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启程
在雷音寺的宾客招待所等了一个月，西路总制院的镇守将军这才给原康送来消息，叫他带上必要文件，下山集合。
在总制院的总部军镇大门口聚集着五六百人，他们穿着霖王朝的甲衣，风尘仆仆，有些还带着伤，他们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在这上百人身后是众多的马车，许多人在忙着搬运货物。镇守将军正在和带队的几位军官对话，他见到原康，向他摇手让原康走过来。
镇守将军指着这五六百人，说道：“今天这些换防的士兵总算是抵达了总制院。下午，我们换班的士兵就可以离开雷音寺，启程回家了。你东西都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大衣里穿了李释然他们给的锁子甲，也带上了那天的证明文件和文书。武器随手拿了一把长刀，凑合着用。”
“好，那就没问题了。我们这次有三百多人申请回去。
具体路线是离开雷音山后向南方绕开荒土上的灰山，陆续经过冥河国，秦国，夏国，幽州联合阵线，云梦等国家，沿途接受补给，绕个大圈，抵达幽州东北的西鼎半岛，从那里乘船。”
镇守将军指了指身后忙的热火朝天的军镇，里面不仅有人在忙活，还有不少牲畜在发出叫声。
“除开马车车厢和干粮。我们准备了七十多匹能拉车的大驮马和十几头奶羊，还有用于防止遭遇战的厢车。这些能保证路途平安，出了意外你就听领队号令防守。幽州每个宜居区都有至少十几天的路程。一定要耐心，要做好在路上耽搁一整年的心理准备。”
“沿途能给华州送信吗？我那些朋友现在都在我的封地里忙活，他们有很多事都得得到我的指示才方便行动。”
“部队不会在都城待三天以上。而且幽州很多地方的传送设备和中转站都是由各国国王们各自承包维护的，你想用通讯线路给化州的部下发信需要他们的许可。如果他们不配合，你也没辙。”
原康这点倒不担心，这些国王和他不熟，但这些人的长子和他很熟：“我跟大多数国王过去都有通讯往来，他们因该会给我个面子。”
“那就好。祝你一路顺风。”镇守将军忙着招呼这些新来的士兵，很快就走了。
即将启程的士兵领队叫上钱塘，带他走向军镇南边的驻地。
两百多个准备回家的士兵正在忙着安抚驮马，整备武器，清点补给。镇守将军所说的厢车也在这，共有十辆，就是安了很多橡胶车轮的包铁大木箱。
箱车的箱子就有一人高，里面可以同时站十几个人。箱顶有可活动的坚固挡板，人得站在板凳上才能通过挡板的开口对外攻击。
厢车上还有很多凹槽，可以安装上尖刺用作战斗防备，也可以在休息时作为帐篷的依靠。
“康伯，所有货物清点完毕，我们可以启程回家了。”领队转头对原康说道，但他脸上并没有多数士兵们欣喜庆幸的表情，反而有些忧虑。
“你担心出事吗？”
“是啊，我三年前来时是三百人的队伍，路上就死了三十多个，伤了七十多个，那次的领队也牺牲了。现在我是领队了，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
原康出言安慰道：
“别说不吉利的话。这些士兵不也是拼了命才到达总制院的吗？他们都在西陆战斗好几年了，也知道危险，但还是乐呵呵地准备回家。他们不怕你怕什么？”
领队摇了摇头：
“这些人都是死活不愿意融入雷音山本地的死硬派，他们能回家当然高兴。我其实对留在西陆还是回华州都无所谓。不过将军身边没有其他任务的副官就我一个，所以只能让我来领队。”
几乎两人高的巨大驮马们嘶鸣着，拉动那些重量惊人的厢车在坑坑洼洼的土地上缓步加速。其他驮马也带着马车和货车稳步前行。
奶羊从货车的栏杆里伸出头来乱叫，夹杂着人们的吆喝，这支回家的部队启程了。
原康是队伍里唯一有爵位的人，不用和其他士兵那样挤在厢车或者装羊的货车里，他可以和领队一起乘坐马车，行进在队伍的最前头。
