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赤海
静心！
静下心来！
可越是想平复心境，就越是慌乱，就连百试不爽的呼吸法一时都难以维系，惊惧之下，心火如同倒了汽油一般，愈演愈烈。
喘不过气来了。
情况危急之下，
“咚！”的一声。
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江晨的意识再次回到那个冥冥不可知之处，又看到了悬浮于空中如同鸡蛋的混沌气团，这回他看的更清楚了，混沌气团并非是固体，而是由无数浓郁的像是化不开的雾气组成。
而且，在混沌气团旁莫名多了一缕微弱的虚幻火焰，说是微弱，也只是相比起起巨大的混沌气团而已，火焰实际狂暴无比，恐怖的热量，如江水滔滔，连在这里都能清晰地感知到。
“这无形火焰难道就是心火？”
江晨暗暗猜测。
突然，混沌气团下的混沌海涌动，掀起一股滔天巨浪，挡住了无形火焰，将其遮在了里面。
让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刚才还狂暴无比的心火被混沌海浪席卷，一下子淹没其中，再无声息。
江晨颤抖的身体终于松软下来，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如火炭般的皮肤逐渐恢复。
江晨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一脸古怪的方九择。
见他惊疑不定地问道：“你自行压制住了心火？！”
江晨点了点头，道：“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
他沉吟了片刻，还是将刚才所见到的一幕告诉给了方九择，想来自己的体质并不简单，因为常人的先天炁大概是没有吞噬心火能力的，可他还是选择相信方九择。
因为他是老村长挑的人。
方九择听完，脸色微变，不禁失声：“你说你的先天炁一颗巨大的混沌鸡蛋？而且这颗像是鸡蛋的先天炁团还把心火吞噬了？”
江晨认真地点了点头，补充道：“是鸡蛋下面的混沌海吞噬了气海。”
方九择来回度了几步，过了良久，这才继续道：“你确实特殊，我活了四十九岁，人生经历也算丰富，见识勉强谈得上渊博，见过的武者成千上万，每个人感知先天炁其实并不一样，或为一条溪流，或是一盏明灯，其中有天赋奇绝者，会看到皎洁的月牙，或是高耸入云的大雪山，比如我，在养炁有成时，看到的是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江，这类异象一般是与人自身所藏先天炁的多少有关。
老天其实并不公平，人的先天炁是有多寡的，这也关乎在后天路上能走多远，一旦先天炁耗完，只能借助外物，可这外物往往价值连城，实非常人所能拥有，所以你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也许是正是因为你的先天炁太多，每次运转呼吸法时，都会具象出肉眼可见的白雾，至于为何能吞噬心火，这我确实不知，只能留给你自己去寻找。”
说完这些，他还特意强调道：“此后，除非旁人是你极信任之人，或是你呼吸法能够进入下一境界，对先天炁的运转有更强的掌控，就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呼吸吐纳，以防被有心人觊觎，明白吗。”
江晨点头称是。
方九择笑道：“也好，你如此特殊，你我的生存几率便更大了些。”
“赤海很危险吗？那为何我们不找个地方躲一段时间，等你伤势好点？”
方九择微微一笑道：“现在也能告诉你了，其实赤海的危险只是其次，是我这回来找你时有些高调，被一些仇家盯上了，想来他们应该见到了清凉村的战场，通过我残留的神通，推测出我受了伤，正是要我命的好时机，算算时日，他们也快追上来了，除了利用赤海的凶险能拖上他们一拖，换作其他地方，你我必死无疑。”
江晨瞪大眼睛：“所以你指导我踏入武道，教我鱼跃功，就是为了帮你挡住仇家！”
方九择眨眨眼睛，很是诚恳地点点头。
江晨闷哼一声，心火差点再起，抖索着指着对方，颤颤巍巍道：“我才刚开始修炼，你怎么忍心让我去挡住你那些绝对在天人五阶的仇家！”
方九择一挥衣袖，笑道：“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我不仅受了伤，还成了一个废人，那些仇家本就本事不如于我，畏惧于我，只要不露出马脚，他们自然不敢轻易出手。”
江晨目光闪烁：“可他们已经有了猜测，总会来试探，即便他们不敢亲自试探，可他们总有门人子弟，我的作用就是在这里吧！”
