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跪求
清风徐来，阳光送暖。
凌风阁前，一青衣姑娘持剑而立，墨发飞散。她看着那块熟悉的匾额，心中思绪翻涌，沉思了良久。
大门开着，她并没有进去，只是静眼看着门内的一切，直至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落……落姑娘。”墨方眼中惊讶，看了看身旁的主子，走近犹豫着问道，“你这是？”
那一刻，三人都知道，刚才差一点，他就叫成了“师妹”。
濯池看着面前的身影，未说一句话。那面具之下，冷漠如初，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洛青辞与他对视了一眼，目光灼灼，一如初见。
微风拂过，少顷间她俯身跪下，将月霜剑放在一侧，看着眼前之人，眼中充满了期许与诚意，笑道：“你那日所说的三枚救命法宝可还算数？现我将这救命之物，连同一坛好酒，换成拜师之礼。这份拜师礼……可好？”
续心丸摆在跟前，那是眼前之人赠她的生辰礼，是她此生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月华酿放在一侧，自从知晓眼前之人喜欢借酒消愁后，她再未酿过酒。而这一坛，还是她最后一次酿酒时余下的。
此刻，她跪在门前，赌上这一身的尊严，赌上所剩无多的寿命，求他。求他莫像娘亲那样抛弃她，求他莫要如此绝情。
或许她曾想过别的，可如今，她只想还是他的徒弟，仅此而已。
濯池看着此情此景，深邃的眼神中充满了纠结、痛苦、犹豫、不安，终化作一腔冷漠，淡然回道：“你且离去吧。”
语中冰冷一如初见，在濯池的目光下，墨方慢慢走近关上了凌风阁的大门。在门缝里，洛青辞看见了那远去的背影。
平生第一次，洛青辞选择了退让，向一个外人屈服。可他却仍旧不肯接受自己的一份真心。
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她心血翻涌，却仍旧挺直了背，恭谨地跪着。感觉告诉她，他是有苦衷的。
光阴流逝，跪地之人渐渐乏力。
她感觉到，额头的汗水浸湿了衣衫，脚踝已经麻木，但她没有任何表情，目光一直注视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渐渐，洛青辞的身影吸引了些许弟子围观。
众人远远看着，窃窃私语，她并不在意，未曾妄动一下。
她知道，自己可以坚持下去。
天色渐晚，思绪悠悠。
过往之事如同画卷一般浮现眼前。梨花林的初遇，夜色下的缔约，还有凌风阁数百个练剑的日夜，以及日常的斗智斗勇，她都记得。
她记得，初来时在后山的训练，那次险些要了她半条命。
“师父为何要救我？”
“凌风阁的弟子出事，难道我不该救吗？”
……
她记得，为了修习息云十六式，险些走火入魔。
“这息云十六式就这么值得你拼命？”
“与人邀约，自然要尽力而为。”
……
她记得，中秋佳节酒后吐真言。
“我知道师父今日心情不好，若是可以师父大可告诉我，或许我能为师父排忧解难。”
“你不能。”
……
她记得，与孙若璎比试之后的畅谈。
“唉，师父啊，你怎么会有我那么个宝贝徒弟？”
“自然是为师的眼光好。”
……
她记得，海棠夜谈中受罚后的争吵。
“你孤身来此，行事随心所愿，还妄图交出一颗真心，不觉得很可笑吗？”
“我对飞鹭子渺如何，对师父亦是如是。只是不知师父，可曾对我付出一片真心？”
……
她记得，断月崖前的对峙。
“师父随后的那一箭，是冲着子渺来的吧，师父为何要如此？是不是刚才我没有拦下那一箭，他就会死！”
“你今日赴约而来，却落得如此地步，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早就告诫过你，这世间人心险恶。”
……
她记得，月色下的舞剑与清音，还有月夜下的惊鸿一瞥。
“师父爱喝这酒，不知这酒可有了名字？”
“此酒馨香清醇，如月之华，不如称作‘月华酿’。徒弟觉得如何？”
……
她记得，平宣城的元宵节。