这马车确实豪华，内部有带软垫的座椅，厚厚的透明车窗可以手摇升降，还有暗格可以放置武器。外部也有着坚固的挡板，减震效果更是优秀，就算在没有被平整的土地上疾驰也不会多么颠簸。
“没想到你们总制院能用上这么好的马车，我以为你们很拮据的。”
“我们哪用得起这种高档马车？这是那位冥河国的王衍国王转赠的。似乎原先是陛下给他的赏赐，他组装完成后说这种马车他用不上，不如送给有需要的人。
“于是他就把这车转增给了将军，将军收到后不敢私用，但将军认为这种抗震马车在幽州的烂地上行驶很稳当，就给我们了。让我们顺路把这车开回去，到了西鼎半岛一起用船运回启明。”
原康无语了，这么一套麻烦的转赠最后也就方便了他们两个人。
他们的车队离开军镇后不久，就上了大路，这是从雷音山下一路延申到冥河国都的官道。
因为李释然和王衍穿越之初就确认了盟友关系，他们在联通两人核心领地的走廊地段运用神力修建了这条大路。
这路北边是灰蓝色的荒芜山脉，南边又是数百里不见人烟，寸草不生的盐碱地。依靠这条要道带来的便捷，两人就能在北方的敌人南下时互相支援，做出有效抵抗。
当然，北方的敌人头目后来被凌州的穿越者们杀光了，其余人也被赶去了北陆。
他们的车队在大路上疾驰，驮马们四蹄如同鼓点。
沿途翠绿湿润的肥沃原野在经过一段由巨木组成的高大围墙后瞬间消失。他们离开了圣环庇佑的土地，真正进入了荒芜的幽州。
空气中的湿气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热风带走。混杂着沙尘的大风闻起来像是有刀子在捅自己的肺。原康关紧两侧车窗，打开前门，询问驾车的士兵：“这风不要紧吧？”
带着头盔和面罩的士兵倒是不甚在意：“幽州就这鸟样，早就习惯了！康伯，您也别担心，这段路好歹也是能驾车的大路，我们根本不怕的！”
领队也笑了笑：“一点风沙而已。康伯过去在北陆应该也经历过比这还恶劣的环境吧。北陆的英雄能扛得住，我们这些华州的也不会叫苦。”
“瀚州寒风确实可怕，但最要命的还是地下的各种蜱虫毒虫。”
原康被勾起回忆，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我们总是趁着较为暖和，风雪小点的夏日北上。在大森林搜捕那些匪帮。这样就能躲过那些能把人冻僵的冷气，但蜱虫最要命，整个瀚苍山脉地全是这些恶心的东西。
“挖开的山洞如果不用炭火熏烤，那住进去的人一晚上就能被咬得全身红肿，整块肉都烂掉。房屋空置一周也会冒出各种能把人弄死的毒虫。我们有时候抓到有仇的匪徒，就会把他们剥光衣服扔到山洞里。”
“那么可怕的地方，您不也是扛下来了嘛？何必对着幽州这里的风沙担心？我们脚下的这段路是整个幽州最安全的线路了，等走出冥河国国界，连路都没有的地方，那时候才会有真正的威胁。所以还是别担心了。”
“可能我舒服日子过习惯了，这些年都在启明混日子，变成了个废物。”
“康伯这是在假谦虚了，我们都听说了，您和李释然李觉者，王衍国王三人一起干掉了一个天使，活捉了一个恶魔。能和那两位一同作战的怎么会是凡人？”
“我也就打下手，杀几个小怪……别谈这个了，说点别的吧。”原康示意要改换话题。
领队也知趣地不谈这些，转而介绍他们这些年在幽州的军旅生涯。
两人在这方面确实有很多共同话题，因为西路总制院虽然有霖王朝的支持，但最开始一步步设置中转站，建立通讯线路，在西陆绞杀恶魔怪兽的艰辛历程和瀚州穿越者们苦心经营的过去非常类似。
目前幽州这边可以说是稳中向好，瀚州那边则是不明不白。
他们聊了一路，天色将晚。
人马也已困乏，驾车的士兵挥舞着旗子，摇起铃铛，开始减速。
身后的车队跟着减速。他们带着驮马走下这条望不到头的大路，在路边用厢车和货车围成一个大圈。厢车对外的一面用大铁刀安在厢车侧边的凹糟上，对内的一面可以插上木杆搭建帐篷。
驮马耐渴，只要卸下缰绳，任由他们吃货车装着的草料就行。一部分人去生火烧水，一部分人喂养奶羊，顺便挤些羊奶。