方九择夸赞道：“聪明。”
说罢，他便迈开脚步，朝前走去。
江晨追上去继续问道：“我满打满算修行时间不过七天，勉强算是个炼皮境的武者，你仇家的门人子弟，总不能比我修行时间还短吧，难道你就不担心我被他们打死，再试探出你身受重伤的事实吗？”
“后天五境强在炼血阶和炼脏阶，前三阶的差距并不大，更多体现在皮糙肉厚些，身体更灵敏些，力气更大些，这样的差距，完全可以依靠手段和智慧去弥补，你有奋力一搏的机会，并不一定会被打死。”
“可万一是炼血阶或是炼脏阶的出手呢？”
方九择摇头道：“少年，你不懂人心。”
“人心？”
“他们不会舍得的，此次跟来，也只是一次尝试而已，能够混迹于赤海，晋升天人境的，哪个不是心思深沉，阴狠狡诈之辈，没有万分的把握，最多利用门人子弟来试探我，逼我出手，从而观察我的手段，判断出我的伤势，所以无论带来的是谁，都会是炮灰，而后天五阶中，能修行到炼血阶和炼脏阶的，都是核心弟子，是一个势力的中流砥柱，他们自然不会舍得。”
闻言，江晨深吸了几口气，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七天的时间，虽说不长，可在鱼跃功的帮助下，他对身体的掌握度又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他没见过其他后天武者，或许真如方九择所说有奋力一搏的机会，又或许只是他忽悠自己送死，可事到如今，别无他法，不甘被杀，就要放手一搏！
方九择见状，称赞道：“少年人就该如此，纵有狂风拔地起，亦能乘风破万里！”
......
日落时分，二人有心赶路下，脚步很快，连续跨越三百里，已经来到心火燎原和赤海的交界。
天色将晚，残阳如血，赤海比起残阳更加艳丽，宛如汪洋血海。
壮丽却诡异，浩瀚却压抑。
“这就是赤海？！”
一路上，方九择多次提及过的赤海，终于展露在他眼前。
赤海并非是大海，而是是一片纵横万里的大沙漠，因其遍布的细腻红色砂砾而得名，当然也有人称其为“葬神沙漠”、“神弃之地”、“魔域”等等，其中的危险性可见一斑。
不过赤海既是凶险之地，却也是宝藏之地，赤海虽是沙漠，土地贫瘠，可腹地不乏绿洲暗河，这些绿洲得天地钟爱，不仅物产丰富，天材地宝更是数不胜数。
而且在口口相传的传说中，赤海是神魔大战的远古战场，曾经的一切都深埋地底，等待后人的挖掘，也曾有人挖出古老的遗迹或是不属于当前时代的文字器物，更是传说的有力证明。
于是这千年来，不断有人进入赤海，即便十死九生，亦是趋之如骛。
长此以往，野心家和走投无路的人汇聚在一起，赤海便成了一片无法无天之地。
“你听好，赤海没有王法，没有道理，也可以说谁的拳头大，就是赤海的王法和道理，但有三条规矩，人人都需遵守，这都是成千上万的性命总结出来的。”
方九择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条，天黑别乱跑。”
“天黑之后很可怕？”江晨看了一眼低垂在无数沙丘之上的夕阳，问道。
方九择面色凝重：“赤海的夜晚不同于外界，一旦入夜，能看见头顶月亮，却看不到照射下来的月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有无数未知的可怕存在游荡其中，遇之必死！”
“若是避不开呢？”
方九择道：“那就找驿站，驿站燃有一种特殊的火焰，可以阻挡黑暗。”
接着，他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个规矩，小心古迹，赤海中有许多古迹，其中大多隐藏着一些神神怪怪的东西，能躲就躲，躲不了的就要装聋作哑，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如果在天黑之前回不了绿洲，也找不到驿站，可以找到附近的古迹度过一夜，寻找的方法很简单，古迹是赤海之中唯一有月光的地方，至于生死听天由命。”
“第三个规矩，听听便行，认真不得。”
江晨好奇道：“是什么规矩？”
“人魔，人人得而诛之！”
“什么是人魔？”
“先前我说过咎人，人魔便是咎人最终的境界。”
江晨抬头想了想，笑道：“那我懂了，遇上人魔，跑就完事了。”
“孺子可教。”
正当二人准备踏过交界处时，突然听到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原来是方洲主，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老夫会在这里遇到你。”
江晨回过头，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麻衣的矮小老者，看起来风尘仆仆，而且老者身后，还跟着三个身材高大锦衣华服的少年人。
