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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回山

    元宵一晚众人都玩得很开心,以至第二日睡到正午才起。

    “方大哥,你这是要做什么?”洛青辞本想着叫方盛吃饭,见他房门开着,走进一看便见他收拾着行李,又见桌上放着一块令牌,“咦,这是什么?”

    “哦,那是一位朋友给我的信物,”方盛想到濯池交代的话,有些紧张,还是强装镇定,“落姑娘,元宵已过,我也该告辞了。我有事要去寻一个朋友,短时间内可能不会回来。”

    洛青辞看了眼令牌,发现令牌上刻有奇怪的纹理,似是字却又不像,便递给了方盛,“其实今日我也打算回祈延城,本想问问方大哥是否也回去,既然方大哥有事,那我们只能就此告别了。对了,方大哥,昨晚师父有问你什么吗?”

    方盛背对着,继续收拾着,“濯池公子并未问什么。”

    昨晚一场玩闹,洛青辞有些惭愧,“方大哥,对不起,昨晚我并非有意如此。我本想着以此拉进你与师父的关系,不过我似乎并没帮到什么。”

    方盛闻言,忙向洛青辞恭敬一礼,“落姑娘切不可这么说,姑娘有恩于方某,日后相见我定当报答。”

    洛青辞看着方盛毅然离去的背影,不知怎么,她有一种感觉,他会离开很长一段时间。只怕这一别,再也难以相见了。

    “小姐不要难过,飞鹭会一直在小姐身边。”

    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洛青辞看着飞鹭,微微一笑,心中却有一丝愧疚。

    自己一直瞒着她,说自己的病无关性命,只怕到时她会很伤心吧?

    “飞鹭,我们也走吧。”

    一如来时,二人雇了辆马车,行至平宣城下时,她望了城楼一眼便驱车前行。一路冰雪消融,好走了不少。

    “飞鹭,听说昨晚你和墨方去了城隍庙?”洛青辞坐在马车上,任由马儿慢悠悠地走着。

    飞鹭拉开车帘,坐近了些,“是啊,昨晚和小姐走散后,我就想去找小姐。可那个墨木头非说人多找不着,还一直跟着我,我们转着转着就到了城隍庙。”

    洛青辞本以为方盛和他们在一起,没想到只有他们两人,“哦,那城隍庙怎么样?”

    “到了城隍庙,见到许多人在纸上写下愿望挂在一棵大树上,我也跟着写了一个。”

    洛青辞一如昨晚的濯池一般,好奇问道:“哦,飞鹭许了什么愿望?”

    飞鹭噗嗤一笑,“这可不能告诉小姐,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听着身后的笑声,洛青辞立即便猜到和她有关,“那好,既然你许了愿,那墨方师兄呢?是在一旁站着,还是也许了什么愿?”

    飞鹭鼓着嘴,语中似有不满,“他?说起他,我就来气。”

    洛青辞惊呼一声,想不到沉默寡言的墨方竟能几次让飞鹭生气,“怎么了?昨晚回来时不是很高兴吗?”

    “昨晚我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我一时恼火便走进了城隍庙内,见到庙中有一个抽签算命的地方,便想为小姐算算吉凶,求个福愿。谁知那个墨木头也跟着我做,巧的是他与我抽出的签文竟一模一样。待小和尚拿着签文回来后,一语便道明了我们并非为自己所求,小姐你说是不是全怪他?”

    “额。”

    洛青辞正想着如何回答,突然注意到什么,随即将马车停在路旁。

    飞鹭跟着下了马车,顺着洛青辞的目光看着来时的路,疑惑道:“小姐怎么了?”

    “嘘,”洛青辞将飞鹭拉到马车后,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有人来了。”

    果然不过半刻,一道急促的马蹄声渐近。随着那道身影越来越近,飞鹭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

    洛青辞看着一头大汗的来人,惊讶道:“墨方师兄,怎么是你?”

    墨方拉住了马,喘了一口粗气,“哦,师父让我提前回山,我正想着追上你们一路呢。”

    洛青辞又看了眼来路,并未发现什么其他动静,不由思索,“师父让师兄提前回来,难不成是怕我在祈延山上偷懒,派师兄回来盯着?”

    “这……”

    墨方被问得一顿,他今早被告知时亦是一脸疑惑,而主子的回答恰好与洛青辞所言一般无二。当时他还疑惑,现在倒信了几分。

    “小姐和他废话什么?他要一起走的话,就让他驾车好了。”

    飞鹭突然上前,气鼓鼓地看了墨方一眼,随即拉着洛青辞便上了马车。

    洛青辞被飞鹭推着,面上一笑,“那就有劳师兄了。”

    不久,两马并作一驾,轻快地行驶着。一路时有石块,马车却不怎么颠簸,远比洛青辞驾车稳得多。

    马车内,洛青辞看着飞鹭努着嘴,不由笑道:“飞鹭,不就是一支签文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不信那些,你就不要再生气了。”

    这说话声不大不小,正好被驾车之人听到。

    飞鹭看了眼前方,又转过头,“小姐你不知道,让我气的还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那签文是佛文,我和他都不认识,但又不想就此作罢,他便要我做掩护,说等到手后一人一支,结果他只偷到了一支签,一出来就收在身上,连看都不让我看。小姐你说气不气?”

    飞鹭委屈巴巴地说着。洛青辞看着面前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当即应和道:“气!太过分了!”

    “咳咳,”洛青辞咳了一声,提起了声音,“师兄想必也听到了,所以那签文写的什么?师兄若是不说,飞鹭也不能白受这委屈的。”

    “落师妹,”墨方闻言背后一凉,若让她知道自己两支签都偷到手了,她还会不会语气友好地问他?“其实,那支签我也不知晓是何内容,我回去正准备翻阅佛经时被师父撞见。师父听说后不过皱了下眉头,便吩咐我将其烧了。”

    洛青辞亦是皱了下眉头,“烧了?师父怎么说的?”

    “师父说算卦之说不可信,与其求佛,不如求己。”

    “如此也好。”

    洛青辞感叹着,本来她也未对那支签文有何兴趣,如今听闻被烧了也觉得没什么。

    日后之事,随之而来,随之而去吧。

    ……

    祈延山上,一切如故。

    在她回山的第二日,山中弟子纷纷归来,带着重逢的喜悦正式开学。一时,山上热闹了不少。

    此刻,洛青辞在房间中,再次翻着手边的包裹,口中喃喃自语,“奇怪,在哪儿呢?”

    一番查看之后,她还是没有找到自己元宵那晚得的那支簪子,不由凝神细想,“走的那天是飞鹭收拾的包裹,可这包裹里里外外翻了三遍了,只能说明那支簪子要么遗失在路上,要么……”

    “元宵那晚回客栈后我好像就没拿过那支簪子。”

    这么说着,她突然想到些什么,又仔细回忆了那两日的细节后,她终于确定,自己那晚倒头便睡,之后回祈延山途中也未有异常,那支簪子极可能是在元宵当晚便丢了。

    瞬时,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只怕那支簪子掉落那条河中了。

    紧接着,她又回忆了一遍那时的场景。

    荡漾的河水,突然的问话,脚下的一滑,伸手的一接……想到自己难得看中的一件东西还没捂热就没了,她连打自己一顿的心都有了。

    不对!

    突然,洛青辞眸光一闪,濯池推她上岸后,他似乎口中喘着粗气,面色有些虚弱,之后还侧对着身。

    他受伤了!

    洛青辞看了看窗外,一个念头一闪而过,“难怪他那晚不肯喝酒,也难怪他背我回来时一头的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