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封山
翌日上午，一抹黑色身影疾行入凌风阁，来不及敲门便进了房间之中，“主子，今日一早一幽兰居弟子来找落辞，说是她的丫鬟想见她。属下找遍了凌风阁，才发现落辞一夜未归，属下又通过近道探查了一番，都未发现落辞的踪迹。”
对于洛青辞失踪的消息，濯池听后微微皱眉，来不及思索那个弟子为何会知晓飞鹭的存在，也顾不得方才手中茶水浸湿了的衣襟，便起身向侧门走去，“带我去。”
后山地形复杂，濯池给洛青辞的训练路线不过是后山的外侧，可昨夜下了场雨，让本就崎岖的山路更加难走。
主仆二人沿着这条路线一路仔细寻找，却是毫无所获。
“主子，这就是我昨日遇见落辞的地方。”
濯池看着脚下，泥泞的道路上没有半分踪迹，那一直不曾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几分，“继续找。”
当二人再次停下之时，已是中午。
饶是二人内力深厚，在经历了长时间的疾行之后，额头都已冒出了汗水。
为首之人并不在意。又过半刻，他终于停步，目光直直地看向了一处草丛。
在濯池的示意下，墨方走近那处不起眼的草丛，翻出了个青色果子。
许是刚摘不久，这颗果子仍旧果肉新鲜，不过果子的另一侧有一小小的缺口，似乎被人咬过。
“这是山上的野果，口感香甜，时有山中弟子摘来解渴。”
对于这样一个被人随手丢弃的果子，墨方并未发觉有什么不对。
濯池拿起那颗果子，心中沉思，那女子断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消失在后山。
若说她体力不支昏厥于地，可墨方探查了一遍，自己又跟着找了大半路程，都未发现任何踪迹，这个猜想显然不可能。
若说她为了避雨而迷路，以她的心智似乎也不可能。
种种思绪汇在一起，他的目光不由看向了手中尚且新鲜的果子。
仔细端详一番后，他便递给了墨方，“去查查是这果子是何人丢弃，另外请药师看看。”
接到命令后，墨方突然觉得事情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简单，随即快步离去。
这一次，不到半个时辰，他就再次出现在原地。
“回禀主子，那颗果子上涂有迷魂散，食之可令人意识混乱，出现幻觉。至于这颗果子是何人所留，属下还未查到。”
听完墨方的叙述，那副终日冷漠的脸上呈现出了不一样的神情，“墨方，立即调派人手围住后山所有出口，所有人只出不进，对离开后山的人严加排查，并派一队人马全面搜查后山外侧。”
听到主子的命令，墨方心中一阵错愕，主子这是要封山？
他本想提醒主子此举过于引人注目，只需加派人手暗中搜寻便可。
可看到主子阴沉的眼色时，他就知道主子这次是真的动了怒，只得行礼离去。
由于昨夜下了雨，今日来后山的人并不是很多，可当他们准备离开后山之时，便被一群人围住，说是凌风阁弟子山中失踪，所有下山之人都必须接受检查。
此举瞬时引起了这群人的不满，就算传言说那位濯池公子十分宝贝这位徒弟，也不能这般行事张扬，不顾他人尊严。
奈何这份不满在面对那群油盐不进的守卫之时，也只能乖乖接受。
终于，在黄昏时分，后山上除了搜寻的人，再无别的弟子。
濯池坐在某处石亭，在那里可以看见后山外侧的全貌。
他一面眼色深沉地凝望着远处，一面听着墨方不时传来的消息。
“主子，我们的人已经搜寻了后山外侧的一半，并未发现落辞的踪迹。”
“让他们继续，今晚子时之前我要知道答案。”
墨方听后一顿，不说派去搜寻的人已经寻找半日体感疲惫，天黑之后搜寻更是不易，怎么说也要明日才能搜寻完。
不过他也知道，时间越久，洛青辞就多一分危险，现在，只能期望她能平安无事了。
夜幕降临，四处被黑色掩盖，所幸一轮明月挂在漆黑的夜空。皎洁的月光照在林中，依稀可见林立的树木，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拉长的影子。
濯池定眼望着后山依稀晃动的身影，沉言道：“还是没有消息吗？”
“我们的人已经在后山外侧搜寻了大半，还是未发现落辞踪迹，莫非……”
“莫非什么？”
“莫非落辞已经闯进了后山内侧。”
在濯池的询问下，墨方大胆说出了心中猜测。
所有出山之人都已检查，加上对祈延山各处的暗中搜寻，都查无所获，这就说明洛青辞仍在后山。
除了尚未搜寻的小片地域，剩下就是内侧了。
据说，后山内侧凶险异常，无人敢进，还有人曾见到有野兽出没。
墨方的猜测濯池也不是没想过，可以那女子当时的体力根本不可能走进那里。
现在墨方提及此，让他也不由得相信她或许真的闯入了那片连他都不曾去过的无人之地。
想到此，他随即起身，“去取凌风剑。”
墨方一听便知主子是何想法，凌风剑是主子佩剑，主子这是打算前往后山内侧。