是追兵来了！
静下心来！
可越是想平复心境，就越是慌乱，就连百试不爽的呼吸法一时都难以维系，惊惧之下，心火如同倒了汽油一般，愈演愈烈。
喘不过气来了。
情况危急之下，
“咚！”的一声。
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
江晨的意识再次回到那个冥冥不可知之处，又看到了悬浮于空中如同鸡蛋的混沌气团，这回他看的更清楚了，混沌气团并非是固体，而是由无数浓郁的像是化不开的雾气组成。
而且，在混沌气团旁莫名多了一缕微弱的虚幻火焰，说是微弱，也只是相比起起巨大的混沌气团而已，火焰实际狂暴无比，恐怖的热量，如江水滔滔，连在这里都能清晰地感知到。
“这无形火焰难道就是心火？”
江晨暗暗猜测。
突然，混沌气团下的混沌海涌动，掀起一股滔天巨浪，挡住了无形火焰，将其遮在了里面。
让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刚才还狂暴无比的心火被混沌海浪席卷，一下子淹没其中，再无声息。
江晨颤抖的身体终于松软下来，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如火炭般的皮肤逐渐恢复。
江晨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一脸古怪的方九择。
见他惊疑不定地问道：“你自行压制住了心火？！”
江晨点了点头，道：“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
他沉吟了片刻，还是将刚才所见到的一幕告诉给了方九择，想来自己的体质并不简单，因为常人的先天炁大概是没有吞噬心火能力的，可他还是选择相信方九择。
因为他是老村长挑的人。
方九择听完，脸色微变，不禁失声：“你说你的先天炁一颗巨大的混沌鸡蛋？而且这颗像是鸡蛋的先天炁团还把心火吞噬了？”
江晨认真地点了点头，补充道：“是鸡蛋下面的混沌海吞噬了气海。”
方九择来回度了几步，过了良久，这才继续道：“你确实特殊，我活了四十九岁，人生经历也算丰富，见识勉强谈得上渊博，见过的武者成千上万，每个人感知先天炁其实并不一样，或为一条溪流，或是一盏明灯，其中有天赋奇绝者，会看到皎洁的月牙，或是高耸入云的大雪山，比如我，在养炁有成时，看到的是一条波涛汹涌的大江，这类异象一般是与人自身所藏先天炁的多少有关。
老天其实并不公平，人的先天炁是有多寡的，这也关乎在后天路上能走多远，一旦先天炁耗完，只能借助外物，可这外物往往价值连城，实非常人所能拥有，所以你便是其中的佼佼者，也许是正是因为你的先天炁太多，每次运转呼吸法时，都会具象出肉眼可见的白雾，至于为何能吞噬心火，这我确实不知，只能留给你自己去寻找。”
说完这些，他还特意强调道：“此后，除非旁人是你极信任之人，或是你呼吸法能够进入下一境界，对先天炁的运转有更强的掌控，就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呼吸吐纳，以防被有心人觊觎，明白吗。”
江晨点头称是。
方九择笑道：“也好，你如此特殊，你我的生存几率便更大了些。”
“赤海很危险吗？那为何我们不找个地方躲一段时间，等你伤势好点？”
方九择微微一笑道：“现在也能告诉你了，其实赤海的危险只是其次，是我这回来找你时有些高调，被一些仇家盯上了，想来他们应该见到了清凉村的战场，通过我残留的神通，推测出我受了伤，正是要我命的好时机，算算时日，他们也快追上来了，除了利用赤海的凶险能拖上他们一拖，换作其他地方，你我必死无疑。”
江晨瞪大眼睛：“所以你指导我踏入武道，教我鱼跃功，就是为了帮你挡住仇家！”
方九择眨眨眼睛，很是诚恳地点点头。
江晨闷哼一声，心火差点再起，抖索着指着对方，颤颤巍巍道：“我才刚开始修炼，你怎么忍心让我去挡住你那些绝对在天人五阶的仇家！”
方九择一挥衣袖，笑道：“你不说，我不说，谁又知道我不仅受了伤，还成了一个废人，那些仇家本就本事不如于我，畏惧于我，只要不露出马脚，他们自然不敢轻易出手。”
江晨目光闪烁：“可他们已经有了猜测，总会来试探，即便他们不敢亲自试探，可他们总有门人子弟，我的作用就是在这里吧！”
方九择夸赞道：“聪明。”
说罢，他便迈开脚步，朝前走去。
江晨追上去继续问道：“我满打满算修行时间不过七天，勉强算是个炼皮境的武者，你仇家的门人子弟，总不能比我修行时间还短吧，难道你就不担心我被他们打死，再试探出你身受重伤的事实吗？”
