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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缔约(下)

    还未等那人说完,洛青辞正了正神色,“阁下此番威逼利诱,让我盛情难却,只能却之不恭了。”

    什么没有由头?方才那个护卫对他毕恭毕敬,怎会连个丫头都救不了?

    洛青辞想想就觉得好笑,只得先顺从了他的意思。

    男子嘴角一笑,“姑娘说话甚是有趣,这话里的意思算是答应了?我可以给姑娘一次反悔的机会,拜师这种事还是要姑娘心甘情愿才好。”

    洛青辞此刻虽心有愤懑,不过转念一想这样既能救得飞鹭性命,又可在祈延山上活动,除了受人限制,也没什么不好。

    现下看来,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随即,她双手持剑向那人行了一礼,起身道:“我愿拜入你门下,尊你一声‘师父',不过要与你约法三章。”

    男子眼中眸光一闪,“不妨说来听听。”

    “第一,我的丫鬟不能有事。”

    “可以。”

    “第二,听闻祈延山弟子每月有一日的下山时间,我要三日。”

    三天,足够她挺过病发,不被任何人察觉。

    “虽不知姑娘此举为何,不过也可。”

    “第三,我不知你为何要收我为徒,若我能早日达成你心中所想,无论如何你都要放我下山。而且按照山中规矩,下山后你我再无瓜葛,更无师徒之名。”

    “可以,”看着洛青辞目光坚定,男子思考一番后还是点了头,“不过姑娘似乎很不乐意有我这个师父呢?”

    洛青辞会心一笑,“你会喜欢一个逼迫自己的人吗?”

    男子听后亦是一笑,“姑娘的条件我都可以满足,我要姑娘做的便是在今后的两年内在这祈延山上事事都听从我的吩咐,希望姑娘会是一个不错的徒弟。”

    两年么?那时我也该回去了。洛青辞眼中一顿,直言道:“可以。”

    见这人回答得如此爽快,男子打趣道:“你就不问问我让你做什么?我若让你杀人放火,你也去做吗?”

    “师父有命,不敢不从,”洛青辞眼珠一转,随即想到了什么,“若是哪天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万事都有师父在头上顶着,还请师父到时莫要气恼才好。”

    男子眸光一闪,当即明白话中之意,“姑娘聪慧过人,不过为了自己丫鬟的安全,想必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那是自然。”洛青辞咬牙答道,随即立在一旁无言语。

    那人满意地瞧了一番后,轻轻咳嗽了一声,“既然是我的徒弟了,还不知徒弟姓名?”

    “落辞,落叶的落,辞别的辞。”

    洛青辞随口回道,自己之前为了掩盖身份在客栈中化名落辞,想必他一查就会知道,此刻寻问是在试探些什么呢?

    男子微微摇头,“叶落人辞四字,并不适合姑娘。不知姑娘是何方人士?”

    “我既拜入祈延山,身世过往便无关紧要。”

    见一时半会儿也打探不出什么,男子也不着急,“徒弟言之有理,难道你就不关心关心你师父我的名字吗?”

    “既然拜入你门下,日后就当以‘师父'相称,自然不必知晓师父真名。”

    其实洛青辞心中早有猜测,能在祈延山上随意收徒,又被人以称“公子”相称,除了那位自己曾听闻的“濯池公子”,还能有谁?

    不过自己实在不了解眼前之人。

    闻言,那人放声一笑,“姑娘性子洒脱,甚合我意。”

    真名?她怎知自己会告诉她一个假名字,莫非这“落辞”不过一个代称?

    他心中生出了些兴趣,“墨方,带落姑娘入住侧院。”

    音落,暗处冒出一黑衣男子,正是方才搜查的那位。

    只见他向院中人行了一礼,便转过身向一侧走去,“姑娘请随我来。”

    洛青辞看了院中人一眼,她实在看不透那副面具之下隐藏着怎样的心思,只得提剑跟在那黑衣男子身后。

    穿过了一处亭台水榭,带路之人一路并无言语,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走了半刻钟左右,他立在一房门前,推开房门,向一旁沉言一语,“这便是姑娘日后的房间了,姑娘的起居饮食也会有专人准备。”

    洛青辞一脚踏入房内,随即转过身来,“多谢,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墨方,”他回了一礼,补充道,“也是师父的徒弟。”

    洛青辞听后一愣,随即笑着一礼,“如此说来便是墨方师兄咯,日后承蒙师兄关照。”

    “落姑娘早些休息,姑娘的丫鬟会没事的。”

    未等洛青辞多言,他便疾步离去。

    洛青辞望着这位师兄离去的背影,心中疑虑万分,“这两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师徒呢。有趣。”

    房间摆设齐全,她顾不得这些,熄灯后安静地躺在床上,回想着今日发生的一切,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又因念着飞鹭,迟迟未睡……

    此刻,主院的某个房间里,灯光映照着两人身影。

    为首之人站在窗前,早已摘下了那副银灰色面具,神色一改白日的慵懒。

    分明是副俊美无暇的脸,却透着一丝冷漠之气,让人不敢靠近。

    “近日有何发现?”

    “回禀主子,两日前她们曾持拜帖在山下拜访慧远大师,不过因为慧远大师外出,二人在山下停留了一刻钟左右便已离去。”

    “她们此行是为了慧远大师?不对,既已知晓慧远大师不在祈延山,为何会有今日之举?是为了一探虚实还是别的什么目的?”

    言罢,男子又问道,“可知慧远大师何时回来?”

    “月前慧远大师留言要去北宸国拜访故友,交流经文,恐怕短时间内不会回山。是否需要属下去信一封,顺便询问那二人身份?”

    “罢了,慧远大师声名在外,私交甚多,恐怕一时也难以说明是何人持有他的拜帖,”男子望了眼窗外,“既然她们意在祈延山,你便多加留意吧。”

    “是,另外那个名叫飞鹭的丫鬟,主子打算如何安置?”

    “先将她放在后山吧,派我们的人暗中接近,确保她的安全。”

    未等身后之人回应,黑夜中不知从何处飞进一只鸽子。

    为首男子取下鸽子腿下的信,看了一眼,目光深沉,“明日我下山一趟,三日后方归。这三日你就带那女子在山中四处转转吧。”

    身后之人只是点了点头,并无太大反应。

    为首男子随手将信纸放在烛焰上,看着信纸烧为灰烬,目光炯炯有神,“你今日似乎有所疑惑?”

    闻言,身后之人眼中一顿,“属下不明白,主子为何要如此劳心费力地收她为徒?”

    “有的人生来傲骨,对待非常之人自然要用非常之法。”

    男子望着洛青辞住处漆黑的房梁,眼中深邃,“墨方,这个徒弟有点意思,我们今后在祈延山上也不至于太过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