“徒弟许了什么愿？”
“许愿？不过想放一盏河灯遥寄所思罢了。”
……
她记得，自己的及笄之日。
“这是什么？”
“徒弟总爱招惹祸事，还易受伤，这是为师特意为你寻来的三枚救命法宝。”
……
她记得，长亭上的各自追问。
“年姐姐有倾城绝色之貌，又温柔体贴，师父就不喜欢吗？”
“那你喜欢吗？”
……
她知道，在平秋山上，自己的内心多么希望那道身影的出现。当她真的见到他的一刻，喜忧参半，终是心安。
洛青辞一直跪着，跪到她都觉得麻木了。可那扇大门，终究没有打开。
凌风阁中，一片寂静。
墨方一直守在门外，看着房中的灯光不熄，而房中之人，除了一日三餐，再无言语。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段幽暗的时光。
一夜风来，秋雨沥沥。
透过门缝，濯池远远看着那道倔强的身影，雨水落在她身上，让她显得越发瘦弱，但她的姿势一直未变。
这不由让他回想起她拼命练剑的样子，都一样充满了倔强与执念。
忽然，那道身影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濯池闭着眼，压抑着什么，脑中回想的，是一次次她晕倒时的样子。
只是这一次，他再也没能抱起他心爱的姑娘。
……
“咦，这都三日了，落辞还跪在这儿呢。”
“听说了吗？前些日陆行舟带领去剿匪的那十余名弟子联名，立证落辞的清白。在严夫子的倡议下，山中已派人连夜前往平秋，调查当日之事的真相。”
“这么说，难道孙若璎之死还有别的原因？”
“据说当时落辞的佩剑遗失，其中有什么隐情也未可知。否则落辞回来多日，怎会平安无事？”
“可濯池公子亲口所言，还能有假？难道是濯池公子误会了什么？”
“这谁知道，不过我听说，那日濯池公子从平秋山上带了一女子回来。你说濯池公子会不会是想另收弟子？”
“别胡说了，小心被听到，不过看这落辞的架势，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四下，议论纷纷……
凌风阁前，一青衣姑娘持剑而立，墨发飞散。她看着那块熟悉的匾额，心中思绪翻涌，沉思了良久。
大门开着，她并没有进去，只是静眼看着门内的一切，直至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
“落……落姑娘。”墨方眼中惊讶，看了看身旁的主子，走近犹豫着问道，“你这是？”
那一刻，三人都知道，刚才差一点，他就叫成了“师妹”。
濯池看着面前的身影，未说一句话。那面具之下，冷漠如初，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洛青辞与他对视了一眼，目光灼灼，一如初见。
微风拂过，少顷间她俯身跪下，将月霜剑放在一侧，看着眼前之人，眼中充满了期许与诚意，笑道：“你那日所说的三枚救命法宝可还算数？现我将这救命之物，连同一坛好酒，换成拜师之礼。这份拜师礼……可好？”
续心丸摆在跟前，那是眼前之人赠她的生辰礼，是她此生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月华酿放在一侧，自从知晓眼前之人喜欢借酒消愁后，她再未酿过酒。而这一坛，还是她最后一次酿酒时余下的。
此刻，她跪在门前，赌上这一身的尊严，赌上所剩无多的寿命，求他。求他莫像娘亲那样抛弃她，求他莫要如此绝情。
或许她曾想过别的，可如今，她只想还是他的徒弟，仅此而已。
濯池看着此情此景，深邃的眼神中充满了纠结、痛苦、犹豫、不安，终化作一腔冷漠，淡然回道：“你且离去吧。”
语中冰冷一如初见，在濯池的目光下，墨方慢慢走近关上了凌风阁的大门。在门缝里，洛青辞看见了那远去的背影。
平生第一次，洛青辞选择了退让，向一个外人屈服。可他却仍旧不肯接受自己的一份真心。
看着眼前紧闭的大门，她心血翻涌，却仍旧挺直了背，恭谨地跪着。感觉告诉她，他是有苦衷的。
光阴流逝，跪地之人渐渐乏力。
