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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北归

    竹屋内,一姑娘抱着一个酒坛,快步走着,眼中闪着微光,“荀爷爷,尝尝我新酿的酒。”

    老者眼中一顿,“你今日又带酒给我,莫不是有事求我?”

    “这酒是月前酿的,是早该带来给荀爷爷的。”洛青辞微微一笑,一手便拿起了地上的扫帚,将残留的落叶扫尽。

    老者走到桌前坐下,看了眼桌上的酒,“你若无事,这酒我便收了。”

    洛青辞放下了扫帚,走近给老者倒了杯茶,“嘻嘻,其实我想问问,荀爷爷这儿缺不缺个打扫的人?”

    “你?”老者看了旁人一眼,摇了摇头,“老夫可要不起。”

    洛青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她以侍从的身份上山,近来无事,我想让她跟在荀爷爷身边,照顾爷爷起居。当然也希望荀爷爷偶尔指导指导她,让她不至在山中虚度年华。”

    飞鹭跟着墨方习武的一月时间很快就过去,现在可以说能够自保,但她终究不是习武的料。

    凌风阁并不适合她,看着飞鹭每日悠闲,负责着她的衣食起居,洛青辞并不想她如此。

    祈延山有上好的资源,飞鹭完全可以在此学习,有所提升。

    “你让她来干什么?是端茶送水,还是扫地松土?可我都不缺人手,”老者听明了洛青辞话中之意,似要拒绝之时,继续道:“不过,你想让她在山中有所学习,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洛青辞眼前一亮,刚有所失望的神情又恢复过来。

    “过几日有位老友归来,我可以为你引荐,或许能让你的朋友做个书童。”

    老者淡然一语,却让洛青辞面露喜悦,这位老者的朋友想必是山中的某位人物。在万分感谢之后,她这才离去……

    回到凌风阁,洛青辞正好见到墨方走进书房,不由停下了脚步,想起了一段与荀爷爷的对话。

    【“荀爷爷,你还没告诉我上次那些问题的答案呢,凌风阁在祈延山上与众不同,是因为背后有什么身份吗?或是其他什么原因?”

    “哪有什么身份地位?不过遵循旧例,强者为尊罢了。这祈延山上的教习都曾是各国有名的名士奇人。若想要在祈延山上任教,除了受邀别无他法,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能以一己之力在文比或武比中击败所有教习和长老,这几十年来也就你师父一人而已。祈延山为留人才,便答应了他的一些不遵规矩的要求。之后他一手创立凌风阁,所收弟子成绩斐然,更是无人敢说什么。”……】

    想到此,洛青辞眨了眨眼。这位师父十年前就有如此武艺和能力,着实不一般。哪怕她知晓了这些,可心中还是充满了疑惑。

    濯池,你到底是谁?

    正当洛青辞准备离去时,前方的门突然被打开,只见墨方站在一旁,濯池静静地望着她。

    “徒弟在门外站了许久,可是有事?”

    “哦,我来看看今早送来的酒可合师父口味。”

    洛青辞这才注意到房门半掩,只怕自己刚才的沉思之貌一一落入了濯池眼中,她这才挑开话题,装作路过。

    濯池点了点头,“不错,比上次的好。”

    洛青辞面露喜悦,今日她送来的酒恰是酒窖中余下的两坛,多酿了几月口味自然浓郁得多,“师父喜欢就好,那师父现在可以告诉我月前所说的‘好消息’是什么吗?”

    “看在近日你表现不错,今日又送来了酒,我便告诉你,慧远大师将于三日后归来。”

    濯池不轻不重的话语传来,却让洛青辞整个人浑身一震,僵在原地。

    上山多日,她几次打探慧远大师的消息都无功而返,今日突然从眼前之人口中听到竟让她一时未反应过来。

    慧远大师归来,意味着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想来荀爷爷所说的老友,便是慧远大师了。

    濯池察觉到洛青辞异样,心想着眼前之人不是很想见到慧远大师吗?而她此刻的表情却与自己心中所想的相差甚远,“怎么?听到这个消息,你不高兴?”

    “高兴,”洛青辞面上一笑,她感谢濯池将这个消息告诉她,但她心中也说不清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今晚前来,还请师父准我明日下山。”

    濯池眼中一顿,“你要下山?”

    “不错,我已在山中待了近三个月,着实有些无聊,想要下山逛逛。”

    濯池看着洛青辞一如往日随意的表情,突然怀疑方才他察觉到的那丝异样是不是自己眼花。

    但这几月洛青辞的努力他看在眼里,近日还总是往外跑,可见是心生厌倦,“那好吧。”

    洛青辞向濯池施了一礼,“多谢师父。”

    这一礼,不是感谢他的应允,而是感谢他带来的这个消息……

    翌日一早,洛青辞带着飞鹭暗中离开了祈延山,想着与飞鹭可能又要分别,她也想让她在自己身边多待一会儿。

    这两日,她隐隐觉得有些虚弱。她知道,自己身上的病可能又要发作了。

    本来她还可以再晚几日再提下山之事的,但这一次,在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她不想等了。

    “小姐,药熬好了。”

    城外的某处客栈,飞鹭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进入房门,双眼一直看向手中,隐隐有些担忧。

    洛青辞接过药碗,正准备闭眼一口喝下,便听到飞鹭焦急道:“小姐当真要喝?这药能让小姐体内的病提前发作,可对身体也会有所损耗,小姐为何要让自己本就脆弱的身体平添伤害?”

    洛青辞手中动作一顿,眼中坚定了几分,“飞鹭,慧远大师就要归来,我想尽快见到他,这几日就麻烦你了。”

    言罢,碗中的药便被她一口喝下。

    洛青辞没想到的是,这副药的药效如此猛烈。苦涩的汤药入肚,让她觉得体内火辣辣地疼,顿时便头冒虚汗,四肢乏力,只得趴在床榻上。

    半刻之后,她已是大汗淋漓,只觉身体如被抽丝般。熟悉的病痛感传来,让她觉得心如刀绞,不敢动弹一分。

    “小姐!”

    飞鹭一面不停地给洛青辞擦汗,一面压着声音抽泣着。

    看着飞鹭眼中泪水打转,洛青辞挤出一个微笑,伸出手去想要擦去她眼中的泪水。而就在此刻,她体内一股血气涌出,让她直吐出一口鲜血。

    意识昏沉的洛青辞只觉全身撕心裂肺地痛,她隐隐听到飞鹭在一旁不停地叫她的名字。她想要回应,可怎么都用不上力气。

    后来,她觉察到自己口中被塞了什么,她知道那是续心丸,可自己连咽下的力气都没有。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上越来越热,一点点摧毁着她残存的意识,耳畔,是一道道熟悉而悠远的声音。

    “阿辞,你快过来,那儿风大,当心着凉。”

    ……

    “娘亲,为什么我不能同姐姐们出去玩?我不想喝药。”

    “阿辞乖,把药喝了,你的病就好了,到时阿辞想去哪儿玩就去哪儿玩。”

    ……

    “她又跑哪儿去玩了?一天天的不着家,在外尽闯祸,去把她叫来!”

    “你敢!阿辞从小身患重病,你照顾过她几日?现在一回来就想要打她,你是存心跟我们娘俩过不去是不是?”

    “爹爹,阿辞不过出去玩几天,这两日便回来了,您就不要生气了。您看,娘亲眼睛都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