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伤岁
洛青辞再次醒来之时，已是第二日的傍晚。
她虚弱地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喝下后这才觉得恢复了些力气。
她知道，自己休息一番后，又是那个能蹦能跳的人了。
这次病发的突然提前让她也不由心中盘算着自己还有多少时日。她离家时曾与阿姐约定自己三年方归，接下来，自己完成了与那位师父的约定后就回令夏，正好能赶上自己十六岁生辰。
她又一次拿起了那瓶续心丸，打开后看了看。她不确定，这仅剩的几颗药丸，能否让她度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多想无益，日后如何到时再说吧。她打开房门让客栈小二给她送来一些饭菜，决定休息一晚后明日就回祈延山。
她担心飞鹭。
翌日，当洛青辞再次出现在祈延城下，望着那高大巍峨的城楼，脑海中不禁又回想起了那个都快被她遗忘的梦。
梦中的白衣男子告诉她，她的病在祈延山上可以得救。
难道祈延山上可以找到余爷爷提及的那株世间灵药？
上山以来她都未将自己的病放在心上，只想着等慧远大师归来。可昨日的病发和想起的这个梦让她也不由关心起自己的身体，生出一丝微小的希望。
在自己未能弄清楚那件事的真相之前，或者说慧远大师未归山之前，她不想死！
随即，她便向祈延山而去，刚走入山门，便被一人紧紧抱住。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真是担心死我了。”
飞鹭声音哽咽着说道，话语之中分外激动。
洛青辞松开飞鹭，这才发现眼前之人面色憔悴，竟比她的神色还要暗上几分，突然心中生出一丝自责。
她本以为告诉飞鹭会让她不那么担心，可没想到飞鹭把自己弄得这般模样。
她一面擦着飞鹭眼角的泪珠，一面安慰，“没事了，飞鹭，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病就是看着吓人，再说了，我吃下续心丸后就觉得好多了。”
“真的吗？小姐下次下山定要带上我。”
听到洛青辞的话，飞鹭这才收住了情绪。这两日，她一直在此默默守着，只想看到自家小姐的身影，可她久久未等到，不由关心则乱。
“好好好，以后我去哪儿都带着飞鹭好不好？你看你，都哭成小花猫了。”
洛青辞盈盈一笑，又接着说了好几句笑话，这才安抚了她的情绪。
飞鹭的关心让洛青辞心中愈加动容。
她想着，或许自己真的应该信信那个占卜之说，为自己的病，挣扎努力最后一次。
想到这，她又一次去了后山，在那水波盈盈的祁水旁站了一下午，直到夜色降临，四下漆黑。
她至今还记得余爷爷说过的话，这世间有一种草，名唤“伤岁”。秋生春死，无花无果，白日与杂草无异，不过会在晚上带有莹莹光泽，生于水泽之处。极难寻觅，却珍贵非凡。
那时，知晓伤岁草的存在之后，她就格外注意着有水之地，听到潺潺水声都会忍不住查看一番，可每次都一无所获。
时间一久，她渐渐歇了心思。伤岁草世间罕见，岂是她想寻就能寻来的？
想通了这一点，她不再刻意寻找，反而喜欢上了那淙淙流水和潺潺水声。
望着波光粼粼的祁水河，洛青辞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注意祁水，早在后山训练之时她每晚回来都会在祁水边待一会儿，这儿让她觉得身心放松。
这一次，她决定好好地找一次。
她的目光在那时明时暗的水面上来回，不时还会盯着岸边久久凝视。
今晚天边挂着一轮残月，淡淡的月光照在水面上，让她也不由放慢速度，想要在那水光粼粼间发现一丝别样的光芒。
许久之后，她揉了揉疲惫的双眼，这才发现天边的月亮早已隐入云中，而自己沿着祁水一路寻找也不过找了百米距离，心知今夜无果，便回到了凌风阁。
翌日一早，洛青辞照旧去了练武场。
濯池在不远处看着洛青辞练剑的身影，隐隐觉得眼前之人的气息有些微弱，剑气之中也不似往日凌厉。
她这次下山，经历了什么？
随后的几天，洛青辞情况渐好，又让濯池打消了疑惑。
经历了三个月的训练，洛青辞已经渐渐适应了这样的训练强度，一天下来也不似初时的那般疲惫。濯池似乎还没有教她新招式的打算，她乐得偷闲，每天晚上都会去祁水旁待上一两个时辰。
这在别人看来似在河边散步，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为伤岁草。
可是接连找了几个晚上，她终无所获。
她不由开始思索，这祈延山上是否只有祁水一条河流？还有，这祁水到底流向何处，为何她来来回回沿着祁水找了几天，还是未出后山？