随即，他便跪在了地上，“万万不可！后山内侧凶险异常，主子就算担心落辞安危，也不能这般只身冒险。如果主子非要去，就请带上我们！”
濯池看着跪地不起的墨方，似乎他是打定主意不让自己走，“带上你们？你们连我都打不过，是去送死吗？墨方，你昨日还在为她求情，今日就这么愿意看着她死？”
“属下也担心落辞安危，可比起主子，属下更不能让主子涉险！属下心知落辞是主子谋事之前的最后一步，只要主子下令，属下即刻前往内侧，就算是豁出这条命，属下也会把落辞平安带到主子面前！”
“她是我的徒弟，自然是我去救，她之所以出事，也是因为我。”
墨方的一番激昂之语并没有打消濯池的想法，反而让他生出一丝愧疚之感，无论是对洛青辞，还是墨方。
“你继续带人搜寻，若有发现就以烟花为号。”
言罢，那抹身影便持剑消失在黑夜之中。
……
此刻的洛青辞自己也不知道她身在何处。
记忆中，她沿着那条线路一直走着，体力的消耗让她觉得口渴难耐，在她喝光了身上带的最后一点水后，她终于记起了子渺给她的果子。
她只记得那果子一口咬下去，香甜可口，似乎刚吃了一口就不觉得渴了。
可不知怎么，当她继续沿着那条路走了一阵后，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于是，在漆黑的夜里，她冒着雨一直走，一直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在她累得实在走不动的时候，她才会停下来想一想，“怎么还没到呢？都走了那么久了。”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趴在地上，左腿的疼痛告诉她，她是摔跤后晕过去了。
她站起身来，这才注意到周围的景色。
她早已对自己每日往返路上的景色了熟于心，而眼前之景却是半分也沾不上边。
观察了半刻后，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迷路了，而且找不到回去的路。
于是，她只能凭着感觉继续走。
她不知道那位师父是否会来找她，或者说是否能找到她，所以她只能靠着自己走出去。
她走得很慢。
食物和水的缺乏让她觉得自己的体力在快速流逝，左腿的疼痛感让她靠着一根木棍缓慢而行。
可是更要命的是，这片密林树木高大，遮挡了大半阳光，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而耳边一时无比寂静，一时似有凶兽吼叫，让她又觉得这林中充满了未知的风险。
对于洛青辞失踪的消息，濯池听后微微皱眉，来不及思索那个弟子为何会知晓飞鹭的存在，也顾不得方才手中茶水浸湿了的衣襟，便起身向侧门走去，“带我去。”
后山地形复杂，濯池给洛青辞的训练路线不过是后山的外侧，可昨夜下了场雨，让本就崎岖的山路更加难走。
主仆二人沿着这条路线一路仔细寻找，却是毫无所获。
“主子，这就是我昨日遇见落辞的地方。”
濯池看着脚下，泥泞的道路上没有半分踪迹，那一直不曾舒展开的眉头又皱了几分，“继续找。”
当二人再次停下之时，已是中午。
饶是二人内力深厚，在经历了长时间的疾行之后，额头都已冒出了汗水。
为首之人并不在意。又过半刻，他终于停步，目光直直地看向了一处草丛。
在濯池的示意下，墨方走近那处不起眼的草丛，翻出了个青色果子。
许是刚摘不久，这颗果子仍旧果肉新鲜，不过果子的另一侧有一小小的缺口，似乎被人咬过。
“这是山上的野果，口感香甜，时有山中弟子摘来解渴。”
对于这样一个被人随手丢弃的果子，墨方并未发觉有什么不对。
濯池拿起那颗果子，心中沉思，那女子断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消失在后山。
若说她体力不支昏厥于地，可墨方探查了一遍，自己又跟着找了大半路程，都未发现任何踪迹，这个猜想显然不可能。
若说她为了避雨而迷路，以她的心智似乎也不可能。
种种思绪汇在一起，他的目光不由看向了手中尚且新鲜的果子。
仔细端详一番后，他便递给了墨方，“去查查是这果子是何人丢弃，另外请药师看看。”
接到命令后，墨方突然觉得事情没有他想象得那么简单，随即快步离去。
这一次，不到半个时辰，他就再次出现在原地。
“回禀主子，那颗果子上涂有迷魂散，食之可令人意识混乱，出现幻觉。至于这颗果子是何人所留，属下还未查到。”
听完墨方的叙述，那副终日冷漠的脸上呈现出了不一样的神情，“墨方，立即调派人手围住后山所有出口，所有人只出不进，对离开后山的人严加排查，并派一队人马全面搜查后山外侧。”
听到主子的命令，墨方心中一阵错愕，主子这是要封山？
他本想提醒主子此举过于引人注目，只需加派人手暗中搜寻便可。