晚上他们吃的就是用掺水的羊奶煮出的大米汤。领队和原康检查了他们携带的草料，食物和水的消耗状况，发现食物和草料消耗比预期小，但水消耗的比较多。
“奶羊带多了，明天要是消耗的饮用水还这么多就挑几头奶羊杀了。”
这些装在火车里吹了一天风沙的奶羊对自己未来的命运浑然不知，还在那伸头叫唤，似乎是在嫌弃士兵们喂给他们的水不够。原康倒是非常期待，他早就想吃一顿新鲜的羊肉了。
厢车围成的保护圈内，最核心的部分是装水和粮食的货车。
多数人分散在火堆旁和帐篷里。
抽到签的几十个士兵牢骚了几句，去坐在厢车之间的空隙，举着火把负责守夜。
幽州夜晚的风开始变小，但气温也在骤降，就像沙漠一样温差巨大。原康在北陆守夜的本能被这有些熟悉的环境唤醒了，他整夜都睡不着，便裹着大衣和那些士兵们一起守夜。结果第二天哈欠连天。
士兵们对这个没什么架子的伯爵很有好感，觉得他和镇守将军一样有礼贤下士的大哥气质。
接下来一连三天都是这样，他白天在马车里打盹，晚上陪守夜士兵聊天。
领队觉得好笑，但也没有制止，等到第三天下午，他们才看到路边长出了黄绿色的野草，土地开始变得湿润。甚至遇到了几条还算干净的小溪，天上还下起了小雨。
“可惜那几头羊没能撑到现在。”
原康从车窗伸出手，接了几滴雨水，感受熟悉的潮湿，他继续说道：
“吃了两天干烤羊肉，士兵们都抱怨嘴里起泡了，今天也可以换个口味，我们晚上炖羊肉汤吧。”
“不用继续吃羊肉了，照这速度我们晚上能到冥河国都城，我们可以在都城逗留一天准备补给。直接去城里的饭店也行。”
冥河王国和雷音山有很多不同，其中一点就在于人口分布。
虽然两地的可居住区域相差不多，但雷音山是个宗教政权，雷音寺里的和尚再多，和整个雷音山区域分布的村镇居民比起来终究是少数。
但冥河王国不同，几乎八成以上的居民都住在都城以及都城周边，其余两成则是被王衍派出去镇守其他国家的驻军。
为什么有驻军屯驻其他国家，自然是因为这些国家的领导者被凌州人灭了，地盘归了王衍。
他已经做好迎接原康的准备了。
在总制院的总部军镇大门口聚集着五六百人，他们穿着霖王朝的甲衣，风尘仆仆，有些还带着伤，他们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在这上百人身后是众多的马车，许多人在忙着搬运货物。镇守将军正在和带队的几位军官对话，他见到原康，向他摇手让原康走过来。
镇守将军指着这五六百人，说道：“今天这些换防的士兵总算是抵达了总制院。下午，我们换班的士兵就可以离开雷音寺，启程回家了。你东西都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大衣里穿了李释然他们给的锁子甲，也带上了那天的证明文件和文书。武器随手拿了一把长刀，凑合着用。”
“好，那就没问题了。我们这次有三百多人申请回去。
具体路线是离开雷音山后向南方绕开荒土上的灰山，陆续经过冥河国，秦国，夏国，幽州联合阵线，云梦等国家，沿途接受补给，绕个大圈，抵达幽州东北的西鼎半岛，从那里乘船。”
镇守将军指了指身后忙的热火朝天的军镇，里面不仅有人在忙活，还有不少牲畜在发出叫声。
“除开马车车厢和干粮。我们准备了七十多匹能拉车的大驮马和十几头奶羊，还有用于防止遭遇战的厢车。这些能保证路途平安，出了意外你就听领队号令防守。幽州每个宜居区都有至少十几天的路程。一定要耐心，要做好在路上耽搁一整年的心理准备。”
“沿途能给华州送信吗？我那些朋友现在都在我的封地里忙活，他们有很多事都得得到我的指示才方便行动。”
“部队不会在都城待三天以上。而且幽州很多地方的传送设备和中转站都是由各国国王们各自承包维护的，你想用通讯线路给化州的部下发信需要他们的许可。如果他们不配合，你也没辙。”
原康这点倒不担心，这些国王和他不熟，但这些人的长子和他很熟：“我跟大多数国王过去都有通讯往来，他们因该会给我个面子。”
