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缔约（上）
浓浓夜色笼罩着祈延山，依稀可见几处灯火摇曳，月亮未曾出来，缕缕凉风吹过山间，透着一股山花醉人的香味。
恍惚间，一暗色身影一闪而过。守在山下的护卫一时眼迷未曾发觉，洛青辞已出现在祈延山的一条石路上。
这两日，她守在山下暗中观察着。既然在外面打探不到什么，今晚她便进山一探究竟。
一则，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二则，为了确认慧远大师的去处。
绕过了护卫看守和巡逻的地方，洛青辞暗自搜寻，在楼宇山道的遮掩下，倒也未被发现。
摸黑四走了许久，穿过一道走廊后，她看着面前的高墙愣了一会儿，喘起了气来。
此刻，她不由感叹了番祁延山上的防守严密。
入山半个时辰不到，她已然数不清自己遇到了多少巡防的护卫。
光是躲避他们，就累得自己够呛。
骤然之间，一阵脚步声传来，洛青辞提起了神，正欲向另一侧走去，便又被一片光影劝退。
瞧这地方无处藏身，焦虑之间，她不由看了看头顶。
而她没想到的是，正当她飞身一跃到墙头，走廊间忽然亮起了道道灯火。
“什么人？”
一时，洛青辞只觉自己被一道亮光闪了眼。
见有人影飞奔而来，她心道了句不好，来不及运气，瞬时便脚滑翻进了墙内。
疼痛感传来，她却不敢发声，只是沉闷地哼了一声，强迫着自己保持安静。
休整片刻，洛青辞扶起身来，想不通自己为何会突然被发现。
明明自己绕开了一众护卫和灯光之处，为何恰巧会突然来人？
她只得暗道着自己近日不顺。
听着墙外的脚步声，她不敢多留，提起剑便在院内慢慢摸索起来，寻找着出口。
远远地，只见院内侧坐着一个人，一手轻摇着折扇，一手捧起桌前的茶喝了一口。
月光照在那人身上，虽只能瞧见一个背面，却是白衣似雪，朦胧入画。
而就在下一刻，正当洛青辞心中庆幸着未被这院中主人发现，想要从一侧离开之时，院中之人突然收起折扇，向着暗处道：“墨方啊，方才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这凌风阁在祈延山上虽位置偏僻了些，却也不是什么人想闯就能闯的。”
这声音莫名有些熟悉，未及多想，洛青辞这才发现这院中并非他一人，刚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果然，暗处的一片黑影动了动。是自己没注意，还是他的武功高强？
瞧着那黑影查探般向着她的方向而来，洛青辞咬了咬牙，躲在了一处假山后，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额头渗出汗来，一手则悄然握住了剑柄。
正在那黑衣男子与洛青辞不过一个转角的距离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他闻声撤回，往大门处走去，不久，带回来一个护卫。
洛青辞定眼一瞧，不正是她翻墙时高呼的那个？
一时，她屏住了呼吸，愈加紧张了。
“何事？”
那护卫行了礼，低头说道：“禀公子，我们发现有人夜闯祈延山，正好追到这里，不知公子处可有发现？”
这人分明是看着我翻进来的，也难为他这番说辞。
洛青辞心中吐槽着，丝毫未觉那院中之人朝暗处瞥了一眼。
“哦，你们回去吧，那是我新收的不懂事的小徒弟。”
“原是公子高徒，打扰了。”
言罢，那人便躬身离去，四处再次归于寂静。
此时，院中人这才起身，对着暗处沉言，“姑娘既然到此一游，何不现身一见？”
听到此番言语，洛青辞心中已然有所猜测，随即从那假山处走到了院中，正眼看着面前带着面具的男子，“阁下既然早就发现，为何要替我隐瞒？”
眼前之人恰是那日梨花林中所遇的神秘人，而那名黑衣男子却不知何时隐藏了踪迹，若是自己敢拔剑相向，想必下一刻便会有剑架在她脖子上。
不过此刻她并不想动武，而是心生警惕，“你两次出手相助，不知是何意？”
男子神色淡然，嘴角一笑，“我的目的如何那日就已告知了姑娘，只是姑娘似乎忘了带酒。两次相助不过是表示我收徒的诚意而已。”
洛青辞亦是一笑，“如此说来我倒是要感谢公子，然后尊你一声‘师父'了？”
那人似是听出了洛青辞的不满，拂扇一笑，“姑娘大可不必这般不情愿，门外的护卫想必并未走远。我能保姑娘在这院中安全，但姑娘一旦踏出门外，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洛青辞目光凛然了几分，“你这是在威胁我？”
“在下并无此意，不过是实话实说。姑娘只身闯进祈延山，足见姑娘能力不凡。可近日不巧，山中遭了盗贼，山上加派了护卫日夜巡逻。这祈延山上山容易，下山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你说了那么多，却并未告知，为何要收我为徒？”洛青辞分不清他话里几分真假，镇静问道。