可看到主子阴沉的眼色时，他就知道主子这次是真的动了怒，只得行礼离去。
由于昨夜下了雨，今日来后山的人并不是很多，可当他们准备离开后山之时，便被一群人围住，说是凌风阁弟子山中失踪，所有下山之人都必须接受检查。
此举瞬时引起了这群人的不满，就算传言说那位濯池公子十分宝贝这位徒弟，也不能这般行事张扬，不顾他人尊严。
奈何这份不满在面对那群油盐不进的守卫之时，也只能乖乖接受。
终于，在黄昏时分，后山上除了搜寻的人，再无别的弟子。
濯池坐在某处石亭，在那里可以看见后山外侧的全貌。
他一面眼色深沉地凝望着远处，一面听着墨方不时传来的消息。
“主子，我们的人已经搜寻了后山外侧的一半，并未发现落辞的踪迹。”
“让他们继续，今晚子时之前我要知道答案。”
墨方听后一顿，不说派去搜寻的人已经寻找半日体感疲惫，天黑之后搜寻更是不易，怎么说也要明日才能搜寻完。
不过他也知道，时间越久，洛青辞就多一分危险，现在，只能期望她能平安无事了。
夜幕降临，四处被黑色掩盖，所幸一轮明月挂在漆黑的夜空。皎洁的月光照在林中，依稀可见林立的树木，留下了一个又一个拉长的影子。
濯池定眼望着后山依稀晃动的身影，沉言道：“还是没有消息吗？”
“我们的人已经在后山外侧搜寻了大半，还是未发现落辞踪迹，莫非……”
“莫非什么？”
“莫非落辞已经闯进了后山内侧。”
在濯池的询问下，墨方大胆说出了心中猜测。
所有出山之人都已检查，加上对祈延山各处的暗中搜寻，都查无所获，这就说明洛青辞仍在后山。
除了尚未搜寻的小片地域，剩下就是内侧了。
据说，后山内侧凶险异常，无人敢进，还有人曾见到有野兽出没。
墨方的猜测濯池也不是没想过，可以那女子当时的体力根本不可能走进那里。
现在墨方提及此，让他也不由得相信她或许真的闯入了那片连他都不曾去过的无人之地。
想到此，他随即起身，“去取凌风剑。”
墨方一听便知主子是何想法，凌风剑是主子佩剑，主子这是打算前往后山内侧。
随即，他便跪在了地上，“万万不可！后山内侧凶险异常，主子就算担心落辞安危，也不能这般只身冒险。如果主子非要去，就请带上我们！”
濯池看着跪地不起的墨方，似乎他是打定主意不让自己走，“带上你们？你们连我都打不过，是去送死吗？墨方，你昨日还在为她求情，今日就这么愿意看着她死？”
“属下也担心落辞安危，可比起主子，属下更不能让主子涉险！属下心知落辞是主子谋事之前的最后一步，只要主子下令，属下即刻前往内侧，就算是豁出这条命，属下也会把落辞平安带到主子面前！”
“她是我的徒弟，自然是我去救，她之所以出事，也是因为我。”
墨方的一番激昂之语并没有打消濯池的想法，反而让他生出一丝愧疚之感，无论是对洛青辞，还是墨方。
“你继续带人搜寻，若有发现就以烟花为号。”
言罢，那抹身影便持剑消失在黑夜之中。
……
此刻的洛青辞自己也不知道她身在何处。
记忆中，她沿着那条线路一直走着，体力的消耗让她觉得口渴难耐，在她喝光了身上带的最后一点水后，她终于记起了子渺给她的果子。
她只记得那果子一口咬下去，香甜可口，似乎刚吃了一口就不觉得渴了。
可不知怎么，当她继续沿着那条路走了一阵后，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于是，在漆黑的夜里，她冒着雨一直走，一直走，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是在她累得实在走不动的时候，她才会停下来想一想，“怎么还没到呢？都走了那么久了。”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趴在地上，左腿的疼痛告诉她，她是摔跤后晕过去了。
她站起身来，这才注意到周围的景色。
她早已对自己每日往返路上的景色了熟于心，而眼前之景却是半分也沾不上边。
观察了半刻后，她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迷路了，而且找不到回去的路。
于是，她只能凭着感觉继续走。
她不知道那位师父是否会来找她，或者说是否能找到她，所以她只能靠着自己走出去。
她走得很慢。
食物和水的缺乏让她觉得自己的体力在快速流逝，左腿的疼痛感让她靠着一根木棍缓慢而行。
可是更要命的是，这片密林树木高大，遮挡了大半阳光，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而耳边一时无比寂静，一时似有凶兽吼叫，让她又觉得这林中充满了未知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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