“后天五境强在炼血阶和炼脏阶，前三阶的差距并不大，更多体现在皮糙肉厚些，身体更灵敏些，力气更大些，这样的差距，完全可以依靠手段和智慧去弥补，你有奋力一搏的机会，并不一定会被打死。”
“可万一是炼血阶或是炼脏阶的出手呢？”
方九择摇头道：“少年，你不懂人心。”
“人心？”
“他们不会舍得的，此次跟来，也只是一次尝试而已，能够混迹于赤海，晋升天人境的，哪个不是心思深沉，阴狠狡诈之辈，没有万分的把握，最多利用门人子弟来试探我，逼我出手，从而观察我的手段，判断出我的伤势，所以无论带来的是谁，都会是炮灰，而后天五阶中，能修行到炼血阶和炼脏阶的，都是核心弟子，是一个势力的中流砥柱，他们自然不会舍得。”
闻言，江晨深吸了几口气，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七天的时间，虽说不长，可在鱼跃功的帮助下，他对身体的掌握度又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他没见过其他后天武者，或许真如方九择所说有奋力一搏的机会，又或许只是他忽悠自己送死，可事到如今，别无他法，不甘被杀，就要放手一搏！
方九择见状，称赞道：“少年人就该如此，纵有狂风拔地起，亦能乘风破万里！”
......
日落时分，二人有心赶路下，脚步很快，连续跨越三百里，已经来到心火燎原和赤海的交界。
天色将晚，残阳如血，赤海比起残阳更加艳丽，宛如汪洋血海。
壮丽却诡异，浩瀚却压抑。
“这就是赤海？！”
一路上，方九择多次提及过的赤海，终于展露在他眼前。
赤海并非是大海，而是是一片纵横万里的大沙漠，因其遍布的细腻红色砂砾而得名，当然也有人称其为“葬神沙漠”、“神弃之地”、“魔域”等等，其中的危险性可见一斑。
不过赤海既是凶险之地，却也是宝藏之地，赤海虽是沙漠，土地贫瘠，可腹地不乏绿洲暗河，这些绿洲得天地钟爱，不仅物产丰富，天材地宝更是数不胜数。
而且在口口相传的传说中，赤海是神魔大战的远古战场，曾经的一切都深埋地底，等待后人的挖掘，也曾有人挖出古老的遗迹或是不属于当前时代的文字器物，更是传说的有力证明。
于是这千年来，不断有人进入赤海，即便十死九生，亦是趋之如骛。
长此以往，野心家和走投无路的人汇聚在一起，赤海便成了一片无法无天之地。
“你听好，赤海没有王法，没有道理，也可以说谁的拳头大，就是赤海的王法和道理，但有三条规矩，人人都需遵守，这都是成千上万的性命总结出来的。”
方九择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条，天黑别乱跑。”
“天黑之后很可怕？”江晨看了一眼低垂在无数沙丘之上的夕阳，问道。
方九择面色凝重：“赤海的夜晚不同于外界，一旦入夜，能看见头顶月亮，却看不到照射下来的月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有无数未知的可怕存在游荡其中，遇之必死！”
“若是避不开呢？”
方九择道：“那就找驿站，驿站燃有一种特殊的火焰，可以阻挡黑暗。”
接着，他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个规矩，小心古迹，赤海中有许多古迹，其中大多隐藏着一些神神怪怪的东西，能躲就躲，躲不了的就要装聋作哑，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如果在天黑之前回不了绿洲，也找不到驿站，可以找到附近的古迹度过一夜，寻找的方法很简单，古迹是赤海之中唯一有月光的地方，至于生死听天由命。”
“第三个规矩，听听便行，认真不得。”
江晨好奇道：“是什么规矩？”
“人魔，人人得而诛之！”
“什么是人魔？”
“先前我说过咎人，人魔便是咎人最终的境界。”
江晨抬头想了想，笑道：“那我懂了，遇上人魔，跑就完事了。”
“孺子可教。”
正当二人准备踏过交界处时，突然听到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原来是方洲主，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老夫会在这里遇到你。”
江晨回过头，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麻衣的矮小老者，看起来风尘仆仆，而且老者身后，还跟着三个身材高大锦衣华服的少年人。
是追兵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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