“为何收姑娘为徒？”
那人转过身去，望了望漆黑的天空，目光深邃了几分，“这世间有些事是没有缘由的，正如姑娘夜闯祈延山也是没有缘由的。”
察觉到这人并不想说明，洛青辞莞尔一笑，“我夜闯祈延山，你就不怕我有所企图？”
“我不管姑娘有何图谋，姑娘行事之前就应该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洛青辞嘴角一笑，“看来你是打定了主意，可我这人生性恣意不羁，阁下如此利言相逼，我倒是越发不想随你的愿。”
闻言，男子眼中一顿，“哦，拜我为师有何不好？姑娘若是唤我一声‘师父’，我必然教授些什么，这祈延山姑娘日后也可自由行走。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入这山门一步都没有机会，怎么到了姑娘这里，反而成了逼迫？”
这个人，她还是不要招惹得好。
洛青辞在心中这么告诫自己，随即开了口，“世人所喜的非我所喜，纵然阁下说出千百条好处，我都觉得这世间没有平白无故的机缘。”
“姑娘与众不同，倒是我小瞧了姑娘，”男子走近了几步，把玩着手中折扇，眼中深邃一片，“可是无论何人终有肋骨，姑娘大可潇洒地走出门去，难道就不顾自己丫鬟的死活了吗？”
“飞鹭？你们将她怎么了？”
一听到飞鹭出事，洛青辞面露了几分急色。自己之前交代她待在那庙中，难道被他们抓上山来了？
看着面前之人心急的反应，男子心中得意了几分，“姑娘不要误会，不过是她听闻祈延山上大肆搜捕盗贼，一时心慌自己闯上来了。”
“一个城外破庙的丫头怎会知晓祈延山上发生何事？难道不是你命人传信引她上当？”
一想到此，洛青辞心中对眼前人的评价大打折扣。
面对盘问，男子神色自然，“姑娘说话前最好拿出证据，此事还是城中陈家下人在搜寻二位姑娘时所谈及，恰巧被你的丫鬟听到。说起来，这件事还有姑娘的一份力呢。”
“你！”
洛青辞瞬时抬起剑来，却并没有要拔出的意思，心中责怪自己之前思考不周，没有好生交代飞鹭，
不过对于眼前人的言语，着实是心中憋屈。
瞧着面前之人一时语塞的模样，男子不禁一笑，忙喝了口茶遮掩过去，又缓缓说道：“姑娘与自己的丫鬟主仆情深，我甚是感动，我想要出手相助却碍于没个由头。若姑娘成了我的徒弟，我或许可以……”
恍惚间，一暗色身影一闪而过。守在山下的护卫一时眼迷未曾发觉，洛青辞已出现在祈延山的一条石路上。
这两日，她守在山下暗中观察着。既然在外面打探不到什么，今晚她便进山一探究竟。
一则，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二则，为了确认慧远大师的去处。
绕过了护卫看守和巡逻的地方，洛青辞暗自搜寻，在楼宇山道的遮掩下，倒也未被发现。
摸黑四走了许久，穿过一道走廊后，她看着面前的高墙愣了一会儿，喘起了气来。
此刻，她不由感叹了番祁延山上的防守严密。
入山半个时辰不到，她已然数不清自己遇到了多少巡防的护卫。
光是躲避他们，就累得自己够呛。
骤然之间，一阵脚步声传来，洛青辞提起了神，正欲向另一侧走去，便又被一片光影劝退。
瞧这地方无处藏身，焦虑之间，她不由看了看头顶。
而她没想到的是，正当她飞身一跃到墙头，走廊间忽然亮起了道道灯火。
“什么人？”
一时，洛青辞只觉自己被一道亮光闪了眼。
见有人影飞奔而来，她心道了句不好，来不及运气，瞬时便脚滑翻进了墙内。
疼痛感传来，她却不敢发声，只是沉闷地哼了一声，强迫着自己保持安静。
休整片刻，洛青辞扶起身来，想不通自己为何会突然被发现。
明明自己绕开了一众护卫和灯光之处，为何恰巧会突然来人？
她只得暗道着自己近日不顺。
听着墙外的脚步声，她不敢多留，提起剑便在院内慢慢摸索起来，寻找着出口。
远远地，只见院内侧坐着一个人，一手轻摇着折扇，一手捧起桌前的茶喝了一口。
月光照在那人身上，虽只能瞧见一个背面，却是白衣似雪，朦胧入画。
而就在下一刻，正当洛青辞心中庆幸着未被这院中主人发现，想要从一侧离开之时，院中之人突然收起折扇，向着暗处道：“墨方啊，方才外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这凌风阁在祈延山上虽位置偏僻了些，却也不是什么人想闯就能闯的。”
这声音莫名有些熟悉，未及多想，洛青辞这才发现这院中并非他一人，刚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
果然，暗处的一片黑影动了动。是自己没注意，还是他的武功高强？
瞧着那黑影查探般向着她的方向而来，洛青辞咬了咬牙，躲在了一处假山后，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额头渗出汗来，一手则悄然握住了剑柄。