她感觉到，额头的汗水浸湿了衣衫，脚踝已经麻木，但她没有任何表情，目光一直注视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渐渐，洛青辞的身影吸引了些许弟子围观。
众人远远看着，窃窃私语，她并不在意，未曾妄动一下。
她知道，自己可以坚持下去。
天色渐晚，思绪悠悠。
过往之事如同画卷一般浮现眼前。梨花林的初遇，夜色下的缔约，还有凌风阁数百个练剑的日夜，以及日常的斗智斗勇，她都记得。
她记得，初来时在后山的训练，那次险些要了她半条命。
“师父为何要救我？”
“凌风阁的弟子出事，难道我不该救吗？”
……
她记得，为了修习息云十六式，险些走火入魔。
“这息云十六式就这么值得你拼命？”
“与人邀约，自然要尽力而为。”
……
她记得，中秋佳节酒后吐真言。
“我知道师父今日心情不好，若是可以师父大可告诉我，或许我能为师父排忧解难。”
“你不能。”
……
她记得，与孙若璎比试之后的畅谈。
“唉，师父啊，你怎么会有我那么个宝贝徒弟？”
“自然是为师的眼光好。”
……
她记得，海棠夜谈中受罚后的争吵。
“你孤身来此，行事随心所愿，还妄图交出一颗真心，不觉得很可笑吗？”
“我对飞鹭子渺如何，对师父亦是如是。只是不知师父，可曾对我付出一片真心？”
……
她记得，断月崖前的对峙。
“师父随后的那一箭，是冲着子渺来的吧，师父为何要如此？是不是刚才我没有拦下那一箭，他就会死！”
“你今日赴约而来，却落得如此地步，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早就告诫过你，这世间人心险恶。”
……
她记得，月色下的舞剑与清音，还有月夜下的惊鸿一瞥。
“师父爱喝这酒，不知这酒可有了名字？”
“此酒馨香清醇，如月之华，不如称作‘月华酿’。徒弟觉得如何？”
……
她记得，平宣城的元宵节。
“徒弟许了什么愿？”
“许愿？不过想放一盏河灯遥寄所思罢了。”
……
她记得，自己的及笄之日。
“这是什么？”
“徒弟总爱招惹祸事，还易受伤，这是为师特意为你寻来的三枚救命法宝。”
……
她记得，长亭上的各自追问。
“年姐姐有倾城绝色之貌，又温柔体贴，师父就不喜欢吗？”
“那你喜欢吗？”
……
她知道，在平秋山上，自己的内心多么希望那道身影的出现。当她真的见到他的一刻，喜忧参半，终是心安。
洛青辞一直跪着，跪到她都觉得麻木了。可那扇大门，终究没有打开。
凌风阁中，一片寂静。
墨方一直守在门外，看着房中的灯光不熄，而房中之人，除了一日三餐，再无言语。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段幽暗的时光。
一夜风来，秋雨沥沥。
透过门缝，濯池远远看着那道倔强的身影，雨水落在她身上，让她显得越发瘦弱，但她的姿势一直未变。
这不由让他回想起她拼命练剑的样子，都一样充满了倔强与执念。
忽然，那道身影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濯池闭着眼，压抑着什么，脑中回想的，是一次次她晕倒时的样子。
只是这一次，他再也没能抱起他心爱的姑娘。
……
“咦，这都三日了，落辞还跪在这儿呢。”
“听说了吗？前些日陆行舟带领去剿匪的那十余名弟子联名，立证落辞的清白。在严夫子的倡议下，山中已派人连夜前往平秋，调查当日之事的真相。”
“这么说，难道孙若璎之死还有别的原因？”
“据说当时落辞的佩剑遗失，其中有什么隐情也未可知。否则落辞回来多日，怎会平安无事？”
“可濯池公子亲口所言，还能有假？难道是濯池公子误会了什么？”
“这谁知道，不过我听说，那日濯池公子从平秋山上带了一女子回来。你说濯池公子会不会是想另收弟子？”
“别胡说了，小心被听到，不过看这落辞的架势，他们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四下，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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