“师父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当晚，洛青辞回到凌风阁时，便看见濯池闲坐院中，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濯池收回了目光，“徒弟不也半夜才归？徒弟这每晚外出的习惯可不好。”
“我这不是出去散散步嘛，师父也知道我白日训练得紧，难得到晚上放松一下。师父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去睡了。”
洛青辞心知濯池已经注意到她近日的举动，欲要搪塞过去，却不知刚走了半步，便被迫停了下来。
“徒弟似乎对祁水很感兴趣？”
“祁水边风景不错，晚上人还少。我特意选的散步地点，还不错吧？”
“可我看到的却是徒弟一直看着祁水河，似乎在找什么。”
中秋那晚洛青辞借着酒意对他说起，她上山是为了找一个人或一样东西。她要找的人或许就是外出未归的慧远大师，可是要找的东西，他不明白，一条河流中有什么可找的东西？
洛青辞也忆起中秋那晚自己喝醉后隐约曾向濯池提起了自己上山的缘由，心知散步之说瞒不了他，突然眼珠一转，“哎呀，这都被师父发现了。好吧，我便悄悄告诉师父，我在找一种会发光的石头。”
“发光的石头？”濯池听后心中疑惑，她说的难道是夜明珠？
“对，我在山下之时，就曾听闻祈延山上的水泽中有一种会发光的石头。据说那石头是天上的星辰所化，找到后对着它许愿很灵的。”
祈延山闻名天下，一些说书人为了吸引注意编排些关于祈延山的传言也是有的。
洛青辞便也现场编了一个。
一想到伤岁草之珍贵，她倒觉得这编得还是有根据的。
“荒谬！如此之说你也信？”
濯池也知外界有些关于祈延山的传言，可他听到后面两句便知是假。很显然，落辞在骗他。
“哈哈哈，师父所言不错，后面那两句是我编的，”濯池不信，洛青辞早已料到，然而世间之事真真假假，聪明之人也有被误导的时候，“我不过是对那会发光的石头感兴趣而已。”
“你要发光的石头做什么？”这一次，濯池再次语露疑惑。
听到这半信半疑的问话，洛青辞心知目的已然达到，随即打趣道：“女孩子都喜欢些闪闪发光的东西，师父不理解也正常。这石头若是找到了，既好看又能买了换钱，多划算。”
洛青辞一句女子喜好，让濯池皱了皱眉。
他对女子少有接触，自然不清楚女儿心思，对于她给出的解释，只得半信半疑，“我不管徒弟在找什么，只提醒徒弟一句，祁水的尽头，是万丈深渊。”
洛青辞听后一顿。万丈深渊，那自己想在祁水河中找到伤岁草，是难上加难了。
她虚弱地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喝下后这才觉得恢复了些力气。
她知道，自己休息一番后，又是那个能蹦能跳的人了。
这次病发的突然提前让她也不由心中盘算着自己还有多少时日。她离家时曾与阿姐约定自己三年方归，接下来，自己完成了与那位师父的约定后就回令夏，正好能赶上自己十六岁生辰。
她又一次拿起了那瓶续心丸，打开后看了看。她不确定，这仅剩的几颗药丸，能否让她度过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多想无益，日后如何到时再说吧。她打开房门让客栈小二给她送来一些饭菜，决定休息一晚后明日就回祈延山。
她担心飞鹭。
翌日，当洛青辞再次出现在祈延城下，望着那高大巍峨的城楼，脑海中不禁又回想起了那个都快被她遗忘的梦。
梦中的白衣男子告诉她，她的病在祈延山上可以得救。
难道祈延山上可以找到余爷爷提及的那株世间灵药？
上山以来她都未将自己的病放在心上，只想着等慧远大师归来。可昨日的病发和想起的这个梦让她也不由关心起自己的身体，生出一丝微小的希望。
在自己未能弄清楚那件事的真相之前，或者说慧远大师未归山之前，她不想死！
随即，她便向祈延山而去，刚走入山门，便被一人紧紧抱住。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真是担心死我了。”
飞鹭声音哽咽着说道，话语之中分外激动。
洛青辞松开飞鹭，这才发现眼前之人面色憔悴，竟比她的神色还要暗上几分，突然心中生出一丝自责。
她本以为告诉飞鹭会让她不那么担心，可没想到飞鹭把自己弄得这般模样。
她一面擦着飞鹭眼角的泪珠，一面安慰，“没事了，飞鹭，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病就是看着吓人，再说了，我吃下续心丸后就觉得好多了。”
“真的吗？小姐下次下山定要带上我。”
听到洛青辞的话，飞鹭这才收住了情绪。这两日，她一直在此默默守着，只想看到自家小姐的身影，可她久久未等到，不由关心则乱。
“好好好，以后我去哪儿都带着飞鹭好不好？你看你，都哭成小花猫了。”
洛青辞盈盈一笑，又接着说了好几句笑话，这才安抚了她的情绪。