正在那黑衣男子与洛青辞不过一个转角的距离时，门口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他闻声撤回，往大门处走去，不久，带回来一个护卫。
洛青辞定眼一瞧，不正是她翻墙时高呼的那个？
一时，她屏住了呼吸，愈加紧张了。
“何事？”
那护卫行了礼，低头说道：“禀公子，我们发现有人夜闯祈延山，正好追到这里，不知公子处可有发现？”
这人分明是看着我翻进来的，也难为他这番说辞。
洛青辞心中吐槽着，丝毫未觉那院中之人朝暗处瞥了一眼。
“哦，你们回去吧，那是我新收的不懂事的小徒弟。”
“原是公子高徒，打扰了。”
言罢，那人便躬身离去，四处再次归于寂静。
此时，院中人这才起身，对着暗处沉言，“姑娘既然到此一游，何不现身一见？”
听到此番言语，洛青辞心中已然有所猜测，随即从那假山处走到了院中，正眼看着面前带着面具的男子，“阁下既然早就发现，为何要替我隐瞒？”
眼前之人恰是那日梨花林中所遇的神秘人，而那名黑衣男子却不知何时隐藏了踪迹，若是自己敢拔剑相向，想必下一刻便会有剑架在她脖子上。
不过此刻她并不想动武，而是心生警惕，“你两次出手相助，不知是何意？”
男子神色淡然，嘴角一笑，“我的目的如何那日就已告知了姑娘，只是姑娘似乎忘了带酒。两次相助不过是表示我收徒的诚意而已。”
洛青辞亦是一笑，“如此说来我倒是要感谢公子，然后尊你一声‘师父'了？”
那人似是听出了洛青辞的不满，拂扇一笑，“姑娘大可不必这般不情愿，门外的护卫想必并未走远。我能保姑娘在这院中安全，但姑娘一旦踏出门外，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洛青辞目光凛然了几分，“你这是在威胁我？”
“在下并无此意，不过是实话实说。姑娘只身闯进祈延山，足见姑娘能力不凡。可近日不巧，山中遭了盗贼，山上加派了护卫日夜巡逻。这祈延山上山容易，下山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你说了那么多，却并未告知，为何要收我为徒？”洛青辞分不清他话里几分真假，镇静问道。
“为何收姑娘为徒？”
那人转过身去，望了望漆黑的天空，目光深邃了几分，“这世间有些事是没有缘由的，正如姑娘夜闯祈延山也是没有缘由的。”
察觉到这人并不想说明，洛青辞莞尔一笑，“我夜闯祈延山，你就不怕我有所企图？”
“我不管姑娘有何图谋，姑娘行事之前就应该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洛青辞嘴角一笑，“看来你是打定了主意，可我这人生性恣意不羁，阁下如此利言相逼，我倒是越发不想随你的愿。”
闻言，男子眼中一顿，“哦，拜我为师有何不好？姑娘若是唤我一声‘师父’，我必然教授些什么，这祈延山姑娘日后也可自由行走。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入这山门一步都没有机会，怎么到了姑娘这里，反而成了逼迫？”
这个人，她还是不要招惹得好。
洛青辞在心中这么告诫自己，随即开了口，“世人所喜的非我所喜，纵然阁下说出千百条好处，我都觉得这世间没有平白无故的机缘。”
“姑娘与众不同，倒是我小瞧了姑娘，”男子走近了几步，把玩着手中折扇，眼中深邃一片，“可是无论何人终有肋骨，姑娘大可潇洒地走出门去，难道就不顾自己丫鬟的死活了吗？”
“飞鹭？你们将她怎么了？”
一听到飞鹭出事，洛青辞面露了几分急色。自己之前交代她待在那庙中，难道被他们抓上山来了？
看着面前之人心急的反应，男子心中得意了几分，“姑娘不要误会，不过是她听闻祈延山上大肆搜捕盗贼，一时心慌自己闯上来了。”
“一个城外破庙的丫头怎会知晓祈延山上发生何事？难道不是你命人传信引她上当？”
一想到此，洛青辞心中对眼前人的评价大打折扣。
面对盘问，男子神色自然，“姑娘说话前最好拿出证据，此事还是城中陈家下人在搜寻二位姑娘时所谈及，恰巧被你的丫鬟听到。说起来，这件事还有姑娘的一份力呢。”
“你！”
洛青辞瞬时抬起剑来，却并没有要拔出的意思，心中责怪自己之前思考不周，没有好生交代飞鹭，
不过对于眼前人的言语，着实是心中憋屈。
瞧着面前之人一时语塞的模样，男子不禁一笑，忙喝了口茶遮掩过去，又缓缓说道：“姑娘与自己的丫鬟主仆情深，我甚是感动，我想要出手相助却碍于没个由头。若姑娘成了我的徒弟，我或许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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