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软禁
原康觉得自己被软禁在了启明，他有些厌倦这些和儒圣在一起的无聊工作，那些教诲和经验之谈对他而言如同鸡肋。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北方自己手底下那些人会不会被那个什么北陆移民司或者巡察使收编，或者被拆分打散，或者自己的属下取代自己……那样就算自己以后回到瀚州也会变成一个边缘人。
回顾他过去十多年在北方的经营和征伐历程，除了那个圣环的天使和零星潜入北方的尚州间谍，他从未遇到成建制的尚州叛军。
他真正的敌人是瀚州可怕的气候与苍州杀不完的盗匪。
现在来到中陆，东边的尚州叛军也没有发动过什么大规模的攻势，一直都只是派出小股部队侦察骚扰，东部防线也非常稳固，那位侍奉众神的叛变道祖和传闻中的大军彷佛未知的天灾，朦胧而遥远。
原康无数次向儒圣提出要求放他返回北方，但都被儒圣劝阻。
“你如果只想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那永远只能在瀚苍山脉里领着当个草头王。”话是这么说的，原康也不敢顶嘴，但儒圣还是没传授他任何超凡脱俗的神力或者醍醐灌顶的道理。
商衡洛和原康相反，他混得很好。
作为唯二留在华州的瀚州穿越者，他拜了另一位圣人墨子为师，和墨文渊墨子虞等人一样学会了那些虚空造物的本事，经常看到他拿着些粗劣歪斜的尺规棍棒在兴奋地大呼小叫，最近他甚至能够仅凭意念就做出真正可以算作刀剑的武器。
原康觉得非常不公平，自己的老同事能学到真正的超能力，而自己就得干地球上就做过无数次的无聊公事。
私下里他也咨询过商衡洛，能不能也把这个神奇能力传授给他。可按照墨子的训练方式，商衡洛能在数周之内就感受到这个世界根源玄而又玄的底层逻辑，并将其投影到表层变成可供使用的实体器具。
原康这种脑子里总是同时想着七八件事的人根本无法放空自己的思想，长期尝试无果后他只得不甘地放弃。
儒圣对原康的怨言也早有了解，他并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传授原康那些能力。
这个世界澄澈的根源已经被重重表象掩盖，除非是极端偏执的人才能破开迷障，感受到那些玄而又玄的力量。原康这种偏向世俗的野心家明显不在此列，更何况他有更重要的任务。
在可能的未来到来之前，必须让他尽可能知晓霖王朝在华州的统治策略和各地布防的状况，对目前这个已经略显臃肿的官僚机构充分了解并成为其中的权威……这些都是非常琐碎但汇总起来便无比可怕的知识。总之，得让他拥有立即接手整个王朝中枢权力的能力。
有次儒圣难得地会给弟子们留出空闲，原康和其他儒圣的弟子在启明大学的休息室里闲聊，一个人给他们带来饭食和内城区才有的高级饮品，原康觉得自己现在就像被一群老员工带着的实习生，工作环境也像氛围宽松的中小型公司。
闲谈中他对这些人真实的战斗力才有了些具体的认知：这里从端王朝末期活到现在的，最强大的人类战士也不过力敌百人，就连儒圣，墨子这样的超凡入圣者也很少有正面作战的技能。
真要正面一对一动手，凌州的那帮穿越者恐怕才是最强的。而对面那几位不朽的神灵以及神灵手下召之即来的天使们多如海沙，对面实力完全可以碾压霖王朝。
“若不是人皇氏的屏障，我们早就完蛋了。”儒圣的弟子们谈到这里往往哈哈大笑，但笑声之下的恐惧还是被原康隐约察觉。
原康犹豫了一下，还是提了个问题：“那为什么不适当让步？反正侍奉那些神灵也没什么明显的坏处，那个道祖宣传的教义看上去也没什么大问题啊，比幽州那帮神经病胡搞的玩意靠谱多了。”
儒圣的弟子们并没有怪罪这和官方口径冲突的大逆不道之言：
“这里都是知情者，所以我们也不会怪罪你乱问。那些神灵的实力实在不是人类可以抗衡的，行为和目的也不是我们可以理解的，我们的命运完全可以被他们瞬间的一个念头左右。一旦选择信奉他们，那就连死亡都无法获得解脱，所以绝对不要拿整个人类的未来去赌神灵的道德。”
圣环的壁垒所圈住的九州世界大小也不过比地球表面积大一圈，九州的地表面积甚至可能比地球的土地面积更小，壁垒外就是什么都没有的虚空。
原康本来想说生活在一个天地笼罩的大牢笼里本来就没什么未来可言，但转念会想起地球世界也不过是一个被广袤的宇宙空间和星辰间遥远距离禁锢的球形牢房。
地球人类也就在这么个牢笼里度过了文明的一生，以至于在时空的尽头会冒出九州这么一个假象出来假装文明延续。
本质上大家都差不多。
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
又一个人补充道：“天穹灾变时那么多人就这么被神灵抹杀了，这仇我们也势必得讨回来。”
但那些神灵对人类的降灾和人类之间的仇杀毕竟完全是两回事，毕竟再强大的军队也没法杀死一群连实质的意识都没有的概念体。
可抛弃了这些仇恨和怒火那活着似乎也丧失动力，遥不可及的复仇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也对，就算打不过也得打。”他这样说道，表示了赞同。
