紧，我只能这么做。反正我辛辛苦苦收上来的税款我是不会吐出来的。”
两人讨价还价一番，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原康排部队打着肃清犯罪的旗号到各个村寨，给村寨的村长和地方豪族提供了减免地税的待遇，要求他们找些混日子的地痞流氓，或者不受人待见的倒霉蛋，唯一要求是身体健康，不容易死，统一让原康等人带去山里当几年矿工。
这么一来，二十几个村寨确实凑出了几百个达标的矿工。他们作为第一批矿工，原康没有盘剥得特别狠，还是管饭管住，给一点额外工资的。
这些人沿着山中的索道和升降梯，被一路押送到矿脉附近，住进那些又破又烂的临时房屋，睡在潮湿的被褥里，吃着略微发霉的干粮，天不亮就得开矿，日子过的非常苦。
原康知道不能一昧压榨，所以派人给他们画大饼，说挖矿虽然苦但回报丰厚，一旦挖到了足额珍稀矿脉的必有重赏，还能带着赏赐回老家扬眉吐气——当然每月最后领到赏赐的都是原康派的矿工卧底。
他们主要挖取的珍稀矿脉——太阳石是神灵辉光艳阳在上古神战时抛洒的血肉化成。人类手握太阳石后相当于有了一个能够储存记忆，随心而动的计算器。
缺点是如果被辉光艳阳等一众星穹上的神灵感应到，太阳石可能转而成为神灵操纵人类的媒介。
有些儒生学者喜欢用太阳石制作烟台，笔杆，镇纸，佩玉之类的玩意，提高自己的思维能力。也可以做成各种镇压魂魄等虚幻生物的法器。
还有一种矿是来自轮回之环的时光沙晶，光阴玉。永恒轮回时空的缩影，每一块都是压缩的空间和时间。研磨的粉末据说能够延年益寿，制作的器皿内部空间往往比外表看来要大得多。
当然，接纳了来自轮回之环的馈赠也必定付出代价，想要借助光阴玉制作长生不老药的几个炼丹术士都成了圣环座下的天使，永远地困于生老病死的轮回而不得解脱。
这两种矿藏恰好瀚苍山脉都有，尽管开采非常危险，不过已经探明的储量很值得冒险。这些来自众神的东西本来在霖王朝是有大量限制的，毕竟人皇氏有云：君子修自身之德，养天地之气，弃鬼神之物，远异怪之类。
还有儒圣也写过几篇文章，意思都是教大家不要想着靠太阳石，光阴玉这类神鬼之物的辅助谋求功名利禄。神鬼之物终究不是正道，更不是无缘无故的馈赠，自身的进步还是得依靠一步一个脚印的努力。
当然，这些话大家都会背，真到危机关头也自然会忘掉。
现在就是危急关头，霖王朝决定放开对这两种东西的限制，用太阳石和光阴玉大批量制造用于战争的法器。只要加上隔绝神灵感应的禁咒，经过改造的法器将大量投入尚州的战场，改变现在被动的局势。
墨子虞向原康展示了用光阴玉和太阳石混合打造的战刃。试用期间，这把神奇的武器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对阵时，手持战刃的自己面对着彷佛变慢的世界，可以轻松躲开敌人的进攻。给对手留下的伤口会迅速溃烂，但自己身上受到的伤却会迅速愈合，或者说恢复如初。自己状态极佳，指挥时精神百倍，事无巨细都能面面俱到。
“依靠光阴玉施加的时间系法术能调整使用者周围的时间流动，让你有充分的反应时间，还能加速对方的疲劳与伤势；太阳石则可以帮人开悟明志，对你这种需要长期操劳军务的指挥者如同雪中送炭。但千万不要依赖，我们施加的禁咒和限制都很有限，你用得越多，离邪神就越近，死的越快。”
“那你们还打算大批量制造这种东西，岂不是诚心寻死？”
“没办法，华州事态已经非常严峻了。希望改良后的下一批武器副作用能减少一些。”
开矿时尽管已经做了很多防护，招募的矿工也都经过再三的告诫，但是危险还是出现了。在各种小规模摩擦中成了一方土霸王的原康终于看到了一点这个世界的真正面目，看到了天使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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