“那就好。祝你一路顺风。”镇守将军忙着招呼这些新来的士兵，很快就走了。
即将启程的士兵领队叫上钱塘，带他走向军镇南边的驻地。
两百多个准备回家的士兵正在忙着安抚驮马，整备武器，清点补给。镇守将军所说的厢车也在这，共有十辆，就是安了很多橡胶车轮的包铁大木箱。
箱车的箱子就有一人高，里面可以同时站十几个人。箱顶有可活动的坚固挡板，人得站在板凳上才能通过挡板的开口对外攻击。
厢车上还有很多凹槽，可以安装上尖刺用作战斗防备，也可以在休息时作为帐篷的依靠。
“康伯，所有货物清点完毕，我们可以启程回家了。”领队转头对原康说道，但他脸上并没有多数士兵们欣喜庆幸的表情，反而有些忧虑。
“你担心出事吗？”
“是啊，我三年前来时是三百人的队伍，路上就死了三十多个，伤了七十多个，那次的领队也牺牲了。现在我是领队了，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
原康出言安慰道：
“别说不吉利的话。这些士兵不也是拼了命才到达总制院的吗？他们都在西陆战斗好几年了，也知道危险，但还是乐呵呵地准备回家。他们不怕你怕什么？”
领队摇了摇头：
“这些人都是死活不愿意融入雷音山本地的死硬派，他们能回家当然高兴。我其实对留在西陆还是回华州都无所谓。不过将军身边没有其他任务的副官就我一个，所以只能让我来领队。”
几乎两人高的巨大驮马们嘶鸣着，拉动那些重量惊人的厢车在坑坑洼洼的土地上缓步加速。其他驮马也带着马车和货车稳步前行。
奶羊从货车的栏杆里伸出头来乱叫，夹杂着人们的吆喝，这支回家的部队启程了。
原康是队伍里唯一有爵位的人，不用和其他士兵那样挤在厢车或者装羊的货车里，他可以和领队一起乘坐马车，行进在队伍的最前头。
这马车确实豪华，内部有带软垫的座椅，厚厚的透明车窗可以手摇升降，还有暗格可以放置武器。外部也有着坚固的挡板，减震效果更是优秀，就算在没有被平整的土地上疾驰也不会多么颠簸。
“没想到你们总制院能用上这么好的马车，我以为你们很拮据的。”
“我们哪用得起这种高档马车？这是那位冥河国的王衍国王转赠的。似乎原先是陛下给他的赏赐，他组装完成后说这种马车他用不上，不如送给有需要的人。
“于是他就把这车转增给了将军，将军收到后不敢私用，但将军认为这种抗震马车在幽州的烂地上行驶很稳当，就给我们了。让我们顺路把这车开回去，到了西鼎半岛一起用船运回启明。”
原康无语了，这么一套麻烦的转赠最后也就方便了他们两个人。
他们的车队离开军镇后不久，就上了大路，这是从雷音山下一路延申到冥河国都的官道。
因为李释然和王衍穿越之初就确认了盟友关系，他们在联通两人核心领地的走廊地段运用神力修建了这条大路。
这路北边是灰蓝色的荒芜山脉，南边又是数百里不见人烟，寸草不生的盐碱地。依靠这条要道带来的便捷，两人就能在北方的敌人南下时互相支援，做出有效抵抗。
当然，北方的敌人头目后来被凌州的穿越者们杀光了，其余人也被赶去了北陆。
他们的车队在大路上疾驰，驮马们四蹄如同鼓点。
沿途翠绿湿润的肥沃原野在经过一段由巨木组成的高大围墙后瞬间消失。他们离开了圣环庇佑的土地，真正进入了荒芜的幽州。
空气中的湿气被一阵突如其来的热风带走。混杂着沙尘的大风闻起来像是有刀子在捅自己的肺。原康关紧两侧车窗，打开前门，询问驾车的士兵：“这风不要紧吧？”
带着头盔和面罩的士兵倒是不甚在意：“幽州就这鸟样，早就习惯了！康伯，您也别担心，这段路好歹也是能驾车的大路，我们根本不怕的！”
领队也笑了笑：“一点风沙而已。康伯过去在北陆应该也经历过比这还恶劣的环境吧。北陆的英雄能扛得住，我们这些华州的也不会叫苦。”
“瀚州寒风确实可怕，但最要命的还是地下的各种蜱虫毒虫。”
原康被勾起回忆，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我们总是趁着较为暖和，风雪小点的夏日北上。在大森林搜捕那些匪帮。这样就能躲过那些能把人冻僵的冷气，但蜱虫最要命，整个瀚苍山脉地全是这些恶心的东西。