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北方自己手底下那些人会不会被那个什么北陆移民司或者巡察使收编，或者被拆分打散，或者自己的属下取代自己……那样就算自己以后回到瀚州也会变成一个边缘人。
回顾他过去十多年在北方的经营和征伐历程，除了那个圣环的天使和零星潜入北方的尚州间谍，他从未遇到成建制的尚州叛军。
他真正的敌人是瀚州可怕的气候与苍州杀不完的盗匪。
现在来到中陆，东边的尚州叛军也没有发动过什么大规模的攻势，一直都只是派出小股部队侦察骚扰，东部防线也非常稳固，那位侍奉众神的叛变道祖和传闻中的大军彷佛未知的天灾，朦胧而遥远。
原康无数次向儒圣提出要求放他返回北方，但都被儒圣劝阻。
“你如果只想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那永远只能在瀚苍山脉里领着当个草头王。”话是这么说的，原康也不敢顶嘴，但儒圣还是没传授他任何超凡脱俗的神力或者醍醐灌顶的道理。
商衡洛和原康相反，他混得很好。
作为唯二留在华州的瀚州穿越者，他拜了另一位圣人墨子为师，和墨文渊墨子虞等人一样学会了那些虚空造物的本事，经常看到他拿着些粗劣歪斜的尺规棍棒在兴奋地大呼小叫，最近他甚至能够仅凭意念就做出真正可以算作刀剑的武器。
原康觉得非常不公平，自己的老同事能学到真正的超能力，而自己就得干地球上就做过无数次的无聊公事。
私下里他也咨询过商衡洛，能不能也把这个神奇能力传授给他。可按照墨子的训练方式，商衡洛能在数周之内就感受到这个世界根源玄而又玄的底层逻辑，并将其投影到表层变成可供使用的实体器具。
原康这种脑子里总是同时想着七八件事的人根本无法放空自己的思想，长期尝试无果后他只得不甘地放弃。
儒圣对原康的怨言也早有了解，他并不是不想而是不能传授原康那些能力。
这个世界澄澈的根源已经被重重表象掩盖，除非是极端偏执的人才能破开迷障，感受到那些玄而又玄的力量。原康这种偏向世俗的野心家明显不在此列，更何况他有更重要的任务。
在可能的未来到来之前，必须让他尽可能知晓霖王朝在华州的统治策略和各地布防的状况，对目前这个已经略显臃肿的官僚机构充分了解并成为其中的权威……这些都是非常琐碎但汇总起来便无比可怕的知识。总之，得让他拥有立即接手整个王朝中枢权力的能力。
有次儒圣难得地会给弟子们留出空闲，原康和其他儒圣的弟子在启明大学的休息室里闲聊，一个人给他们带来饭食和内城区才有的高级饮品，原康觉得自己现在就像被一群老员工带着的实习生，工作环境也像氛围宽松的中小型公司。
闲谈中他对这些人真实的战斗力才有了些具体的认知：这里从端王朝末期活到现在的，最强大的人类战士也不过力敌百人，就连儒圣，墨子这样的超凡入圣者也很少有正面作战的技能。
真要正面一对一动手，凌州的那帮穿越者恐怕才是最强的。而对面那几位不朽的神灵以及神灵手下召之即来的天使们多如海沙，对面实力完全可以碾压霖王朝。
“若不是人皇氏的屏障，我们早就完蛋了。”儒圣的弟子们谈到这里往往哈哈大笑，但笑声之下的恐惧还是被原康隐约察觉。
原康犹豫了一下，还是提了个问题：“那为什么不适当让步？反正侍奉那些神灵也没什么明显的坏处，那个道祖宣传的教义看上去也没什么大问题啊，比幽州那帮神经病胡搞的玩意靠谱多了。”
儒圣的弟子们并没有怪罪这和官方口径冲突的大逆不道之言：
“这里都是知情者，所以我们也不会怪罪你乱问。那些神灵的实力实在不是人类可以抗衡的，行为和目的也不是我们可以理解的，我们的命运完全可以被他们瞬间的一个念头左右。一旦选择信奉他们，那就连死亡都无法获得解脱，所以绝对不要拿整个人类的未来去赌神灵的道德。”
圣环的壁垒所圈住的九州世界大小也不过比地球表面积大一圈，九州的地表面积甚至可能比地球的土地面积更小，壁垒外就是什么都没有的虚空。
原康本来想说生活在一个天地笼罩的大牢笼里本来就没什么未来可言，但转念会想起地球世界也不过是一个被广袤的宇宙空间和星辰间遥远距离禁锢的球形牢房。
地球人类也就在这么个牢笼里度过了文明的一生，以至于在时空的尽头会冒出九州这么一个假象出来假装文明延续。
本质上大家都差不多。
所以他只是点了点头。
又一个人补充道：“天穹灾变时那么多人就这么被神灵抹杀了，这仇我们也势必得讨回来。”
但那些神灵对人类的降灾和人类之间的仇杀毕竟完全是两回事，毕竟再强大的军队也没法杀死一群连实质的意识都没有的概念体。
可抛弃了这些仇恨和怒火那活着似乎也丧失动力，遥不可及的复仇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也对，就算打不过也得打。”他这样说道，表示了赞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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