飞鹭的关心让洛青辞心中愈加动容。
她想着，或许自己真的应该信信那个占卜之说，为自己的病，挣扎努力最后一次。
想到这，她又一次去了后山，在那水波盈盈的祁水旁站了一下午，直到夜色降临，四下漆黑。
她至今还记得余爷爷说过的话，这世间有一种草，名唤“伤岁”。秋生春死，无花无果，白日与杂草无异，不过会在晚上带有莹莹光泽，生于水泽之处。极难寻觅，却珍贵非凡。
那时，知晓伤岁草的存在之后，她就格外注意着有水之地，听到潺潺水声都会忍不住查看一番，可每次都一无所获。
时间一久，她渐渐歇了心思。伤岁草世间罕见，岂是她想寻就能寻来的？
想通了这一点，她不再刻意寻找，反而喜欢上了那淙淙流水和潺潺水声。
望着波光粼粼的祁水河，洛青辞的心也跟着平静下来。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注意祁水，早在后山训练之时她每晚回来都会在祁水边待一会儿，这儿让她觉得身心放松。
这一次，她决定好好地找一次。
她的目光在那时明时暗的水面上来回，不时还会盯着岸边久久凝视。
今晚天边挂着一轮残月，淡淡的月光照在水面上，让她也不由放慢速度，想要在那水光粼粼间发现一丝别样的光芒。
许久之后，她揉了揉疲惫的双眼，这才发现天边的月亮早已隐入云中，而自己沿着祁水一路寻找也不过找了百米距离，心知今夜无果，便回到了凌风阁。
翌日一早，洛青辞照旧去了练武场。
濯池在不远处看着洛青辞练剑的身影，隐隐觉得眼前之人的气息有些微弱，剑气之中也不似往日凌厉。
她这次下山，经历了什么？
随后的几天，洛青辞情况渐好，又让濯池打消了疑惑。
经历了三个月的训练，洛青辞已经渐渐适应了这样的训练强度，一天下来也不似初时的那般疲惫。濯池似乎还没有教她新招式的打算，她乐得偷闲，每天晚上都会去祁水旁待上一两个时辰。
这在别人看来似在河边散步，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为伤岁草。
可是接连找了几个晚上，她终无所获。
她不由开始思索，这祈延山上是否只有祁水一条河流？还有，这祁水到底流向何处，为何她来来回回沿着祁水找了几天，还是未出后山？
“师父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当晚，洛青辞回到凌风阁时，便看见濯池闲坐院中，饶有趣味地看着她。
濯池收回了目光，“徒弟不也半夜才归？徒弟这每晚外出的习惯可不好。”
“我这不是出去散散步嘛，师父也知道我白日训练得紧，难得到晚上放松一下。师父既然没什么事，我就先去睡了。”
洛青辞心知濯池已经注意到她近日的举动，欲要搪塞过去，却不知刚走了半步，便被迫停了下来。
“徒弟似乎对祁水很感兴趣？”
“祁水边风景不错，晚上人还少。我特意选的散步地点，还不错吧？”
“可我看到的却是徒弟一直看着祁水河，似乎在找什么。”
中秋那晚洛青辞借着酒意对他说起，她上山是为了找一个人或一样东西。她要找的人或许就是外出未归的慧远大师，可是要找的东西，他不明白，一条河流中有什么可找的东西？
洛青辞也忆起中秋那晚自己喝醉后隐约曾向濯池提起了自己上山的缘由，心知散步之说瞒不了他，突然眼珠一转，“哎呀，这都被师父发现了。好吧，我便悄悄告诉师父，我在找一种会发光的石头。”
“发光的石头？”濯池听后心中疑惑，她说的难道是夜明珠？
“对，我在山下之时，就曾听闻祈延山上的水泽中有一种会发光的石头。据说那石头是天上的星辰所化，找到后对着它许愿很灵的。”
祈延山闻名天下，一些说书人为了吸引注意编排些关于祈延山的传言也是有的。
洛青辞便也现场编了一个。
一想到伤岁草之珍贵，她倒觉得这编得还是有根据的。
“荒谬！如此之说你也信？”
濯池也知外界有些关于祈延山的传言，可他听到后面两句便知是假。很显然，落辞在骗他。
“哈哈哈，师父所言不错，后面那两句是我编的，”濯池不信，洛青辞早已料到，然而世间之事真真假假，聪明之人也有被误导的时候，“我不过是对那会发光的石头感兴趣而已。”
“你要发光的石头做什么？”这一次，濯池再次语露疑惑。
听到这半信半疑的问话，洛青辞心知目的已然达到，随即打趣道：“女孩子都喜欢些闪闪发光的东西，师父不理解也正常。这石头若是找到了，既好看又能买了换钱，多划算。”
洛青辞一句女子喜好，让濯池皱了皱眉。
他对女子少有接触，自然不清楚女儿心思，对于她给出的解释，只得半信半疑，“我不管徒弟在找什么，只提醒徒弟一句，祁水的尽头，是万丈深渊。”
洛青辞听后一顿。万丈深渊，那自己想在祁水河中找到伤岁草，是难上加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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