“挖开的山洞如果不用炭火熏烤，那住进去的人一晚上就能被咬得全身红肿，整块肉都烂掉。房屋空置一周也会冒出各种能把人弄死的毒虫。我们有时候抓到有仇的匪徒，就会把他们剥光衣服扔到山洞里。”
“那么可怕的地方，您不也是扛下来了嘛？何必对着幽州这里的风沙担心？我们脚下的这段路是整个幽州最安全的线路了，等走出冥河国国界，连路都没有的地方，那时候才会有真正的威胁。所以还是别担心了。”
“可能我舒服日子过习惯了，这些年都在启明混日子，变成了个废物。”
“康伯这是在假谦虚了，我们都听说了，您和李释然李觉者，王衍国王三人一起干掉了一个天使，活捉了一个恶魔。能和那两位一同作战的怎么会是凡人？”
“我也就打下手，杀几个小怪……别谈这个了，说点别的吧。”原康示意要改换话题。
领队也知趣地不谈这些，转而介绍他们这些年在幽州的军旅生涯。
两人在这方面确实有很多共同话题，因为西路总制院虽然有霖王朝的支持，但最开始一步步设置中转站，建立通讯线路，在西陆绞杀恶魔怪兽的艰辛历程和瀚州穿越者们苦心经营的过去非常类似。
目前幽州这边可以说是稳中向好，瀚州那边则是不明不白。
他们聊了一路，天色将晚。
人马也已困乏，驾车的士兵挥舞着旗子，摇起铃铛，开始减速。
身后的车队跟着减速。他们带着驮马走下这条望不到头的大路，在路边用厢车和货车围成一个大圈。厢车对外的一面用大铁刀安在厢车侧边的凹糟上，对内的一面可以插上木杆搭建帐篷。
驮马耐渴，只要卸下缰绳，任由他们吃货车装着的草料就行。一部分人去生火烧水，一部分人喂养奶羊，顺便挤些羊奶。
晚上他们吃的就是用掺水的羊奶煮出的大米汤。领队和原康检查了他们携带的草料，食物和水的消耗状况，发现食物和草料消耗比预期小，但水消耗的比较多。
“奶羊带多了，明天要是消耗的饮用水还这么多就挑几头奶羊杀了。”
这些装在火车里吹了一天风沙的奶羊对自己未来的命运浑然不知，还在那伸头叫唤，似乎是在嫌弃士兵们喂给他们的水不够。原康倒是非常期待，他早就想吃一顿新鲜的羊肉了。
厢车围成的保护圈内，最核心的部分是装水和粮食的货车。
多数人分散在火堆旁和帐篷里。
抽到签的几十个士兵牢骚了几句，去坐在厢车之间的空隙，举着火把负责守夜。
幽州夜晚的风开始变小，但气温也在骤降，就像沙漠一样温差巨大。原康在北陆守夜的本能被这有些熟悉的环境唤醒了，他整夜都睡不着，便裹着大衣和那些士兵们一起守夜。结果第二天哈欠连天。
士兵们对这个没什么架子的伯爵很有好感，觉得他和镇守将军一样有礼贤下士的大哥气质。
接下来一连三天都是这样，他白天在马车里打盹，晚上陪守夜士兵聊天。
领队觉得好笑，但也没有制止，等到第三天下午，他们才看到路边长出了黄绿色的野草，土地开始变得湿润。甚至遇到了几条还算干净的小溪，天上还下起了小雨。
“可惜那几头羊没能撑到现在。”
原康从车窗伸出手，接了几滴雨水，感受熟悉的潮湿，他继续说道：
“吃了两天干烤羊肉，士兵们都抱怨嘴里起泡了，今天也可以换个口味，我们晚上炖羊肉汤吧。”
“不用继续吃羊肉了，照这速度我们晚上能到冥河国都城，我们可以在都城逗留一天准备补给。直接去城里的饭店也行。”
冥河王国和雷音山有很多不同，其中一点就在于人口分布。
虽然两地的可居住区域相差不多，但雷音山是个宗教政权，雷音寺里的和尚再多，和整个雷音山区域分布的村镇居民比起来终究是少数。
但冥河王国不同，几乎八成以上的居民都住在都城以及都城周边，其余两成则是被王衍派出去镇守其他国家的驻军。
为什么有驻军屯驻其他国家，自然是因为这些国家的领导者被凌州人灭了，地盘归了王衍。
他已经做好迎接原康的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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